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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依旧没什么情绪起伏：“是真的。”
鹿晗双手猛地拍在桌子上。
“我说朴灿烈，你当你拍偶像剧呐？！别说你真的是为了你那个小情人！”
朴灿烈低头摩挲手指上的创可贴：“看内个姓顾的不顺眼。觉着没法合作下去了。”
鹿晗气极反笑：“你以前可不是这个作风。”
“你就别操心了。合作伙伴再找就行。”
“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我提醒过你他利用价值多大吧？你当初企划里面怎么估算的？五千万！价值他妈五千万的合作！”
朴灿烈被他吼得也有点烦了：“我说了你不用操心了！我的公司我的项目我还能让它不上道？”
鹿晗仍是气头上，手指一下下点着他：“行啊哥哥你多牛掰！烽火戏诸侯只为伊人笑啊！兄弟我为了能促成跟姓顾的合作，这段日子也忙着托关系呢，你倒好，为了个小情人把我们都耍得团团转啊！”
“谁他妈耍你们了？”朴灿烈也有点火了，吼完了又往下压了压火气，拽了拽领带，“这事儿你甭跟我较劲了，反正已经这么定下来了。城西的合作，我肯定会想办法弥补上的。”
鹿晗瞪着他：“以前我还觉着你挺成熟的啊朴灿烈，怎么为了个边伯贤就做事儿这么没谱了呢？”
朴灿烈猛地抬眼看他，之后又撇开了视线。
“不是因为他。”
“行了吧您呐。”鹿晗吼也吼过了，转身要走，“以后我可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朴灿烈连个再见也没说，等鹿晗出去之后，把手上的策划书烦躁地拍在桌子上。
——解除合作怎么了？就这样我还不解气呢！
朴灿烈单方面黄了这门合作，自己当然是有所损耗，可那顾城林也是损失不小。之前姓顾的一直拖着朴灿烈，完全也是想抢个主动权，让朴灿烈把自己在城西购地入驻的成本降到最低；而失了朴灿烈这一大头东家，顾城林也肯定不好过，加上之前鹿晗好巧不巧地催了催上面的文件，姓顾的手下市场的取缔迫在眉睫，短时间内找不到下家，他的日子要比朴灿烈难熬得多，毕竟朴灿烈除了私心要跟自己二叔争个高下以外，城西那个项目其实并非当务之急。
私心……好像现在，我有了更重要的私心呢。
与此同时，边伯贤正跟金钟仁一块儿从公司外面的一家面馆往盛嘉走。午休时间两人常常一起出去小吃一顿。今天回来的路上，金钟仁忽然想起来什么。
“对了，伯贤哥，你帮我问问，鹿晗他有什么喜好没……情史什么的也可以挖来听听。”
边伯贤跟看变态似的看他：“你有毛病啊。再说，鹿晗的事儿我跟谁打听去。”
“朴总啊。”金钟仁一脸理所当然。他自然是不知道两人现在在闹别扭。
边伯贤顿了一下，道：“不去。我不问。”
“帮个忙啦。”
“你怎么这么废啊，好歹也这么长时间了，这些你都没自己打听出来啊？”边伯贤嫌弃地说道。
“他前男友的事他不愿意跟我说……哦对……他好像还叮嘱过我别跟朴总去说……”那到底还要不要打听了？金钟仁苦恼地琢磨着。
边伯贤有点意外：“鹿晗也有前男友？没听朴灿烈说过啊……”
金钟仁皱着眉：“他前男友，好像对他不大好。”
两人正说着，来到了盛嘉电梯口。叮的一声电梯降到一层，打开门，话题中心人物正好站在他俩眼前。
看到鹿晗，俩人都吓一跳。
“鹿晗哥。”边伯贤礼貌地叫了一声，金钟仁则笑着对他挥了挥手——他至今都不确定自己该怎么称呼对方。
鹿晗从电梯里下来，望了一眼对自己傻乐的金钟仁，随即扭头看向边伯贤，牵着嘴角笑了笑。
“行啊你边伯贤，魅力不小啊。”
对方话里明显的讽刺让边伯贤愣住了：“……我，怎么了？”
“你老板五千万的合作都能让你给黄了，你本事挺大。”鹿晗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了。
金钟仁也有点懵，来回看着他俩。
我老板……五千万……合作……
边伯贤秒懂了。
还能是什么事？跟姓顾的那桩生意呗！
他急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鹿晗冷然道：“今天。”
坏菜了。
边伯贤还愣着的时候，鹿晗拍了拍他的肩：“好自为之。”随即扬长而去。
“哎鹿晗——”金钟仁在身后叫了他一声，又扭过头来看边伯贤，“哥你没事吧？我去看看鹿晗啊！”说着就追出去了。
边伯贤此刻也没有骂他重色轻友顺带替自家老板骂他怠工偷懒的心思了。他在电梯口傻了一会儿，才重新摁电梯回了餐饮部。
而金钟仁这边追出来的时候，鹿晗正要去取车。
“你怎么了？突然这么生气。”金钟仁跑得有点喘，吁着气问他。
鹿晗看他一眼：“没你的事。”
“别啊，我怕你对伯贤哥有什么误会。”金钟仁解释道，“他人挺好的……都是我朋友，我不想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鹿晗闻言，开车门的动作停了一下。
“既然他是你朋友，那你就劝劝他吧，”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金钟仁，“让他别跟朴灿烈玩得太过了。”
金钟仁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为什么？”他问道。
鹿晗垂眼打开车门，边坐进去边回答：“耽误事儿。”
金钟仁也毫不见外地从这头拉开车门坐进去：“耽误什么事儿了？到底怎么个情况。”
鹿晗倒没赶他。他把手架在方向盘上，并不发动车。
“我倒还想问你呢。”鹿晗慢悠悠地说，“边伯贤为了钱的话，那遍地都是金主，让他离开朴灿烈吧。”
“……我倒是看他俩一块儿生活得挺好的啊。”
“好过头了。”鹿晗索性摸出烟来点上，“朴灿烈最近不大对劲儿。”
之前还好好的。查出来是他二叔做的那起车祸害边伯贤吴世勋出了事，朴灿烈便立刻加快了城西的项目。但那次好歹也牵扯着一个吴世勋，鹿晗也没觉着怎么样，虽然认为朴灿烈有点太操之过急，但还是帮着他拿下跟顾城林的合作。结果边伯贤这头又出了事儿，朴灿烈丫的说撤就撤了。
“他俩压根就不是一个道上的人。还不如早点分开。”鹿晗补充道。
金钟仁看着他：“……一块儿过得好就行了，什么一个道两个道的。”
鹿晗哼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单纯。”他往车外弹了弹烟灰，“不是一类人，懂吗？”
“你是不是喜欢拿身份地位衡量是不是一类人。”金钟仁问。
鹿晗没搭腔。
“你这段话，说给谁听的。”金钟仁仍是发问，语气平静得出奇。
鹿晗转头看他，往嘴里送烟的手也停了。
金钟仁看他这样，笑了一下：“暗示我呗。要我少缠着你不放是不是。因为‘不是一类人’啊。”
鹿晗扭回头：“随你怎么想。”
“你总是随我怎样想都好，就这么不在乎我意见。”金钟仁语气轻巧，脸色已是沉了下来，“你的那位吴先生肯定是跟你一类人啊，怎么样，他对你特别好吧。”
金钟仁是真的有点火大了，也不管自己在说什么。
听了这句话，鹿晗立刻白了脸：“你——”
金钟仁则猛地拽住鹿晗手腕，打断了他的话。鹿晗手指间的烟掉在了车里，金钟仁侧身上前，一脚踩灭了烟头，顺便扯着鹿晗的两只手把他按在了车内。
鹿警司的职位全是他爸一手推上去的，他一没上过警校二没出过危急任务，此刻被金钟仁这小子钳制着，竟是动弹不得。
“你……你放手！”
“你是不是就喜欢姓吴的那风格啊？不就他妈上床打炮吗？你当我小学生啊以为我不会？我技术还好得很呢，你要不要试试？”
鹿晗气急，这话简直是两头辱他。但望着对方火气冲天的样子，他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玩刺激火爆的我也会！只不过我他妈舍不得那么对你！我看得出来那个姓吴的把你伤得挺深，我不想跟他一样！要不是因为真喜欢你，谁爱跟你玩小清新天天跟你耗着啊？”
鹿晗还被他按着双手抵在车里，却不再挣扎。
“你呢？你倒好，因为‘不是一类人’拒绝别人的真心实意拒绝得真痛快啊。找你同类的吴先生去吧，他对你多好啊。”
在金钟仁看来，鹿晗那番话已然不是单纯的拒绝了，而是连带着看不起他这个人。他一连串地发泄完心里的火，甩开了紧攥着的鹿晗的手，望了他一眼，扭头要下车。
直到他拉开车门站在车外，车内的人才静静地开了口。 “跟你在一起挺开心的……我说真的。”
鹿晗的声音平平静静。金钟仁打算甩上车门的手也停了下来。
“我是犯贱，是忘不了他，这跟别的没关系……今天因为其他事儿心情不好，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对不起。”
这一番话让金钟仁的心立马软了下来，接着又是钻心地难受。
他觉着真是不得不服年龄差这东西。自己因为几句话就翻脸发火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口不择言地专拣别人痛处戳；那个人本来感情就挺苦的，自己还故意说些乱七八糟的刺激他，他不但没发火还跟我道歉……
是不是我在他心里也挺重要的？
金钟仁乱想一通，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半关车门地僵在这儿实在有点傻。
而鹿晗则坐着车里，望着他站在车外的背影。
一阵沉默过后，金钟仁最终还是甩上了车门，离开了这里。
而整一下午，边伯贤就心里都没安生过。
“不行！”
最终他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正值工作时间，把其他同事吓了一跳。
我得去找他！
“五千万呐……把我卖十回都不值这个数啊……”去朴灿烈办公室的电梯里，边伯贤还闹心地念叨着。
原来，鹿晗那含糊不清的讽刺，在边伯贤听来早已是理解成了另外的版本。
——因为自己最终没跟人家走！姓顾的就把合作给黄了！五千万的合作啊！毁我边伯贤手里了！
边伯贤当然知道朴灿烈有多在意那单生意——之前天天早早地去公司准备合作要谈的文件，也常常为了跟人应酬很晚才回家。假如跟姓顾的合作谈下来，扳倒他二叔一局不是问题。
而现如今……
全毁自己手里了！
边伯贤郁闷得手直掐眉心。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这几天简直矫情得要命了——还跟人又哭又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