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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脸酸的李言顺势一接，抹去白布。
飘扬的裹剑布之下，一把四尺长的太刀寒光流露，锋利的刀尖上密密麻麻的魔力轨道纵相呼应，隐约间有股妖异的感觉。
“呼……”单杀叉着腰，可爱的琪琪吐着舌头，早已大汗淋漓：“我来的及时吧？一看到明月先生要打擂台就马上拿来了哦，不用谢。”
谢，谢你个大头卷啊！
霎时间，一道堪比千瓦灯泡的目光朝李言射来，欢呼雀跃的少女无疑是和他有气无力的颓废样形成反比。
“哎……那我们就点到为止吧。”
“嗯，好的！”
双方站在擂台的两侧望着对方，一旁穿着野性服饰的黑暗精灵女孩立刻拿起一块魔石，宣布着擂台赛的开始。
“三、二……一！开始！”
切换到战斗状态的索菲亚眼神一冷，撒出一把藏匿之粉，光线折射之下，娇小的身形隐藏在虚无之中，凭空消失了。
“刺客？”
双手握刀，扫视着身旁的风吹草动，虽然李言没有对付过这种职业，但他知道对方开场就进入隐身是没有把握的表现。
他闭上双眼，开始感觉精神的世界，灰白的擂台上，一团混乱的迷雾四处飞舞，完全锁定不了目标。
应该是礼装的效果。
脸色渐渐阴沉，唯一的识破手段还被提防了，那现在的他就是一只待宰羔羊，等候着看不见的猎人挥下致命一击。
忽的，一抹黑芒绽放，略宽些的匕首从虚无中划出一道弧线直直朝李言背后袭来，并撒出一把蚕茧似的东西攻击其双腿。
――绝！
精神扎入奇妙的境界，疯长了好几倍反应速度后的李言将全部力量凝聚至妖刀，轻身一跳，划出一轮残月向索菲亚反击。
“咦？”
似乎在不解李言突然暴涨的速度，洁白的身影被剑影逼了出来，倒是她并没有撤退而是继续持着匕首冲了上去。
“居然敢打近身战！？”
心中警钟大作，李言试探一刀，却被轻松躲开，娇小的身影跳动着华丽的舞步，十几刀下来居然毫发无损，让人十分惊讶。
“剔骨！”
少女娇斥一声，灵活的向李言身后一躲，竖起的匕首闪动着迷惑的紫，犹如毒蛇出洞般猛然刺穿，染上一丝血光。
“铛！”
一声脆响，无数银色碎片脱落，手臂上一道恐怖的伤口正流动着血液，只是不知为何，居然一点也没有落下来。
“无视防御？”
李言眼神冷峻，唤出治愈水圈为自己疗伤，好在受伤的是左手，并不是很影响拿刀，只是正在被掠夺的体力有些不妙。
“前，前……”有些语无伦次的索菲亚想要解释，她也没想到这把匕首的威力这么强，仅仅是一记剔骨就击碎了防御礼装。
贪婪的匕首不断吞噬着血液，通体的圆形魔力轨道将炼化的力量反馈给主人，正是其主属性“虚噬S”的特殊效果。
“前辈……”
“我没事，继续吧。”
“您没事么？好，好吧。”
难得充满干劲的李言冷静分析着两人的优劣势，其实真正来说造成威胁的是那把虚噬，但索菲亚精湛的连招也不可小觑。
想要赢，就只能随机应变。
望着再次空起来的擂台，李言又低头看了一看妖刀，握着刀柄的手有些颤抖，但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偶尔热血一次也不错。”
掌心的樱花魔纹蠢蠢欲动，瞬时补充魔力，经过维罗肯尼亚的战斗李言的魔纹扩张了不少，相信再修行一段时间就能突破了。
来了！
突然背后一寒，匕首划破空间的声音随即响起，李言不闪不躲扬起妖刀向左斩去。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下了索菲亚一跳，连忙改变攻势翻身躲过利刃，她这小身板要是挨上一刀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什么也不能以伤换伤。
果然。
望着眼神复杂的月狐少女，李言已经明白了她的攻击方式，像隐身这种战术如果受到伤流血的话，就会不攻自破。
那么……该他反击了！
左脚点地，李言所到之处爆出一股股音浪，如一道流星一般接近了索菲亚，持刀挑斩，跳动的妖焰与一团团虚噬黑洞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李言眼神锁定，单手抹住刀背狠狠一划，魔力与鲜血全数流进魔力轨道，仿佛觉醒的妖神，一只鲜血的鬼爪凭空出现，与他一齐挥动着妖刀。
“虚噬！”索菲亚轻喝一声，单手撑地一扭腰身，整个人犹如杂技一般穿梭在剑影之中，匕首一指，紫色流星激射而去。
想吞噬我的魔力？做梦！
徐徐红光在李言双瞳不断跃动，一缕血腥之气骤然升起点着了层层热浪。
“绝……”
虚幻的妖神宛若睁开了双眼，无尽的血芒爆射出耀眼的剑气，微微一抬，雪白而坚固的擂台上倏然出现三条爪痕！
下方，早已走光的观众换成了苦苦等候的工作人员，对于今天过节还有加班的她们本就一肚子怨气，没想到连晚饭都吃不到。
“琪琪，你说谁会赢？”老亨利早已褪下了滑稽的服饰，非常严肃地问。
莫名其妙被提问到的铁匠少女一脸茫然，她观察着闪动的血影和紫色的虚无之力凝重地点了点头：“我不知道。”
“……”老亨利眼皮一跳，颇为无奈地道：“我觉得那个叫明月的人类会赢，索菲亚的体力已经透支，根本无法抵抗暴雨一般的剑技。”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
擂台之上，被妖神附身的李言随手斩出两道血光十字，轰击对手，在这个状态下的他似乎能将绝幻现的血海转换成魔力，根本不用担心消耗。
“怎么样，坚持不住了吗！？”
感觉到索菲亚动作中频频出现破绽，李言直接欺身而上，极具压迫力的细长太刀毫不留情的甩出数十道灿烂剑花。
“铛！”
体力不支的索菲亚一个不慎，虚噬被一股巨力震飞，满天的红仿佛一只巨兽将她吞噬，紧紧包裹在了死亡陷阱之中。
死定了！
雪白的兽耳因为恐惧蜷缩起来，索菲亚绝望地抱起了头，噙着两行不甘心的眼泪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呜咽着。
“嗯？”
过了许久，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缓缓睁开了紫色的双瞳，却发现李言早已离开，消失不见了。
……
“明月先生刚才很帅哦。”
锻造商铺内，说是有礼物要交给李言的琪琪一脸赞赏地说。尤其是那浑身血焰、桀骜不驯的傲然模样，可比清泷逸那种装腔作势的纨绔子弟要有吸引力的多。
“哈哈，一般般啦，”李言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对了，老师要给我的是？”
闻言，琪琪神秘一笑，从柜台下拿出一份小礼盒递给李言，感叹道：“剑歌大人还真是喜欢你呀，可怜我都没有的说……”
干笑两声算是把尴尬应付过去。
李言走出商铺，微光的魔力照亮离开的方向，他一脸歉意地看着负责关门的黑暗精灵，说了句抱歉。
“难不成老师又想到了什么新的训练计划来折磨我吗……”
带着疑惑打开礼盒，一条造型难看、但打磨的十分光滑的兽骨手链映入眼帘。
“这是……老师亲手做的！？”
将手链带上，微弱但明显的魔力细流源源不断的从里面穿出，看来是一件可以加快吸取魔力的道具。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字条。
“异……兽节……快乐。”
似乎能看到老师写下这段话时的傲娇模样，李言不由一笑，将字条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仿佛得到了最珍贵的礼物。
“谢谢你老师，异兽节快乐。”
第119章 遗留下的创伤（）
当天空中缓缓洒满了金光，一轮初阳从维罗肯尼亚的荒原边境升起，再次宠信着这座千疮百孔、已经濒临崩溃的城市。
散发着恶臭的客房里，李言收回了搭在尼克身上的手，脸上浮出浓厚的凝重之色。
情况远远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昨天他也咨询了老亨利，可非常失望。就算是见多识广的交易屋老人也无法说出医治的办法，不过老亨利倒是提议，让他先用魔力温养伤者的身体，能起到减缓的作用。
“哗啦啦――”
双手合十勺起一捧冷水盖在脸上，略有混沌的大脑冷静了不少，李言望着镜子中精神百倍的自己，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人。
“神乐小姐她现在还好吗……”
当初在麦莱格山脉，是神乐小姐在他临死之际拯救了他，而李言却无法在她需要帮助的现在伸出援手。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弱小才会导致的结果……
无论是在魔界还是人界，李言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有好好想过要当个强者吗？
不，他没有！
神乐桐、宋茜一、巴泽特、摩西、白色剑歌甚至一副纨绔子弟模样的清韶光都要比他有成为强者的潜质。
这不是天赋，而是心态。
曾被奥雷吐槽过的“仁慈”、曾被尼克鄙视过的“圣母”、曾被老师呵斥过的“愚蠢”，这正是他犹豫不决的源头。
为了变强真的要不择手段吗？
为了活下来真的要剥夺别人的生命吗？
为了欲望真的要抛弃人性吗？
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挤满了李言的内心，就像是一只癌变的细胞正蚕食、分裂着其他同类，直到被整个负面情绪填充。
“我在想什么呢！？”
关上水龙头，再次看了眼镜子，比之刚才的神清气爽，现在的李言一脸的阴霾，阴沉到极致的脸色绝对能吓哭小孩子。
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默默叹着气，李言拉开窗帘将窗户打开，一缕清爽的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