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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汉三箫-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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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元通惶然道:“晚辈失礼了。”
  多指神偷漆七哈哈笑道:“好,咱们就各交各的,不套关系,不算老帐也罢!”
  沈元通呐呐地道:“老前辈与先父论交在先,晚辈不敢!”
  多指神偷双眉一蹙,想了半天,又道:“我和令尊之交,并末以长辈自居,谁对我的味,谁就是我的朋友,好吧,咱们来个中庸之道如何,你也不用称我爷爷伯伯的,令人听了生分逆耳,干脆称我老漆,我呼你小沈,这样都免了你的顾忌,也还了我的心愿,你看行不行?”
  沈元通知道这个老偷儿怪得很,不依也不成,只好点了点头,接着又道:“是谁把你打得几乎死去?”
  多指神偷漆七叹了一口气道:“你寻找罗拱北之事,我早有耳闻,凭我和令尊的交情,怎能坐视,所以便想帮你打听罗拱北的行踪,就在五天前,我发现了罗拱北在江夏现身,同时也听到你堕崖身死的消息,我总不相信以玉面书生那样正直之人会绝了后,故决心要去仙人渡千丈深壑一探,如果能够碰上你,便把罗拱北的消息告诉你。”
  沈元通连声谢道:“多蒙老漆关心,我正是闻讯追寻罗拱北而来。”
  多指神偷漆七又道:“我走到此处,无意之间,看见丐帮中的酒、跛、瞎三老和龙立那小子,鬼鬼祟祟的在这土地庙中和武林一怪覃老鬼商量着什么事情,只怪我粗心大意,不但没有听清楚他们说话的内容,反被覃老鬼偷袭了一掌,要不是巧遇了你们,我这口怨气就只好找阎老五哭诉了。”
  多指神偷漆七顿了一顿,又道:“丐帮之中,除了老花子外没有一个好人,小沈你以后不可再与他们接近。”
  沈元通和铁心秀士曾弼看了一眼,但未说出与龙立相遇之事,便和多指神偷漆七走出土地庙,赶奔孝感。
  这里是庐山南麓的一家乡村小酒店。
  玉面书生沈震宇每次出入五老峰,习以为常的必在此处打尖休息,他有生之年的最后一次午餐,便是在此用的。他辉煌的生命,也就因了这家小酒店而结束。
  但是,现在酒店依旧,人事全非,店主已换了一对老年夫妇,表面上风光如昔,可是酒的质料,却比往年差得太多。
  这时店中酒客,仅只有二位老年的外路客人,临窗对着形势突兀凌宵的五老峰,远眺随酌。
  他们二人的脸上,都有一层凝重的隐忧,只有其中一位身穿蓝色长袍,长的甚为清秀文气的老人对另一位身形伟岸,发黑如漆,身穿褐色短装的老头,叹声问道:“拱北兄,这一年的时光,你已发现了什么可疑之人么?”
  那短装黑发老人豪气千云,朗声道:“涣然兄,一年易过,我甚是惭愧,没有找出是谁嫁祸陷害于我!”
  原来,那位伟岸黑发短装老者,便是沈元通日思夜想,极欲置于死地的强仇大敌,南明一剑罗拱北。
  那位身材中等,气质文秀的蓝袍老人,乃是名动江湖的无形剑孙涣然,他和沈罗二家,都是数十年的道义之交,不愿见他们两家兵戎相见,引起腥风血雨,故舍弃隐居生活,陪着南明一剑罗拱北前往五老峰面见白发仙翁沈一之,说明事实真象,共谋对付暗中嫁祸之人。
  无形剑孙涣然又道:“今天你我去找沈老,在时间上说,是不是迟了一点,尤其沈家小娃娃被武当派打下深壑,把事情弄得更是复杂难处。”
  南明一剑罗拱北想起沈元通之死,也不由神色一黯,豪气尽敛地道:“一之兄生性豁达明理,克已修养工夫又深,只要诚以相对,倒是极易说开,怕只怕那位一心居士王焕,此兄性情易冲动,成见也深,确是难以应付。”
  无形剑孙涣然笑道:“你不上庐山也好,我去知会沈老一声,为你们安排一个相会地点也就是了。”
  南明一剑罗拱北苦笑道:“孙兄如此帮忙,甚是惑激。”
  无形剑孙涣然立起道:“我这就去,你在此静待佳音。”
  无形剑孙涣然正要离去,店门外面忽有三条人影疾奔而来。
  南明一剑罗拱北触目一惊,轻声道:“涣然兄不用去了,沈家娃娃已找来了!”
  无形剑涣然愕然道:“是沈元通?”
  就这一句话的时间,多指神偷漆七和沈元通铁心秀士曾弼等三人,已直逼到二位旷世高人桌前。
  多指神偷鼠目一翻,对南明一剑罗拱北全无敌意地裂着满口黄牙笑道:“你们二位还没有上庐山?”
  南明一剑罗拱北礼让道:“漆兄请坐!”
  同时,眼光又落到沈元通身上,心中甚是奇怪,不但坠崖未死,而且比自己暗中跟蹑他的那个时候,似乎有了极大的进境,稚气也脱除了不少。
  无形剑孙涣然对漆七并不生疏,他见了沈元通和铁心秀士曾弼二个资质极佳的少年人,与多指神偷漆七走在一起,惋惜地一皱眉头。
  多指神偷对于好恶向走端,他的感情现在是随着沈元通而变异,所以对罗拱北已产生了一种厌恶之心,当时并不理会罗拱北,却回首对沈元通道:“小沈,罗老儿虽染黑了一头红发,但纵是百年不见,也逃不过我的一双贼眼!”
  沈元通剑眉高挑入云,赤着双睛,抢到南明一剑罗拱北面前,冷笑道:“我只道你永远龟缩不出的呢,老贼,有什么话说?”
  南明一剑罗拱北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人虽正直刚强,伹其凭藉的并不是匹夫之勇,其享名武圣之一,岂足等闲,他知道像沈元通这类年龄和经验极为幼稚之人,不是单凭理论和功力可以制伏的,要有,也只有用情感之一法,但是,这时沈元通对他的印象已是恶劣到极点,此路简直就是不通,他目前唯一可想的,便是等待新的时机出现。
  所以他正襟危坐,微微的笑了一笑道:“小侠来得甚好,老夫正要入山拜访令祖,我们慢慢走着详谈如何?”
  沈元通狂怒道:“庐山是什么地方,焉能让你这类小人进入,颠倒黑白是非!”
  南明一剑罗拱北不愧一代奇人,涵养工夫确是高人一等,在沈元通辱骂之下,依然神色不变,笑意泱然的毫不为忤。
  旁边却恼了无形剑孙涣然,正色责道:“你这娃儿怎能目无大小,对罗老前辈如此无礼!”
  沈元通被无形剑孙涣然说得一怔,以他的门风教养来说,罗拱北纵是杀父仇人,也不应该口出恶言,当时神色一变,稍露愧色。
  就此时,铁心秀士曾弼,剑眉双挑,怒说道:“你是谁,如果不甘冷落,小生愿意奉陪!”
  无形剑孙涣然外形看去文质彬彬,修养工夫却没有南明一剑罗拱北深厚,以他的武林身份,怎能忍得住铁心秀士曾弼的如此之言,当时气得干笑道:“老夫数十年不履江湖,想不到后起之秀的眼睛,都是生在头顶上的。”
  无形剑孙涣然剑术之高,只稍逊南明一剑罗拱北一筹,素有剑灵之称,多指神偷漆七知之最深。他不知铁心秀士曾弼的工夫火侯深浅,不由关心地提示道:“小曾,他便是无形剑孙涣然老儿!”
  铁心秀士曾弼初生之犊不畏虎,耳闻无形剑之名,虽是懔骇,但毫不气馁的敞声大笑道:“元兄弟敢和南明一剑罗老儿相斗,难道我会怕了二流货色不成!”
  无形剑孙涣然脸色变成了铁青,空手一领剑诀,立了起来。
  他以指代剑,虽未出手,其气势之壮,有如长川大河,显出一派宗师的气度,看在铁心秀士曾弼这类行家眼里,也不禁吃惊,自知差得太远,可是他的心性何等高傲,仍威武不屈地拔出青钢长剑,顺手抖了一个剑花。
  南明一剑罗拱北看了铁心秀士曾弼拔剑的手法,大笑道:“老孙还不坐下,难道要悟禅和尚骂你以大压小不成!”
  无形剑面色一舒就着坐下之势,道:“老和尚怎会教出如此脾气毛燥的徒弟来!”
  铁心秀士曾弼被他们一口叫出师门来历,他乃正直之士不便再装迷糊,面上有了愧色,但却机智地改容道:“晚辈久闻孙老前辈剑术无双,本想讨教几招,不料逃不过老前辈的法眼。”
  无形剑孙涣然怒气一消,便显得和霭可亲,含笑道:“老朽不知小侠身份,出语过甚,也很歉然。但是,我们都是第三者,应该特别客观才对。”
  铁心秀士曾弼无语地瞟了沈元通一眼,跟神之中所表现出来的情感充满坚定不拔,退后一步,站在沈元通一边。
  沈元通这才又对南明一剑罗拱北鼓着充满怒火的双睛道:“先父有什么失德之处,惹得老前辈痛下杀手,只要老前辈证实先父罪有应得,晚辈不但再不言报仇之事,而且自绝当地,以谢冒犯之罪,否则,今天老前辈也就莫想离开庐山了。”
  沈元通虽已改了对南明一剑罗拱北的称呼,但说话的气势,仍然豪壮悲愤,感人至极,南明一剑罗拱北心神一凛,当时呆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
  他知道沈元通成见甚深,一旦应付不当,便没有机会和白发仙翁解说,于是想了又想,才道:“只要小侠能够稍抑心火,老夫愿意有问必答。”
  沈元通压住心头怒火,神色仍是不变地道:“晚辈年岁虽轻,尚能分辩真伪之言。”
  这种话对南明一剑罗拱北而言,实是莫大的侮辱,无形剑孙涣然嘴皮一动,又想开口,却被南明一剑罗拱北用眼色止住,他自己仍然笑意涣然地答道:“是你先说出你的看法?还是由我先提出我的意见?”
  沈元通冷冷的道:“悉听尊便!”
  南明一剑罗拱北乃道:“小侠凭何断言,是老朽暗算了令尊?”
  沈元通凄然道:“我有办法教你自己承认。”
  说罢回头对多指神偷漆七道:“漆老请你代劳,买只山羊来。”
  多指神偷翻着鼠目,莫明地道:“城隍庙立誓,有一只鸡也就够了,何必用羊。”
  他口中虽如此表示,却仍然如言离去行事。
  多指神偷漆七走后,南明一剑罗拱北很希望与沈元通能够继续多说几句,可是沈元通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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