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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系统不让我爱你-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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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学起潭王的神态语气,惟妙惟肖,宛似潭王附体,看上去万分诡异。

    皇帝看得心痛不已,曾有过那样的经历,还能怪她对源瑢不肯放松戒心么?她有什么理由要去相信源瑢能改邪归正?

    最近因飞贼作乱,五城兵马司与锦衣卫等负有保安职责的衙门都被全面调动,潭王这个挂名的羽林卫统领也不好躲清闲了,开始盘桓于宫城各处门户亲自巡查。正是这事,给了她更大的心理压力。

    原先让潭王去统领羽林卫为的是欲擒故纵,可眼看着这些日子过去,皇帝是真的一天比一天更信任他,绮雯的安全感也就越来越低。这样下去,怎能确定等到潭王真去原形毕露的时候,他还能及时作出反应呢?

    绮雯再次推开他伸过来抚慰的手臂,淌着泪道:“你自己也明白,即便他那天的话都是真的又如何?即便是皇后害我、他救我的又如何?他还不是一样可能继续来抢皇位,也来抢我?如今我不求你下杀手,甚至不求你将他监禁,哪怕你送他出京去就藩呢!你却连这也不情愿,难道你真不担心有朝一日被他反手,看到我任他宰割?你铁了心做东郭先生,如果将来真的一朝被饿狼反噬,难道你就不会悔恨终生?”

    皇帝无言以对。就在前不久还接到驻守王府的羽林卫奏报,那天源瑢找了个由头支开他们,悄无声息地出走了,急得一众人等团团转。而没等他们大张旗鼓地组织寻找,源瑢又自己回来了,看起来精神如常,还若无其事地笑他们大惊小怪。

    可余人都清楚看见,他衣领上染着血迹,颈间有着一道伤痕。他自己却绝口不提,宛似浑然不觉。

    皇帝确实放不下心送他去就藩,谁知离了亲人他会不会更加恶化,以至于一别就是永诀呢?他也不放心将其在京监禁,现在源瑢在他眼里就是个生了病的孩子,需要百般小心地呵护着才能活得下去。让其担个羽林卫统领的头衔,也不过是哄着他高兴的一项手段罢了。

    如此看来,说他心软轻信、做东郭先生也不冤枉。这样下去,如果源瑢真的仍有异心,确实总会等得来他完全掉以轻心放松警惕的一天。

    可让妻儿受害是悔恨终生,放任兄弟出事又何尝不是?或许绝大多数身为帝王者都会对兄弟冷酷无情,但他确实生来就不是其中之一。

    绮雯哭着哭着就不哭了,轻轻抽噎着面朝一边发呆。

    皇帝沉默良久,才恳切说道:“这话说出来,恐怕难以取信于你,我并非平白无故对他心软留情,只因我知道源瑢他……并非本性恶劣之人。”

    他将目光转向一边,语调中满是惆怅,“我与他从小同居一宫,朝夕相处,对彼此的秉性都很了解。那么多年,我与他,其实都很和睦,而且不是装得和睦,是真和睦。我很清楚,他或许是有意在人前做得好过我,却真没刻意抢过我什么。因此我虽然不满父母亲偏心,却从没迁怒于他,还时常关照他,而他对我也是真心的好。曾有过宦官当他的面夸赞他,说我的坏话,他便狠狠惩治了那个宦官,还不惜顶撞母亲,数落她不该当众评说我与他谁好谁坏的话,纵容下人没了规矩。”

    因不喜交心,这话还是他头一回说起,可惜此时再说,已难以为绮雯信服和接受。

    绮雯淡漠道:“所以你便相信,与你有过了储位之争,经历了那么多过结之后,他还是有望恢复本性,变回你那个好兄弟?”

    皇帝缓缓舒了口气:“其实我并不确定源瑢是因何变成后来这样的。大哥过世时,我与源瑢已然十二三岁,身为天家子嗣,那时早已什么都懂了,知道有无储位是多大的差异。父皇一直未立太子,摆明了是在我与源瑢之间摇摆不定,可即使是那时候,源瑢与我也未有过半点嫌隙。他本性不是那么权欲熏心的人,我很清楚。”

    回思往事,他的眸子蒙上一层迷茫,“细想起来,他对我的态度倒像是在我去就藩的当年才有了些微的变化。我都曾想过,难道是因为银儿那件事?可一个小宫女而已,又为何能毁了我与他十五年来的兄弟之情?等到我从关中回来、御极之后就更不必说了,源瑢已然仿若换了个人,从前那个兄弟,再也找不回了。”

    绮雯很想接口说“现在一样是找不回”,又未忍心。刚才这一阵她已冷静下来,脱离了梦魇惊惧。他的心情她能理解,谁不盼着自己的骨肉至亲和和睦睦其乐融融的呢,可盼归盼,总也该认清现实啊。

    她不止一次地想过栽赃嫁祸,至少风声放出去,即使他不信,也难免要迫于外界压力采取点措施,不能任由潭王继续大摇大摆地在京城晃荡。说到底她也一样是心软,不想要他为难。

    如此一想,她也是心力全无。

    绮雯无声地叹了口气:“总怪你心软,我又何尝算得上个心硬的人?真要易地而处,换了那是我兄弟,我也不一定能比你强硬。罢了,等到今日事毕……”

    “等到今日事毕,”皇帝接上了她的话,“我便以休养为名,送他离京去就藩。”

    他们所谓的“今日事毕”,表面上说的是原定于今夜对城外残余叛军的一次收网式彻底清缴,他要亲自去到城门楼上督战,是对叛军的一次决战。而实际上两人心知肚明,他们都指的是另一件事。

    绮雯是狠不下手去栽赃嫁祸,她最极端的手段也只是布局一招引蛇出洞。趁着今夜他去督战的当口,她有意留一个空当给守在宫城外围的潭王,引他动手出招。

    潭王未尝不会体察到这是计策,不过没关系,提前利用东厂适当地造势,让他明白这是极难得的一次机会,如果他真的对他们仍有恨意,对皇位仍有觊觎,他就有可能会抓住这次机会铤而走险。

    像上次乱民闯宫一样,如果趁这机会使人行刺杀了绮雯,仍可把罪责推给叛军乱党。而没了绮雯,皇帝就不攻自破,皇位就还是他的。大燕朝经过了这次平叛,很可能许多年都会风平浪静,所以这确实是个极难得的机会。

    可是,想要骗过他那么精明的对手,就不能把网织得太紧实,不能把局做得太周密,所以这次对于绮雯而言,一样是一招铤而走险。

    这就好像故意张开双臂,把自己的要害都袒露给对方,引对方出招攻击再行防御反击,稍有反应不及,受害的就将是自己。

    绮雯调动东厂作此布局时,刻意交代钱元禾只需与自己联络,不必去知会皇帝,为此钱元禾还一直忧心忡忡,其实绮雯明白,皇帝应该早就体察到了的。

    他们只是心照不宣。这是种默契,也是一种被动回避。

    他们都想安享平静,但也都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都想及早做个了断。所以她要放手给潭王这个机会,他也放手给她这个机会。

    绮雯很清楚,如果这一晚平安度过,什么事都没有出,并不能说明潭王就真的全面变好,毫无威胁了,却会让皇帝更进一步信任他。以后她再想限制潭王,更不易得他支持。

    她也受够了这阵子为潭王的事与他分歧,本来有心让步,对他说“等到今日事毕,我便随着你一同信了他,不论将来如何,反正是生是死,是好是坏,我都随着你便是。”

    没想到皇帝反而率先承诺,会送潭王去就藩。

    他终究还是让步了,看着源瑢的精神状态,担着一别之后可能无法再见的风险,还是让步了。毕竟于他而言,没什么比绮雯更重要。

    绮雯默了片刻,也忍住了没再说什么。如果真送走了潭王就导致他们兄弟阴阳两隔,势必会为他留下终身之憾,但她权衡利弊,也不想为此就让自己的孩子继续担着风险。为了孩子,她没法去做个厚道人。

    “一切小心。”这是他傍晚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离开她走出房门的时候,难以形容他是何样心态。之所以决定送走源瑢也没撤销这次引蛇出洞的计划,他也是为着那个目的,借这最后的机会试探一把,为他与她之间的那道裂痕得一个结论。

    芝凝那时是何想法已经无法考证,想得出结论,只能从源瑢入手。而这一次若是平安无事,只能是为他的判断多了一重证明,却仍然难以确认源瑢是说了真话。

    那么难道为了彻底做个了结,让绮雯得以解开心结与他恢复两心如一,他就该盼着今夜出事,盼着源瑢来动手么?人心难测,世事难断,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论怎样,他最最真心盼着的,仅限于她们母子平安无事。

    出得隆熙阁来,望着繁星初现的天宇,他默默宽慰自己:既然她那么胸有成竹,想必是没事的吧。

    ……

    已得到可靠消息,那位大昌皇帝将会带着残余部队于今日晚间对京城广安门进行一次“偷袭”,做最后一搏。皇帝今日就是要去那里亲自督战,以期一鼓作气将残余昌匪剿灭殆尽。

    入夜时分,所有人都依着原定计划做好了准备。

    隆熙阁后殿里的闲杂下人已被屏退,梢间里仅点着少许灯烛,光线昏暗。绮雯由芹儿伺候着已换好了一身宫女服饰。

    芹儿笑称:“娘娘一换了这身衣裳,倒像是又回去从前了,竟与那时一般无二。”

    绮雯苦笑:“瞧你说的,才过去一年多,难道我就该看着老了?”

    “可您毕竟生了孩子啊,瞧您这腰,还这么细,这便难得的紧了。”芹儿嘴里恭维着,嫌宽大的袖子碍事,就挽了挽,才继续为绮雯系好带袢。

    绮雯看着穿了嫔妃服饰的芹儿,不无忧虑:“芹儿,其实你真没必要冒这个险。”

    芹儿眨眼看看她,又笑道:“您怎么又来了?我都说了,我就是图这个穿好衣裳的机会来过过瘾。您不是自己也说了已然布局好了,不会出何闪失的么?”

    绮雯暗暗喟然,誉儿送去了太后那里,自己与芹儿对调服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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