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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未醒-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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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坐等上茶。
  她问我:“牧牧一个人在家?”
  我点头。
  “ANNA和她的外婆在一起。一口夹生中文可把老太太折腾惨了。”她说,“谁让老太太自己坚持要带ANNA。我乐得清闲。”
  我观察她眉眼。多年的乐天派终究没变。
  服务生送上茶壶茶杯。斟好茶水。
  她默默品茶,终于说:“木晓,事情始末,能不能告诉我?”
  人的每一次倾诉,都是把肺腑里每一处疮疤,再仔细揭开一次。
  说得多了,伤口也对疼痛麻木,渐渐觉得无谓。
  在这之前,我并没有对人做过这样的倾诉。因而话匣一开,顿觉自己五脏六腑血肉模糊,反比离婚之时更加痛楚。说到最后,连自己也觉得迷惘:为什么走到如此境地?
  真的不是没爱过。
  然而爱已成空。多说无用。
  茶已不够安抚我激动心情。两人辗转酒吧。
  美酒下肚,我摇晃酒杯,说:“引狼入室。当初沈珺进公司还经我面试。穿一身偏肥的职业装,不知道哪里借的,不算起眼。”
  她说:“不要自责。你哪里做错?”
  热气冲遍全身。我仰头一干而尽,又满一杯。
  我只剩下牧牧。可是牧牧也姓周。她的身体里有周宴的血。
  将来她得知真相,是否恨我?是否不再亲近我?
  “一切都要向前看,只当自己瞎过一回眼!”她夺我酒瓶,“木晓,你看看自己,现在开眼了么?”
  我的力气大得惊人,又抢回来:“早祝他们白头到老。”
  我与她碰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还结什么婚?古人道尽天机。”
  她陪我举杯,无奈地笑:“我知道你还算能喝,总要有所节制。牧牧几点睡觉?”
  “八点到九点。”
  “那我们今天也该……”
  那一头卷发在我眼里渐渐变成沈珺影像。脚上穿着平底鞋,一身宽松长裙,一手抚摸小腹,缓缓向我走来。
  “木姐……”
  她张着嘴。在笑。
  笑什么?有什么可笑呢?
  “木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好似一场大战末了,我以为胜利在手,却骤然被人射中脚踝。
  眼前事物开始旋转。
  有人摇晃我肩膀:“木晓?木晓?……你听没听见我说话?”
  沈珺步步逼近。
  我恨不能把手里那杯酒再泼到她脸上。——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呢?
  手也抬不动了。我僵硬如木偶。
  她定在我面前。
  “木姐,你什么时候像过一个女人?”
  我像在海面漂浮。随波逐流。不知前路。
  突然有人捏我手腕:“木晓!”震耳欲聋。
  我转过头,眼前赫然是周宴眉目。
  但不是现在的周宴。是七年前的周宴。是陪我坐在宿舍里听校园广播的周宴。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无法称呼自己喜欢的女人,为姐姐。”
  一切就像一场梦。
  嘿,我白吃了那样多的苦,白流了那样多的泪,原来只是一场梦。
  我眼里流出泪来:“周宴,周宴,你怎么在这里?”
  而后不顾一切按住他双肩,抬头吻了上去。
  次日醒来,天色初白。我看看身侧,牧牧正安静地睡在我怀里。
  现在几点?
  我揉着太阳穴轻轻走去厨房倒水喝。LUNA被我吵醒,在阳台上传来低低的叫声。
  打开门,一团白呼呼的物事扑到我腿上。
  “早上好,LUNA。”我抚摸它头顶。
  它使劲嗅我身上气味,不安分地蹭来蹭去。
  我抬起袖子,上面散发出浓烈的酒气。
  实在要命,牧牧竟然可以忍受我酒后与她同眠。
  我连忙去浴室。
  从里面出来已是六点四十分。七点牧牧必须起床。
  我在厨房为牧牧做好早饭,走进卧室,牧牧睡的正香。
  “牧牧。起床。”
  她被我摇醒,揉一揉眼睛:“妈咪……”
  我把衣服套在她头上。
  “快点,右手。”
  “妈咪,你昨天是不是去找爹地了?”
  “站起来。”我给她套上裤管,“不是说了吗,爹地在爷爷那里,妈咪怎么找?”
  “昨天有个阿姨送你回来,你还一直在叫爹地的名字。”
  我心中一震。
  周宴……难道昨夜不是做梦?
  预感不妙,送完牧牧我就给大姐打电话。第一通被她母亲接走:“啊,阿惠还在睡觉。你是……”
  我说:“你告诉她,木晓来过电话。我过一个小时再打。”
  我开着车子在城市里漫无目的打转,心如乱麻。
  时间偏偏一秒一秒走。
  过了一个小时再打电话,她接起来:“木晓,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我急忙说,“牧牧早上告诉我,我一晚上都在叫周宴名字。”
  “你那样子确实是见了周宴。”她的口气哭笑不得,“可惜在清醒的人看来,那个人根本不是周宴。”
  我抚额悲叹:“上帝保佑,我已经有好多年没发过酒疯。”
  “那个人认识你。”她继续说,“一路上都在叫你木小姐。到了你家,牧牧还管他叫哥哥。”
  我的心顿时沉下去。
  ——林徐!
  第七章
  我无法想像再见林徐时该是如何场景。
  即使醉酒,我又怎能把他看作周宴?脸型完全不像。个子也更高。
  老眼昏花也不该是如此昏法。
  我为自己一时的神志不清而懊恼。
  她问我:“你是怎么捡到这片桃花的?”
  “他不是桃花。”我说,“我没有心情与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心情与你开玩笑。”她的语速比我更快,“木晓,我问你,你现在几岁?”
  “只比你晚三个月。”
  “你看我有几岁?”
  我叹气:“人人都当你是二八娇娃。”
  “少给我来这套。”她说,“木晓,你未免太看低自己。周宴事业有成,也不是靠自己单枪匹马做起来的。看看你的能力,你的气质,这个年龄对你来说,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
  “天佑我魅力出众。活该周宴承受不住我身后那万丈光芒。”
  “你怎么这样死心眼?难道你还爱着周宴?”
  我苦笑:“你都看见了。”
  她说:“那么那片桃花呢?”
  “我说了,他不是桃花。”
  “你骗鬼呢,他看你那眼神都不对。”
  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好默然。
  “你一辈子只结一次婚?只爱一个男人?后面至少还有五十年。牧牧也要结婚生子,有了男人就没娘。”
  “牧牧是个很孝顺的孩子。”
  “那和孝顺是两回事。”
  红灯。
  我停下车,看看路牌,发现自己竟然鬼使神差拐到了公司附近。
  日光之下,高楼林立,处处冰冷无情。
  呼喇喇挡掉半边天。
  后面车喇叭响成一片。
  我收回视线:“不说了。我还要去一趟超市。牧牧想吃鸡腿。”
  她也干脆:“好,那我再去睡一觉。”
  “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你简直是个标准的管家婆。”她笑,“不过,对有些人来说,这样很好。”
  无巧不成书。那位让付景惠女士万里迢迢飞回国来喝喜酒的表弟,竟然就是牧牧幼儿园里某位女老师的如意郎君。
  牧牧在餐桌上向我炫耀:“妈咪你看,老师分的!每人一包!”
  我瞟一眼:大大的红色包装袋,正中一个双喜,里面全是五颜六色的大白兔和做成金币形状的巧克力。
  “吃饭的时候不要吃这个。太甜。”我接过袋子放到一边,给她夹菜,“是哪个老师?”
  她答:“就是那个眼睛很大很大的老师。”
  “头发很长的?”
  牧牧埋头喝汤,用力点头。
  想起来了。上次家长会时见过。还与我并肩走了一段路,问我是否打算给牧牧培养技能。
  看得出来,她已过了最好的时候。到了这般年纪,倘若还未婚嫁,家中必然着急盘算,出门还要遭人无心问起:结婚没有?十分尴尬。
  幸而总算找到归宿。假如运气不坏,从此安生度日,生养子女,一辈子这样过,也就很好。
  我衷心祝福:“你替妈咪向老师道喜,祝他们百年好合。”
  她问我:“百年好合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对夫妻在一起一百年。”我随口说。
  谁知牧牧从此把这句话记在心里。等到周宴回来,牧牧当着我与他二人的面,忧心忡忡地说:“爹地和妈咪只剩下九十五年。”
  我们面面相觑,周宴说:“什么九十五年?”
  我也不解:“她大概在梦里参悟了天机。”
  她扳手指计算:“我五岁了,爹地和妈咪百年好合。一百减去五。”
  真相大白。我啼笑皆非:百年好合?
  我甚至无法想像自己一百岁时满脸皱纹的样子。
  “牧牧,妈咪和爹地要是活到一百岁就该感谢上帝了。”我看看周宴,说,“百年好合只是一种愿望。”
  她说:“为什么不能活到一百岁?”
  到底是孩子。她只要想及九十五年后父母一拍两散,如同世界末日。
  再过十年,她就会渐渐明白:人生没有加减乘除这样简单。有些人曾经比山海更加沉重,转瞬间轻如云烟。生命的列车上不断有新乘客,旧人被替换。
  那时我们离婚的事实就不再是当头一棒。
  我说:“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
  LUNA的狗粮又将用尽。
  我反复思量,觉得那夜酒醉之事不能不了了之。林徐到底是这栋大楼里的住户,即使不找他买狗粮,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非常尴尬。
  电话却无人接。
  连打多个,总算听见他声音:“对不起,是不是LUNA的狗粮没有了?我很快就到。”
  居然不用我说一个字。
  我在家中坐等。打开电视,一连三个频道都在播放同一个电视剧:女演员与男演员分明都是近三十的人,却厚粉浓妆抹出少男少女模样,从欢喜冤家做到痴心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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