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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回魂了-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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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在未来能为家人做些什么,世上没有比这更值得快乐的事了。
  无论如何,不管再发生什么事,不管还剩多少时间,他都要加倍的用功去护好儿子和阿岳,楚枭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步,他现在对自己并没有足够的自信。
  不舍得死,是因为舍不得离开他们,人大概就是这样的,越是想要爱护什么,越是会觉得自己软弱无能,越是爱他们,就会越患得患失。
  世间又有几人能让你能这样患得患失呢?
  而他有,幸而他楚枭有……蒙老天垂怜。
  第二日楚枭早早起了身,昨天自己把楚岳赶走了,很不对,很不好,得去服下软才行,反正楚岳是不会跟他真生气的。
  总之……自己也没有恃宠而骄,他也只是实话实说,按照实情分析而已。
  因为许久没见过太阳,楚枭难免头重脚轻了,侍从在一旁给他撑油伞遮挡阳光,楚枭站在一片阴影下,询问身旁的人:“岳王住哪边?”
  侍从如实回答了,又劝了一句:“路虽不远,但陛下龙体欠安,陛下还是多歇息一会吧。”
  “朕睡太久了,都快忘记走路是什么感觉了。”楚枭眯起眼,举目望向他的军队,忽然就自言自语的说了句:“朕年纪大了。”
  侍从被皇帝没头没脑的感慨弄慌了,于是忙道:“陛下正值壮年,福星高照,自是洪福齐天。”
  楚枭只是有感而发:“朕像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日日住军帐,居无定所,马背上就是家,朕那个时候也从不想家,一点都不想,反正家里头也没什么人值得想,当时啊,想着有仗打就好,日子就过得有意思,朕以前最怕的就是日子过得没意思,平淡乏味。”
  楚枭话锋一转,忽然又问:“你娶妻没?”
  侍从举着油伞,颇为羞涩的:“有,有中意的。”
  楚枭用很过来人的口吻叹气:“时间不等人,小伙子,有米就要煮,总之什么都要好好把握啊。”
  侍从得皇帝五字真言,更加手足无措了,忙不迭跌的点头。
  变得不想奔波,就想赖在一个地方,呆在亲人身边最为舒服,每天平凡乏味都没有关系,这样的征兆,不是年纪大了又是什么。
  岳王帐前。
  一位俊秀脸白的青年站在帐门前,正仰头说着什么,楚岳今日身着一身深紫长袍,也配合的微微低头聆听,一幅很认真的姿势,剑眉斜飞起,侧脸都足够英俊。
  在床上躺了那么久,体力坏了,眼神倒比以前灵光,楚枭站在远处,把前方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眼帘一阖,若有所思。
  若是以前,他必要上前发作一下,难为一下他们,现在想想,自己实在是做的有点小气了。
  何况今天是来服软的,有外人在就免了。
  “走吧,别告诉岳王朕来过。”

  第四十四章(完璧)

  “走吧,别告诉岳王朕来过。”
  楚枭往回走,侍从傻眼,也不敢多问,灰溜溜的跟在皇帝身后,楚枭明白自己能回来是老天开眼,他不敢再辜负老天一片心意,定要活出个活法,至于从何处新起……
  楚枭心下各种烦闷,于是叫人把快快自己的爱将唤来,阮劲阮大将军这几日才得了空闲,有时间正常进食就寝了,阮大将军出生贫寒,读书不多,写字颇烂,他此刻正偷闲在给京城里头的家人写家书保平安。
  阮大将军正襟危坐,他的手宽厚有厚茧,适合握,并且握得住天下间任何的武器——除了那细长的让人无从下手的毛笔。
  阮将军手抖的像无数大豆小豆落玉盘,抖了许久,才抖出平安二字,他力求简单行事,但家书总要有头有尾,得把自己名字抖出来才行。
  四字家书,对他而言已经是很头疼的一件事了。
  “阮将军,将军,皇上宣您有事呢,您赶快过去啊。”
  阮劲一听,立刻如获大赦的扔笔就走,皇帝招他过去似乎也没有要事,只是邀他喝酒而已,台面上已摆好了几壶清酒,若干小菜。
  “来,来,阿阮过来,给朕多喝几杯。”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着阮劲,阮大将军被看得头皮微微发麻,两人干了好几杯,楚枭才道:“朕病着的这段日子啊,多亏有你帮着岳王,不然他一个人要处理这些事,还是很吃力的,有你帮他,朕就放心。”
  阮劲实话实说:“属下只是卖力,也并没有帮到岳王多少,岳王赤胆忠心,在陛下病着的这段日子里,最为辛劳的就是岳王了。”
  “……”
  他离魂一次,消瘦两人,谁都看得到岳王为君消得人憔悴,瞿瘦疲惫,硬生生瘦了一大圈。
  自己昨天还铁石心肠的将人赶走,没有一点余地,只是因为自己心里那点小别扭,小门槛。
  “阿阮,朕实话跟你说,朕今天找你来,也不纯粹是喝酒,朕呢,有些事要请教一下你。”
  阮将军立刻站起,面容严肃,雄赳赳道:“陛下请讲!”
  楚枭被爱将忽然的站起给震到了,半晌才咳起来:“你,你给朕坐下,家常事而已,不要来这套。”
  既然是家常事了,阮将军也就坐下,楚枭心里酝酿了大半天,东扯西扯也拉扯了大半个时辰,要问出口的总要问,楚枭首先来了句:“阿阮,你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啊。”
  阮将军被酒水猛的呛到,脸憋的烧红,这样一比,倒显得楚枭神色淡定了。
  阮将军心虚回道:“家,家室?”
  “自然啊,你京城里养着的那位蒋卫,你的副将,难道不是你的家室?”
  阮将军声音更加发虚,刚刚还正气凛然的气势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他也没靠属下养……他自己有饷银……陛下你不能这样说……”
  楚枭厚着脸皮说了那么久,眼前的人还牛皮灯笼点不亮,可把他要气的重伤,楚枭加重语气:“阿阮,你就非要跟朕钻牛角尖是不是?”
  不,不,阮将军只是被皇帝的家室二字惊吓到了而已。
  楚枭清清喉咙,勉强勾唇微笑,作出情切和蔼之相:“言归正传吧,阿阮,你说两人相处,日子久了总要闹些矛盾的,再脾气好的人,也是免不了的,你说朕说的对吧。”
  阮大将军只管点头:“对的,陛下说的是对的。”
  “那如何纾解呢?”
  阮将军隐隐约约察觉到皇帝的意思了,他挺不好意思的,这种事多难讲啊,一千户人家里头就有一千种过法,要一言蔽之,难度甚大。
  于是阮将军答:“陛下,这种事夫妻相处之道……您去问郑丞相,他知道的比属下多的多。”
  楚枭十分不屑一顾“郑伊修那是惧内,这种事不在朕考虑的范围之内。”
  “……”
  皇帝虽不齿丞相的所作所为,但还是留有一丝同情善心“朕若是问他,岂不是揭人伤疤,助妻为虐?”
  再者,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断袖的前驱,断袖的模范,是他唯一可以参照学习的对象啊。
  既然皇帝这样相信自己,阮大将军也忽有天降大任的压迫感,他斟酌一阵,开口言道:“属下觉得,若是遇到两人相争,最好就双方都互退一步……”
  皇帝十分怀疑:“就这样?阿阮可莫要私藏。”
  “属下怎敢……”
  阮将军摸摸鼻子,他忽然想起,寻常人家的相处之道怎会适合皇帝,而且陛下生性倔强,要他去退一步,那就难于上青天,不可用,不可用。
  于是阮将军绞尽脑汁,又出一计:“陛下,属下还有一招。”
  “哦?阿阮快讲。”
  “争吵之时,反正越说越错,不如不说,说得多不如做得多,出力就好。”
  楚枭听着像天书,一头雾水:“出何力?”
  “陛下可听过民间有这样一句话,床头打架床尾合。”
  皇帝有点悟了:“这,这可有多少把握?”
  阮将军点头:“陛下放心好了,百发百中不敢保证,但十拿九稳还是可以的,总之……和好了就不会有隔夜仇。”
  楚枭大彻大悟了,一口饮进杯中清酒,大拍阮将军肩膀,赞道:“不愧是朕的将军!好,好!朕就知道信你没错!”
  阮大将军受了夸奖,心里还稍微腼腆了一下,而楚枭也早就忘记自己爱将一开始就提醒过自己……
  属下只是卖力而已。
  ——————————————
  楚岳来到帐前的时候,侍从正好收齐酒具往外走,楚岳挡住侍从,靠近一闻,便闻到扑鼻的酒味,脸上不由冷冰冰起来:“这都是皇上喝的?”
  这话简直问的多余,侍从惶恐:“回岳王,皇上和阮将军刚刚喝了几杯。”
  楚枭和阮劲闲聊了一个多时辰,自觉受益匪浅,而阮将军被皇帝赞了一通又一通,高帽子连连戴了几顶,连一向自谦的阮将军都迷惑起来了,难道自己还真的是治家有术的良材不成?
  可为何他自己却一直不自知呢。
  “皇兄?”
  楚枭听见帐外楚岳的声音,急忙端起茶水猛喝了几口——他只是沾了几滴酒而已,拉家常不喝酒又怎成方圆?
  可是近来楚岳管他管的太紧,这不准吃,那不准喝,比太医更加敬业,比密探更要无孔不入,酒水这种玩意更是碰也碰不得的洪水猛兽。
  待会若楚岳问起……就只能对不起阮劲了。
  阮将军还不知自己被过河拆桥了,他规矩的告辞了,然后回自己帐中继续头疼家书。
  楚枭猜想,楚岳只怕是知道他们喝了酒水,很不好善后,便只好先下手为强,他咳了一声,面露笑意,语调柔和:“你去哪里了,朕都等你老半天了。”
  “来的时候,段锦容过来找我,便耽搁了一阵。”楚岳并不隐瞒,答道:“我刚刚让太医换了食谱,皇兄这几天食欲不好,他们都在想办法。”
  “……”
  楚枭坐在椅中,手中装模作样的端着茶水,热气上溢,茶香入鼻,楚枭缓缓眨了眨眼,楚岳弯着腰,徐徐伸出手,抚上楚枭的脸侧,语气平淡而不容置疑:“皇兄喝酒了。”
  楚枭当然不会老实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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