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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妈妈说笑了，哪轮到我说话，是夫人明辨是非，知道四姑娘是冤枉的，只怪那小蹄子太目中无人了，蹬鼻子上脸欺负四姑娘。”朝门口碎了一口，才又道“四姑娘的事于妈妈还是要费些心思的，怎么说都是府里的小姐，怎么能够被一个粗使丫头欺负了去。”
于妈妈连连点头，不敢多说，只是赔罪“钱妈妈说的是。”
余光瞥了一眼帘子，看了于妈妈一眼低声打道“今天四姑娘受了惊吓，晚上的时候在屋子里点着一盏油灯，别让四姑娘做噩梦吓着了。”钱妈妈是意有所指，想着起了别院的事情。于妈妈也明白过来，点点头说她会在旁边受着“油灯什么的，不够的话就去库房拿，已经吩咐下去了，唐府还不吝啬这么一点灯油。”
“四姑娘说晚上点着灯睡不着，奴婢看着四姑娘没什么异样才同意的。”从别院回来后，钱妈妈就让人送了灯油过来，点了一晚就被朱朱说照得她睡不着，倒是睡得晚的时候她们四个人坐在一起，在油灯下说着话，绣着花，或者团着线。朱朱睡下之后油灯也灭了，倒是没想到这事被钱妈妈知道了。
“四姑娘还是个孩子，怎么能由着她，于妈妈，不是奴婢说你，有些话啊当听的还是要听，四姑娘人事不通需要你照顾着，这倒好，你还遵着四姑娘的意思，她一个孩子的，会知道什么，夫人为什么会把你留在四姑娘身边，不就是因为你从小看着她长大，为她着想，有的时候也不能愚忠了去。”钱妈妈挑了挑眉，四姑娘笨，连带着跟在身边的老人也愚笨起来，想着这一家子的人，不由感叹，什么样的主子才有什么样的奴才。
“钱妈妈说的是！”于妈妈点了点头，她能说什么。
见她神态温顺，钱妈妈满意的点点头“明天好好看着四姑娘可不能让她乱跑了。夫人说了那么多次，说是谁都不能进荷塘，四姑娘怎么就是记不住了？”
“钱妈妈说的是。四姑娘还只是孩子，不记事。”
话音刚落，钱妈妈挑了挑眉，滞了一声，被于妈妈的一句话说的无话可说。四姑娘确实只是孩子，确实不记事。她是主子，她只是奴婢，能怎么办。想了想觉得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她过来这边也有些时候了，明天就是花会，她那边忙得不可开交。谁知道又出了这样的事，若不是牵扯到大小姐，夫人可不想就这么轻饶了她。真的就像夫人说的，一点安生的日子都不让人安心，总是惹祸。
以前吧是还少，聪明着。现在吧！被水淹了一下，在黑屋子被吓了一下，倒是把一个好好的人给折腾傻了，傻了还不说，就知道折腾她们这些下人。
钱妈妈想了想，还是转不过那口气，临出门之前还想吧于妈妈训斥一顿“于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了，四姑娘小孩子不记事，于妈妈可不要忘了，这个府里夫人说的话才是我们这些奴婢们该听的。对四姑娘，于妈妈要好好叮嘱提醒才是！”
“钱妈妈提醒得对，记下了。耽误钱妈妈时间，还真是过意不去。”于妈妈陪着笑。
“倒不是耽误，夫人吩咐下来的，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就应该好好的遵守了，让主子们满意了。”钱妈妈见她并没有反驳，倒是一副真心实意的记住了，心里稍稍好了不少，点了点头，边扭着腰离去了。
李绣娘把朱朱身上的衣服拖得差不多了，见身上没什么伤痕才松了口气。才又和暖雪两个人给她穿衣服，朱朱任她们折腾，抬手抬脚，或站或立。心神根本就不在这里，支着耳朵把钱妈妈与于妈妈的对话听得一五一十。
朱朱的听力是极好的，否则也不会能够听得懂动物的语言，再加上她聚精会神，排除了暖雪与李绣娘的声音专注于外面。尽管钱妈妈压低了声音，外面很安静，也不难听见，钱妈妈的嗓门常年来训斥下人，压低了也压低不了多少。
听懂了她的意思，朱朱也就装作没事人一样，神色自若的让李绣娘给她换衣服，怎么说被她洗过的地方还是有印痕的，李绣娘眼尖，一眼就看出来，吩咐暖雪给她取了另一套衣服。朱朱坐在床上等着，目光落在架上的青铜油盏，笑了笑，看来王氏对那晚的迷症依然记忆深刻，难以忘怀啊！朱朱却想，她也可以晚上看书，不用睡得那么早，天一黑就爬上了床，然后数绵羊睡觉。
送走钱妈妈，脸上的笑垮了下来，正要进去，暖雪抱着一包衣服出来，于妈妈认得，看了看里面，李绣娘正给朱朱套衣服，看见门口的于妈妈，微微摇头，意思是说并没有严重的伤痕。于妈妈看懂了退了一步，暖雪放下帘子正要出去被于妈妈拉住，翻着她怀里的衣服，见衣襟处有点血痕，目光顿了顿，暖雪适时道“问过四姑娘了，不是她的。”
不是她的就是那个婢女的，于妈妈点点头，让暖雪下去，这才掀开帘子进去。看见于妈妈，朱朱缩了缩脖子低下头，手抓着衣服的下摆，怯怯的神情。
于妈妈看了看她，暗暗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抚摸着朱朱的头，道“四姑娘很勇敢！”
朱朱有些反应不过来，心想于妈妈是不是被钱妈妈骂傻了，才会赞美她，看了看于妈妈，见她含笑，有些不确定“月珑知道错了，于妈妈生气了吗？”
“没有，于妈妈是高兴，四姑娘知道保护自己。”温柔的声音，让朱朱信服了，知道下面就要转折了，她猜的没错，于妈妈道“四姑娘在勇敢的同时应该想到自己是主子，怎么能够于下人动手，四姑娘是尊贵的，要有大家风范，自然不能粗鲁，下次遇到这样的事，就应该拿出身份来。她们就不敢放肆了。”
若是这样，她也就不用发狠了，说得容易，在她没有坚强的后盾之前，那些个下人都是趋炎附势的人，她们给她鬼个面子，她才没那么天真。心里想着，却不能表现出来，状似明白的点点头，敷衍了事，有些事，她有自己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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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花会（五）
秀姨娘这几天都忙得很，想着明天就是花会，虽然早早的就叮嘱过大姐尽力要做好最好，临睡前还是睡不着，穿了衣服让陈妈妈提着灯笼过来大姐的房间。
守在门口的小瑶见秀姨娘连忙福身道“二夫人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有什么事让奴婢跑腿就行了。”说着迎上去接过陈妈妈手里的灯笼。
陈妈妈看了看亮着光的房间皱了皱眉，对着自己的女儿不悦道“怎么站在外面不进去侍候着？”
见秀姨娘脸色一变，小瑶连忙解释，为难道“不是奴婢偷懒，姑娘想要静一静，怕奴婢吵着就让奴婢出来了。”
想来是为明天的花会心神不宁，秀姨娘看了陈妈妈一眼示意她不要责怪自己的女儿，陈妈妈会意，看了小瑶一眼“没偷懒就好，进去看看大姐睡了没，就说二夫人过来了。”小瑶福了福，推门进去。
唐月婉早就听着外面的声音，怔了一下，见小瑶推门进来看了过来，问道“是谁在外面？”
“二夫人过来了，姑娘出去见见吧！”拿了屏风上的衣服给月婉穿上，又取了木梳梳理被风吹乱的发丝，顺手关上窗户，唐月婉身子有些若，秀姨娘早就吩咐过，即使是夏天也不能打开窗户太长的时间，以免邪气入体。
“嗯！”唐月婉应了一声，知道姨娘过来是为了明天的花会。小瑶快步走在她前面打开门，唐月婉福了福身，道“这么晚了劳烦姨娘跑一趟了。”
“无事！姨娘也睡不着就过来瞅瞅，没打扰你休息吧！”见唐月婉神色淡淡，松了口气上前扶着她的手，唐月婉顺势搂着秀姨娘的手臂进了屋子。
小瑶看了陈妈妈一眼退在身后低低问了一句“这些天累着了没？”
陈妈妈觉得心暖，摇摇头，拉过女儿的手在她的手里塞了一个东西，小瑶握着圆滚滚的，还带着暖气，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偷笑着低下头。把鸡蛋揣回怀里，母女俩对视一眼，含笑低下头敛了敛神色，不让前面的主子看出来。
小瑶抱着茶壶出去泡茶，一个婢女在前面提着灯笼走着。陈妈妈在房内伺候着。
唐月婉扶着秀姨娘在榻上坐下，取了一个把团扇轻轻的给她扇着，问道“姨娘能够过来，女儿也就安心了，正想着要不要去姨娘房里，想着姨娘可能睡了就没有过去了。没想到姨娘过来了。”
“有什么事？”听着她的口气倒是有什么话要说，唐月婉笑了笑，扇着的手一顿“说来给姨娘听听指不上还能帮上忙，姑娘不说，姨娘不是干着急么？”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不踏实，有些害怕明天可能做不好。”怯弱了一下，唐月婉老实道。
“就这事？”秀姨娘笑了笑，握着她的手道“我家姑娘最是优秀，姨娘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其他的姑娘小姐的也见过不少，就那位刘小姐也就那样，就算是仙女下凡，她现在也是肉体凡胎，成不了仙女了。姑娘大可安心，以你的教养与能力，不会成为陪衬，你不相信姨娘也要相信自己，你的女红手艺可是最好的，连李绣娘都夸不绝口。”
唐月婉想说，刘家可是御绣之家，经营的绣庄挂着皇家的牌子，区区一个小小的李绣娘说好有什么用，不过是比妹妹们多花了几年功夫，等她们这般大的时候比她绣得更好。而且在刘小姐面前绣花，不是班门弄斧是什么，女红什么的，她实在不好意思出手。想着，神情黯了黯。
秀姨娘察觉到细微的变化，知道那番话并没有让她有信心，反而让她想到了刘家的家世背景。心里不由一沉，怪自己太急进了，握着她的手拍了拍，转移话题道“姨娘在柜子里找了找，想着这只钗适合你明天戴着，绣庄的衣服送过来了，姨娘觉得那套湖绿色的不错，姑娘肌肤雪白，别人可没有这么好的肤色，衬不起那湖绿色的颜色，姨娘看着好，明天你就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