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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难做-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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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麦听着头疼,也不想争辩。治安工作干的是不要命的活,挨的是没人性的骂,要么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要么是暴力执法的人渣,谁干谁知道。哪一次去处理公众事件,或是围捕持刀持枪的罪犯,大家上去的时候不是抢着玩命?这和贪不贪根本没关系。
做个警察不难,做个好警察很难。兢兢业业干了些年后,陈麦发现,那些本地专科的都要成他领导了,这很不妙,原因简单。他咬牙向小约翰借了五万块钱,放在一条抽掉了瓤的中华烟里,大年初三便上了门。文副局长满面春风,陈麦紧张得像在秦始皇面前图穷匕见的荆轲。文局轻飘飘地接过烟放在桌子上,握着他的手说早就想和你谈一谈,你的工作很有成绩,法大的高材生水平就是不一样啊。
从那以后,陈麦开始需要钱。你可以不贪,但是不能不送,送就得放开手脚。久之,这事和搞女人一样也成了瘾,一个月不收点儿放点儿就坐立不安。好在细水长流,且逢年过节是重头戏,来的人不带十个八个的,他们连门都不好意思进呢。
陈麦拉着脸蜷起身子,悄悄摆弄起手机来。他先给大龙发了短信,在“幸运星座”定了一间大包,说晚上要带几个朋友过来,安排一下。大龙很快回信:收到。
文局最后说起世博会期间的维稳工作,强调着上面的精神,各看守所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谁敢乱吵乱闹,统统抓进去。
陈麦眼前又出现了那只碎裂的眼,但这次没有再感到恐惧。艾楠的短信不失时机地钻进来,让他赶紧写一首诗发过来,她要参加单位的诗歌比赛,冠军奖一个iPad。陈麦微微一笑,艾楠美丽的双眼浮在眼前,他对她的想念也浮上脑海。他只闭目想了一会,就编起短信来……
令我失眠的猜想
仍是黑夜的颜色
忧伤冲破月夜
春风潜伏在水
在柔软如思念的池塘里酝酿孤独
一朵早开的夏花
令匆忙的脚步惭愧
心外是天
比梦里的深海更蓝
而每一片云都已苏醒
在夜里随你去了草原
明天没有太阳
只有我的叹息
它已经在一个关于永别的传说里
献给不死的长生天
……
写完这首诗,他又看了两遍,⒌㈨2改了几个字就发送了。艾楠立刻回复了一个嘴唇,像她平时那样鲜红。
5
老四是苗疆土著后裔,他爷爷那辈儿还穿皮裙举梭镖。据说老四是个不足七月的早产儿,他能长大成人已让他爹妈觉得烧了高香。这个略带驼背的家伙喜欢背着手在校园里独自溜达,他说这是孤独者在静思,却被人嘲笑说是神经病在发作。老四的梦想是做个好律师,从大一就这样要求自己。他常语出惊人,问题少见又多怪。他一站起来,全场就尿紧。老四曾说王利明的《民法新论》有不少论述是抄他的,还洋洋洒洒写了万言书四处投稿告状,皆被退回。某著名刊物编辑特过分,退稿意见只有三个字:神经病!谁也不曾料想,这早产的神经病毕业后却混出了名堂,做律师屡办大案,声名鹊起,眼瞅着脑子不缺弦兜里不缺钱了,令那些曾鄙视他的同学们眼热不已。
老二是个美男子,但如今要分角度看,正面看像小沈阳,侧面看像梁家辉。他还是个文学青年,有一笔不俗的文字,随手写那么几段,竟也迷倒不少女人。这侧面美男文青写字文绉绉的,口头禅不是“这鸡巴不行”就是“那鸡巴不行”……但他的鸡巴显然是行的。最近他升了教授,又写了新小说,更是满校祸害,据说又搞大了一个学生的肚子,消息都传到了陈麦耳朵里。抛却这些,老二才思敏捷,学富五车,讲课时往往勾兑一些幽默的黄段子进去,把枯燥的法学课讲得呼风唤雨,笑声绕梁,颇有民国文士之风。
去年老二又写完一部长篇小说,他说是一部纯文学作品,写了五年有余,却还没想好书名。他写了一个流氓诗人在现实生活里的迷茫,写了诗人在职业和理想之间的矛盾和挣扎。老二说这诗人的原型就是陈麦。陈麦内心很是触动,但他断定这书卖不好,文笔再好也没用,这年头谁看这个?机场的书店都在卖官场小说,要么就是情色小说和穿越、盗墓之类的YY小说。
陈麦又给老六发了短信,约他晚上同来喝酒。老六很快回复:甚好,他俩自投罗网,让丫有来无回。
老六在宿舍排行老六,在他家也排行老六,考某部委的公务员,取前五名,他还是老六,从此便和这个六字结了仇。老六个子低微,眼小嘴细,活像美国片里的越共,一双小眼看谁都像流氓。老六人小鬼大,校园里只有他看不上的,没有他不敢追的。在田晓玲和他玩了一出捉放曹后,老六再无底线,在法大东征西讨,收集恐龙,像个侏罗纪的游牧猎人,在校期间射出的炮弹没准已能解放台湾。
情场走背字,老六却是个生意天才。他十块钱买来黑白明星挂历,用刀裁成张贴画,卖五元一张,一本就赚五倍,还有销售代理,还给人回扣。毕业后他有些没调,卖过假药,当过导游,开发过大森林,整治过大沙漠,最后走投无路,跑到阳关市扎下了根。他注册了“牛根”商标,生产各类男女性具。陈麦帮他罩着生意。老六是个营销下三路的奇才,尺度精准,口号响亮,几招漂亮的组合拳打出,只一年就将产品在全国渠道铺开了。
老四什么东西?不过流氓讼棍。
老二什么玩意儿?无非禽兽书生。
老六时常这样说,还要带上不屑状。什么法治理想、文学梦想、报国情怀,在他这里都成了一坨屎。陈麦被他说得脑子里都起了角质层,就给他的这副名对子来了个横批:唯我牛根!
“这年头,这时代,都别玩虚的,别管是做学问的还是经商的,是当官的还是唱戏的,都只为两件事在混:钱和女人。其他的都扯淡……”老六那天捐了两个希望小学,顺手把一个山里的黄花姑娘带回阳关开了苞。
揣起手机,他松懒地抬起眼皮。颠三倒四的彭局接了话,揪着巡警支队的副队长老孙上树救猫因而获得老大娘及物业公司锦旗表扬一事,上纲上线没完没了。老孙被说得难过,一脸难堪,四十多的人了,还上蹿下跳干这事,传出去怕是丢人,传到老婆耳朵里还要吃骂。
干了二十年熬成个副处级副队长,老孙见了歹徒仍然哆嗦,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领导面前却什么套都没有。他淡淡地咳嗽了两下,满脸的皱纹扯动起来。陈麦想着他一边咳嗽一边爬树的样子,竟有些淡淡的可怜,这丝同情抹掉了厌恶,对一个混日子等退休的老警察,不要过分苛责,自己不也要马上老去吗?
不知从何时起,他总会在半夜醒来一两次,且无尿可撒。中医说是盗汗,西医说是焦虑,儿子说他是半夜起来准备鸡叫,老婆说他睡不踏实心里有鬼,镶金边的喇嘛说他上辈子就是个采花贼,晚上更来精神。久而久之,这夜半醒来竟成习惯,喝口水抽根烟,总要消磨个个把钟头才睡得着。他常静静地打量这容纳着他的生活的家。黑暗里,它显出白天没有的苍白、冰冷和陌生。
家里有熟悉而厌烦的味道,过道有盏忽明忽暗的灯,房顶有一块怎么刷都会再度出现的污渍,阳台窗沿上有只总也老不死的猫喜欢瞪他,厕所里有个冲水像打雷的怪异马桶,老婆有个铃声嚣张的手机,儿子有张永远不苟言笑的脸,电视里放着永远和谐的《新闻联播》……
对门儿男人是个卖保健品的,每天起早贪黑,挂着袜子样的领带,见面就夸张地笑,开门关门铛铛作响。一回家他就会大呼小叫,亲了老婆亲儿子,一家三口在屋里又蹦又跳卡拉OK。半夜还不消停,在床上弄得惊天动地。陈麦开始还听得身上发热,后来就味同嚼蜡,再后来,淫声一起,他就恨不得拎着枪踹过门去,击毙这对精力充沛的狗男女。
有时梦里,他还是在老房顶上那个叼着半截烟的少年。他穿着皱巴巴的大花裤衩,蹬着破了脚指头的回力球鞋,一边潇洒地吞云吐雾,一边轻蔑地俯瞰着房檐下的人间烟火。岁月将回忆抛在脑后,催老所有的容颜。夜半无人,他常有庄周梦蝶的恍惚,像是还活在单纯的昨天。
那一晚,春风被夜幕赶走,他在空荡的客厅里闭上眼,听见自己轻轻叹了口气。
老梅?
是的,想起了她,浑身就热起来,⒌⑨⒉像在黑暗里坐在篝火旁边。老梅身着她最美的花裙,俊俏的身影在他黑白的记忆里如风飘过。
老五曾发高论:哲学意义上的爱情,无非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因生理上的需要想象出感情的需要,是精神的偶然和身体的必然构成的一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矛盾。那一天,老五刚把法大的校花师姐拉上了他的破单人床,据说一夜完成了五次这样的矛盾。陈麦指着脸色焦黄的老五说:“凭什么你就是矛盾,我就是肉欲?你的鸡巴就是矛盾的介质,我的鸡巴就是流氓的触角?”
文局雷鸣般的咳嗽把陈麦唤醒。孟局开始讲新一轮严打工作的范围和要求。孟局是个公认的业务窝囊废,却是个拍马屁的大师,干政工能干到副局长,掌力不够是拍不上来的。听孟局说着重点,陈麦心中暗喜。看看刑侦的云铁山,这家伙面无表情,眼里发亮。其他队长大多苦着脸,严打这事,他们除了受累,并无油水可捞。
曹政委插进来补充,强调大家要恪守天职,做为人民伸张正义的好警察。他一边说一边环视着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像在公交车里找作案的扒手。
谁能算好警察?陈麦略一皱眉。文局虽然传奇,业务强悍,却贪财好色,从当了副局长时就放开了手脚。孟局很少伸手,但一伸手就敢漫天要价,不过是个老好人,好事不干,坏事也做得少。闷骚的朱局算一个,这人当兵出身,既不乱来,也不拍马屁,因此就要退休了还是个副局长。曹政委是个菩萨,眼大胆大,他老婆做着海鲜酒楼,家里不缺钱,倒也不作恶,每天说着正确的废话,不做坏事,也没见他做什么好事,全局上下都不太待见他。彭局是个下三滥,好色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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