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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笃定,语气中没有丝毫留恋,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些残忍到极致的话。
顾靳原放开她,也不再说话,阴沉的脸上带着寒意,幽深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而她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这,脸色差到了极点,脆弱的好像整个人被风一刮就走。
当他知道她怀孕的这一刻,期许和兴奋充满了他所有的情绪。他哄着她,甚至说出了那些他觉得矫情的话,有的时候就想这样抱抱她,什么都不用做,他都觉得是满足的。
可现在,她还是这样毅然决然的不要这个孩子。
就像她从未要过他一样……
似乎他和这个孩子,都是她生命中出现的意外,她抗拒着,嫌恶着。
早该料到,她会让他彻底失望,这么狠心。
良久,他居高临下地质问着她:“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信不信只要我的一句话,你哪里都去不了?”
许初见忍着心中的酸涩,有一个念头更为坚定起来。
“我当然信。”她的声音很低。
可下一秒她苍白的脸上慢慢浮现了一丝笑意,无力且叹息:“只不过,是你哥哥给订的机票。他承诺了我很多,不会打扰我的家人,也承诺了我以后的留学,甚至还把那张光盘还给我。只要……离开你。”
许初见顿了顿,眼睛意有所指地看着门外,她扬了扬手机继而又道:“现在你哥哥,应该在外面等着你了,你拦不住我。”
她淡然地说着这些话,她的淡然,越发的衬着他眼中的猩红之色。
许初见站起来,娇小的身子在他面前越发的瘦弱。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想要狠狠地抱着她,用力的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仿佛这样做之后,她就不回再想着离开自己,不会再说着这样绝情的话。
而他生生的克制住了。
她笑了笑,明眸里面流转着波光潋滟,一如初见时那般清澈。
“顾先生,我们好聚好散。”
他眯着眼,眸中平淡而幽暗,他说:“好。”
身后,一张预约人流通知单在他手里被攥得米分碎。他本是不信的,他不相信她真的能忍心做到这个地步。
他没想到性子这么软的她,竟会做出这么残忍的决定。
那么残忍的,将他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温情,狠狠地破灭。
许初见理了理衣裳,从他身边走过,不带一丝留恋。
站在门口的向谨言讶异地看着走出来的许初见,她轻笑着和他说着再见,苍白的脸上浮现的那一抹笑容却是极其的耀眼。
仿若雪后初霁。
顾靳原在原地愣了有三秒的时间,好聚好散?
谁给她的资格说好聚好散?
他是气急了才会说出那一个好字!
休想要离开他!
顾靳原大步上前,她走得很慢,而他只需要几个步伐就能追上她。
冰冷的手被他扣住,许初见怔愣地看着她,那双凤眼中的幽深,令她莫名的心慌。
不一会儿,他薄唇轻掀:“欠了我一条命,就想这样离开,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许初见没说话,只是笑着。
“顾先生,我只是不想给你招惹麻烦而已。”
说着,她的视线落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
她看清了,向谨言焦急地站在原地,还有顾靳城,以及他身后站着的两个身着便装的高大男人。
他转过身,凤眼微微眯着,那两人许初见不认识,可顾靳原认识。
是他父亲的两名警卫,从来都是他父亲走到哪,这两人跟到哪,如影随形。
可现在这两人跟着他哥出现,顾靳原心里隐隐的不安。
顾靳城在不远处好整以暇地坐着,就像是在看着这一出戏。
良久,顾靳城慢慢走上前,镜片后的眼睛一片冰冷,“阿原,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顾靳原按捺着心神,尤其是要控制着自己心中的怒意,眸光亦是一片冰冷,似笑非笑地说着:“哥,这么巧?你是公。干还是接人?”
顾靳城点了点头,思忖着他的话,“父亲今天回来,我正好在这等着。没想到在这遇上了你,一起顺道回去?”
顾靳原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蒙谁呢!他父亲回来怎么可能坐普通航班?这恐怕就是来堵他的!
“怎么不说话了?”顾靳城言语冰冷,鹰隼般的视线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目光如炬。
“哥,我的事情你少插手。”顾靳原忍无可忍,也没有再和他绕圈子。
他知道顾靳城找了许初见的事情,这股怒火他还没来得及消下去。
顾靳城冷哼一声,慢慢踱到了他面前,“你的浑事我可没闲工夫管,可是许小姐求着我想要离开,我怎么能帮她一把?”
顾靳原僵硬着站在原地,紧扣着许初见的手腕,将她捏的生疼也没有松开半分。
他想起了刚刚许初见说的话……
她说:他承诺了我很多,不会打扰我的家人,也承诺了我以后的留学,甚至还把那张光盘还给我。只要……离开你。
呵,他不早就该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吗?
但凡他家里给她施加什么压力,她便会立刻毫不犹豫地答应离开。他以为她会受委屈,可没想到换来的是这样一场戏。
甚至残忍的打掉了孩子!
顾靳城走到许初见面前,重新给了她一张登机牌,“许小姐,现在整个航班都在等你一个人。”
“谢谢。”一直默不作声的许初见从他手里接过,声音浅淡。
顾靳原仍旧这样站着,盯着顾靳城的眼睛里都快要迸出火星,而顾靳城却不看他,只是随手招来了身后的两名警。卫员。
许初见惨白着脸便要挣开他的钳制,换来的却是他一声低吼:“不许走!”
“顾靳原!我警告你,现在还没轮到你乱来的时候!”顾靳城的一声冷呵,寒凉的声音凝结了周遭的空气。
☆、173。171他明知道所有的症结,都是因为她的不在乎
机场内来来往往的人都好似在看着这样一场闹剧。
顾靳原早就已经不管他哥说了什么,脸色阴沉的可以拧出~水来,眸光攫取着她脸上每一分神情,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可她偏生这样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就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溪水,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偿。
他无可抑制的怒意毫无征兆的爆发出来,眼睛里面暗潮汹涌带着隐隐的狂怒撄。
他看着许初见,手上的力道不曾有半分的松动,似乎只要他这一放手,仿佛就是彻底结束了。
声线平淡,带着山雨欲来前的平静:“只要你说一句,都是他逼你走的。”
只要她说一句,她受了委屈,是顾靳城逼着她离开的,包括孩子……
顾靳原一直在等着她开口。
而后,许初见只是摇摇头,声音很轻很低,无力且苍白:“顾先生,你的生命里不该有我这个人出现;你放过我吧,就当好聚好散……”
顾靳原捏着她手腕的手指渐渐用力,一双凤眼依然死死盯着她说:“好聚好散?你想都别想!”
许初见只是狠狠咬着唇,眼睛里已经布满雾气。顾靳原的脸渐渐模糊,可她想,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忘记他脸上此时的表情,她从未见过,也从未想到一个人的眼睛可以表达出这么多的情感。
他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此刻从他的眼睛里却是惊讶,是不信,以及沉痛……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却是动都动不了。
“顾先生,你已经没有了威胁我的筹码。”许初见撇开眼,声音有些冷硬。
许初见所有的疏离和冷漠,都不及这一次来的彻底,彻底地把顾靳原所有的念头硬生生切断。
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痴心妄想,在她眼里,可笑而一文不值。
顾靳原死死地扣着她的手腕令她动弹不得,而此刻顾靳城已经暗示身后的两人迅速上前拉开他。
顾靳原猝不及防间被那两名警卫强行拉到了一边,这两人常年跟在他父亲身边,他根本挣不脱,只是他深邃的眸子里迸发出来的冷光,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许初见一得到自由,却是在原地似是愣住了一样,她有些不敢去看顾靳原的眼睛,那种幽深却又如同困兽一般。
顾靳城走到她面前,说道:“许小姐,我承诺你的事情不会改变,你介怀的那个东西只有那一张,现在也已经被你毁了,很感谢你的配合,再见。”
再见,怕是再也不会见了。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从背影看上去从容淡定。
只是那脚下的步子明显慌乱了起来,加快了步伐,想要逃离这一场无妄之灾。
顾靳原微眯着眼睛,忽然平静了下来,只是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寒凉以及失望。
这种平静,太反常。
而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真正被激怒的时刻。
他就这样看着那纤细的身影,涌~入人潮之中,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随着机场航班起飞的信息播出。
终于,她赢了一次。
……
顾靳原被带回了大院,那两个警卫出现的时候,他便该想到这件事情怕是已经惊动了他父亲。
书房外面,顾靳原忽然站定了脚步。
他转过头来,眸光生冷的看着顾靳城,忽然唇畔就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哥,你早些时日要是有这手段,还至于憋屈这么多年么?我知道自从那个女人死的那天起,你就已经变了态,只是可惜了蔚宛在你身边这么多年,白白浪费了满腔感情,你才是彻头彻尾最绝情人!”
不愧是亲兄弟,他知道顾靳城的弱点在什么地方,每一句都直戳着那从未完好的伤口,鲜血淋漓。
这么多年所有人都避讳着的事情,就这样被他说了出来。
顾靳城忽然就像被定了身一般,站在那里半晌,眼镜上反射着凛冽的寒芒,可顾靳原依旧在冷嘲地说着:“要是你当时能有现在这样一半的能耐,怎么不得如你所愿啊?你觉得整个顾家都欠了你,欠了那个人是不是?现在你又凭什么管我的事情,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