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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们说了,在外面耍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收拾收拾就化解了。
我那幺婶还想追问,见母亲阴下脸来便出去了。母亲说:“你这幺婶最是个长嘴巴,就欢喜找些空话来扯……”母亲刚抱怨完幺婶,便对我说早上三叔告诉她,说我就是招惹了点不干净的东西。几位师傅答应帮我做场法事后再在老家多住一段时间,养养身子就好了。
母亲说完后,又靠近过来底声的问及昨天晚上的详情,我忍不着笑了起来,说这事情你不都知道了嘛,就如同你刚才回答幺婶说的一样,三叔说过两天找个好日子来收拾收拾就好了。母亲听完后,面露喜色的招呼我吃饭。
第七十一章 美景天成
这个季节可真是个鸟语花香的好时节,百花争奇斗艳的绽放。蜜蜂们携儿带母嗡嗡的搬运花粉,白花花的昌溪雪梨树开得煞是壮观,那花瓣纷纷飘落在田间的泥巴路上,如同冬日里没有化尽的雪。
伏龙山如同罩上了一个绿套子,耸立在石门村的北面。山上的道观楼台恰似藏在松林之间一般,若隐若现的琉璃瓦勾角越发的让人觉得神秘。整个石门村上上下下,好比铺了一张阿拉伯人编织的彩色大地毯。雪白的是梨花,金黄色的是油菜花,粉红的桃花,绿油油的小麦苗,就连那路边破石头缝里的一株野草,也要挤出三瓣指甲般大小的花来点缀一下。
美景天成,上帝的恩惠,乡下人却似有眼无珠。终日里穿梭在田坎地头,只顾及寻些虫子稗草找乐,还恨不得这花儿早日的凋谢过去,好结出些碗大的果子来卖钱。想想城里人却没有这样的福气,一天天的奔波在林立的“钢筋水泥森林”里,买一株盆栽的花草放在阳台上,便如同祖宗般的侍侯!哪里知道这“大牢狱”之外还有那么一些让人瞠目结舌的景致。
恺撒的归恺撒,上帝的归上帝。规则就是这样,你乐意就交换,不乐意就别伸长脖子张望。上帝搓捏的这些‘两脚泥巴’啊,却总不知足!自己手里拿着黄澄澄的金子,还要去捉摸别人手头白花花的银子,人家吆喝他交换他又装闷葫芦。这意思再简单不过,无非是寻思想做个“黄白彩锭”来捧在怀里才睡的安稳。
万古的人心就是这样,这一家子“巴蛇吞象”的故事才刚笑完,两父子立马又打起南山老虎的主意来,盘算这年头虎皮可是值钱的货。
幺婶在柑桔地头种莴笋,母亲陪她在闲扯。幺叔一边给柑桔树施肥一边听我摆谈,他喜欢听城里人的事情,我现在无聊得很,也乐意陪他说说话。程思泯打来电话,说他们在海南晒日光浴,皮肤都黑了好多,我让他多晒晒,免得一辈子都得当小白脸。他又问及我病情,我给他说了我回乡下疗养的事情,他听了很兴奋,说有时间一定过来瞧瞧,也过过田园生活的日子……大城市里生长的人,这小子实在是可怜,有次同我闲聊竟然吃惊花生是长在土里的,他一直以为是高高的挂在树上长!
山间手机信号差,断断续续的如同在交代遗言,于是我们说了一会就挂了。刚接完程王子的电话,三叔便打了过来,说他家的鸡掉到池塘里淹死了,三婶喊我和母亲过去吃泡辣子炒鸡。于是我和母亲便同往他们家走去,一两里来的路,母亲在路上碰到人就闲聊,我们竟然走了半个来小时。
三叔还没有回来,三婶和她的小女儿在屋前的坝子里用滚水烫鸡、拔毛。一只大水牛拴在磨盘边嚼着青草,一边吃一边拿大眼珠子瞪我们。三婶见我们来了,便大声“秀儿、秀儿”的喊。喊了几声没有人应答,她便骂什么这个死人只顾猫在屋头看电视,什么都听不到了。又喊了两声,于是从屋里出来个抱孩子的年轻女子,端来凳子招呼我们坐。
母亲问三婶:“三弟还没有回来啊,我大姑呢?”
“还没呢?妈去幺妹家了,都五天了,说的昨天回来结果没有回来,就看等回来了不。”三婶回答道。
我母亲所说的大姑就是三叔的母亲,我祖父的妹妹,一个很慈祥的老太太,我喊她为大姑婆。母亲接过秀儿手里的孩子,拖着声调说些重复的言语逗着婴儿。这抱孩子的女子叫秀儿,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三叔的大女儿,已经结婚了,比我还小两岁。那和三婶一同拔鸡毛的女子是他们的小女儿,叫兰儿,还在读高中。那女娃娃害羞得要命,喊了一声大姨、哥哥后便如同见到了人贩子,埋着头只顾拔鸡毛。
三叔回来的时候,我们在院子里闲聊。只见他肩膀上挎着一个帆布包,一手提了一瓶白酒,另一只手提了一些香蜡纸钱。三婶接过三叔手上的东西,说什么明天是十五,买了点纸钱祭祭神。说完后又喊兰儿去烧火做饭,我们和秀儿在院子里逗她的孩子玩。
那鸡拔毛洗净后,三叔和三婶两口子背着背篓在门前的菜地里割青菜喂猪。三婶本来就矮胖,加之人过中年发了福,体形更是变样。我见她背着背篓行走在田坎上,如同两个午餐罐头摆放在一起,心里正在偷笑的时候,从远处走来一个中年男子和他们打起了招呼:
“三哥啊,原来是你们两口子嗦!我从坡那边走来一直就在纳闷,这个季节,我说怎么有两个老南瓜结到你家菜地里了……哈哈……”来人和三叔三婶开着玩笑,意思是笑他们两口子又矮又黄,站在地里如同放了两只老南瓜一般。
三婶也不示弱,张开嘴骂道:“这个短命的哦,你到岩下去偷人没有偷到哇?拿你老嫂子取笑,当心回去我那弟媳喊你跪搓衣板,膝盖跪肿了再别来喊你三哥要药酒抹……”
三叔给来人递烟,母亲起来也和他打招呼,跟着他们笑。我本来不好意思笑,但见到秀儿扑哧的笑了起来,也忍不着跟着笑出声来。我认得此人,是村头老井边的大富叔,这个人刚赶集回来,是个牲口贩子,专门做买卖猪牛的生意。
第七十二章 乡下
天微微泛麻的时候,我们正准备进屋去。对面的路上传来一个老年妇女的声音:“兰儿,兰儿啦!快来帮我拿下哦。”我听得出是大姑婆回来了,连忙起身去接她,走近一看,她老人大包小包的东西攥满了手。
我过去喊“大姑婆”,这老太太眼神不好,耳朵却不背,一下就听出了我是谁,很高兴的对我问东问西,又问我带媳妇回来没有。我接过她身上的包裹,边走边回答她的问题。一进门,见到我母亲,二人又开始亲热起来,老人家刚进门还没有歇下,便从包裹里面掏出花生核桃一个劲的喊我们吃,说是从女儿家带回来的米核桃,壳薄得跟纸一样,肉也多。
我吃着核桃,走到厨房看三叔做菜,又偷吃了一块刚起锅的鸡肉。这只半大就短命的小公鸡,肉香脆嫩滑,合着泡椒炒出的那个味道好得很,别说吃,闻到味儿就是流口水。我吃了一块,又给秀儿偷了一块。母亲只顾和姑婆闲谈,也不说我。
她知道我早就把三叔家当成半个家了,从来都是不顾忌什么的。也是的,我从小就在三叔家玩,他两口子就两个女儿,没有儿子,见我长得乖巧,加之又是亲戚,所以对我很是疼爱。这老太太一点脾气也没有,我虽然调皮,却总是帮着她做事情,老人家有些封建思想,重男轻女,见我很懂事,自然喜欢。
三叔家也是独门独户的,两层楼的青砖瓦房,楼上三间卧室,三叔两口子就住在上面。楼下中间的是堂屋,右边的一间卧室,老太太住在里面,左边的一间被隔开了成了两间小的,外面的半间做成了一个仓库,墙上挂满了腊肉。里面半间不知道做什么用的长年锁着,记得小时候有次我和秀儿好奇,想打开进去看看,见三叔在凉椅上睡午觉,钥匙挂在腰间。于是我怂恿秀儿去偷钥匙,秀儿本是不敢的,见我怂恿的厉害,便偷来钥匙。
哪晓得我们刚打开密室的门正要进去,却被后面的三叔敲了她几个暴指,那秀儿立马痛哭起来。我虽然没有挨打,心里却比秀儿还要难受,躲到院子的牛栏里大半天也不好意思不出来!这后来三叔又在房子的左右各搭建了两间矮瓦房,左边是厨房和堆积柴物的,右边养着猪牛还有一个厕所。
我们在堂屋里吃晚饭,三婶用没有种完的红苕种煮的干饭,除了泡椒辣子鸡块,又炒了两个素菜,一盘烟熏老豆腐干,一碟子香酥花生米,香喷喷的摆了一桌子。
那堂屋中间墙上高挂的毛主席图象已经泛黄,下面贴了一张明星油画日历。年轻的抢着鸡肉吃,老太太牙不好,对鸡肉不感兴趣,拈着青菜使劲的吃。母亲三婶陪她老人家有句无句的闲聊,如同有说不完的话。我陪三叔喝了一点药酒,刚下肚就上了头,脑袋昏沉沉的如同吃了药的老鼠。
我听到母亲她们在说到什么明天都进城去的话,仔细一听,原来明天秀儿要进城去看她丈夫。她丈夫在县城里一家家具厂里当工人,很挂念孩子,嚷着要秀儿抱过去看看,夫妻二人也好久没有见了,相思的厉害。又加上兰儿耍完周末也要回城里读书,言语中三婶也有进城去逛逛的想法,母亲一听,连忙邀请她去我们家耍。
几人一拍即合,商量好明天一同出发。母亲又喊姑婆也去,老太太连忙摇手,说愿意留在家里照看鸡鸭。又说城里住不惯,楼下的人也不好,和她们闲聊个个都爱理不理的……我门大笑起来,知道她老人家不喜欢城里人“老死不相往来”的生活方式。母亲边笑边看我,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害怕回去了担心我一个人在这边。
于是我说道:“你们都去好生的耍,我在城里呆厌了,还想在乡下好好的住几天呢!这边有三叔和姑婆他们,还有幺叔幺婶,你们就不要担心我的着落了!”
“对的,表姐啊!你就一百个放心回去,你是知道的我从来就是拿九儿当儿子对待,有我在他的身体只会越长越强壮的。你回去和姐夫都安心的过日子,这边有我呢!”三叔怕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