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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聂卫]一念成魔-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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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一个人笑的挺没意思,平了平嘴角轻咳一声随口一问“上将军既然不愿围城,可是有别的良策?”

盖聂沉默。强攻不下,后退不能,又要保全城中百姓、投鼠忌器,若非知他甚深者岂能将他迫至如斯境地。默了又默,偏头看向手中的剑,开口道“丑时,以火为号”

夜黑风骤,冷月孤星,天地肃杀。卫庄提剑漫无目的迈步长街。冬寒冷厉,白日里还不怎么觉得,到了夜间感触尤深。即便穿的足够厚又有内力护身,亦觉遍体生寒、冷入心肺。何况晚风凛冽,拂面如刀。卫庄偏就不想回房,仰头望着星月高悬夜幕,胸腔情绪涌动,无端恨怒又起。

第一次相见,盖聂一身白衣执木剑以遗世独立之姿站在他的视线里,身后夕阳如火作陪衬亦衬不出半分炙烈,年纪轻轻已练就了无喜无怒不动如山的沉敛性情、仿佛玉雕的假人,一如严冬傲雪孤松,一如这中天朗月,刚直铮铮皎洁皓皓,温润清冽不可企及。然而卫庄不知道的是,盖聂并非没有喜怒,只是山中岁月空寂,让他习惯了喜在心、怒也在心。

彼时卫庄看在眼里,不由自主就想靠近,不折手段也要得到!年旷日久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想将他拖进这万丈红尘,还是想、毁了他。只恨不能将那一缕华光紧紧撰在手中的冲动日益疯长、不可自控。

走火入魔般的执念

人生有八苦,求不得最甚。倘若他晓得有一个词叫做“求而不得”的话,内心的错杂纠结也许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深吸了口气,眸光比孤星更寒戾、比冷月更清绝。盖聂几番攻城未果就再没动静,卫庄不信他会放弃。撤兵是不可能的,弯唇晒笑,当真很是期待盖聂接下来会怎么做。如若能狠的下心不顾忌蓟城百姓死活,卫庄理应欣慰,他迂腐不化的师哥终于领悟了这个时代的生存之道。十分矛盾地,心里竟似隐隐排斥这种变化的可能。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始终未变
长街直通城门,不知不觉城楼渐渐映入眼帘,略站了站,正要回去,一瞬白影凌波踏月般凭空出现,越过城墙稳稳落在城碟。利刃出鞘,守卫尚不及惊呼便已做了剑下亡魂。

一人、一剑、一轮冷月。卫庄站在长街的阴影里,看得分明。

挥臂夺过一只火把、烽火燎燃,纵身跃下城楼,血顺着渊虹剑槽一线下滑,滴了一路。守卫惊醒,吹响号角操戈冲来。盖聂却只管朝城门走,唯有周身清晰可感的杀气明白无误地诏示着他晓得这是杀场,兵士靠近,翻天覆海般强大的剑气突然掠起,步法精准快速,如闪电划破夜空、似剪刀割裂锦帛,月光下的地面冷白如霜绛,顷刻染了无数殷红斑驳。

一剑劈开门栓,城门开、索桥下。盖聂临风立在门侧,马蹄奔腾如迅雷、人声呼呵如潮水,顺风传入耳中。始料未及一柄长剑刺来,盖聂挥剑格挡,入下肋数寸,血流潺潺。手腕一旋,剑挑上峰将刺进身体的钝刃拨开,距离拉开回身凝眸,盖聂蹙眉,黑衣、斗笠、剑不开锋,墨家巨子!不等他想更多,杀气十足的剑光横扫眉宇,渊虹探出自下而上翻转卷住剑尖借势荡向城墙,锵然一声炸响,两柄剑撞上城砖、火星迸溅,城砖碎裂。

马蹄声近,已过护城河,收剑、掠身与夜色融为一体,没了踪迹。盖聂亦不追,抬袖拭了嘴角血渍。

“燕丹!”薄唇微动,出口的两个字尤似含了坚冰。这个人,要伤只能由他来出手;要死也只有他够资格挥剑!燕丹、他怎么敢!卫庄暴怒。移目再看那人,心里恨到了极致。

时光荏苒,盖聂始终是盖聂,追逐着他那愚妄的梦想,为那些愚蠢的废物洒一腔热血、不惜性命。卫庄当真想仰天大笑一场,却终究没有。转身、折步而回。

演卯之时,睡得最香,这档口扰人清梦无疑是不人道的。红莲揉了揉惺忪妙目,往拄剑而立面掺铁青的卫庄斜了斜,不无哀怨地想:看这情景硬被从梦里拉出来挨冻受寒的倒像是自家王兄了。偏此时卫庄转眸暼过来,吓得红莲心尖一颤。

“现在,有一件事儿需要你做”不知想到什么,话说完脸上更黑。“白凤,你同红莲一起去。”

“秦军攻进来了?”夜半兵戈起,这一问委实多余,索性张良也需要有人回答,抬眼望着泼墨绘染般的夜色,幽幽叹息。

盖聂一行经大道直入王宫,不点火照明、不扰民,暗夜行军,军容整齐步伐统一,极似阴兵过境。

燕王宫、一反常态地止了糜糜声乐、停了酒宴歌舞,四方灯火大亮、灯笼高照,耀黑夜如白昼,颇显出几分宫廷应有的盛世威严来。

“砰”一声,质感厚重的宫门被王贲一脚踹开,大殿之上居高临下端坐了一个人,衮服王冠、一丝不苟,神情微敛、纹丝不动,端正近于麻木。见人进来也无太大反应,机械地缓缓抬手,搭在王座的扶手上,些微“咔嚓”声响扶手下沉。

“火媚术”盖聂紧盯着燕王的黯淡空茫的眼睛,直觉不对,下一瞬,脚下震动,四壁摇晃,龙吟低嘶,危险的死亡气息弥漫开来。盖聂执剑当胸挡在王翦等人身前,背对着他们步步后退道“快撤出王宫!”

话音甫落,地动山摇,柱石滚滚,殿宇宫墙顷刻坍塌,脚下震裂屋瓦陷落。剑啸苍冥,幽蓝的剑光和着惨白月色漫空挥洒,剑气绞织成一张缜密无缝的人网罩在身后之人头顶,碎石劈裂、木屑横飞。宫门倒塌火焰燃燃不熄,众人且走且退。

临近阶下,盖聂侧目回望,王座上那具行尸走肉已然伏倒,血肉模糊尸骨无存。不知谁开口说了一句“亡国之主合该如此”,传入耳中心脏被人发力捏住一般、疼痛无以复加,身体一时僵冷一时焚烫,怔忡看着不知名的某个地方、愣愣失神。

一根梁柱狠狠砸下,脊背一弯,撑手半跪,一口鲜血咳出,眼前发黑。支剑站直,竟似茫怔,身前身后屋陷墙塌。

“上将军!”王贲失声大吼。

轰隆震响远胜雷鸣,火光大盛绵延成海。张良回头很有些惊叹“倒是低估了青龙的威力”

银发迎风缭绕,闻言步子稍有凝滞却仿若未闻般阔步不停。

张良瞧了瞧卫庄冷毅的背影道“委实没有必要这样对燕王”即便燕丹不会因此而翻脸,可到底是同盟,这样做、实在不厚道。

“哼,我成全他像一个真正的君王一样死去,他在地下也该感激我”

张良嘴角一抽。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燕王那个贪生怕死的?!再怎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只要不是他自愿,莫说到了地下,便是再世为人他也不会感激你!抚了抚额,居然想着让他厚道,果然是自己没睡醒。


“上将军!”

霞光曦照,雾霭淡薄,朦胧一片惨然冷白,映在那个从荒烟废墟中走出来血透衣衫的青年男子身上,更添一重寒寂。

王贲从未见过这样的盖聂,素日薄红的唇隐隐泛青,口齿微张,呼出的热气瞬间冷凝,脸色惨白堪比死人!汗滴循着眉眼一寸一寸滑落,若非亲眼瞧见那水珠自他额头渗出几乎要误以为是泪了。眸底深红,不知是源于赤瞳还是源于东升朝霞,抑或、都不是。长长睫羽开开阖阖、轻缓翼动,再遮不住眼中浓重哀伤彻骨,一贯挺拔的身躯仿若不能承受般杖剑微弯。满城丧乱亦不及他眼睛里的悲痛来的深刻。

一直以来,盖聂的一言一行无不叫人将他误作神人。担大义、无私情,胸襟似海、双肩似铁,永远淡泊从容。言必信、行必果,诸般决断在胸,无爱无恨,无嗜无欲。

到这一刻王贲方才惊觉,面前的盖聂,非是草木、非是铁石、更非神祗。他和自己一样,一样是有血有肉会悲会哀的区区凡人而已。痛而不言,并非不痛……

无措地踌躇两步,想去扶却又不敢。转头望向自家老爹,他倒是镇定得很、捋着胡子若有所思。

盖聂闭了闭眼,调稳内息勉力站直,以一贯的没有起伏的声线平静道“燕国已灭,燕王已死,接下来的事就有劳王将军了。我今日便率五百兵士走川山狭道回秦。”那点子转瞬即逝经不起推敲的伤痛脆弱仿佛不曾存在过。直叫看见的人怀疑自己花了眼。

川山狭道极易被伏,何况一直从中做梗的韩国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只带五百兵甲,莫不是忘了庞娟身葬马陵道的教训?!还是当真以为大秦铁骑无坚不摧、万夫不挡!

但,盖聂的决定谁能改变?王翦无奈。只得悄悄嘱咐王贲“你带一万骑兵和蒙恬的二百驽手暗中护送上将军回秦”

王贲撇嘴“万一给上将军察觉定会以为咱们不从军令居心叵测了。再说,我们都能想到的事儿,上将军会想不到?”

王翦虑了虑,觉得这话不无道理,也便作罢。事后回想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自己怎么会认为这浑小子的话有道理!

十二月,天空飘雪,一瓣一瓣、晶莹洁白,绕过北风扑开的帘幔飞进车内,粘在墨底回纹袖口上、淡漠如秋水的面颊上,凉丝丝的,不等拂开就已融化。盖聂轻轻按压着阵痛不止的伤口,失血的薄唇紧呡,无端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相爱相杀
抬臂支起车窗,风携着雪花强硬侵入车内,盖聂收手,眯了眯眼,但见兵士列队前行黑甲凛凛,脚步踏过雪地铿然有声。

数年征战,本是极为熟悉的景象恍恍惚惚只觉陌生,脑海一副副模糊的画面稍纵即逝,似有什么将要破土而出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生压制,无法把画面看清,心里隐隐明白那一定是与小庄相关。

一别七年,足够长的时间让他忘了该忘的,仅记得该记的,心无旁骛地去做要做的,不敢多想。

然而,只要牵涉到小庄,即应证了四个字——知易行难!尤其目睹了燕王的血下场后,再无达克制不去想:

倘若韩国灭亡,身为韩王的那人、会当如何?而且,还是由自己统兵所灭!

虽然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亦是他自己一手促成了今日局面,可事到临头却反而承受不起。

同样明白,即使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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