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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良夜下结论。
“爸，你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赵其柯摇头：“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我也请求你的宽恕。当年，我是真的爱你母亲，我唯一错的就是爱得不坚定，我当年，觉得权势更重要，所以我仍旧和念薇维持婚姻。人总是贪心的，不知足的。失去你母亲后，我才开始发了疯地想，我愿意为了她不要事业。我寄心事业，多年后我又遇见你们母子，你所知道的，可能仅仅我囚禁了你母亲。其实，那年我决定和念薇离婚，可是你母亲，已经不爱我了。
我大概是发了疯，你母亲的不爱让我痛苦。我囚禁了她，我没想逼死她。你母亲虽然是自杀，却是被人逼死后才做出这副自杀的假象的。我知道，我也没有具体的证据。而且念薇不惜和我同归于尽，而且这孽缘。归根究底因我而起。这些年我对你不好，我任由你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我都是希望，良辰的上位可以让念薇心静下来。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不是我薄情寡义，是他们再也不配得到我的支持。而且，这么多年，受苦的是你。你失去母亲失去健康，我身为父亲不能为你申冤不能给你慈爱，我只是为了……让你活下来。阿夜，我希望，你可以宽恕我们。
冤冤相报何时了，阿夜，宽恕我这个半截身子入了黄土的人吧。宽恕那个失去爱情的可怜女人吧，宽恕你那现在只剩一些资产的大哥吧……”
提及他母亲死的真相，赵良夜真的办不到答应面前突然老了十年的父亲的请求。赵良夜心有戚戚：“我教我的学生宽恕，我教我自己宽恕。可是父亲，您觉得，失去母亲和我在所谓的家二十多年的苦痛，因为你现在一番话，我真的可以宽恕吗？您真的觉得，接管赵氏是我最最想要的吗？您真的觉得，所有人在年轻时，都会选择名和利吗？”
赵其柯落下泪来：“阿夜，今天的谈话和赵氏没有关系。阿夜，赵氏是你的了，从今往后，都是你的了。我相信，你有经纬之才。我知道，突然让你知道母亲的死，让你知道我二十多年的自私和怯弱，你是不会原谅我的。不会原谅的。没关系，没关系，等过些日子，你会原谅的吧？”
那样像孩子的眼神，让赵良夜心一软。他忽然彻彻底底觉得：他的父亲，老了。
赵良夜于心不忍：“也许吧。”
以赵良夜的玲珑心思，他早就知道他母亲的死绝非自杀这么简单。他所知道的，和赵其柯所说，差不了多少。更是因此，他学着宽恕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真正做到。
原谅？
赵其柯浑身都失去了力气：“你出去吧，我想，今晚我会梦见你的母亲的。”
有时候赵良夜也是看不懂赵其柯的，现在，赵其柯第一次跟他说起当年，而且说了真相。他的表现，俨然慈父。而且赵其柯表现对程烟雨的爱，好像跨越了时间。
原来当年，赵其柯愿意为了她母亲放弃一切过。
可赵其柯之前种种行为，又让赵良夜觉得，赵其柯的爱很虚伪，又或者他根本不爱。赵其柯的风流，是大家都知道的。不过都没有放到明面上去说，直到赵其柯自己发了疯要娶苏轻轻。
又或者，赵其柯把苏轻轻想成当年的程烟雨，愈发宠得无边无际？
赵良夜也没有胃口吃饭，更不想下楼去面对那些要他“宽恕”的人。走出书房后，他拐了个弯，直接回到卧房。
唐无心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了。她进门时，看见赵良夜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俨然成了雕塑。她有些疑惑，难道对他来说，任职总裁，从此握有赵氏的实权，不是好事？
“老公？”唐无心试探性地喊。
赵良夜动了动眼珠子，抬眸，看到的是唐无心无可挑剔的脸蛋。那也是，无关旧日恩怨的干净脸庞。
“让我抱抱。”赵良夜声音沙哑，很有气场。不过话的内容，又十分孩子。
看在赵良辰倒台的份上，唐无心走上前，将他的头按到腹部处。她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老公，你怎么了？”
赵良夜在她衣服上摩擦，紧抿薄唇，未吐露半个字。
她听赵良夜提及过程烟雨，也大致知道当年他们的恩怨。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吧？既然赵良夜是时刻关注赵氏的，她不信他会为了抢了赵良辰的总裁之职难受成这样。
没有说话，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他的发顶。她只是猜测，又怕安慰错。而且这样软绵绵的赵良夜，更让她心软。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布帛撕裂的声音。
惊醒过来，她低头，发现他已经做了让她浑身发软的事。稍作停息，他抬头，双手仍紧紧托住她的臀部：“今晚，放纵我吧。”
她的意识已经偏离，她在他的魔力之下，点头。
他拼了命地俯视她，她发现，他也可以有惊人的力气。总之，全部的过程，她名义上是为了安抚他，事实上，按他那架势，她抵抗兴许都没用。
她心里有他，所以，她权当享受整个过程了。
不知道第几次了，他紧贴她的身体，喃喃喊：无心。
那样百转千回的语调，正是喊心上人的。她想说累了，想说一大早还要全神贯注应战，可终究由他去。
书房，赵其柯一坐坐到睡着。睡梦里，他梦见了程烟雨，她对他笑，她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他露出笑容，绵绵应：好。
苏轻轻担心赵其柯，跑到书房，喊他起来。
赵其柯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甩了苏轻轻一个耳光：“谁让你搅我美梦的？！”
捂住发烫的脸颊，苏轻轻尖声怒吼：“赵其柯，你是不是疯了？”
双眼恢复焦距，赵其柯又放软姿态：“宝贝，对不起，我不该伤害你。”
苏轻轻恶心至极，心想要不是你有钱有势。我还在这里又被你上又要被你吼？苏轻轻十九岁，赵其柯六十岁！虞念薇都要找个健身教练，苏轻轻的情人那就更多了。从助理到导演，但凡是功力不错的人，都能得到她第n次青睐。
*****
赵良辰既然失去了赵氏，已经自暴自弃，买醉之余，暗地诅咒赵氏从此一蹶不振。
赵良夜首先开了新闻发布会，一来是关于赵良辰行为有损的致歉，二来是他上位的消息，并且表现出了决心。这个时候的赵氏，要让人看到希望，还是需要成绩。
所以，那个被政策福泽的大项目，或许是个突破口。
赵良夜之前是病弱且不过是教授，可正因为如此，人品是让人肯定的。而且赵良辰如今骂声一片，赵良夜上位，反倒是大多数人表示看好。
而且赵良夜讲话时的气场，让不少人在当时被迷惑。比起有暴戾之气。习惯强势的赵良辰，似乎赵良夜这样温和的侵犯力更适合做ceo。
唐无心很担心骂声一片，好在并没有。发布会的走向，是她所想的最好的。她看向衣冠楚楚的赵良夜，想，或许，真的有天生的王者吧。
之前赵其柯还让他帮助她，她真的有一种感觉，赵良夜根本不需要。
不过，她还是尽心尽力。赵良夜上位且坐稳，是她的最终目标。昨晚赵良夜折腾那程度，绝对不像是体虚的。难道是悲伤、愤怒点燃了他体内的洪荒之力？
赵良夜首任总裁的一天，远远不止三把火。
新闻发布会后，又是股东大会。股东都在质疑，喊的声音越大，就是手上股份最多的。唐无心坐在赵良夜旁边，观察喊声最为激烈的祝有德和曾毅。如果赵良夜能压下他们就压，不能压，就别怪她用非常手段。股份少点的股东，多数是随风倒的。
最后。赵其柯出场，压制住了场面，也许诺会保持股东利益不受损。
股东大会结束，赵良夜还要处理一堆事务。之前唐无心担任总经理，还有前一任跟她接洽工作。赵良辰？他不从中作梗已经很好了，更别提接洽了。即便是她和罗海诚一齐做他的助理，这一天，仍是忙得没工夫喘气。
直到晚上，他们三个都没有吃一口饭。十点，赵良夜终于喊停。
赵良夜夫妇都有些累了，就近选了家面馆一人一碗馄饨。坐在桌子旁等时，唐无心问：“你真的相信罗海诚？你不怕他是赵良辰残留势力？”
“你觉得现在的局面，我们有的选吗？”赵良夜反问，“而且今天你与他公事一天，你应该体会到他的工作能力。他是个有能力的人，他是公司的人，不是赵良辰的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相信赵氏内还是俊杰居多。”
唐无心瘪瘪嘴：“希望他们都知道，赵良辰确实是倒台了。对了，你说这个伍庄，到底怎么样了？他现在是死是活？”
“应该很安全。”赵良夜说道，“伍庄能将赵良辰的黑历史捅到媒体，他肯定活着。赵良辰肯定想要报复，可现在全世界赵良辰和伍庄有仇。伍庄出了事，谁都会怀疑赵良辰。如今赵良辰虽然失去了赵氏，但他未必彻底放弃。可他一旦坐实杀人的罪名，他是彻底没有前途了。”
她笑看他紧张的神色：“话说你做得很好啊，是不是脑子里想过很多遍？”
“恐怕是。”赵良夜也笑。
昨晚他的放纵，既有被赵其柯那番话影响，也有对未知旅程的一些紧张。所幸，今天，没有让他失望。
馄饨上来的，粉面粉面的馄饨在汤水里若隐若现，上面洒了绿莹莹的葱花。可能是饿了一天，这样的小食，在唐无心看来，都是可口至极的。她将一碗推到他面前：“赶紧吃吧，顶头上司。”
等他们回到家，除了沐浴洗漱，真的只剩倒头大睡。连闺房之乐。都无意去体验了。
几乎所有人，包括唐无心，都在等赵氏的股价跌。她一大早睁开眼，就去关注股价。
瞅得眼睛痛，她踹了踹一旁仍在睡梦中的赵良夜：“你tm是不是有魔力，居然没跌！”
之前股价因为赵良辰的黑历史跌了，不过换了赵良夜之后，微涨，比起之前，就是持平。简直是奇迹，她忍不住上下打量，这个人到底哪点神奇呢？
其实并非神奇，而是有所准备。
赵良夜再无睡衣，抓住她的脚踝，他有意按压：“说好，不说脏话的？”
她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能找对重点？”
坐起，他挠她脚底：“还说不说？”
她咯咯笑，有些受不住：“行，行，不说了。”
他适才松手：“重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