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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叶道：“这个咱们倒要小心些。咱们馆子里都有水井，还得小心有些人过来偷水。”
齐掌柜道：“我知道，已经安排厨师们轮流值班了呢。”
叶账房也点头，“可真是个麻烦的事儿，听说北地千里良田绝收。这可该怎么办呢？到了冬天，大家的日子更不好过。”
齐掌柜看着云叶道：“听说，皇上要带着官员们去祭天呢。前一阵子，去庙里祈雨，看来是不好用了。”
古人祈雨、祭天，都是有说法的。可不是随便就去祭天了，看来，事情要严重了。
果真国库空虚到这种地步了吗？
官府的粮食不过发放了一两个月，便开始跟商户要钱、地主要粮了吗？
云叶安慰了齐掌柜几句，道：“咱们的馆子还是先开着，若是地里真的没有蔬菜好卖了，再关张不迟。”
蔬菜用水多，可能最先断货的就是蔬菜，其次才是肉类。若真到了那一步，整个成国可就真糟糕了。
中国历史上记载的几次旱灾，到处白骨累累，人吃人也不少见……
宁寒还是多日未归，家里虽然一切正常，到底市面上的气氛渐渐凝重了起来。
卫萍去了一趟官衙跟户部，衙役们虽然心有不甘，到底乖乖地把封条拆了。
宁府的粮食果真一点儿没动。
左府尹听了一阵错愕，本以为宁府这下又要大出血，没想到竟躲了过去。
这日下朝，左府尹特意等到了太子，小心翼翼地给太子做了汇报。
“太子殿下，本来宁府的粮食也是在册的。是咱们形势不明，竟没想到事情如此。”
“宁老夫人拿出了崇德寺方丈的手续，宁府百十万斤粮食，咱们便不能动了。”
“那手续看着倒像是真的，纸张陈旧、墨迹褪色，是宁大将军过世那年立的。”
“也有一张稍微新些，是宁将军封王那年写的，看着都不像作伪。”
太子也没有想到此事，问：“可派人查对了底联？还有户部，可也派人去了？”
左府尹忙点头道：“都看了，是有这两份手续。可见，不是临时起意躲避此次征粮。”
太子皱眉想了想，道：“嗯，倒是有些蛛丝马迹。听说，宁府每年给崇德寺的布施很多，我竟没有想到这茬。”
“可见，定是姑妈为了求佛祖保佑宁寒、保佑宁府，才捐田地给寺庙的。本想着……若是这样，便算了。这下子宁府倒是彻底无税了。”
左府尹也有些遗憾，道：“宁府的粮库里，存粮可是不少，少说也有几百万斤。”
“宁府在京郊有三千亩地，光说一季的麦子就产出不少。一亩按照五百斤算，就有一百五十万斤。”
“秋季杂粮更多，玉米、红薯都是高产作物，三千亩地可得有超过七百万斤的产出。”
“若是不愿意卖给衙门，咱们这次筹粮倒遗憾了。一个宁府，不知道顶多少村的地主。”
“宁夫人是生意人，算盘打得精得很，这次的事儿说不定是她……”
太子瞪了左府尹一眼，“胡说什么？！官府筹粮，行文到了各府各县，难道是针对宁府？天下有五十亩地的家户多得是。”
左府尹灰溜溜地走了。
太子站在宫殿的台阶上，看着天泉饭庄的方向，道：“云叶这女人……这次，该不会果真是她的主意吧？”
当真冤枉云叶了！！！
云叶让梁氏货帮的马车连续几日不停，把粮食给梁府、丁府送了几万斤。
也给永安城送去了上万斤，云争、小翠跟梁有福，都按照市价给了钱。
听王叔说搬空了一个粮仓，云叶暗暗松了一口气，道：“这几天，把别院也收拾几间屋子出来，放满粮食。”
王叔虽然觉得云叶有些多此一举，到底还是乖乖地听了。
想了想，云叶到底还是去了宁府，劝老夫人也腾出一个院子来，把庄子上的粮食放些进来。
老夫人倒很高兴，等云叶走了，对周氏几个婆子道：“虽然没人敢抢咱们宁府的粮食，到底未雨绸缪。”
“东西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心，我看她这次做事儿倒让我挺喜欢。”
周氏笑着问：“怎么？夫人给您连生了三个生龙活虎的孙子，难道您不喜欢？”
老夫人便笑：“我看啊，你就是她派来专门给我找茬的！”
周氏更笑得很了，道：“可不是嘛，五十年前，夫人就把我安插在您身边当细作了！”
……
胡氏跟丁夫人竟然还拿着礼物去了一趟别院，算是答谢。
云叶哭笑不得，见两人坚决要留下礼物，只得受了，道：“以后不要这么外道，咱们都是亲戚啊。”
丁夫人看着云叶，心里十分感慨。
回府给丁正谊道：“当年陌文看上宁夫人，果真眼光不错。虽然跟她未成，现在看来，咱们还是多受了人家的恩惠。”
丁正谊也道：“嗯。大哥临死也不能瞑目，到底丁家跟云家还是成了亲家。所以说姻缘天定，半点儿不由人的。我看，陌武两口子过得倒好。”
丁夫人点头，“陌文跟他媳妇也相亲相爱的，我看宁夫人倒是心无芥蒂的，就是不知道陌文他……”
丁正谊瞥了丁夫人一眼，“陌文的眼神儿我看得出来，对宁夫人早就没什么了，我也放心了。”
“若是还不知死活地往前凑，宁寒的手段……咱们丁家早就灰飞烟灭了，哪里还会如现在？”
丁夫人来了兴致，“我听陌轩说，这次他的官职还是宁寒给使了劲儿的，是真的吗？”
丁正谊点点头，“我是御史，陌轩是我儿子，保举时反而要避嫌。陌轩的事儿，我本来想授意同僚去皇上面前保举的。”
☆、590 凌府家事
“倒是陌轩，不知道怎么跟宁寒在一处谋划的，宁寒又给太子说了什么。”
“总归，陌轩得了意想不到的好差事，即便是我也做不到。”
丁夫人喜道：“所以说，宁寒跟云叶两人为人大气、处事大方，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夫妻。”
“云叶给咱们雪中送炭、宁寒给陌轩谋了好差事，真是咱们丁家的大恩人。”
“想想以前真是不应该，咱们丁家还散布谣言说宁寒战败、你还参奏过宁寒……”
丁正谊白了丁夫人一眼，“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干什么？一会儿一会的事儿。我跟大哥还有陌文，不是也都被他打过吗？”
丁夫人也笑：“不说了、不说了。这么多年，咱们家幸亏跟宁府是亲戚，若是对头……啧啧啧。”
……
馆子生意渐渐消失了热度，很难满座，更别提翻台了。
十香园也好不到哪里去，倒是大家趁机歇了歇。
说起来，自从云叶开始搞活动，打算搞垮百味阁、打败三王爷以来，这么久，天泉饭庄跟十香园一直生意都十分红火。
厨师们、跑堂们，掌柜跟账房更不用说，大家都天天忙得不像样儿，近日生意不好了，倒也心松了。
丁陌文也是，这几日舒坦了许多。
胡副使天天忙得不着家，丁陌文倒有空在家闲适了起来。
这一日，胡氏对丁陌文道：“你不忙了，天气也好，不冷不热的。听说宁府的鹿场开建了，不如咱们约上金娥他们，去那山谷里再玩一天？”
丁陌文哭笑不得，“你可真是想起来一出是一出。宁寒跟梁老板都不在，我怎么好去。再说了，云叶又大着肚子呢，去山里干什么？”
“真想请他们，等以后几家聚齐了再说。你若是无事，不如带着孩子去梁府，她们家院子大，也够你们游玩一天了。”
胡氏点头，“也是。前几天在梁氏百货碰到金娥，听她说，大姐的鹿场明年开春就可以放鹿了。”
“梁氏货帮已经从成国各地搜罗了十几头鹿，都放到御花园的鹿苑里养着了。”
丁陌文挑眉，“嗯。等明年又多了一味好食材，到时候咱们十香园也是要上的。”
胡氏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丁陌文道：“你说，大姐是不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呢？我就想不出来那些好点子。”
丁陌文看了一眼胡氏，道：“别胡说。成国正是多事之秋，这话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话。”
“你以后多跟云叶亲近些，对咱们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胡氏笑嘻嘻地道：“我知道，我又不是个傻瓜！”
不说丁家众人对云叶跟宁府死心塌地，且说宁府。
老夫人看着家里的几个院子都派上了用场，也很高兴。
三个大饭庄，都是年轻小伙子，过来宁府住宿的有一二百人，天天家里人气旺得很。
周围的豪门富户，哪个不是羡慕、巴结的眼光看宁府？
还有一个院子十几间屋子里，堆得高高的都是各色粮食，看着就喜人得很。再也不是前一段整个宁府都死气沉沉的样子了。
宁寒不在京城，云叶带着三个孩子也来得勤，婆媳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
凌夫人跟月华却再也没有过来了。
这日，周氏从外面回来，对老夫人道：“老夫人，听说这两天凌夫人跟月华就要离京呢。”
老夫人一愣，“这么快？你听谁说的，消息确切吗？”
周氏点头，“他们管家说的，消息可靠。还说，月华这几天把身子都哭坏了，只怕要躺着上马车了。”
老夫人皱眉，“若真是如此，咱们倒该过去看看。说起来，她们一走，我也失了两个说话的人。”
周氏也皱眉，“谁说不是呢。”
凌夫人跟老夫人年纪相仿，侯爷跟宁大将军是结拜兄弟，宁寒跟凌绪是师兄弟，凌烟跟宁寒两人还差一点儿成了夫妻……
说起来，宁府跟凌府还是十分亲近的。
宁老夫人收拾了几样点心果子，果真去了凌府。
凌夫人一见老夫人，便拉着手哭了，“妹妹，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这刚要走，月华竟病了。千里遥远的，路上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办呢。呜呜呜……”
宁老夫人跟凌夫人多日不见，见凌夫人竟消瘦了许多，也有些难过，安慰道：“姐你也别胡思乱想。”
“月华年轻，伤心几天，躺躺便好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十皇子的事儿，我跟宁寒再想想主意。豁出这张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