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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无力绝望的感觉让她更难受，整颗心都抽搐起来。
她咬着牙关，握紧拳头，强忍着奋起的冲动，一言不发地接受着这*，双眸直直愤恨地瞪着那个坐着的女人。
怡妃看着万俟爱不服输的样子，一股厌恶之感油然而生：
“都不要停下！谁今天打得她求饶了，本宫就赐黄金千两！”
嬷嬷听了这话，倾身上前灌尽力气，一个巴掌打在万俟爱脸上，一道血痕顺着嘴角流下，勾起一个绝美的弧度。
接着，全部人都疯狂似的上前，毫不留情地撕打着万俟爱。
“你会有报应的……”万俟爱缓缓抬起漆黑空洞的眼睛，看着怡妃，瞥向满屋子的人，干裂着嘴唇，“你们都会有报应的！”
俩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滴答滴答落在她充满红痕的身上。
“报应？！”
怡妃不屑地嗤笑，
“只有你这种人尽可夫的贱人才会遭到报应！”
一句话再次落到万俟爱的心坎上，绞着她血肉模糊的心：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的身体是被那个恶魔玷污的！并不是她自愿的！
“不是？！这里有谁看不出你已不是处子？！”
怡妃奸笑着的话语再次传来，旁边，其他丫鬟嬷嬷们依然均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捂着嘴嗤笑不绝。
万俟爱的心一下子就像是被封入了冰窖一般，寒冷刺骨，她就像被抽掉了灵魂的木偶，毫无知觉。
“你说！你是不是早就不是处子了？！”
“是的。”万俟爱机械似的回答，脸如白纸，心若死灰，不再反抗，不再辩解。
“你说，当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男子是皇上，故意勾引他？！”怡妃冷冷看着她，再次发问。
“是的。”万俟爱轻而无所谓的声音散在空气中，所有的宫女嬷嬷都瞪大了双眼，倒吸了口冷气。
毕竟万俟爱这样子的回答就等于招供了一切。
“所以说，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就是为了得到皇帝的垂怜？！”怡妃再次抛出尖锐的问题。
“是的。”
万俟爱木然地回答，承受着周围的鄙夷目光。
疼痛不已的心，渐渐地开始麻木。
“你和你的奸夫依然在一起鬼混？！你根本就不爱皇上，只是为了得到权势？！”
“是的。”声音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几乎要哭出来，让她承认这些莫须有的羞辱罪名，简直就是拿刀子在她的心上剜，可是回答是或否不都是一样的吗？
没有人保护她，没有人会挡在她面前为她辩解，她只有自己一个人承受着这所有的人生当中最大的耻辱，忍受着这些人嘲笑鄙夷的目光。
她的心早已被伤得支离破碎。
痛？不痛！她的心都死了，哪来的痛？
听到万俟爱的回答，怡妃满意地抿嘴一笑，挥了挥手，摁住万俟爱的嬷嬷松开了手。
“不错！元妃果然无耻到了极点！这样子水性杨花的贱女人有什么资格当皇妃？！”
怡妃得意地望着万俟爱，义愤填膺，
“希望皇上来了，元妃也乖乖地承认！不要让元妃你一人玷污了皇室的清白！”
万俟爱机械地点了点头，绝望，无助，也无谓。
怡妃满意地笑了笑，拂袖带走了了所有宫女嬷嬷，留下一片寂静。
一切都好像是过眼云烟，不过是闹剧一场，曲散人离。
……
☆、【六·楼兰心碎·10】
夜已深，月明如镜。这样的夜晚不知过了几时又几时，亦如这似水的青春年华，总想留住每一次途径的美丽，却总是任其从指缝间流走，末了，只剩下一串串哀叹惋惜。
……
万俟爱颤抖着手臂撑着地，跌跌撞撞地爬起来。
她长长的睫毛上滚动着点点晶莹的泪珠，原本妩媚灵动的眼睛此刻黯然失色，孤单，忧郁，空洞，呆滞……
她拿起一件衣服遮住了她遍体鳞伤的身体，向外走去。
她不知道要走向何处，只知道满屋子的璀璨灯光让她头晕目眩，让她不能呼吸，她呆不下去了。
“元妃娘娘，您要去哪儿？”
门口宫女的声音传来，让万俟爱知道了这个地方还有除她以外的其他人。她还以为这儿都没人了，所以无人顾及她的生死。
万俟爱没有理会，径直向外走去。
……
终究不放心，区湛还是来了，看到万俟爱单薄的身子，心里隐隐作痛。
不知道她侍寝了没？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如此……忧伤……
一道巨雷响起，区湛望向万俟爱，只见她只是瑟缩了一下，而后又恢复正常向前走去。
区湛伸出的手停滞在半空中，尴尬地收回，可万俟爱越是不害怕却让他更加难受。
默默地跟上万俟爱，他竟分不清自己要做些什么，自己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
……
寒风飒飒，冷雨绵绵，那种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铺天盖地，如海浪般汹涌着，如岚雾从幽谷袅袅升腾，上下飘动，反复袭击着万俟爱，使她无力抗拒无法抗拒。
她怔怔地看着天空，脸容惨白惨白，眼神空洞骇人。
“就是你不要脸爬上了主子的床！”
“你早已不是处子了！”
“贱人！残花败柳！”
……
一句句狠心的话语萦绕在万俟爱心头，挥之不去。
茫茫大雨不停落下，一点点将她的体温夺取。
……
万俟爱不知这是何处，面前有一条小河，月关映照下熠熠生辉。
那一夜区湛要她的场景一一浮现在眼前，就像是刚刚发生过的一样清晰。
她抱住了头拼命地甩着，却始终挥散不去。
河水光洁明亮，雨水降落掀起一道道涟漪，散发着丝丝寒气。
万俟爱走上前伸出手，流水从指间划过，带来丝丝战栗。
河里映照出一个狼狈女子的面目，万俟爱的心咯吱一下，一步一步往后挪，就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眼里是无尽的恐惧——这不是她！不是她！万俟爱不是这个样子的！
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一切一下子显现窜入她的脑海之中，包括那一夜，她觉得自己好脏，好臭……
万俟爱走到小河边，闭上了双眼，径直向前倒去。
溅起了一朵巨大的水花，击打着她，寒冷的水袭击者她的身体，直攻她的头脑。
河水不深，仅到她的胸部，她不停搓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洗净自己身上的污秽。
“你疯了！”
一个黑色身影跟随着跃入水中，愤怒地抓住了万俟爱蹂躏自己的手。
万俟爱愣了一下，满眼幽怨，转而讽刺地笑着看向区湛：
“你是来看笑话的吗？”
区湛的脸铁青着，紧紧握着万俟爱冰冷的双手禁锢了她的动作。
一阵恍惚，来到面前，他才发现眼前的人儿现在是如此的狼狈不堪。
轻轻地，区湛拨开万俟爱那覆面的凌乱长发，她的小脸上淤青的地方渗出了暗红的血丝。
唇瓣和嘴角都破了，一点一点地沁出鲜血，凝结在上面，似坠非坠。
脸上、颈上被指甲刮出好多血痕，既狼狈又难看。
这幅模样，有什么地方，值得他挪不开视线？
可是，这一刻，心，像是被无数的毒针蛰过一般，只是那密密麻麻的痛感渐渐地，蔓延至五脏六腑，仿佛被烈火焚烧般，备受煎熬。
一股愤怒的火焰瞬间涌上心头：
“是谁？！”
才几个时辰不见，为何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你不知道？”
万俟爱避开了区湛灼热的视线，用尽力气甩开了区湛的手，他的触碰让她感到自己更加不堪，
“好脏……我要洗干净！”
说着便开始使劲地搓着自己的身体，就像这身体根本就不是她的一样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下手狠心，搓出了道道红痕，甚至破了皮。
“洗洗会干净的？！嗯……我要洗干净……”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是肯定句还是疑问句。
“你这是干什么？！疯女人！”
区湛再次拽住了万俟爱的手，脸上满是愤怒，看到这样子的万俟爱他的心就如同被刀绞一般。
“不要碰我！”
万俟爱握紧了拳头挣脱着区湛的手，可是这一次区湛明显用力了许多。
看到万俟爱蹙着眉，面对他的手满脸懊恼嫌恶，区湛深邃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寒芒，突然，他觉得像是有一根细针轻轻地拨弄着他的心弦，似痛非痛，似伤非伤，又像是一团棉絮，瞬间塞满了胸口，让他难以呼吸：
“我的触碰让你感到不满？！”
咬着牙的声音传来，万俟爱觉得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似乎能听到骨头咯吱的声音。
“是！”
万俟爱抬起头，直视着区湛，女王一般无所畏惧，或是濒临死亡的人一般看透尘世。
……
☆、【六·楼兰心碎·11】
“我恨你！”
许久压抑的情感，如洪水决堤排山倒海席卷而来，淹没了所有理智，泪如雨下，字如泣血，
“是你杀了母后……是你把我……”
他为何要这般狠心，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地域，不得死不得生，永远得不到翻身。
万俟爱全身颤抖着，脸上惨白如雪，苍白的唇瓣紧抿着，心中一片紊乱，她只想发*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切。
要杀要剐，她的生命早就置身度外了！
区湛的胸口猛地一震，手握得更紧了，就像是要把万俟爱的手废掉一般，脸上铁青着，像是极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一触即发的愤怒。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绞痛，从万俟爱的小腹传来，小腹像是被利器绞得血肉模糊，强烈的痛楚，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万俟爱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就连老天也不放过她吗？！
“你又怎么了？！”
万俟爱异样痛苦的表情，引来了区湛的皱眉。
区湛深深地盯着万俟爱惨白的脸，不无讽刺：
“又想耍什么花招？”
这个女人不可信，不值得可怜。
万俟爱的眸子黯了黯，她明白，她早就该看清了眼前的男人就是恶魔，没有一点儿人性的恶魔！或许，她立马死在他面前，他的眉毛也不会抬一下。
半睁着迷蒙的双眼，万俟爱浑身战栗不止，内心极度不安，肌肤上泛起了一层疙瘩，额际上的冷汗，汇集成串，缓缓流下。
“怎么了？”
区湛见情况有些不对，扶住了万俟爱即将倒下的身子，语气缓了缓。
“肚子疼……”
万俟爱觉得自己的小腹内仿佛有两股气流乱窜，像是要炸裂一般，身体忽冷忽热，难受极了。
万俟爱全身湿漉漉的，辨不出是雨水、河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