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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是故人来-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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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还有……”她突然吞吐起来。 
  “你觉不觉得我这样的存在完全没有意义?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 
  怎么她会突然有这样的感慨?他连忙说,“怎么什么都没有,你有我啊!我们做朋友做了那么多年,你居然说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对哦,还好,我还有你!” 
  阿鬟吁了口气,只要有人的记忆里有她,大概就能证明她确实存在过。 
  “刚才那个是你的朋友吗?”阿鬟走后,摄制助理跑过来问,“样子挺好的,能不能叫她来客串一个角色?” 
  “不可能!”之源一口回绝,“她不适合娱乐圈。” 
  “她不见了!” 
  这几日,秦荻日日回家遇上的是她失魂落魄的哥哥。他得空就拉住她诉说,什么佳人芳踪杳杳,寻遍全城不见之类的。 
  “不知道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他找不到阿鬟担心得要命,也不想想自己那个落拓样子,罕有欢容,憔悴不堪,也会让亲者担心不已。 
  秦荻曾料想阿鬟不会再与哥哥相处下去,可没想到她真的就此消失,而且如此决绝,如此彻底!似乎对她来说,秦家不过是过眼烟云,挥一挥手她自过她自己的生活去了,何其忍心的一个女子! 
  撇下这没出息的哥哥。平日里也是阳光般明朗的一个儿郎,因为一次失恋就搞成半死不活的样子,由他去吧,她想,哪个人说过的,时间是治疗失恋最好的良方!反正他和阿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鹊桥仙 

回复'11':“我找不到!”一天他顶着满头灰尘和蛛丝冲进她房间,脸上凄凄惶惶,几乎要落下泪来。 
  秦荻正伏在床上看杂志。 
  “怎么啦?”她问。过了这么许多天,他的相思病竟还没有好,反有愈演俞烈之势。 
  “那幅画!挂在祖父书房里的那幅画,我在阁楼上找遍了都没找到!” 
  秦荻气馁,不就是一幅画嘛,他说要找出来给她看,其实看不看又有什么差别,睹物思人,又是一番伤心罢了。欲不理会他,可看他那胡子拉渣的可怜样子有些不忍心。 
  “你记不记得放在哪里了?我记得祖父故去的时候,那些遗物我们两个也有份收拾的。” 
  她无言,那是她来之前的事,她怎么知道?“算了!”她丢下杂志爬起来,“我替你去找找看吧!” 
  阁楼,家家有一座。堆放着过去生活的遗迹,被抛弃的器什,不再受宠爱的衣物,都是一些用不着又舍不得丢的东西。所谓打入冷宫,大抵如是。 
  她很少爬上家里这个阁楼,只因为这里面没有她的记忆。 
  沿着楼梯爬上建筑的最高处,打开尽头的门,一股混合了灰尘的霉味迎面扑来。要不是为了秦萩,她才不会到这边来呢!她低头避开一些蛛网,漂亮的鞋子不可避免地沾上了灰尘。可怜我新做的头发,我这一身昂贵的行头,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是阁楼,其实地方并不小,一间又一间互相串联。秦家上几代都是城中望族,家道殷富,几代的杂物堆放在一起,蔚为壮观。其中不乏一些还颇为值钱的古董,但没人理会,也只是堆在那里,灰尘累累,蠹虫爬爬。 
  她在昏暗的阁楼里幽灵样逡巡,在覆盖着塑胶薄膜的杂物堆中游走。 
  最靠外的一间最接近时代。 
  这是他们小时候的一些玩具,那是化装舞会用过的黑色披风,秦荻十五岁以前的生活,就以这种方式一一呈现。她的手指拂过一辆旧自行车的坐垫,那有些磨损的皮面顿时留下了她的指痕。这大概是秦萩上学时候的座骑吧,她心里涌起一阵温暖。 
  虽然她不是那个自小就参与他生活的人,但她不会比真正的秦荻更少爱他。秦萩,她的哥哥,她会好好守护他,不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他。 
  书画古玩,大概会放在箱子里吧!她进入阁楼第二间,那里有一些樟木箱子,暗沉沉的红色。她用力托起沉重的箱盖,箱子轧然而启,顿时满目璨然。这些大概是祖母的一些旧衣物吧,桃红深绿的绸缎料子,历经多年仍光灿鲜明。 
  她突然想起阿鬟来,那身份不明面目暧昧的女子,梳低髻,簪金钗,这类衣服看起来再适合她不过。 
  再打开一个箱子,却是满满一箱的书,从诸子百家到诗词歌赋,无不囊括,这些书多半是祖上流传下来的,秦家的后代再不会拿来读,所以都存放在这里。 
  她随手取了一本,翻了起来。 
  这个民族古老的文化神秘,极富魅力,她对此很有兴趣,尤其是道家成仙飞升之说,她甚至啃完了道德经呢,虽然屡被秦萩嘲笑。 
  正翻看间,从书中掉落一张纸片,大概是书签,飘翻着落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拾起来,只见湖水蓝花笺上一面题字,一面有画,大约是书的主人闲暇时随手描画,画好后当做书签夹在书里的。 
  但是仔细一看,她如遭雷殛,那画中风鬟雾鬓,倚花而笑的不正是秦萩遍寻不见的伊人阿鬟吗?几疑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是她,那眉目,那神韵,真的是她!急忙翻过来,背后题着四个小字,吾妻双鬟。 
  天哪!她毛骨悚然,双鬟,双鬟,原来阿鬟的名字叫做双鬟,而她似乎跟秦家有着久长的渊源。她颤抖着手将书翻至扉页,那里只有一个褪色的印章,印着,秦楼藏书。 
  秦楼,吾妻双鬟。阿鬟她究竟是谁的妻子?她是秦家哪个人的妻子? 
  这一下她完全忘记了上阁楼的目的,抓着那枚书签就急急忙忙地冲下楼去。太可怕了!假如阿鬟真是小像中的女子,那么她应该是个几百年的鬼魅吧?她跟秦家到底有什么恩怨?她接近秦萩又是什么目的? 
  她带着这一连串的问题四处寻找母亲。 
  “妈!”终于在茶室找到了秦母,秦母正在虬曲盘结的老树根茶桌旁沏茶。 
  茶室四面透风,习习生凉,秦母专心钻研茶道,倒也悠闲自在,看着满头大汗冲进来的秦荻,她爱怜地递上一杯才沏好的绿茶。 
  “先歇歇再说,看你急的!” 
  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秦家上下都是宠爱有加。秦母看着秦荻性急地一口吞下香茶,微微地笑了。差一点呵,差一点她就失去这个女儿了。当年秦荻在异域溺水,虽被萩儿及时救起,但也足足一年没有说话,他们以为她被吓坏了,带她看了无数个心理医生都没有用。 
  可是后来有一天,她突然开口说话了。再后来,慢慢地,她痊愈了,而且痊愈得是如此之好。家人屡次禁止她靠近任何江河湖海,可她非但不听,水性反而好了很多。 

…鹊桥仙 

回复'12':这就是她生命力强悍的女儿! 
  只是后来她感觉女儿跟她疏远了许多,不过女大不中留,只要儿女健康安乐,她还能奢求什么呢? 
  “妈妈,我们祖上有没有一个叫做双鬟的女子?” 
  这话问得突兀,秦母一听脸上微有些动容,“你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秦荻怕吓着她,悄悄地将那张画有双鬟的书签收了起来,撒谎说,“我方才在阁楼上找旧东西的时候,看到有本书上写着这个名字,挺好听的,不是吗?真想知道那是个怎么样的女子。” 
  秦母执壶微叹,“还能是怎么样?薄命二个字而已。” 
  秦荻心下知道触动母亲心事,暗地里吐舌不语。不过秦母毕竟好修养,不然也不会在丈夫金屋藏娇很多年都装作不知道,尚一派平静地学习茶道。短暂的嗟叹之后,她低头继续烫壶,水蒸汽弥漫上来,坐在当中的中年妇人竟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双鬟姓俞,算起来应该是你曾祖母。” 
  曾祖母?这下玩笑可开大了,难道哥哥爱上的竟是曾祖母的鬼魂? 
  “那我曾祖母和我曾祖父感情可好?” 
  “那是上两代的事了,我怎么会知道?”秦母抬头笑,“再说我嫁入秦家时,俞氏早已经亡故了。” 
  “那么早?”秦荻惊讶,在秦母对面的树桩凳子上坐下,摆出一副听古的样子,“她怎么会那么早就去世?其中必定有些缘故吧?” 
  “是啊,不让女人怎么会被称作薄命呢?”难得女儿肯坐下来与她聊天,秦母不由有些高兴,自是有问必答,但过去的事她也只知道一鳞半爪。 
  “这在当年是讳莫如深的事呢,不过现在连你祖父都去世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据说你曾祖和你曾祖母俞氏先开始夫妻情深,后来因为俞氏没有子息,你曾祖就纳了一个小妾。但俞氏那个人生性妒忌,小妾又恃宠生娇,因此妻妾一直不和。没多久小妾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你祖父,愈发母凭子贵,正经欺凌起正室来。再后来闹得狠了,不知怎么搞的,两个人都死啦!” 
  秦荻心里咯噔一下,“都死啦!怎么死的?” 
  “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大概就只有你曾祖才知道了!当年对外只说是意外,秦家也使了不少钱才勉强遮盖了过去。大概是因为这场惨剧,你曾祖后来就没有再续弦,孤独终老了。” 
  在那个时代,无子和嫉妒都是七出之条。身为正室,应该积极为丈夫寻觅妾室才会受到众人称颂。 
  这些,作为现代女性(妖?)的秦荻当然不以为然。不过既然不事生产,没有经济收入,又怎能要求丈夫给予同等的尊重?俞双鬟大约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才会众人皆醉我独醒地抗争吧! 
  秦荻思忖,那这么说来,她的心里一定充满了对秦扶风的怨恨,甚至对秦家,也一定不会是带着感恩的心情啊! 
  看目前的情形,欲擒故纵,若即若离,将秦萩搞得神魂颠倒的,不正是她吗? 
  想到这里,秦荻再也坐不住了,“我走了!”她站起来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你去哪里啊?” 
  “找个朋友!” 
  秦母摇头苦笑,女儿长大了,个性真的改变了很多。 
  秦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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