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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之战"第一部:落日之巨龙-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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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拉德低头看着自己的衬衣,发现它被血浸湿了。他一直记着信的事,都忘了自己的伤口和跟龙人的战斗。 
    “我在指挥部跟人吵了一架,”他知道梅丹想听听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日常报告。”他把那些放在棚架下的桌子上,梅丹耐心地在棚架上种了些葡萄藤,形成了一个绿色凉亭。“这里有封碧雷的信。” 
    梅丹皱着眉头接过信。他没有立即打开。他更感兴趣的是听听打架的情况。“杰拉德先生,争论什么?” 
    “龙人信使坚持要亲自给您信。您的骑士认为那没必要。他们坚持让他留在那里,等您回复。” 
    “我看是你干的吧,”梅丹笑着说。“你做得对。我一直提防葛劳。谁知道他那蜥蜴脑袋里想什么?我不信任他。” 
    梅丹的注意力转向信。杰拉德敬礼,准备离开。 
    “不,不。你还是留下等着。我要写回信……”他默默读着。 
    杰拉德知道每一行字,感到它们都在灼烧自己的大脑。看着梅丹的表情,杰拉德就知道他读到哪里了。梅丹紧闭嘴唇,下巴僵硬。如果他表现出高兴或是狂喜,杰拉德决定不计后果就在这杀掉元帅。 
    不过梅丹并不高兴。恰好相反,他的脸失去血色,变成了灰暗的菜色。他读完信,慎重考虑了一下,又再读了一遍。读完之后,他把纸揉成一团,骂了一声把它扔到走道上。 
    他把手叠在胸前,转过身冷冷地盯着什么,直到又恢复冷静。杰拉德默默站着。现在离开应该是明智的,但他非常想知道梅丹会干什么。 
    最后,元帅又转回来。他低头看着纸团,又抬头看着杰拉德。“读信,”他说。 
    “大人,”杰拉德脸红了。“你的意思不会是――” 
    “读信。混蛋!”梅丹大喊道。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补充说,“你可以读。我必须考虑要做什么,给龙回复什么,还有怎么说。得小心,”他轻声警告自己。“我必须小心进行,不然一切都完了!” 
    杰拉德捡起信,把它展开。 
    “大声念,”梅丹命令道。“也许我看错了。也许有些部分我理解错了。”他的语气有些讽刺。 
    杰拉德略过地址,直接念正文。 
    “我从一个跟我有同样兴趣的人那里知道,”他念道,“通缉犯法师帕林·马哲理在非法停留我的领地里时发现了一个很有价值的魔法物品。因此我认为那件东西属于我。我必须得到它,我也会得到。” 
    “告密者说,帕林·马哲理和坎德人带着魔法装置逃到了光明城堡。我给精灵王吉尔萨斯三天之间找回装置和逃犯,再给他三天时间送到我面前。” 
    “另外,精灵王要将窝藏法师和坎德人并协助他们逃跑的精灵女人,罗拉娜塞拉莎的人头送来。” 
    “如果六天后我没收到叛徒的人头,或者没得到装置和偷东西的人,我会下令摧毁奎灵那斯提。这个肮脏国度里的每个男人、妇女和小孩都要死。一个不留。至于光明城堡里那些胆敢窝藏罪犯的人,我会消灭他们,把城堡烧成灰烬,然后在尸骨和尘土中找出魔法装置。” 
    还好杰拉德已经读过一次,要不是已有准备,他不可能这么冷静地念完。事实上,他的话都卡到喉咙里了,他不得不大声咳嗽掩饰自己的情绪。念完之后,他抬起头,发现梅丹盯着自己。“嗯,你有什么看法?”梅丹问。 
    杰拉德清了清喉咙。“我认为龙王给您下命令太放肆了,大人。奈拉卡骑士不是她的私人军队。” 
    梅丹严肃的表情放松了。他几乎笑了。“意见很不错,杰拉德。过去那倒是真的!不幸的是,最高指挥部多年前就对龙王卑躬屈膝了。” 
    “她不是这个意思,大人,”杰拉德慎重地说。“她不会这么做的。不会是整个民族――” 
    “她可以,而且也会做,”梅丹冷冷地回答。“瞧瞧她对坎德人家乡干的事,屠杀了数千个坎德人。那些小东西倒不算什么,不过那证明她会按自己说的做。” 
    杰拉德听其他索兰尼亚骑士说过屠杀坎德人的事,他记得当时跟他们一起笑。他知道,有些索兰尼亚骑士看到精灵从世上消失也不会悲伤。杰拉德对自己说,我们觉得自己比黑暗骑士更优越,更道德,更光荣。实际上,唯一的区别只是盔甲。银色或是黑色,它掩饰了同样的偏见,同样的狭隘,同样的无知。杰拉德突然感到深深的羞愧。 
    梅丹开始慢慢在路上走。“该死的精灵!这些年我努力拯救他们,现在都没用了!该死的太后!她只要听我的话!可是她没有。她一定跟叛军有联系,现在结果呢?她毁了自己和子民。除非……” 
    梅丹停下脚步,手背在后面,他在心里思考。他的长袍是精灵设计裁剪的,很宽松,袍边装饰有丝带,碰到了脚。杰拉德保持沉默,专注于自己的想法――对龙要消灭精灵的愤怒、对自己以及索兰尼亚骑士这些年无所事事没阻止龙的愤怒混在一起。 
    梅丹抬起头。他做了决定。“这天比我预计的早到了。我不会参与屠杀。我不会后悔在战斗中杀死另一个战士,但是我不会屠杀没有能力抵抗的无助平民。这么做是懦弱,这样不道德的屠杀会打破我成为骑士时的誓言。也许有个办法可以阻止龙王。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会帮您的,大人,”杰拉德说。 
    “你必须相信我。”梅丹扬起眉毛。 
    “您也必须相信我,大人,”杰拉德笑着说。 
    梅丹点点头。他是个行动果断的人,没有浪费时间深入讨论,而是坐在桌前。他拿了笔和墨。“我们必须拖延时间,”他一边飞快写着一边说。“你把我的答复送给龙人葛劳,但是他永远回不到龙那里。你明白吗?” 
    “明白,大人,”杰拉德说。 
    梅丹写完,在纸上洒了些沙子让墨水快干,然后卷好递给杰拉德。“把它放到那个卷轴袋里。不需要封。信使说我是尊贵主人的听话仆人,那我就按她的命令做。” 
    梅丹站起来。“完成任务后,直接去皇宫。我会留下命令让你通行。我们必须快点。碧雷是个狡猾的朋友,不值得相信。也许她已经决定要独自行动了。” 
    “遵命,大人,”杰拉德说。“您会在哪里,大人?我去哪里找您?” 
    梅丹冷笑着。“我去逮捕太后。” 
    梅丹元帅走在穿过花园通往罗拉娜家的小路上。夜晚降临了。他拿着一个火把照路。火焰烤焦了一路上悬挂着的花朵,叶子卷曲变黑了。虫子飞进火焰。他能听见咝咝响。 
    元帅没穿精灵长袍。他穿着全套正式盔甲。梅丹敲敲门,来开门的凯勒文卓斯很快注意到了变化。他警惕地盯着元帅。 
    “梅丹元帅。欢迎。请进。我会告诉主人来客人了。她会照常在植物园见您。” 
    “我更愿意站在这里,”元帅说。“告诉你的主人来这里见我。告诉她,”他用刺耳的声音补充说,“她要穿上旅行装。她需要斗篷,夜晚的空气很凉。告诉她快点。” 
    他盯着花园,尤其注意藏在阴影里的那部分。 
    “主人会想知道为什么,”凯勒文卓斯犹豫着说。 
    梅丹推了他一把,凯勒文卓斯摇晃着进了屋。“去接你的主人,”梅丹命令说。 
    “旅行?”罗拉娜惊讶地说。她正坐在植物园里,假装听卡林达斯大声朗诵古文。实际上她一句都没听见。“我要去哪里?” 
    凯勒文卓斯摇摇头。“元帅没告诉我,主人。他的举动很奇怪。” 
    “我不喜欢这样,主人,”卡林达斯放下书说。“开始是将您软禁在家,现在又是这个。您不应该跟元帅去。” 
    “我同意弟弟的看法,主人,”凯勒文卓斯说。“我去告诉他您不舒服。我们要做以前说的事。今晚,我们会通过地道将您送出去。” 
    “我不会走,”罗拉娜坚决地说。“你叫我在其他子民不得不留在后面时自己逃命?把我的斗篷拿来。” 
    “主人,”凯勒文卓斯大胆地劝说,“请――” 
    “把我的斗篷拿来,”罗拉娜说。她的语调很温和,但又很坚定,不容进一步争辩。 
    凯勒文卓斯默默地鞠躬。 
    卡林达斯拿来了斗篷。凯勒文卓斯同罗拉娜一起回到前门,梅丹元帅还站着。 
    看见罗拉娜,梅丹站直了。“索拉斯特伦家族的罗拉娜塞拉莎,”他用正式语气说,“你被捕了。不要反抗,你是我的囚犯。” 
    “是吗?”罗拉娜相当冷静。“什么罪名?或者说有罪名吗?”罗拉娜问。她转身以便让卡林达斯为自己披上斗篷。 
    精灵正准备这么做,但梅丹拿过了斗篷。面色沉重的元帅将斗篷披在罗拉娜肩上。 
    “罪名很多,女士。窝藏一个受灰袍骑士通缉的人类法师,隐瞒他拥有一个贵重魔法物品的消息,按法律规定,奎灵那斯提的所有魔法物品都应该移交给龙。还有协助逃犯带着它逃离奎灵那斯提。” 
    “我知道了,”罗拉娜说。 
    “我警告过你了,女士,但是你不听,”梅丹说。 
    “是的,你的确警告过我,元帅,谢谢你。”罗拉娜把斗篷系在脖子上,用针别住。她的手很稳,没有发抖。“我会受到什么处罚,梅丹元帅?” 
    “我接到的命令是将你处死,女士,”梅丹说。“然后把头送给龙王。” 
    卡林达斯喘不过气来。凯勒文卓斯吼了一声,冲向梅丹,准备去掐他脖子。 
    “住手,凯勒文卓斯!”罗拉娜挡在他们之间命令道。“这没用!停止这种疯狂行为!” 
    凯勒文卓斯喘着气退后,怒视着梅丹。卡林达斯抓住哥哥的手臂,但是凯勒文卓斯生气地把他推开了。 
    “来吧,女士,”梅丹元帅说。他伸出手臂。火把冒着烟,发出噼啪声。门上的兰花在热量中枯萎了。 
    罗拉娜拉住元帅的手臂。她回头看着两兄弟,他们站在那里,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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