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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个体诊所个体医院多,医院的处境日益艰难,就拿末名县来说,除了中医院县人民医院,还有一所红十字会医院,一所城南医院,然后是无数的诊所药店,而这些诊所药店不管有没有行医资格,又都提供看病与输液服务,所以,末名中医院的外科还算差强人意,没有什么大特色的内科可是生意清淡,柳孜致与张翠花两人这才能有那闲聊的工夫。
两人胡乱的扯了一阵,却到了中午时分,已是张翠花奶孩子的时间,张翠花的婆婆抱着孩子走了进来。
张翠花已结婚几年,去年刚要了孩子,现在刚八个多月,正是好逗弄的时候。柳孜致便调整了心情来教孩子叫阿姨婆婆,办公室里一时笑声一片。
张翠花奶完孩子,又让孩子拉了泡尿,再换了尿片,见班内无事,便对柳孜致道:“你看着?我带孩子走一走?”那孩子正是练走路的时候,最是好动,听了便牙牙的说:“街街……街街。”大有一副不上街便要哭的样子。柳孜致轻笑着说道:“好呢,你去吧。”张翠花便牵着孩子慢慢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柳孜致面带微笑的看着张翠花母子。
孩子在学走路时,做母亲的除了呵护外,还要记得会放手,在牵着孩子走路时不时的把手一松,让孩子自个儿踉跄前行,眼见孩子要摔了就赶紧拉上一把,或者,估计问题不大的话,干脆就让他摔一交也没什么了不起。张翠花看来已深得其中要领,短短的路程中便松了几次手,却又将手若即若离的放在孩子的前面,把孩子逗得快哭了这才一把抱起出了门。
柳孜致这时已心情大好,正要埋头书写病历,却突兀的想到,学医开始时是需要人带着,等大概熟悉了套路便放手单干,这就跟学走路一般,走着走着就会了就成了本能,可学中医却只能照书开方,再厉害点就是原方加减运用,少有能开出自拟方的。如果某个人用了自拟方治疗好某个病,特定要在相关杂志或报纸上发一篇论文,将开出方子的辨证论治与选用药物的心得写出。看来,中医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就好比学走路,这学中医似乎要学一辈子还不能学得精通。
——中医已失去了走路的方法了!
刚刚下了这个结论,柳孜致却又想起一个人来。
这个人不用说就是贺财。
父亲的症状在西医来说是肝硬化,在中医,看过的医生说法却莫衷是一,有说是治从脾胃,有说是阳气亏虚,有说是阴液亏少,有说是肝气郁结,所开方子皆有迹可循,唯独贺财提出一个肝气不足,而处方用药也怪异十分,全不遵规矩,到现在还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可父亲的病却就吃那一套,原有的症状全都没有了,并且,经过B超检查,原有的肝硬化征象都没有了。
如果说中医已经失去了学习走路的方法的话,那么贺财无疑是极少数的,或许是唯一的掌握了正确学习走路方法的人!
柳孜致几乎在一秒之后马上就下了这一结论。
在世牟市听张医生提到《思考中医》之后,柳孜致便上网查找并阅读过,不错,那本书的很多观点都颇为新奇,却又似乎理所当然,但一到临床了,却没多少帮助。作者在书中提到:药物的剂量是中医的不传之秘,当时还笃信不疑,现在看来,中医在由理论到临床上似乎丢失了什么东西,以至于医生不能得心应手的开出方子,从而只能沿袭前人的脚步,亦步亦趋,老病种得过且过,一旦碰上新病种,却只能束手无策。
看来,要想有所长进的话,还是得与贺财接触了。
柳孜致最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心里却是有着千般的不情愿。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柳孜致在开始时总是看轻了贺财,现在却又要去主动向对方低头,虽然对方不一定就在意,柳孜致心里的矜持却让她一时丢不下这个面子。
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几番说算了,几番的提起笔去写病历,字没写下几个,反倒因为写错了得重新写过。最后,柳孜致摇头暗叹,罢了,以前学中医的就是学徒出身,如果是真的,我就去拜了这个师傅算了。
既然决心已定,柳孜致心中就没了牵袢,笔下如有神助,端的是得心应手流利十分,等张翠花回来时,一份新病人的首次与入院记录都已完成。心情大好之下,随口吟出了在上网时收集的句子:
穿越旷野的风啊,慢些走,我用沉默告诉你,我醉了酒;飘向远方的云啊,慢些走,我用奔跑告诉你,我不回头。
张翠花问道:“想通了?心情好了?”
柳孜致点了点头,问了句:“翠花姐,你觉得贺财贺医生这个人怎么样?”
“怎么?有人给你介绍朋友吗?”张翠花有些奇怪:“你不觉得他的年龄有些大了?再说他也不适合你。”
柳孜致不答反问道:“为什么?”
“贺财这个人啊,人倒老实,话少,有些内向。”如今这个年头,老实几乎就是无用的代名词。张翠花见柳孜致没有反应,以为自己说得过于含蓄,便又补充道:“没什么上进心,上班没怎么见他看书,也不晋升晋级——这样的人我们医院除了一个退休的李医生之外就他了。”
“另外啊,好象身体不太好,前几年面色好差,时常抱着个药瓶回家,去年倒是好些了。”
“别人开诊所都赚钱,就他生意清淡——好象没什么经济头脑。”
(7)。 拜师
更新时间2007…12…15 16:12:00 字数:0
关于贺财的,还有一些怪异的传闻,比如贺财是个同性恋,曾有人见他和某个小白脸在某个隐秘角落亲热,又或者说贺财心理有问题,喜欢收集女人的贴身衣物,原来住医院宿舍的某护士一次不见了内裤,最后是在贺财屋子里拿了出来,等等。
由于不是跟贺财处对象,这些传闻倒也没让柳孜致太过惊奇。末名县是落后的经济不发达的小县城,在这样的地方,如果一个男人到三十好几都还没结婚的话,会因此而被人看轻,而围绕这这个原由,各种奇怪的说法也会随之出现。更何况,柳孜致所询问的对象多是同班的护士,女人心眼小,或许就因为一点小嫌隙而故意造出一些谣言,这也不是不可能。
其中较为一致的就是,贺财身体不太好,常常自己开方吃中药,别人问了也不说是什么问题,只是笑笑,估计是那方面有问题;再就是,贺财不求上进,表现为不看书不晋级,在外科五、六年了,只能做点清创的活计,连阑尾都拿不下来。
柳孜致于是就想,莫非贺财是神农转世,在吃药过程中参悟了开方的妙决?想罢,自己也不由哑然失笑。
下班回家后跟母亲说起,母亲一听后就斥道:“孜致,别人怎么说我可不管,你可不能跟着在后面乱嚼舌子。”
柳孜致叫屈道:“哪有啊?怎么会啊?他可是咱爸的救命恩人啊。”然后看着母亲的脸色,小心的问了一句:“抛开这层因素,您觉得贺医生的为人怎么样?”
柳母想了想后说道:“医术高明,为人和气,却不贪财,给人看病收的诊费低得可怜。”说罢不由摇头:“现在还好点,以前估计完全是亏本,也不知道他的生意是怎么做的——可能确实象你的同事说的那样,欠缺经济头脑。”
柳孜致在一旁咋呼起来:“妈,这可是你说的哦。”
“我说的怎么了?”话一说完,柳母自己不禁先笑了起来:“怎么?是不是想处对象了?我可觉得贺医生人不错哦。”
“不…是…啦。”柳孜致的小嘴嘟了起来,这让她秀气面庞明确的表露出一种嗔怪的表情,不过这却没有影响那张脸蛋的和谐,反倒凭添了几分娇俏的韵味。柳母不由赞了句:”这妮子,可跟妈当年一样漂亮——我看贺医生不错,可以处一处的。”
“不是啦,我是想和他学一下中医。”柳孜致急了起来:如果可能的话,就拜他为师了。”
“拜师傅又不是处对象,要问那么多做什么?”柳母有些狐疑。
“我就是问一问,何况拜师也得看看人品,这也没什么啊。”
见女儿好象是说真的,柳母说话也正经起来:“贺医生为人不错,拜师应该没问题,可问题是你的性子一向要强,你能下得了面子?”学东西可不是跟在后面看看就成的,还得师傅的提点,而师傅的提点又不可能无的放矢,得需要学生去问——这还是师生关系和谐的,如果不和谐的话,你问了可不一定会说。女儿的性子做母亲的最为清楚,这担忧也不是毫无缘由的。“我记得你开始好象不怎么看得上他。”
“是不怎么看得起他,就是现在也还看不起他。”柳孜致倔强的说道:“可这对我拜师的决定没影响啊。”
“哦?”柳母一脸的错愕。
“治疗肝硬化,几乎没有一般医生常规用的木香、川芎,没有柴胡、半夏,也没有龙胆草、白芍,却只用了乌梅、黄芩黄连、红参,甚至是杏仁,这中间除了乌梅与肝能挂上钩以外,几乎没有一样治疗肝脏的药物——这个问题我不弄清楚的话我不甘心啊,妈——。”柳孜致的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委屈与撒娇。
“这很重要?”
柳孜致重重的点头。
“那好吧,拜师就拜师,不懂的,咱就是磨也要磨得他说出来。”柳母加强着语气。
既然说了要拜师,便即着手准备吧。
旧社会时,拜师可是一件隆重的事,做为学生的一方,如能备上三牲六礼,方能现出对师傅的尊重,尊师重道嘛。前些年,拜师只不过要买一斤红塘,再切上几斤猪肉,大家吃上一顿,简单的拜师礼便成了。如今大形式好,这样寒酸的拜师礼仪也被淘汰。现在要学什么东西,就跟某个人说好,交上一笔钱即可。柳母略一琢磨,这几年由于柳正强患病,家底已被淘空,干脆就切上几斤猪肉,来个不新不旧算了。
柳孜致于这些东西不是很了解,只看着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