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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成抬起头,钟家良这才发现刚刚低头的这个军师不是平时波澜不惊、肚里打草稿的做派,而是他也满头是汗眼珠子乱转了。期期艾艾的答道:“选举是选举,候选人个人犯罪是犯罪,这个和选举没有关系,郑阿宝就是陷害钟二仔犯了大罪……”“钟二仔他犯罪了?那选举怎么办啊?他是我的候选人啊!”钟家良没有想明白,或者他死命拧着他的思绪不想往明白里想。
易成脸上肌肉都要掉下来了,好像死命撑着下巴颏子那样哆嗦着脸皮,说道:“老板,钟二仔弄不好就是个死罪了!他都要进大牢被绞死了,还谈什么选举啊?!!!”钟家良长长的吐出一口凉气,如同那电报文上是一张让人恐惧的蛇皮那样,手一松,电报文飘了出去,划过光滑如镜的椭圆形会议桌,掠过一个又一个手下那脸上无可奈何深感震惊和无力的表情,死蛇一般落在了地上。
看部下那表情就知道不会有一个人说什么,钟家良好久才确认了这不是梦也不是抽鸦片未醒的状态,扔出电报文的手猛地攥成了拳头,狠狠砸在了桌子上,他咬牙切齿的怒吼起来:“这!个!畜!生!选举他妈的不就是花钱买个票吗?他竟然直接要人命了!!!”
易成终于逮到了空,抽出手帕擦了擦满头满脸的冷汗,拎了拎西装里已经湿透的衬衣,定了定神,说道:“老板,我们太文明了,低估了对方的心狠手辣,我们早就应该想到军火商都是这种毒如蛇蝎的东西,现在事情已经出了,我们还是看看如何应对吧?”
说罢他咳嗽了一声,说道:“钟二仔我们行会直接投资在他身上近60000银元,自己投资7000银元,宋右铁电投资5000银元,不谈他要是倒掉对我们的资金和投入损失,他也是方秉生打造的民主党龙川第一人。另据方秉生统计,龙川小民零散购买他的彩票也是第一位的。
估计我们和龙川选区在他身上就有近 90000元,全国其他地区购买数目不详,估计也应该有10…20万银元左右,也就是说他是我们的领头羊,若是他完蛋了,对我们其他候选人极端不利,乃至对我党声誉都可能造成致命打击……”
“我党声誉?钟二仔是洋药行会的人,是我们的候选人,摘出他来!不能让郑阿宝得逞!”钟家良怒吼起来。老板发话了,当即有洋药行会法律事务部主任拍案而起,说道:“老板,我立刻带着最精英的团队前往龙川,为他准备辩护……”“好!”钟家良立刻拍板,又说道:“立刻联系报业,为钟二仔造势,不能坐以待毙,白白让郑阿宝那畜生搞死我们的马!”
易成想了想,扭头看了看身边骑马挺枪就要杀出的法务部,歪头道:“良栋兄,你知道钟二仔犯得具体罪行吗?你知道龙川那里有多少记者吗?你要辩护,这案件什么时候开审你知道吗?还有三周选举就结束了,这你要是准备打官司,那需要多少时间?而且这案子肯定全国沸腾,但钟二仔被指控的是诱奸通奸构陷龙川某传道士啊,这涉及下半身和渎神的官司,你确定你能赢?”
“易成先生您说,什么意思?”看心腹谋士隐隐表现出反对态度,钟家良立刻咨询他的意见。易成说道:“这件事是郑阿宝搞出来的,他不是好对付的,定然谋定而后动。而且这件案子不是发生在当下,是陈年旧账被翻了出来,现在神圣帝国成立还不足二十年,以前我们在清国统治下,谁听过基督?谁在乎基督?
男人谁管得住下半身?论起陈年旧账,谁没有个嫖娼抽大烟的把柄?钟二仔是虔诚基督徒吗?我看不像。那架势被人证物证死死咬住,他名誉已经差不多完蛋了!若是打官司,就是寡妇门前的是非官司,你官司不管赢不赢,那群贱民从心里就认为你是淫妇的!我们要是死抱住钟二仔不放,弄不好龙川整个民主党团队都被带阴沟里去!”
说着,他弯腰捡起那张电报,指着上面的一段话说道:“而且这电文里说的是那个李医生,李医生是当地大名人,我调查过,他是龙川新教的隐形牧首,还是红十字诊所的负责人,影响力极大,我当时还觉得可惜,这么好的基督徒竟然犯有淫乱罪,真是人人皆罪人。
现在郑阿宝整个给掉过个来了,李医生简直是圣徒啊,我们要对阵官司,怕是等于要和李医生的名望为敌,在以神立国的帝国要证明李医生这种人不够那么神圣?这不是和朝廷和愚民对着干吗?”
最后他也把电报文轻飘飘的扔到桌子上,说道:“最后,打官司要多长时间,肯定选举都过了,那即便赢了官司,输了选举,还让朝廷和愚民腹诽,我们以后还怎么选举。一句话,从最坏处考虑的话,钟二仔不一定是清白的,我就怕别介没把他拉出来,我们所有人都被拉进烂泥里了,这不正中了郑阿宝的毒计吗?”
旁边站着的法务部老大不高兴了,他转身对着易成摊开手道:“易成先生,您说得对,但是我们要是不管钟二仔,那就是说咱们民主党候选人有个丧尽天良的人渣败类啊!我们已经被郑阿宝那毒蛇拖进来了,不能放任不管啊!”
“良栋说得有道理啊,要是不管,我们会被郑阿宝操纵报业给骂死的!”说罢,钟家良重重的一拍脑门:“是必定的,对方辱骂民主党藏污纳垢的头条肯定已经在印刷中了。”
易成敲着桌子说道:“老板,不是不管,第一步得和这个淫荡小寡妇撇清关系啊!他们肯定说我们和寡妇有染,我们就得赶紧把踩过她家门槛的鞋全烧了。第二步才是考虑怎么在官司里看能不能把这寡妇给捞出来再说啊!狗都死了,还死绑着它上战车干嘛?一脚踢开!”
一语惊醒梦中人,钟家良一拍桌子,看着手下群豪,疑惑的叫道:“钟二仔到底是谁啊?和我有什么关系?选举之前,我都没听过这个人的!”大家顿时语塞,一起都去看易成。易成心里打鼓,钟二仔有时候被宣传成钟家良的亲戚,这里面有他的功劳,为了造势拉拉彩票扩大点名声嘛,但其实钟家良根本不认识钟二仔。
因为行会里任人唯亲,姓钟的太多了,喝多了都说自己是钟家良这个亲戚那个亲戚,谁知道和钟家良有鸟毛关系没有。就好像孔老二被董仲舒这个奸人捧成偶像之后,所有姓孔的都嚎叫着挤进了孔子家谱,但难道孔子生活的那年代就他一个人姓孔,或者孔子太爱某个小孔孔,自己改姓孔了?当然不是,都是攀龙附凤。
钟家良也一样,掌控洋药行会的他成了首富后,自然全广东的姓钟的都想挤进他的族谱。本来也不是很容易的事,钟家良这个姓也不是什么大姓,各有各的族谱。
但他当年是坠落到谷底又一飞冲天,因为当了“叛贼”手下,心里害怕也不自信,就想着凭自己叛贼“鸦片总管”这个身份光宗耀祖,多多的拉族人过来支持自己造反嘛,结果族谱曾经有几年开了好大的后门,想来认祖归亲的,就让老家给填到家谱上,显示钟家老祖宗这一支因为他是多么的壮大和辉煌啊。岂料想今天吃了大亏了,愣是让一个都不认识的人把自己拽阴沟里。
看他的部下都面面相觑,钟家良也知道怎么回事,大吼道:“叫管人事的阿杜来,查查钟二仔他妈的到底谁介绍进洋药行会的!”叫完又想起什么来,继续拍着桌子大叫:“让我管家老李赶紧把我的族谱拿来,我要查有没有那个杂碎!”
易成看着洋药行会的同事人仰马翻,他朝前探头朝不停擦汗显得惶惶不可终日的钟家良说道:“老板,钟二仔加入选举前就是个龙川鸦片馆的副经理,他们那里有八个副经理呢,他还一直升不上去,所以才想在选举里给自己镀镀金。所以呢,看龙川那小屁地方、看他这职位,估计在亲戚关系的距离上,离您八竿子也不一定能打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否认得了!”
钟家良惊骇的扭头看着易成,猛地点头,说道:“说的对!”一个小时后,鸦片行会三拨人马冲出巢穴,在街上横冲直撞而去。第一拨易成、法务部领兵,前往火车站,就是赶紧杀去龙川看怎么回事;第二拨公关部领兵,杀往各大报社,交付钟家良的一个全国登报声明,大意就是别看他也姓钟,老子和钟二仔一根毛关系也没有,我们是清清白白的路人关系。
第三拨保卫部领兵,窜往钟家良老家,随行带着油漆锤子,因为钟家良为了显摆,把族谱刻在了巨大的石碑上,就想着先看看能不能用锤子把钟二仔那一支给凿了,若是来不及,那就要在该死的记者赶到之前,拿油漆泼掉!
185、nicesh0t
【选举第五周上午8点】龙川多云
民主党一伙人出了屋门,来到了钟二仔家的院子里,他们全都撑着通宵没睡而布满血丝的双眼,包括昨晚凌晨赶到龙川的易成一伙人。昨天他们商议了一宿,钟二仔的事情已经被大法官朝朝廷上报了,而且就各方面所得的情报来看,钟二仔情况极端不利,人证多的是、物证也不缺。
民主党其他候选人估计以前也没做什么好事,或者已经心里确认钟二仔完蛋了,怕那女人怕得要死,连个辩方证人都要死要活的死咬着牙不做,死活不去拉钟二仔一把。大法官身为虔诚基督徒,对钟二仔这种诱奸少女、威逼利诱让其构陷传道士的罪行,恨得牙根痒痒,甚至自己说后悔不该来做选举主持人,否则惠州地区巡回法庭还是他的,于是在电报里请求朝廷让他就地在龙川审判此案。
听完这些,连洋药行会总部法务部的家伙都萎了,这钟二仔貌似很难摘。一行人走到院子里,街道上已经人声鼎沸,方秉生指着院墙无奈的对易成等人说道:“听,这也是救钟二仔的一大障碍。”
一伙人竖起耳朵,只听外面辱骂声惊天动地,大部分都是吼叫:钟二仔诬蔑李医生,下地狱去吧!钟二仔丢了龙川全体百姓的脸,这个外地人赶紧去死,龙川不承认他是本地候选人。李医生以马内利,钟二仔地狱三温暖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