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煌胫唷N业氖纸趴急涞帽梗恢织}人的凉,这让自己都感到害怕。迷迷糊糊中命都不知道会丢在哪里,学习自然再顾不上,成绩一落千丈。
最痛苦的就是学习成绩下滑,在内心里我都不敢正视面对!因为患上抑郁症,思考能力大幅度下降,我眼看着自己一天天沉沦变成废人,别说考大学,高中都未必能坚持下来,更别说去实现成为物理学家的人生理想了。我感觉就像是与亲人的生离死别,无比残忍,生活都失去了意义。
在这样的情况下,学习完全没有效率。学校同意我休学一年,给我时间系统地治病,没有想到从此开始的抑郁症求医之路,比寻访海上的蓬莱仙山还要缥缈……
在休学的第一年,我先是被变成西医的“药瓶子”,瓶子里装着多虑平、奋乃静、艾司唑仑、阿普唑仑等小药片,这些化学合成品价格很便宜,您可能要问为什么没有看到百忧解的身影?答案是当时这个“主治大夫”还没有被发明。然后又被变成中医的“药罐子”,这可是进了一个百宝箱,盛满了祖国中草药的精华,人参、鹿茸、黄芪、龟板、朱砂……那些老中医认为我气血两虚,大补汤加大力丸,给我进补了不少“延年益寿”的宝贝。
第一年的治疗真的是有病乱投医,一些片段还能清晰地回忆起来——
第一个镜头是在哈尔滨,我坐在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专家面前,央求他让我入院治疗,盼尽快治好,早点回到学校。这是托我们本地医院医生找到的一位著名教授,神经症医疗专家。有熟人的穿针引线,气氛很亲切、很融洽,他很随和地问我一些问题,在他不停眨巴的小而有神的眼睛的注视下,我思虑再三、左右为难,究竟是装病好还是不装病好呢?装病吧,我的表现还挺理智,基本能控制住自己,不知道该怎样装病;不装病吧,我确实从心里到身体都很难受,像是火烧般烦灼,很担心他看不出来发生误诊。正在为此焦虑的时候,老专家说出了判断,应按焦虑症对症治疗……书包 网 bookbao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一颗水晶球(鱼肚白色)(6)
第二个镜头是在家里,我跪在地上,前面放着几个盆子,我正像龙王一样,轮番地向里面喷水,喝了吐吐了喝,激烈得像台喷气发动机,妈妈端水倒水、忙里忙外,忙得不亦乐乎。做“龙王”的滋味太不好了,一次就够了,胃里抽搐痉挛、翻江倒海,吐得天昏地暗,折腾了一上午,我已元气大伤、不成人形,因为治疗了半年不见效果,家里人信了一个骗子的话,买了他的“猛药”,所谓“痰迷心窍”,要倒出心里的黏痰……
就这样中西医结合轮番登场,每天把药当饭吃,也没能把抑郁症怎么样,它的“势力”反而更壮大了。时间在百无聊赖中度过,转眼一年的期限就要到了,家人非常着急。我的一个亲属是北京医院的医生,爸爸也正好有疗养的机会,决定带我去威海疗养,然后去北京找最权威的专家,做最权威的诊断和治疗。
那是在1990年的夏天,旅行中途经大连,我第一次看到向往已久的大海。晚上乘天鹅号轮船去威海,还记得起航时呜呜的汽笛,甲板下轰隆隆的水花,散布在海面上的航标灯,远处华光四射的灯塔,离港时回头看大连的灯火灿烂,一座浮在水上的光之城市,至今回忆起来仍像一个温柔的梦。
到了北京我们住在菜市口,一片都是平房区,印象最深的是寺庙多,仿佛每五百米就有一个。在这个庙里能听到那个庙的钟声,每个庙都有很深的历史渊源,比如皇帝赐字的碑文等,信徒也众,白天香火缭绕、和尚居士们诵经做功课。
在北京先是去了医院,诊断也是焦虑症,又托人找了一位老专家,询问了以往治疗的情况,他说我的病是隐匿性抑郁症,开了抗抑郁药物阿米替林,这是第一次被医生诊断为抑郁症。
休息·讨论·观察·嘉宾室
抑郁症遗传吗?
阳光:我是一名思想正统的精神科医生,我知道许多患者对我们这一行业有意见,说精神科医生都是“透视眼”,开点药,三言两语不等开口就把患者打发走人,其实他们怎么知道医生的苦衷?每天要面对几十个愁眉苦脸的面孔,我的心情也很郁闷。悄悄告诉你—— 我上班前也要吃镇静剂。看到你的文章我眼前一亮,但也有困惑,抑郁症是基因遗传病你知道吗?心理医疗还有必要吗?
回答:阳光医生您好,认识你很高兴!据说在唐山大地震的幸存者中,有1/3后来出现了心理障碍,精神与心理疾病发病率远高于其他地区,我们是否可以据此看清那组抑郁症基因的名字叫“地震”?现代科学研究表明,确实存在一组抑郁症基因,破坏或影响5…羟色胺的生成,但也发现它至多是增加易感性的“系统漏洞”,而非唯一的决定因素,这让抑郁症有些像过敏性哮喘,也是有明显的遗传原因,但我们有其他方法缓解和治好。至于心理医疗是否有必要,在汶川大地震后,国家没有向受灾同胞大量发放抗抑郁的小药片,而是动员全国的心理医生,去灾区做心理危机干预,党和政府用前瞻性的英明决策,对此问题做出了有力的回应。
蓝瑾:洛生你好,看到你的文章,我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你的症状和我家孩子太相似了。我的儿子患病6年,最初是强迫症,后来出现抑郁,我领他到处治疗,正规医院、民间偏方全试过,都没有效果!他在本地上大学,越来越孤僻,说那些同学不理解他、瞧不起他,更加感到难受。我们现在希望他能将大学坚持下来,请问心理医疗的适用范围是什么?适合我的孩子吗?
第一颗水晶球(鱼肚白色)(7)
回答:这位家长您好,听说您所在当地就有全国领先的神经症医疗机构,有些患者心理障碍非常顽固,用药不见效,治疗确实很棘手。关于心理医疗的适用范围,我的理解是,只要不是大脑先天畸形,或者器质性病变引起的精神障碍,而是可以调节的神经功能性障碍,都适合应用心理医疗。但长期的神经症折磨会对人的大脑造成损伤,比如,海马区萎缩、下丘脑组织增生,记忆力、智力随之明显下降,让疗程变得漫长,给彻底恢复增添了困难,因此对神经症的治疗都是强调越早越好,早治疗不仅恢复得好,将来也不易复发。如果您孩子的病不是先天性的,那么在药物治疗的同时,可以尝试心理疗法,为了他能有机会摆脱神经症,我建议您学习心理医疗,检测“心灵病毒”,为他窒息的心灵做“人工呼吸”,把这看做家庭护理的必需部分,方法不算复杂,您可以从我的经历中获得启发。
背景诗歌:回忆第一次看到大海的旧作
看 海
我的心曾有过狂郁的闷
人说广阔的海能开阔人的心
踏上长长的列车
踏上长长的旅程
仿佛踏上长长的一生
我要去看诗情画意的海
我要去看欢声笑语的海
就这样来到了海边
就这样来到了终点
终于放眼海的平静
陌陌的铅云
灰暗的海水
低压的阴霾
又使人感到无边的压抑
海,无情的海
为什么要用你阴冷的一面
来镇我湿寒的心
每一个少年,都是理想主义者,岁月之砂,还未打磨他初升朝阳般的光华。海在你的心中,是个神秘的象征,那微微漾满的生命之源啊,沉聚的古老智慧,它曾无数次低吟在你的梦境。
一生中必须有一次约定,是奉献给海洋,将一生的遭遇,都诉说给大海听……
所以,你踏上迢迢的旅程,从遥远的内陆奔赴大海,就像寻找永恒归宿的河流,抱着一颗残缺的朝圣之心。
然而热切盼来的却是一场冷遇:极目远眺,漫无边际的云和海水连成一体,在远方结成昏沉沉的水幕,灰黑的颜色没有光亮,将窒息般的压抑投射在你的心上。容纳百川的永恒之海啊,为什么你的胸怀也溢满冰冷的泪水?
闪回之三:黑夜里骑着瞎马的“鹰眼”
从北京回来后,一心按疗程服药,孤注一掷,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宝在阿米替林身上。复学的计划取消,无限期推迟,那一所朝思暮想的学校,就像一列满载欢声笑语和奋斗理想的火车,我看着它远去,离开了视线,并且预感到它将在我的人生中永远消失……
这位北京的老专家更是位“猛人”,乱世用重典,他也为我制订了病重下猛药的计划。在不断适应的前提下,阿米替林的服用量逐日增加,3个月后将血药浓度提高到了一个最高峰。在药物的作用下我改变了,先是拥有了一双“鹰眼”,黑瞳仁不再收缩聚光,而是被强行放大了一圈,看什么东西都显得明亮,眼神变得直勾勾的,比老鹰还勾人。我每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去恐吓社会,就是出去也走不动,副作用让我全身难受。阿米替林刺激我的交感神经兴奋,心跳竟然达到每分钟140多下,慌得仿佛身体就要跳散架;它又麻痹了我的肠道,便秘憋得人受不了;还有“椎体外反射”,是一种神经现象,这使我的动作变得极不协调,拐拐地,像是得了脑血栓。
这是在1990年的秋天。所谓久病成医,因为我得病,爸爸、妈妈和姐姐经常翻读神经症医疗图书,全家都成了医学通。当我在医学教科书上读到“神经症病因未明,发病机制尚不清楚,部分患者预后不良(成为精神残疾)”,我直勾勾的双眼变得更直了,原来医学界一直都未将神经症彻底研究清楚,那么所谓科学治疗,岂不成了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书包网 bookbao
第一颗水晶球(鱼肚白色)(8)
然而,我们有其他选择吗?我接受药物,忍着病痛与副作用的双重折磨,就是为了圆自己和家人一个美好的心愿:等待奇迹的出现—— 抑郁症神奇地好起来。我做梦都想回到学校,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