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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有点野-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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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信口问来,一面是仍抱有幻想,一面也是想令自己彻底斩断掉这曾经令他心动过的念头。虽然他心中的天平已经理智地倒向了后者。不可否认,他还是希望会有这么一天,她能和他逍遥远走。
  廉幽谷干咽了口水,不知如何回答公孙煜的话。毕竟殷世煊重伤在身,眼下的她无论如何都割舍不下。然未来的种种她悉数获晓,能不能在这弱肉强食的宫中松快过活,她亦没有那个先见之明。所以这会子,她仍然说不清。
  有道是旁观者明。
  自打知道驿馆奇袭真正目标是廉幽谷后,公孙煜也算终于明白了殷世煊的心意。且不说他当时毫不知箭阵之凶险,只因廉幽谷深陷其中,便以性命相护。这一点若是为慢半拍的廉幽谷知晓,还指不定会欢喜到什么样子。哪里还会再动不告而别的心思。
  “也罢,老师留给你一句话: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认为过得不开心,老师还是愿意放下一切,带你远走。这个承诺,一辈子不会改变。”
  这是他极鲜有的义正言辞,廉幽谷能清晰感受到这句话中的分量。这已不仅是老师对弟子的偏护,更确切来说,同上次言芳客栈那枚贵宾牌意义一样,是在无条件地为她铺设后路。所以,她可以任性选择,任性反悔,因为他许以的有效期是一辈子。
  廉幽谷的直觉素来较旁人要慢。直到方才那一刻,她才明白到公孙煜的付出。
  于殷世煊,她是没有退路地迎难而上;而公孙煜,却是在她退无可退后,给予她唯一温暖的人。他与她是同一类人,只是她今时才知晓到,自己是公孙煜眷顾的那个。
  面颊微微发红,对着公孙煜的关怀,廉幽谷显得无所适从,也并不知该不该接受这种“好意”。
  公孙煜将话抢了过来,薄薄一笑,“就这么说定了。子煊在前边找你有事呢,将活儿放一放,回来再忙。老师我就从后院走了,明日再来看你们。”这么一说,公孙煜果然不再一同蹲着,起身打算离去。
  廉幽谷很想对他说句“谢谢”来着。可每每她忍不住脱口而出时,那层隔在他们之间的窗户纸便薄如蝉翼。以致她的任何不小心,都会令她越过一个弟子该有的身份,左右艰难。
  人说大智若愚,廉幽谷这回却是学会了。
  有些事情不宜多想,放在心里感激便是。
  ~
  这么呆了片刻,公孙煜其实早已出宫。
  廉幽谷怀揣着五味杂陈的心思,随着厨房制备点心的宫女们一道回了子衿殿。
  屋外阴云蔽日,气温又干又冷。好在子衿殿门铺挂上了厚厚的鹿皮毡子,暖阁内又烧置铜盆炭火。殷世煊躺在这暖阁的软塌上,身子倒是没为风寒所侵,惬意得紧。
  她离去的那一会,是为了给他与公孙煜腾地儿商议大事。这会人走客来,殷世煊又将她唤了回去。
  她不知其意,腆头含笑而入。随着宫女将果脯点心排至炕桌上,自己就在人前站下,吟声唤了:“二哥,三哥。”
  为着这个不卑不亢的称唤,殷世栎与殷世琭都一致瞧向她。
  他们不是诧异别的,乃因廉幽谷是皇家正聘婚娶,写入玉牒的北周太子妃。虽说二位公子天生贵胄,然在未来储君东宫太子面下,也不过是两个未赐封号的王子贵人而已。按照君臣之礼,即便由二人对她先行敬见礼,其情皆无不妥。反之就不同了。
  如此随口话出,若不是廉幽谷太过随和,那便是她有心避开君臣的因素,为一切一切的开端巧设基调。至少在今日里,他们接下去能“高谈快论”的,则只有“亲情”这张牌矣。
  殷世栎宁愿相信她只是“愚蠢无知”,惊诧过后,也不想多加上心。殷世琭反应迟钝,将那串油光靓丽的羊角珠手持收于袖中,才站起来应了招呼:“弟妹好。”双方这才礼毕。
  殷世煊笑不表意,只在心中默叹廉幽谷的聪慧。
  他望向她,眸光中有丝丝情结盘络而去。
  廉幽谷垂头瞧见了他,正打算寻块妨不着事的地方歇脚,不料被他捉住玉手。
  揉了揉,温暖与冰寒在掌心悠柔交融,“手怎么这么凉,方才做什么去了?”
  廉幽谷被他的突袭搅得心怦乱跳。眼角的余光时时留意着屋内其他人,明知二公子的神情大约已经十分难看,但她仍是顶住压力回了句:“给你煮了点粥,不碍事。”
  殷世栎白眼外翻,殷世琭眼角抽搐,二人脸色又红又暗。殷世煊却十分受用,将她拉至榻边坐下。
  “二哥同三哥来看我,正说到那日在宁远遭遇的夜袭。我这两天半昏半睡,此刻才想来你身上的伤,可痊愈了?”
  因他仍在重伤气虚之际,咬词无力,嗓音沙暗,一言一字竟叫人听得如痴如醉,像片毓顺的羽毛花在心上拂过。廉幽谷此刻手心酥麻麻地,更是找不着北。
  “受伤?”她所有的伤都为殷世煊挡下了,哪有愈合不愈合的道理。她一头雾水,仍然是配合着答完:“一点皮外伤,都好了。”
  殷世琭这时才两脚盘拢,惊忧失色地大问:“弟妹也受伤了?母后不是说四弟负伤而回吗?怎么,那宁远穷乡匪贼竟如此猖狂,见人便害?”
  殷世煊冷冷一笑,这才话入正题,“谁家山头土匪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必然是哪家训练有素,有备而来的。且我瞧着那个手法,像是冲着我们回京复旨的队伍而来。若说只说他们猖獗,怕是轻定了其罪。少了谄害皇族蓄意谋反大罪,我必难苟同!”
  这件事虽扑朔迷离,然毕竟是冲着廉幽谷一人来的。殷世煊有意将范畴归化在整只队伍上,罪行越描越大,剑指谋反篡朝。这么下来,事情越闹越不可收拾。无论是构陷他人也好,筹谋□□也罢,一旦如诸呈报给皇帝,倾国之力围剿,也不是无可能。
  殷世栎沉默了半响,终于忍不住发话:“北周的地盘哪处不是我们铁蹄征战出来的。盛京虽然只立国十年多,可兵勇遍布天下,谁会这么不要命?”这是他管辖所在,自然不能接受。
  “二哥这么一说,我倒越发相信了。虽则十载过去,但前朝余孽尚存,保不准哪些谋朝篡政之辈蛰伏在四野之内,一直寻找机会呢。”殷世煊暗示道:“不管这里边参与者有多少,为了国家安危,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才是。”
  殷世栎终于握拳咬牙,同仇敌忾道:“这是铁定的,谁要跟北周过不去,我第一个不答应!”

  ☆、一心一意

  殷世栎是个火爆脾气,统军这些年,一直与粗人为伍,心思自然不及殷世煊的细腻。
  十岁开始,他厉兵秣马随父东征西讨。若论对北周的情感,这世上皇帝居首位,无人能跟殷世栎争其二。所以殷世煊略施善计,以仇朝篡位为饵,殷世栎便毫无保留地将心思吐了出来。
  如此一看,一旦危及国家大事,殷世栎的态度并无遮掩。
  这说明:他并不是刺杀案的参与者。
  殷世煊有些玩味地袖着双手,挑目去看殷世琭,“三哥觉得呢?”
  殷世琭听见自己被点名,眼珠子定了定。
  确定是在问他无疑,才抑扬顿挫吼道:“跳梁小丑,腌臜鼠辈。等二哥四弟逮着了,我倒要看看是哪路货色。等我把他们绑在冰天雪地里,冻他们个人体冰棍儿,看还有没有人吃这熊心豹子胆!”
  这话说得,再多严肃的问题,都变得一般不正经。
  廉幽谷忍不住在旁呲牙而笑,殷世煊轻昵地将目光扫过去,她立刻撅起小嘴,懂事地将之掩塞下去。
  殷世栎也没再看惯不惯的,听了殷世煊方才的说辞后,越想越恼火。再也无闲心喝茶消遣,生怕自己的军营稍息片刻,那前朝余孽就跟着出来祸害天下。
  此番见了殷世琭的“义愤填膺”,实在是酸到心窝子里去了。他不想同他们废话,推开茶水便起身,“我先回兵营了。”
  这么寥寥数句,已等不得子衿殿的主人外出相送。
  殷世琭急忙掏来手串在掌中搓热,紧跟着殷世栎的步伐,迅快地就跳下暖炕。边走边阻挠廉幽谷的送行道:“别别别,我自己来,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廉幽谷听话不对味,咬着下唇皮去思索,好半会儿才有些脸红心跳的。
  殷世煊半躺之中仍不忘心领神会,对着远去的人影道:“三哥,谢了。”
  只见殷世琭便停了步,一双铜铃似的眼珠子旋即慎重地眯了眯。啧啧赞叹两声后,才龇牙咧嘴地带门而去——是个接受谢意的意思。
  殷世煊心中不免感叹:殷世琭平日看似一个纨绔风流之徒,实则心思缜密,深藏不露。除了平日伪装个两耳不知窗外事的模样在外,关键时刻帮着殷世煊搭唱双簧,不着痕迹地就给殷世栎下了套。这一份“投诚”来得时机恰当,登时将立场端正在了与受害者同等的位置。饶是殷世煊对他曾存有过怀疑,而在眼下,不得不将他的嫌疑往后推排。
  ~
  暖阁仅有百雀侍候在内,两位公子走后,诸多随从内监也一并遣去,气氛顿时冷滞下来。
  殷世煊接连会见了这么些人,病弱的身子本不堪重负,又有劳神伤经在后,气色霎时就黑沉下来。百雀见情况不妙,立刻细心问太子:“殿下,要不要传御医?”
  殷世煊压着胸口猛咳了两阵,直到端来手边的玉蝴蝶品酌两口,内热才压制下来。
  “不用了,一会儿我在暖阁歇下,今日不再会客,你出去吧。”
  百雀这么一听,也知道太子殿下的言外之意了。捡好残茶余盏后,轻手轻脚地告退。
  剩了他们夫妻二人共处一室,廉幽谷这时候才开始浑身别扭来。自他醒来的这些日子,虽是她形影不离的榻前侍疾,但因一直是心系他的伤势,以致于做出许多违心逾矩的事,连她自个儿都险些忽略了。
  如果不是今天被公孙煜撞个正着,又在事后点醒了她那么些话。只怕她现在站在殷世煊的面前,还只是单纯抱着希望他早日康复的念头,而不会勾忆起,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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