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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姜钟]桑之未落-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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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完以后脸色就变了。她端起姜茶,全部都泼在我的脸上。说我给她丢脸,若是真的做到出类拔萃,那就出人头地看看,哪会沦落到任人欺凌?”
  “……”
  姜维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的将另一只手也紧紧握在钟会的手背上,对方的手有些发僵,还有些颤抖。
  “伯约。你想知道我是否埋怨过母亲么?不,我没有。我知道这不是她的错。父亲去世以后,她的日子就没好过过。”钟会的语气恢复了平淡,语调却更显深沉,“只是从那一天,我开始想了很多。非常多。什么是天理什么是命。家道中落是命?只因出身有别,那帮废物可以骑在别人头上是天理?凭什么被人说德行不好,就一辈子翻不了身?”钟会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我清楚的认识到了。岂能听天由命,真的想入手什么,上天不会不给你,只有自己去抢。那些人自以为清高自以为显赫,我偏要证明给他们看,我钟士季迟早有一天会爬的比他们都高!”
  若不如此,连至亲之人尚且不会给与好脸色,旁人又岂会看重自己?
  那是他立下的誓言。这之后他更加努力的博览群书,钻研兵法;比任何人都用心的积累功绩,追求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以自己的才能博取官职,权势,地位,兵权……他真的做到了。即使自己之手几经冤案又如何,即使招来高洁之士的诋毁谩骂又如何,一朝权在手,无数人还不是笑脸相迎唯唯诺诺。
  “伯约,我现在过得可多好?你知道那帮曹家老臣见到我的脸色么?”钟会似乎笑得很开心,“数月前我还去看过曾经教授过我的那个太学博士,自从那家倒台,他们家早就破败得不成样子,人也说不上话,只躺着都动不了,到头来还得我施舍他家里一些银钱……”
  “士季。”姜维打断眼前之人的话。他盯着那双眼睛,双手抱住对方肩膀,一字一句道:“你可以不笑。”
  钟会忽然就沉默了。
  “士季,我懂的。”姜维轻轻一叹,将对方身体拥入怀里。明明心里不是滋味,却要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这种感觉姜维心里清楚。
  只是从钟会的叙述中,除了对权势的渴望,姜维还读出了另一种情绪。
  不甘心。
  不甘于人后,不甘受天命和气数摆布,无论如何也要放手一搏。
  他又想到那寒风中摇摇欲坠的桑叶片,想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北伐,这一切难道就没有不甘心的成分吗?即便道路多舛,甚至后果难料,即便身边支持和理解的人一个一个都走得很远,也不曾有过放弃的念头。姜维知道他能理解这种感情的。这种苦楚和煎熬他全部都懂。
  所以他轻声重复了一遍,“我懂的。”
  十指交缠,目光相接,仿佛两人的心真的已经贴在一起一般。但姜维却知道,他真实的心中所想钟会不会明白,或者说一旦明白他们这段关系也就到此为止。
  本事理所应当的事,也是常要应付的事,姜维却觉得有些恍惚。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温度开始回升,钟会却没有好转,他不由自主用更大的力道握紧了对方的手。
  他果然是懂的。钟会想。这次陈述勾起了他很多回忆,自己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得到的重视和手中的权势一日比一日盛,可是他总是觉得,好像哪里还不够。
  永远都不会够的,似乎心底一直有一处地方像个无底洞,从未被填满过。他见过乐綝父子弈棋,乐肇输了便掀了棋盘一直哭,马上便会有人过来抚慰。可他不能这样,甚至是被母亲命令输不得的,不然等待他的将是严厉的处罚。别的孩子还在嬉玩的时候,他就已经早早的长大成人。可是他有时还有梦,梦里他依然是那个十五岁的少年,举着满是经史子集的袋子顶在头上,冒着大雨四处彷徨。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那个地方不是家,只是个房子而已。
  直到遇上这个人。年长自己许多,却有一双极其干净的眼睛。备受期待的,人品高洁的,拥有许多自己从没有过的特质。这样的人,如今就在自己身边,他永远宽容的包容着自己的一切,包括这众人眼里糟糕的个性和那为了往上爬而跌至谷底的流言。姜维总是这样沉默而微笑的,仅仅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种感觉很美好,就像醇酒一般,简直就算掺了毒药也能让人欲罢不能的饮下去。
  “……伯约。”
  “嗯?”
  “明日也来陪我下棋。”
  “自当奉命。只是,士季若是又输了,只怕还会掀棋盘。”
  “那又怎样?反正……”
  “嗯?”
  “……你总是会帮我收拾好的。”
  说到这句时,钟会的语气尤其柔和,姜维却觉得心脏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然后脑中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不知不觉间,天竟已朦朦亮。
  虽说已经没有战事,作为统帅还是要例行公事的去训练场督查。钟会刚一起身便被姜维推回榻上。昨晚睡的晚,现在外面又天寒地冻,士兵和将领恐怕也不会愿意那么早爬起来。钟会身体本来也不太好,由他先行出去看一眼便好。
  时间果然尚早,训练场上没有任何人。姜维先行回了一趟自己的府邸,打算将便服换成戎装。
  然而打开衣箱,首先不由自主拿出来的,便是这块玉佩。这块勾连龙纹玉佩,是建兴六年的夏天,自己在模拟排演兵阵,火攻骆谷的比试上连胜三场,让众蜀将心服后丞相赐予自己之物。丞相过世之后自己一直带在身上。
  献降钟会之后,为防他问询并不常随身携带,只是在午夜梦回,心中焦虑难安时,握住它总能让自己静下心来。而此时,他心中莫名的焦躁却并未减少多少。
  取出衣物的时候,一物被带出,滚落在地,一直滚到墙边才缓缓停下。墙面靠窗,一走过去,窗下的朱雀潭清晰可见。虽已入冬,潭子边缘结了一层薄冰,但中间依旧清波荡漾。
  姜维默默将那物拾起,那是一颗拇指大小的水色明珠,是自己认识钟会没多久时就由他所赠。无功不受禄,岂能随意接受赏赐。姜维当时坚决的推拒,但钟会也不依不饶一定要他拿着,最后干脆往他怀里一塞,然后转身夺门而去。
  想到当时的场景,姜维不由轻笑出声。珠子晶莹透彻,一如那人待自己的心。只是握在手里,那人指尖的温度仿佛就会传过来似的。
  身子忽然如坠冰窖,自己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焦躁感又重新涌了上来,比刚才更盛。
  姜维站起身来,深深的凝望了一眼手中的明珠。然后他来到窗边,伸出手一挥,珠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就这样被丢入外面的深潭,被水面悄无声息的吞没。
  他倒完全不必担心钟会问起,毕竟以他的高傲对那日赠物之事必定绝口不提。只是他不愿也不能多想,自己抛却的究竟是心中何物。
  冬至已过,没两日便是小寒了。这等日子最不适合进军,却又是进军奇袭的绝佳时机。
  刚刚得到的急报,司马昭驻扎的长安的大军已经派出轻骑探查成都驻军的动向。战斗看起来似乎无可避免。他与钟会也每日加紧时间谋划,不能让司马昭占了先机。
  这一日策划事毕,姜维将廖化与张翼叫到城郊一处用作商议的隐秘之处。
  “即便捏造出太后遗诏有了大义名分,魏将们多半也不会从命。毕竟一直以来效忠晋公,且回朝后人人都是有功之臣,谁也不愿意担谋逆的风险。因此按他与我的计划,已将城内全部魏将收押,兵权尽由钟会亲信执掌。”
  蜀军的掌兵权则在蜀将手中不变,另外姜维还被拨给五万人马,形势可谓看见了曙光。
  “老夫就说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这架势,谁都知道要变天了啊!”廖化满是皱纹的脸皱得更加厉害,感慨道,“老夫知道这日迟早会来的。只是……快得出乎意料啊。”
  “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再拖下去人心思定,于我们只会更加不利。”姜维淡淡回应。
  “如此做法,的确是对收入兵权最为有效。只是……”张翼沉吟着,有些犹豫的说道,“动作太大,一次收押那么多的魏将,会不会激起兵变?”
  军队为利刃,所谓利刃是不会有意志的,操作者指向便哪打向哪。姜维明白,张翼的意思是收押的魏将中,还有部分人的一些亲兵部将尚在城外未归,也因此逃过一劫。若是他们知晓长官被拘,并且有随时被杀的可能,恐怕会调兵过来相救,那么事情便会不可收拾。
  因为在收拾掉这些人以前,消息万万不可泄露。
  “这我懂。”姜维颌首。“我可以确保消息不会走漏。”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已经说服钟会,明日之前将魏军尽数调出城外驻扎,现在已经开始分批撤出;未归的副将们没有许可暂时不可入城。只要城内的治安与巡查交由蜀中旧部,便不必担心消息走漏。”
  廖化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他连这事都答应你了?”
  姜维淡淡道:“这的确是防止消息走漏最有效的一步。”前提是支配蜀军的那个人你能够绝对信任。姜维默默在心里补上一句。“掌握了方法,说服他并不难。更何况拟定手谕用的还是新得到的关东辽尾。”
  “关东辽尾吗……将军,你前些日子去凉州公干,为了一只极品狼毫拖延了那么多日,原来是为了送与他?真有你的。”
  “投其所好罢了。”姜维回应,“毕竟司徒大人一高兴,什么话都好说得多。”
  关于画笔的话题他与钟会闲谈时说起过。其实忽略掉那糟糕的个性和有事没事让人来气的尖锐说话风格,与钟会聊天绝不让人无聊。无论是天文地理经史子集,还是花鸟鱼虫市井杂谈,钟会都能信手拈来侃侃而谈。他回应的不多却一直在仔细的听,关于狼毫的事也默默记了下来。
  交到钟会手里以后,对方看起来很吃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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