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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孝子，这一巴掌是替你死去的妈打的！”我张大了嘴巴，回头看了一眼黄阿姨，她已经哭不出声了，却迎接到母亲一记暗示的眼光，我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发什么神经啊，妈就坐在那里，你说什么她死了！”黄灿被从小到大最疼他的爸爸扇了一巴掌，捂住脸口不择言的怒吼起来。
“这个不是你妈，我也不是你爸，我是你舅舅，她是你舅妈，你是我妹妹的儿子，而这个，你所谓的养子，我捡来的孩子，才是我的亲儿子，你这个畜生，早知道你现在是如此的丧尽天良，当初就该一巴掌拍死你，让你去陪你妈！”黄叔说到这就使劲的咳了起来，激动的停不下来，我扶他到一边坐了下来，母亲立刻倒了杯水给他。
在安抚黄叔之余，我还不忘记看看黄芪和黄灿的表情，黄灿似乎被在突来的消息给震惊到了，张大着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黄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父亲母亲，很平静，想必他们一早就知道了。
“当初我是8岁了，才被爸妈忍痛送到镇上黄伯家的，他和爸是故交，家里无后，所以愿意收养我。”黄芪突如其来的解释，更让我吃惊，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却一直隐忍这么多年，为的到底是什么？他怎么可以做到这么无谓？
“你说什么？老的骗完了你又开始顺着故事往下编吗？”黄灿似乎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一直被自己欺压的冒牌大哥，虽然语气依旧恶劣，但是气势已经大不如起先了。
“我可以对着老天爷发誓，我讲的都是真的。”黄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连到了这个地步，说话都可以这么的平静，却又透露出一股压倒一切的气势。
“当初姑姑和爸爸一起在外地，和当地的一名打工仔相识相恋了，后来怀上了你，爸爸知道了大怒，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所以就带着姑姑去找那男的，也就是你爸，没想到那男的已经跑了，留了一封信，信里他道出了欺骗了姑姑，但是他对姑姑的感情是真的，可是他有责任，家里的责任。原来他在出来以前，家里就已经给他包办了婚姻，家里已经有一个二岁的女儿，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姑姑，只能做一个懦夫，走了。当时爸爸气的要姑姑去把孩子做了，姑姑不肯，她说她相信他是爱自己的，也明白他不辞而别的原因，姑姑坚持要把你生下来，爸爸最后也没辙了，毕竟还是那句话，孩子是无辜的，所以就把姑姑安排在自己那，偷偷的把你生下来，那一年，我五岁，而姑姑也在生你的时候，难产，去了！”黄芪双眼望着门外的夕阳，毫无焦距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说着这件事，仿佛他只是在讲别人的故事般，可是望着天外迷茫的双眼，似乎又像是在怀念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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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回忆⒋
“不可能的，你骗我，我怎么可能是一个没有爹没有妈的人，明明你才是野种！”黄灿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双手不停的挠头发，狼狈不堪。
“你不应该瞧不起你自己，更不该不认你自己的妈，姑姑是伟大的，在那样的环境下，拿性命保护你，坚持难产也要生下你，她拿自己的生命换回了你的出生，你凭什么拿野种两个字冠在自己头上，那是对姑姑的侮辱！”黄芪转过身指着他的头，愤怒的训斥到。
“那既然你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为什么要离开家，到别人家去？这不是很好笑吗？”
“因为这是我欠姑姑的！”
“什么？”
“我从小到大身体一直都很弱，常常发烧感冒，姑姑怀上你那一年，我病的更严重了，好了以后身虚弱得时常昏倒，医生说要补，可是家里的条件不允许，已经有一个孕妇了，怎么经的起这样的折腾，所以爸爸忍痛的将有营养的东西都给了姑姑吃，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姑姑怀了弟弟，要吃好的休息好，所以我也没争，但是没想到姑姑每次都把爸爸给她敦的补品，全部藏了起来，等爸爸去上班了，就给我吃，我问姑姑为什么自己不吃，她说天天吃吃腻了，叫我帮忙吃掉它们，不然爸爸回来会骂她，而还是一个孩子的我，只想着只要帮了姑姑把东西吃了，爸爸就不会生气，那么一家人就开开心心了。所以慢慢的我的身体好了，姑姑也即将临盆了，可是……”
“可是什么？”黄灿连忙焦急的问，随后又冷哼一声，撇嘴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看来他其实已经默认了自己的身世，还挺关心的。黄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到。
“可是姑姑却在看着我喝完她给我的最后一碗汤后，顶着豆大的汗珠说肚子疼，我一看姑姑下身出血了，我吓坏了，根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急的大哭，这时候爸妈赶回来了，看着姑姑倒在地上，以为是我不小心把姑姑扳倒在地上摔了，一巴掌就把我扇出了几步之外，我撞到了桌子角上，额头的印记就是这么来的。”黄芪说到这里，摸了摸额头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黄叔懊恼的擦了擦眼角的泪，黄芪却不带一丝芥蒂的对黄叔微微一笑。
“后来把姑姑送到医院，医生告诉我们，姑姑因为怀孕期间缺少营养，导致早产，而且有难产危险，当时父亲就在医院跪倒了下来，嘴里一直喃喃的说‘都是我太自私了，明明知道她把好的东西都给小芪吃了，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害了她啊’，躲在墙角的我，顿时明白了，姑姑是为了让我好，是我吃了姑姑的补品，姑姑才会流血，才会送到医院。后来医生出来问难产了，是要保住大的还是小的，爸爸坚决的说保住大的，可是后来抱出来的却是小的，我们那时候还怪医生不听我们的，旁边的护士眼睛湿润的说是姑姑抓住他的手，坚持要把孩子救活，拼了最后一丝力气抓紧医生的手，求他救孩子，当时在场的护士医生全部都感动的哭了，医生最后咬了咬牙，点了头。虽然那时候的我不懂什么是难产，什么是早产，我唯一知道的是，姑姑为了让我的身体好，自己却走了，所以我一连好几个月没说话，因为打从我会说话开始，我的记忆里都是姑姑，爸爸妈妈一直忙于工作，都是姑姑陪在我身边，姑姑亲过一切。”黄芪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有些湿润，他无声的擦掉了泪痕，转身看着黄灿。
“后来有一天夜里，我半夜起来小解，偷偷听到母亲哭泣的声音，我走到他们房间门口，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原来我们要回乡了，而家里现在计划生育抓的很紧，不敢带两个孩子回家，而且姑姑是未婚生下的你，就算她人已经不在了，可是在那个时候我们的乡村是很封建的，根本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被乡里的领导知道了，一定容不下我们。你那时候才刚刚学会走路，是最可爱最离不开人的时候，爸妈又怎么舍得把你交给别人呢？而且你是姑姑拼了命保下来的生命的延续，所以爸爸说把我交给黄伯他们，母亲舍不得，夜里就偷偷的哭，我听到这里自己冲了进去，对爸爸说，我愿意去黄伯家。也许就是因为姑姑间接救了我，自己却去了，我从那时候开始就特别懂事，我还保证对爸妈说不会忘记他们，那一夜，是我童年时代最后在爸妈身边睡觉的一夜。而这一切，辰叔他们都是知道的，因为那时候我们是借住在他家的，辰叔和爸是军训的时候认识的，最好的兄弟，所以辰叔家出事后，爸去把他们接到了这里。而我在回乡时经过镇上就被黄伯接走了，因此村里没人知道我，都以为我是黄伯的儿子，因为黄伯去的早，爸爸好心把我接了回来养，后面的事，就不需要我说了吧！”黄芪说完后，走到黄叔身边，蹲下身来，握着他那双颤抖的手，流着他的男儿泪，声音哽咽的叫了一声爸。
“爸，这么多年都没叫你，好怀念叫你一声爸。”
“爸也知道这么多年了，委屈你了，我都不敢想居然还能亲耳听到你叫我这声爸！”这只有在电视上才可以看到的情节，此时却出现在我眼前，曾经还纳闷母亲为什么看电视会看哭，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有两滴水珠，偷偷的爬上了我的眼角。
“你们别在这制造出一副感人的父子相认的场面了，我的母亲，你的姑姑，你的妹妹，是为了救你的儿子而难产的，你们怎么能开心的起来？”他激动的指着那对相拥而泣的父子，眼里尽是愤恨的光芒，这时候爸走了过去，一把拉住黄灿的手，试图让他冷静一点。
“小灿啊，容我说一句，当初你母亲打从小芪一出生就特别疼爱他，你想想，哪有做姑姑的不疼自己的亲侄子呢？所以……”
“闭嘴，你个老东西，你算哪颗葱，我们家的家事关你什么事？要你来多嘴？”黄灿在父亲还没说完话就猛推了父亲一把，父亲一个踉跄差点撞到了墙上，我看到此情景，心中不由得大怒，冲了上去。
“谁准你推我爸爸的！”我气红了眼冲上去跳起来就抓住他的脖子，死死的掐住不放，虽然和父亲的互动很少，可是父亲在我心中的形象是特伟大的，我无比的尊重他，怎么能由你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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