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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英 作者:斯仁_2-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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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那滋味可真不好受,连明扯夜地往前赶,小孩子脚力弱,跟不上趟,慢慢吞吞地走,随身携带的干粮又不多,一出大城,走到那儿都人生地不熟,坐吃山空,怕是到不了京城,李家上下就埋骨路边喂野狗了。

  这两天可把兄弟五个害苦了。小家伙乍出家门还觉得啥都挺新鲜,胡胡李在前头推着鬼头独轮车闷声不响地只顾走,哥儿几个便缠着曹氏问这个问那个。兄弟几个自出娘胎走得再远也没出过大城县,沿着子牙河岸一出大城境,老大和老五便跑前边去了,欢呼雀跃,老三和老四稍微稳重一些,没有表现得像大哥和小弟那么活泼,就是扯着曹氏的袖子不丢手,路边看见个小石子都捡起来看看是不是比大城的石头子要圆一些,要沉一些。当然那些七灵八怪的问题就不用提了,稠的像他们头上的头发,曹氏开始还勉为其难,吞吞吐吐地敷衍几句,那知这两位问得越来越蹊跷。曹氏也是长这么大也没看过大城县边,农村妇女憋在家里能懂些啥,讲究的是地里一张锄、屋里一把剪,能干得幼粗活,缝缝补补得再手巧心灵一点,就够个好媳妇的标准了。按理说,曹氏在左邻右舍的大姑娘小媳妇里也是个排头人物,素以见多识广著称的。老三老四想来是见过老妈在一堆女人里边高谈阔论,技压群“芳”的上乘表现,所以不期然便拿她当了无所不晓、无所不知的大能人了。曹氏在俩小子面前吱吱唔唔,答不上来,而这两位还不识眼窍,索性扯住妈的衣角停下了,瞪眼巴巴地瞅老妈翕动的嘴唇,曹氏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想斥责几句想想小孩子家身子骨还嫩着便跟爹妈大老远跑着逃荒,够难为的了,忍了几忍实在狠不下心。小灵杰心里有事,本来他一个人夹在老爹和老妈中间走,一看这样便给老妈找了个台阶,扯上老三老四到前面追老大和老五了。曹氏紧赶几步撵上丈夫,两个人并排走,看着前面苍茫暮色中一蹦一跳的五个孩子,胡胡李心里真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涩味味俱全。沉吟半晌,胡胡李转头过去爱怜地看着妻子,轻声慢语中不无无可奈何的成份,说:“天黑下来咋办?五个孩子都没走过远路!”

  没有等到天黑,几个小家伙就筋疲力竭,大叫着腰酸腿疼,不想再走了。其时李家正走在一片旷野里,夜色正从四围看不见的地方悄没声息地匝地扑来,极目远眺,路尽头灰蒙蒙的一片,而算算脚程离走过的最近的那个村子少说也得有十来里路了,再折回去显然不妥,往前走就是走到猴年马月才晓得能不能碰上个有人烟的村子,然而脚下站这片地上前不着村、后不挨店,就是想找个避风的地方都找不到,这时候晚风已经甚是骇人,“呼隆隆”叫着由远而近,铺天盖地。

  要在这地儿露宿,不找个避风的茅草庵还真不行,十之八九几个小家伙得冻出病来。可是,到哪儿去找茅草庵呢?四下里连棵大一点的树都没有,路边上只有稀稀落落、瑟瑟发抖的蒿草,地里折腾得乱七八糟,显然是没有人侍弄,秋没种上,要不算时令,苞谷苗也差不多该着露头了。

  胡胡李晓得哥儿几个都没说假话,那四位已经不由分说坐地上了,抬着头抹着汗可怜巴巴地看着老爹,小灵杰倒没说累,可是那一脸汗珠和张着大嘴直喘粗气的架势表明他现在也是寸步难行。大约出大城有个二三十里地了,这两三个时辰没少赶路。因为几个小家伙开始是新鲜劲儿,乍出家门,直顾憋足劲往前跑着撒欢儿,一时半会儿觉不出累,等新鲜劲儿一过,气一泄,再想把他们拉起来可就千难万难了。胡胡李看看曹氏,曹氏摇摇头,表示无计可施。

  最后实在想不来别的办法,几个小家伙干脆躺地上打滚,嘴皮子磨破要他们加劲再跑一截住旅店里他们都不干。第一个晚上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度过了,大地为床,黑天是房顶,五个孩子做一堆挤在胡胡李捎出来的一件破棉袄上,胡胡李和曹氏一人捡了一抱干草,躺在两边堵着孩子,鬼头独轮车放在上风头稍微挡一点风,至少感觉上比一点遮拦没有要强一筹。

  胡胡李夫妇这晚都没睡觉,睁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一直聊到东方发白。后半夜时候风小了,天却更冷,周身上下直往外冒凉气,胡胡李怕把孩子冻出病来,把身上的衣裳又脱了几件盖在孩子身上,他身上就披着小褂、抱着膀子坐到天亮,直冷得牙关格格打架。

  第二天的路明显比第一天难走,先是老五抱怨脚疼,胡胡李要他忍受点。那知小家伙坐地上把鞋脱了,翘起脚丫子让老爹看。胡胡李一看心疼得直往下掉泪蛋子。只见小儿子的脚底板上密密麻麻全是大大小小的血泡,有几个已经烂掉,露着殷红的血肉。于是,理所当然,小家伙在独轮车上坐了一段,这下子坏了,小五刚下来老四又脱下鞋让老爹看,自然他也得坐上去歇一会儿。兄弟几个除了小灵杰,走马灯似地在独轮车上晃悠。天快黑时,也没能走几步路,好在胡胡李学到了精细。找了个满面尘灰的农人一打听,再往前走又是几十里路无店无村,于是一家人就近找了个只剩四堵墙的破土地庙,找了些柴火点着烧了一锅稀饭,草草果腹,借着稀饭入肚的那股子热气,倒头便睡。

  如是五六天,拉住行人问路,大家一例都说前面就是京城,可咋走也走不到,有时候甩开大步鼓足气力走一阵子自认为已走出很远,回头看看,动身时的那株作为标记的小树枝头上飘摇的几柄枯叶还清晰可辨。第七天头上,傍晚时分,李家老小终于到了京城外的官道上,比一路走来的景象确实多许多生气。虽已傍晚,官道上仍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嘻笑怒骂之声不绝于耳,果然是一处繁华昌盛地,温柔富贵乡。

  胡胡李心下暗叹,无怪乎人常说有福之人要生在大邦之地。京城里赶马车的看着都比大城县的县太爷风光。胡胡李那里晓得,赶在天黑之前出城的都是京城里大户人家的奴仆皂役,官家里厮混久了,自然而然带出来那么一丝和庶民百姓不一般的所谓“光棍气”。就这个就够上让胡胡李咂舌啧嘴称赞上半天合不拢嘴了。

  李家当晚没进城里,一则怕一进城天便全暗下来,黑灯瞎火的他们又没地去投靠。况且京城里规矩咋样儿,是不是让异乡逃难的乞蹴着躲一夜他们都不清楚。乡下人初次到大城镇都这样,前怕狼后怕虎,总认为城里的事要比家里多好多,弄不好、一不小心被人耻笑了去,所以举手投足之间便显得缩手缩脚,畏首畏尾,结果这样还是被耻笑了,城里人称这为“乡巴佬”的“土包子气”,客气一点的叫“小家子气”。胡胡李年轻时候认识不少三教九流,走南闯北,萍飘天涯的江湖人,场面上的事多多少少晓得一点。然而,就是晓得这一点正好对他无形中造成了约束,使他在大门口徘徊踯躅了许多,仍然拿不定主意是进是出。

  他们面前那个巍峨壮观的城门楼是永定门,胡胡李不认得,是小灵杰告诉他的。五个小家伙一到人多地儿便跑得没了影,曹氏咋喊都喊不住,只有小灵杰乖乖地跟在老爹身后,老爹走那儿他也走那儿,只是不像老三老四一样嘴里喋喋不休地不停发问。偶而看到啥新奇好玩的,也不多说话,只扯一下老爹的袖子指给他看。爷儿俩都是破天荒第一遭来到天子脚下,这片宝地满眼都是看不完的好景致,别的不说,就那座城门楼就让小灵杰足足端详了一袋烟工夫。当时日头已经下了山,天地间还留存着最后一丝光明,天色却是铁板一块的晦暗、阴沉而凝重,冷风夹着砂粒拼命地刮,城门楼连着两边同样威武、古朴,而且厚重的城墙,矗立在天空作为大背景的夜色中,剪影是黑色的,巍峨高大,气势雄伟,看上去让人觉得端庄、肃穆、森严、高贵,不自觉地会油然而生肃然起敬之意。城门楼像一个实心的四方大土台,样式倒是和大城的城门楼一样,可是气象可就相差天地、不可同日而语了。夜色凄迷,隐约可见城门楼上飞檐斗拱,色作金黄,是皇帝龙袍的那种颜色,尊贵而且高雅,飞檐四角各有挑着一个铜铃,此刻在晚风中正飘然欲飞,发出像说书艺人描摹的那种大将出征时的“马走銮铃”声,“克啷克啷”清脆悦耳。

  城墙是赭红色的,色调沉闷中不乏庄重,永定门三个大字便刻在城门上方。城门是朱红色,上面是碗口大小磨得锃明发亮的铜钉。城门上方的门杠上悬着两只大灯笼,照得城门口亮如白昼,衬得门上的铜钉更是耀眼刺明。四五个盔明甲亮的士兵站在门洞里冷眼旁观着从门口进进出出川流不息的人群,手里的长矛红缨飘洒,人更如铁铸一般凝立不动。

  那四个小家伙不知在哪儿逛了一圈后嘴唇上拖着哈喇子溜溜地回来了,神志似是有些怅然若失,曹氏晓得他们是看到了好吃或者好玩的东西,想要钱买又怕挨训斥,所以缩着脖子不敢出声。胡胡李和小灵杰在城门口逡巡了几圈,怕引起护门兵怀疑,又怕曹氏和几个孩子等得发急,便又回到独轮车扎着的地方。等一会儿再往回看,城门已关上了。于是胡胡李不再犹豫不决,就在偏僻角落里打开铺盖,狠狠心掏些零钱给几个孩子一人买了张烙火烧,让他们吃完后躺下睡觉,他和曹氏便在一旁坐着,望着跟前寥落却又明亮的灯火,陷入了沉思。

  后几天走得失了算计,胡胡李也不晓得一家大小在路上颠沛流离了多远路,现在回想起来,用一个千辛万苦概括怕是毫不为过,那是多艰难的旅程啊!

  出大城两天之后,他们便断了粮,一家大大小小七口人,七张嘴,小家伙都正长身子,少吃一点都不行,一点不吃别说走路,坐着都头晕眼花。也是情急生智,胡胡李万般无奈之下想起了临走时为防万一捎了把胡琴。于是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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