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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路过蜻蜓
回到那宅子的时候润看到门口那辆银色的奔驰，停下了脚步，他走到了深色的车窗前敲了敲玻璃。
窗户打开，可是却是那人的司机。
“松本先生！”司机脱下了帽子帮润打着招呼。
“二宫来了？进去多久了？”
“先生刚进去不久，有什么事情！？”
“没……”
今天他为什么要来呢？自己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他不是讨厌二宫这个人，相反他有点羡慕这样的人，但是他每次到这个宅子来的时候，他知道……总不是什么好事情。翔没那个美国时间和他品茶聊天。无非是会里的事情。二宫不是黑道，他是体面的大律师，可是有时候润觉得他没有比黑道好到哪里去，他不用刀子杀人，他用他的脑子……这远比明倒明枪厉害的多，那么多年，二宫没少为樱井会出谋划策，他……唯一一个可以巧妙周旋其中，而转身又可置身事外的人。不黑不白的中间人。
想直接走到正厅去和二宫打个招呼，却发现那正厅和枯景的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润拖下了自己刚进门换的木屐。小心翼翼的向前迈着步子。
没有人就代表一定全被支走了。可是正当他想要接近那扇门的时候，身后的一直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上了他的肩头。
“润先生！！你找会长？”回头看到是龟梨的跟班草野，润才放下了心来，他急忙把草野拉到了边上的角落。
“轻点！我不想让翔知道我回来了！”
“但是和也哥进去的时候说谁都不能进去打扰！所以叫我再外面看着！”草野面露难色的看着润。
润回头看了看那扇关着的门，一丝异样的感觉片刻间闪过了脑海。
“龟梨也在里面？和二宫？”
“恩！三个人！”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润的眉毛上扬，拍过了草野的肩膀。
“如果他们出来了！记得叫我，我先回房间去休息。”
一定有什么，不知道谁那么倒霉被这三个人算计！润摇了摇头，穿上了木屐走在了木制的走廊上。
12月的天，穿着木屐在宅子里走路已经感到冷了，在这里那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习惯过来。
12月的天，今年特别的冷，往年这个时候没有像现在那么多雨，冷里多了一份湿气那便成了往骨子里钻的寒了。
一片泛黄的树叶以幽雅的姿势迂回了几下飘落在了他的身前。润弯下了身子把树叶小心的捏了起来。
“润！哪天我枯黄如它！你和翔可不要嫌弃我啊！不过那时候你们也老了！哈哈哈~”
谁的声音突然在自己的耳边呢喃；那个连笑起来都儒雅的男孩。和翔一样，他喜欢穿着深色的和服在走廊上走着，他喜欢精心的修剪着枯景里的草木，喜欢用朝食盛下的米饭去喂池子里的锦鲤。总是喜欢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和翔说着“真是孩子”这样的话。
回忆里坐在风炉和茶具前的明明是那人的影子，可却现在换做了翔。只是回忆里那人笑颜如诗，现在端坐着的人……面目全非。
走到了枯景的池子边，一口气将树叶吹落到了水面上，涟漪层层散开，戏弄着润水中的倒影，红黑相间的锦鲤摆着尾巴向着树叶聚了过去，片刻，树叶沉了下去。淹没在了一片红黑窜动的斑驳里……
我们都会老去……只有你，22岁的笑颜不变。你一走带走了这宅子里所有的欢笑。那一年的12月……这里的所有人都想忘记，可是谁都忘记不了的。有人冠名樱井，有人路过蜻蜓……
正厅
樱井还是规律的搅动着碗里的茶，动作幽雅，他喜欢一边这样一边去别人说话，他不喜欢说话的时候看着别人的脸，往往骗人的就是那些可以伪造的表情，不如抛开那些去听说话人真正想表达的，来的容易且准确。
“会长，Thomas。Antony那里的问你什么时候交易〈小阿赫纳吞像〉。他好象很着急的样子！价钱谈下来我们也能接受！”龟梨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了张纸放在了塌塌米上，推到了翔的身边。
“今天纽约过来的传真！价钱写在了上面！然后……”龟梨欲言又止。
翔放下了手里的茶筅，接过了纸。视线划过了上面的内容，一抹冷笑闪过。把纸揉做了一团丢进了风炉里，火苗旺起，又马上归于平静。
“那个老狐狸！居然肯出这个价钱收〈小阿赫纳吞像〉？完全不是他的作风！里面一定有猫腻！上次警察已经坏了我的好事，这次可再也不能有差错！这单生意我不想作！一是讨厌Thomas。Antony这老家伙，二，我樱井翔还没蠢到做亏本生意！那家伙一定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龟梨起身
“那我现在就去回绝他！”
刚想出门却被二宫的笑声给吸引。
“呵呵呵呵！樱井少爷真是聪明人啊！但是看着到手的钱不要！那不是亏大了！
上次的事情樱井会等于没赚，少爷不想拿回自己该拿的吗？龟梨，关上门！坐下……”
龟梨拉上了已经半开的门，又坐回了二宫的身边，他不明白这个律师又在想点什么，他的笑惬意的仿佛在说“我们玩游戏吧”一样的开心，不由让人心头一寒。
“我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找人帮您去拿老狐狸的钱！不用费少爷你的兄弟劳神且不用出手你的〈小阿赫纳吞像〉！”
翔看了眼二宫
“那么好的事情？”
“现在就是有那么好的事情！”
“说来听听！”
二宫拿出了上衣口袋里的手帕，擦去了刚刚嘴角遗留下来的茶沫。
“樱井少爷一定讨厌那些警察吧！那我们这次不如让那些警察来帮我们赚这一票！”
我龟梨和也的耳朵没听错吧！让警察帮我们去拿钱！这个二宫在想什么？不过既然是他二宫说出来的，想必不会是嘴上说说。
“您就答应和Thomas的交易。按他说的交易！只是到时候带一个赝品去就可以了！”
“那被发现了怎么办！”龟梨瞥了眼二宫，一副‘你了解状况没有？’的表情。
“NO！NO！还没等Thomas发现，警察就会很快的赶到我们交易的现场，然后两群人就咬上了！那天交易只需你龟梨一个去就好！你只要趁乱杀了Thomas的代表，拿回钱！然后所有的责任就在那群警察的身上了！按Thomas的性格他一定会带足人保护他的钱！我们就找警察垫背就好！还帮少爷您省了心。到时候两败俱伤，既收拾了警察又拿了钱！樱井少爷就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呵呵呵呵！”
龟梨本来不屑的表情，换成了惊讶。二宫和也，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他看着那个男人说话时候的表情，总是带着调侃的笑容，眼中的几分真假让人琢磨不透，厉害的角色他看的多了，可是像二宫这样的少之又少。
翔虽然没有笑，眼睛却闪着光，双手交握着放到了宽大的和服袖子里。
“可是警察怎么会知道呢？”翔的头微抬看着二宫，等着他的回答。
二宫双手一摊笑的人畜无害。
“刚才既然龟梨说的警察样子我回忆不起来，却可以用这个方法确定润和那些警察到底怎么样的关系！不知道少爷愿不愿意来赌一把了！我们放消息告诉警察我们的交易！而您则告诉润那是圈套……如果润真的和那些人有关系！那马上就能识破！你即可以赚钱又可以知道润到底怎么了，而且还出了警察搅局的气！可谓一箭三雕！您愿意赌吗？”
二宫心想，哪怕就算润真的和那个警察有瓜葛也不会对计划有任何的影响，警察怎么可能相信他这样的人呢？真是好笑！润，你只要不做傻事，这件事情我也是帮你巧妙的一笔带过了，可别浪费了我一番好意。
润，你说我要赌吗？赌你没有什么隐瞒我！
前一秒紧缩的眉头舒展开，熄灭了身边的风炉站起身。走到了二宫的身边。弯下腰拍了拍二宫的肩膀。
“如果我赢了，分你两成！全当作是还礼！”
“少爷您客气了！”
走了两步翔停了下来，门拉开的瞬间，橙色的阳光射了进来。翔的眼睛眯成了缝。外面枯景的景致像是被镀了层颜色上去，黄昏前的阳光温暖，却是一天中它最后的慷慨。翔揉了揉眼睛回过了头去看着龟梨。
“就按Thomas说的时间地点！和他说我很乐意和他做这单买卖！”
“那我走了！出来的太久！律师行里事情还要处理！有事情再联络吧！”二宫拿起了自己的公文包，对着樱井笑了笑很随意的走出了正厅。
“我送你！”
看着这里繁丽的雕花屋檐，二宫故意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深深的吸了口气，站定回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翔。
“那个人走了那么久，你终究是记恨自己。让这宅子里的枯景变一变吧！不然我怕润永远走不到你的心里。当初没有对错！只能说樱井这个姓氏害人。你这样对润未免太不公平了。你爱他的吧？如果你再不改变，恐怕他就要改变了，我的意思你了解的。别说我没劝过你……”
“那个人。”樱井寒着眸子嘴里默默的念着。他向走廊的台阶下了一步。手扶在了枯景的石灯盏上。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石头的颜色深沉却也班驳，潮湿的雨季在灯盏上流下的水纹还清晰可见。
“裕贵哥！”自己年少时的声音在耳边一声声的叠起，穿过脑海的一刹那，冬天宅子里的枯景仿佛慢慢渗透出了颜色，那个人又站在了池子边拿着瓷碗喂着锦鲤。他回头嫣然一笑，阳光洒下一片金，染淡了他额前乌黑的发。当翔也想对着他微笑的时候，他却顺着刺目的阳光消失不见了，回忆里的身影稍纵即逝……
冬天的风经过和自己打了个照面，它离开后眼睛里凉凉的，也许是风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