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想让他失望。
他要我杀的人身份尊贵,平常出门都有影卫前后左右地保护着,很难接近。
若想杀他,就得在他孤身一人的时候。可他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会在门口派一大群高手守着,我很难找到机会下手。
为今之计,除了我再一次进入花楼外,别无他法。
提前一个月,我假装家境贫寒无以为生,自愿卖身到这里。
前二十九天,都是他买下我,到了第三十天,我等的那个人终于来了。
他进来之后,把门直接锁死。
开始的时候,他只要我跳个舞唱个曲或是给他斟杯茶倒个酒什么的。
然后,等天色渐渐暗淡了下去之后,他就急不可耐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只直接地就撕我的衣服。
色令智昏,这正如我期望的一样。
他一边扯繁复的扣子,一边赞叹:“听说你是这儿最美的一位,今日一见,还真是人间尤物。果然不枉我等了这么多天。”
我环手抱住他,紧搂着他的腰,凑到他耳畔边,柔柔地道:“让爷等久了,奴今日一定好好伺候着,包爷满意。”
听到他愈渐急促的呼吸声时,我娇俏地一笑,故作呻…吟,“不过爷,色字头上一把刀,您可要小心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急急地覆上我的唇畔。
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掏出袖子里藏住的那把淬了毒的锋利的刺刀,一把刺进他的心脏。
不偏不倚,一刀毙命。
他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我的脸上,我伸手用袖子把它擦去,然后把这个还抱着我的这个死人推倒在地。
他全身都已经僵硬了,却仍保持着开始时那个拥抱的姿势。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推开。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我有点害怕,我忘不了,他临死之前狰狞痛苦的表情和骤然睁大的瞳孔。
彷徨过后,我估摸着时间,觉得差不多我也该离开了。
我换了一身衣裳,走到门外,轻轻把门带上,对守在门外的影卫笑得妩媚生姿,“饶是爷体力再好,经了这么多回也困乏了。他正在塌上睡着呢,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扰他!”
影卫们促狭地相视一笑,有一个甚至一下子攥住了我的手,摸了几下,“真是辛苦姑娘了。”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笑道:“哪里哪里。爷能来捧场是奴的荣幸。辛苦大哥们在门口好生守着了。”
他们笑着应答。
我去找他时,他正坐在桌前饮酒。银月清辉,玉壶陈酿,映得他如同不染凡尘的世外之人一般。
“你的吩咐,我已经完成了。”我把那把沾了血的刺刀摆在他桌前。
“很好。”他只是微抬眼,淡淡道。
“你就不怕我完成不了吗?或是,我失败了,把你也给供了出来,最后把你也给牵连进去了吗??”我说出心底的疑惑。
他笑了一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不是最简单的道理吗?”
“但是,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他抿了一口酒,继续道:“最重要的原因是,我相信你。从见到你的的一面,我就知道,你不甘于此。”
我也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你说的没错。我要活下去,还要好好地活着。”
然后,我们就自顾自地饮酒,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我不问他为什么要我帮他杀人,也不问他我今天杀死的是何人。
他不问我为什么会在风尘里打滚,也不问我从前的种种过往曾经。
这样最好,不问不知。做着最隐秘的交易,却仍保持如同陌生人一样最疏离的关系。
后来的年月里,我走过许多地方,也替他杀过很多人。
我所需要做的,就是一刀致对方于死地,不留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然后,自会有人护着我全身而退。
现在,我的双手伤是真正的沾满了鲜血,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了。
慢慢地,我也就淡然了。杀死一个人,就如同捏死一个蚂蚁一般容易。人命于我,这般轻贱。我全然忘记了,第一次杀入时,心中有多么惶恐不安,以及多少次午夜梦回的心悸。
渐渐地,我也接受了自己现在的身份_一个杀手。
适应一件事情,这样快,这样容易。
我十七岁那一年,要去卫国完成一个任务。离开的前一日,我听说卫国的国公要举办大寿。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我去看了一眼。
我自然不会在受邀的名单之列,但我有钱,每次完成一个任务,他都会给我很多的银票,他说我以后不做杀手的时候会用得到。
有钱好办事,随便买通一个官员,我就能跟着他一起出席。我带着一层面纱,位列于最偏僻的一个席位。
我看着卫国的国公,我的父皇,在皇位之上,睥睨众生。我看着卫国的公主,我的妹妹,在高台之上翩翩起舞。
四月桃花灼灼,却也比不上她轻扬起的一抹裙裾;春水微波摇曳,却也比不上她不经意的一次回眸……
纤纤玉手,步步生莲,一肌一容,尽态极颜,美艳得不可方物。
一瞬间,我怔然了。
我恍然间记起,我和她有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身份,可是,一个高贵的如同云间月,一个卑微的如同墙边草。
怨恨,不是没有。
可我终究是无能为力,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默然地退席,一个人离开。
喧嚣热闹不属于我,繁华似锦也不属于我,一种孤寂之感油然而生,淼淼天地之间,我仿佛始终是孤身一人。
热泪滑过脸颊,跟着我一起执行任务的人关心地问道:“倾何姑娘怎么了?”
我拭泪,重新系上了面纱,“只是一时的悲春伤秋罢了。无事,启程回晋国吧。”
一到晋国的都城,就有人来接我。
“倾何姑娘,这一趟辛苦了,王爷已在府中等候你多时了。”
我上了马车,驱车前往。一入府,衣裳还未来得及换,就去见他。
“这一次可还顺利?”他闻,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却不同与往日的生疏。
“中途虽然遇到了一些麻烦,但最后也都解决了。”我老实地回答。
“替我做最后一件事,事成之后,你就自由了。”
“静候吩咐。”终于,等到自由了。
“让一个人爱上你,然后,取他性命。”
我诧异:“为何这么麻烦?依往常的方法不可吗?”
“不可。”他摇头,“第一,他不会去逛那些花楼。第二,他的身份比你之前刺杀的任何人都要尊贵。若想要接近他,取得他的性命,你就必须要让他完完全全地信任你。”
我第一次听他分析这么多。
杀了这么多人我早就已经麻木了,也不在乎再多杀一个。只是……
“我不知道,如何能让你所说的人爱上我?”
“我会设法让你们相遇。你需要做的,就是放下你手中的刺刀,忘记你现在的身份,尝试像一个寻常女子那样。”
“你要我杀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恒飖。”
六月六,祈安节。华灯初上,画舫满湖,人潮涌动。
如他所愿,我在石桥之上,穿过重重人群,遇上了他说的那个人。
我要让他爱上我,就必须让他先认识我。只是,这么多人,我怎么样才能让他一眼看到我呢?
时不我待,再犹豫下去,我就要和他擦肩而过了。不行,这样的话,下次又不知何时能够见面了。
我望了一眼桥下的湖水,一咬牙,装作脚底被石子绊了一下,踉跄了几步,最后直接地扑到他的身前。
他眉头轻蹙,伸手欲扶我,我顺势抓住了他的手,却是仍装作没有站稳的样子,身子往湖里倾去。坠湖的同时,还不忘死死地抓着他的手。
我不会泅水,但愿他会。其实,他若是不会也没什么,他身边跟了好几个侍从,一看就是武艺高强身手不凡的,从湖中捞起一个人什么的,应该不在话下。
反正肯定是死不了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不要命地往下跳。只是虽到了六月,湖水还是有些凉的,寒意一点一点渗到肌骨里。
我死命地抱住他,生怕他侍卫救他的时候把我给漏下,那我可就真的会假戏真做魂归于此了。
他可能还是会划水的,用力地扑腾了几下,划了数米的距离。可奈何被我抱得太紧了,动作都施展不开,游了一半的距离,终还是把力气消耗得差不多了。
眼见我们就快下沉了,我的心悬了起来。还好,他的侍卫终于在此时赶来,一把将我和他捞起。
他们随随便便地就让湖上的一艘画舫停了下来,可见他的身份确实是尊贵。
上了画舫之后,他已裹上了披风,被众人簇拥着,一个递热腾腾的姜汤,一个递铜制的暖炉。
而我,冷得牙齿直打颤,孤零零地蜷缩在一旁,无人问津。
明亮的烛光突然暗淡了下来,一道阴影掠至眼前。我抬眼,看到他站在我面前,凉凉的水
顺着他的脸庞滑落下来,很快,地上就湿了一大摊。
他脸上隐隐有怒意,我想,他大概是在怪我当时坠湖的时候还要拉上他,害他惹上这无妄之灾,白白受惊一场。
可是,我若不这样做的话,这次煞费苦心安排的相遇就要白费了。
我必须和他产生些纠葛,如此,他才能记住我。
他冷冷地质问我,“你要死,为何要拉上我?”说着,却把手中的暖炉递给我。
我接住,望着他,瞪大了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何其无辜。
“谁说我要死了,我只是一时失足才落水了。”
“那你在水中的时候为何要死死地抱住我,你不知道这样,我们两个都会死吗?”
“我若不抱住你,你的侍卫在救你的时候会顺便把我也救下来吗?”
我振振有词道:“再说了,你不也没有死吗?我都已经说了是不小心的,你还想怎么样啊?这么矫情干嘛?”
刚说完这句,我就后悔了。寻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