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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走了？都走了？”
“嗯。”
落雪不敢相信，却还是盯着眼前的灰烬发呆，好半响才对着安然道：“姐姐知道昨晚那两人是谁吗？”
“知道。”安然站起身来，看和外边升起的旭日，一字一句道来：“是谨喻和顾明朗。”
落雪惊呼，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姐姐知道？姐姐怎么知道的！”
“我和他相处了那么些年，莫非连这都不能感觉到吗？自他走进庙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是谨喻。”
落雪惊慌走到安然跟前，紧张道：“既然姐姐知道，为何还这般镇定。”
“落雪，我为何要慌张？”安然看向落雪，语气中带着一丝寂寥，垂下眼睑，低声笑道：“我和他之间，再也没有任何情义，于我而言，他不过是个路过的路人，无关紧要。”
☆、第八章 荒原
“姐姐，你确定那两人是谨喻和顾明朗么？”
安然挑眉，随即又垂下眼眸，淡淡的言语中带着一丝肯定的语气：“没错！”
落雪疑惑的看了眼身后寂静无一人的小道，复又问道：“可是既然是他们，为什么在身后我没能感受到一分他们跟踪的气息。”
“落雪，跟踪不一定要在身后，若是了解你将要去的地方，一样可以在前方跟踪。”
落雪看向前方无边际的小道，翻身上马，冲着安然道：“既然如此，姐姐快上马，我们必须得甩了那些讨厌的苍蝇！”
安然无奈，看着落雪坚定的神色，暗自摇头，终于还是翻身上马，驰骋在无人的原野之上。
却在离去后的不久，身后闪现两人，牵着马匹只是缓缓地走着。
“咳咳……”其中一人止不住的咳嗽，嘴角间溢出点点鲜红的血丝。
“没事吧？”
那人遥遥头，看着安然与落雪离去的方向，眼底黯然一片，猝不及防，一口血红的鲜血喷涌而出，牵着缰绳的手无力垂落，身子向前倾斜，顾明朗眼疾手快，一把抱住，附上谨喻的经脉，叹道：“你的情况很不好，这样下去，还未到天山你便倒下了。”
谨喻淡淡摇头，笑道：“若是再这么放手下去，我真的怕哪天再也醒不过来，再也见不到她了。”
“谨喻！”
“明朗，你不也是一样，想要尽自己最后的微薄之力助她么？”
“可你和我不同，你现在接近油尽灯枯，再不细心调养，终会成大患！”
顾明朗闭眼，却永远也忘不了那日安然在谨喻胸口取下心头血之时决绝的表情。终究还是太过无情，伤了自己，也伤了他人！
想到这，顾明朗扶起臂弯间的谨喻，端坐在谨喻身后，狠狠一咬牙，双手对上谨喻的背部，紧皱眉头，将身体中浓郁的内力传输至谨喻体内。
谨喻大慌，挣扎着，却一动不能动，厉声道：“明朗，你这是干什么，快停下来，你这么做无非就是浪费自己体内的内力，没用的。”
“怎么没用，至少不会让你那么虚弱。别动！”
谨喻眉眼挣扎，有焦急，也有无力，最终还是缓缓闭上眼，暗叹一声，无力垂下双手。
“明朗，若是你再见着她，你会怎样？”
“还能怎样，在她最虚弱无力之时，我没能保护她，没能给当初的承诺，若是再见，一定为她获取她想要的一切！”
誓言在风中颤抖，往事在风中凌乱，所有的话，在无声之中，变成一滴一点的曾经。
春意撩人，安国边境的荒原之上一片春意盎然，曾经在这爆发的大规模的战役的影子已经被岁月掩盖，萌发出翠绿的嫩芽，给予生机的活力。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还伴随着声声凄凉的喊叫声。
“救命，有没有人能救救我。”凄厉、绝望和悲凉在宽阔的平原之上更显荒凉，女子身上衣服早已残破不堪，全身上下的痕迹暴露在空气中，惊慌失措的脸上泪水横溢，身后跟着紧追不舍的良驹，却不紧不慢，如同猫抓老鼠般戏弄，在声声口哨及调戏声中，女子被石子绊倒，侧倒在地，看着身后的渐渐靠近的马蹄，眼中绝望，颤抖着从袖中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狠狠抽出。
“小娘子，跑啊，你再跑啊，再怎么跑也跑不出爷的手掌心！”领头一人翻身下马，狰狞着走向那女子，浑浊不清的眼中充满了欲望与猥亵。
看着那男子一步步走近，女子绝望的闭上了眼，袖中的匕首狠狠滑向自己的颈脖，匕首划破皮肤的疼痛之感传来，下一秒，手上一震，匕首从手心脱离，震惊地睁开眼，却看见眼前的男子嚎叫一声，被一颗石子打退，在地上哀嚎。
“是谁？”眼睁睁的看着男子倒在地上，身后的人一应而上，四周散开，警戒着。
“嗖嗖——”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几颗石子算无遗漏地一一打在腿上，一干人等皆是垂倒，看着四下寂静无声的荒原，恐惧在眼中浮现。
“老大……据说这里以前是安国与且柔最为惨烈的一场战役之处，是不是冤魂……”
话还没说完，那被唤作老大的人狠狠一巴掌扇在那人的脸上，恶狠狠地道：“闭嘴！老子不知道吗！”
老大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打到自己的石子，又看了看同样处于迷糊状态的女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大手一挥，道：“走！”
颇有大将之风，却在翻身上马之际，踏着马鞍的脚下一滑，滑稽地跌落下来。
“快走！”
装作从容的情绪凌乱，慌乱地爬上马背，一哄而散。
那女子环顾四周，步伐不稳地站起身来，向四周叫道：“小女子玲珑感谢大侠的救命之恩，还望大侠能够出来一见！”
娇柔的声音在一望无垠的荒漠回荡着，却久久得不到回音。
玲珑眼中含泪，视线突然停留在地上沾满灰尘的匕首之上，自嘲道：“呵呵，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早已是残破之身，活在世上也不过是笑话，还不如早早投胎了去，再塑一个干净的身子。”
说话间，玲珑已经弯下腰，捡起地上那还沾着血迹的匕首，缓缓闭上眼，视死如归。
在匕首刺入皮下的那一刻，却听得一个叹息的声音传来：“姑娘何必如此轻生，好死不如赖活着，命都是父母给的，姑娘这般，可曾想过父母。”
玲珑手上一顿，猛然睁开眼，看向身后的方向，却看得一道青白的身影浮现，冰冷的脸上无一丝表情。
“恩公。”玲珑脸上充满了喜悦，险后重生的喜悦。
男子看着喜极而泣的玲珑，眼中暗垂，将身上的一件外衣脱下，披在玲珑身上，复又低声叹道：“快走吧，那班人说不定就会反应过来，等下就麻烦了。”
说着，那人欲转身离去，玲珑在身后叫道：“恩公，请问尊姓大名。”
“上官云。”
上官云？玲珑轻笑，看着愈行愈远的身影，垂头看了一眼青白的衣袍，坚定了眼中的想法，拖着满是伤痕的身躯，蹒跚地跟上。
－－－－－－题外话－－－－－－
哈哈，上官云出场，还有亲记得他么，求眼熟哦…。
☆、第九章 黄沙中的客栈
安国边境的小镇中，黄沙蔽日，曾经在这茂密的森林被曾经的一场大火所覆灭，之后仿佛如魔怔般，方面百里、寸草不生。
被黄沙倾泻的小道之上，浮现两道人影，男子面容略显冷峻，与这漫天黄沙的天气欲融为一体，在一侧的女子脸色却显得有些忍耐，看向前边没有丝毫停下脚步的男子身影，一咬牙，还是坚持着紧跟而上。
“你若是累了，就休息一下吧。”上官云没有回头，停下脚步，在一侧光亮的大石上坐下。
玲珑脸颊生出一片绯红，喏喏的点点头，在上官云身侧的岩石旁坐下，有些不安。
“你为什么非得跟着我？仅仅是因为我救了你吗？”上官云右眼一瞟，刚好鄙见玲珑早已磨坏的鞋子，又淡淡收回眼神，问道。
听到上官云的话，玲珑低着头，娇羞地捏着衣角，半响才道：“因为公子救了我，玲珑的命就是公子的了，玲珑不跟着公子，天大地大，我该去哪？”
“你该找个好人家嫁了。”
玲珑一怔，仿佛不知所措般，直勾勾地盯着上官云，良久，眼眸中浮现一层淡淡的水雾，弱弱道：“公子又不是不知道，以玲珑如今的残废之身，哪个好人家会要我。”
“好女孩不应只看这区区的外在，内在更重要！”
一句话，让玲珑顿时呆滞，呆呆地看着上官云，眼眶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公子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吗？”
上官云不语，随即心中便在冷笑，从前那个狂妄自大的上官云哪去了？内在美？这是你上官云说出的话么？
上官云只记得自己年少轻狂，虽青年才俊，却是狂妄不羁，自诩为天才，即使如此又如何，还不是甘心被一个女子倾倒？豁出一切。
上官云抬头看着灰蒙蒙一片的天际，不曾回答，保持着看天的姿势，一动不动。
“公子可是想起了往事？”心思细腻的玲珑又怎么不知上官云此刻眼中的情绪，勉强自己轻笑出声，满是不在意。
心中却微微刺痛，以自己残破的身躯，终究是配不上他。
上官云阖眼不语，脑海中却一直浮现那人的喜怒哀乐，久久萦绕，散之不去。
“走吧，沙尘暴快来了，咱们得快些感到下一个落脚的客栈，否则就麻烦了。”
上官起身，并不想说些什么，看着即将暗沉的天际，提脚向前走去。
玲珑紧追而上，在一旁含笑问道：“公子，我们此去的目的地是哪？”
“天山。”
“天山？天山不是在好些年前就被封了吗？还去天山干嘛？”
“那里有我需要守护的东西，等到我将那东西拿到手，就可以去见她了。”
玲珑紧追的步伐停住，看着上官并未回头的身子，苦涩蔓延。原来，他心中真的是为了一个人！
可是，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