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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矟,方天戟一翻,已从他的脖子与肩膀之间划过。
此时双方战马交错在一起,大铁矟和方天戟失却了作用,我左手拔出环首刀左劈右砍,惨叫声中,敌人五六支高举火把的手登时脱体飞出,火把落在地上,迅速熄灭。胡车儿的五百名骑兵正好此时赶到,切瓜砍菜一样将这十几人杀死,早有一名士兵跳下马去,割下那羌人首领的首级呈递上来。
“跟我来!”我用方天戟的月牙一钩已将首级轻轻挑过,随即将之往腰带一系,对胡车儿道,“咱们去给他们送一份大礼。”
此时由于指挥进攻的将领忽然被杀,敌人第二波攻势也就没法继续下去,敌兵散骑们在荒野里停了下来,前进不是、后退也不是,他们隔得远远地,互相召唤着叫嚷这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彼此好象在询问着什么。我挂上方天戟摘下弓箭,加快速度向前冲去。此时这些铁矟骑兵一个个高举着火把,散乱疏松地分布在平原上徘徊,正好成为一个个的活靶——凡是在射程之内出现的火把,我就立即一箭射过去。
就这样带领人马摧枯拉朽一般接近了连天的火海,由于无数的火把之光,前面的地面和天空被照得白昼也似。看着敌阵那浩大的声势,我暗自叹了口气,事先实在没想到敌人会如此大意,自己未免进兵得太顺利了:事先由于担心阵地会被突破,我将两千骑兵留下一千五百名,以做预备兵力之用。这原本没有什么错误,可是过于谨慎往往会贻误战机,今番敌人都是骑兵,所以阵地应该没想象中那么巩固,再加上适才仔细观察,发现披甲者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倘若自己将两千精骑全部带来,使敌阵陷入突如其来的打击,效果一定会更加惊人。
情况再变。
整齐震耳的马蹄声再度从前方响起,只见在黑暗之中,前面那无数火把聚拢在一处而形成的火海,陡然向前缓缓分出四条火蛇:显然是敌人吸取第二波进攻的教训,重新调整了战术,这次竟直接用密集队型从四个方向杀向我军在河畔的布阵!
胡车儿策马到我身边,急促道:“将军!”他一脸的惊惶,显然企图劝我回军。
看着前方触手可及的敌人主阵,我咬咬牙,厉声道:“别管军阵。任何人不许回头,绕开敌人正在前进的部队,跟我来!”说着一夹马腹,向前疾冲。虽然自己嘴上是这么说,但自己心中也在打鼓。
看铁羌盟这架势,应当是打算以两路正面牵制我军左右翼,另外两路迂回包抄我军的侧翼和后方。我军两翼所依仗的两条小河虽然不宽,但淤泥很深,敌人的骑兵部队决计没法形成迂回。就怕邓博指挥出现错误,只顾将注意力放在两路迂回的敌骑上,反而分散了正面对敌人的防守,真要是那样就大势去矣。
风从耳边呼啸掠过,我根本不敢回头,因为那样做很可能会令自己改变这个前进的决定。
前面不到三百步远就是铁羌盟的军阵所在,无数火把的光芒,把天空变得白昼一般。自己一直在黑暗中行军,此时忽然靠近如此明亮的地方,眼睛不由感到一阵酸楚,一时半会竟然睁不开。我一面策马慢慢前进,一面手搭凉棚遮挡着刺眼的光,好容易才看清眼前的情景。
只见前面火光熊熊,人声鼎沸,却颇为杂乱:几百名骑兵杂乱无章地站在那里,他们虽然骑着马勉强排成方阵的模样,却一面用铁矟去翻动地上的泥土,一面互相说笑交谈。在这些骑兵的身后,是连绵起伏的丘陵。无数的士兵正东一堆西一堆地围着火坐在那里,丘陵的坡下随意放牧着数不尽的战马和驴牛等牲畜。
看着面前这副散乱的景象,我冷笑着举起环首刀,舔了舔刀刃上的血迹。经过连日长时间的策马疾驰,他们个个疲倦若死,显然是刚从百里以外的地方急奔过来,体力还没恢复,已不堪再战。马超利用兵力优势不断向我军发起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八成还有这方面的原因。一方面要用不间断的小股部队消耗我军士兵的精力和体力,另一方面也可以为自己的士兵赢得休息的时间,为最后的总攻做好准备。
想通了此节,我按耐住心中的喜悦,压低声音对身边的胡车儿道:“动手!”说着催马向前,呐喊着向敌人阵中冲了上去。
铁羌盟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小股归来的骑兵竟然会是敌人,一个个疲倦若死的士兵们慌忙地站起来,又是去拾武器,又是去拉战马,但此时已经晚了。
轻松冲散了那批散乱的骑兵,我纵马闪电般冲上一个小丘,马蹄重重踏在一个还来不及站起的铁羌盟士兵身上。筋断骨折的声音尚未结束,手中大戟盘旋飞舞,鲜血飞溅——方天画戟锋利无双,每次挥舞必有死伤,轻者缺胳膊断腿,重者命丧当场。只见其余六七个人已经围绕在火堆周围倒在了地上,形成了一个由残肢断臂组成的圆圈。伤者在地上辗转哀号,我来不及顾及他们,催动战马向另一股即将要聚拢的敌兵冲去:此时消灭敌兵倒是其次,必须首先使散乱状态的敌人根本没法凝聚,无法组成有效的防御。五百精骑跟在我身后,犹如虎入羊群一般,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我一面纵马冲锋,一面将敌人所竖立的火把统统带倒,尽管今天下午时分中牟下了场雨,但此地却没有受到影响,因此过不多时,丘陵上所覆盖的草地和灌木就已被倒地的火把点燃。此刻夜风正从东南面猛烈地刮来,使得火势迅速向西北蔓延开去。受到这种刺激,先是散乱放牧在坡下的战马惊恐嘶鸣,随即这种恐怖波及了所有的牲畜:驴马长鸣声中,腥臊恶臭一齐涌了出来——无数的牲畜被大火吓得屎尿齐流,四下里乱冲乱撞,使得业已混乱的阵地变得更加不堪。
远远看到敌人成功地聚拢了数十名士兵,正拼命向这个地方挤出来,大概是准备上来与我等厮拼,却被半疯狂的牛马所阻,前进不得,后退不能。看到一人端坐马鞍,似乎正在跟手下指点什么,好象正在令部下去套马。我取下弓箭,第一箭就射倒了他,连珠射出四箭,再摸箭壶却摸了个空,箭已射完了。
当即催马过去,伏下身子从地上捞起一支火把,在那许多牛、马、驴等牲畜身上一通乱捅乱戳,这下不少牲畜的身上都着起了火,狂性大发,拼命挣扎着乱蹿乱跳,正在辛苦收拢它们的一伙敌兵,登时被牛马大军反撵得狼狈不堪。
我不禁哈哈大笑,招呼士兵们火把人手一支,专门去点牛马的尾巴和长鬃,这下大混乱再也无法遏制,数万头牲畜在铁羌盟的整个阵地乱冲乱跑,敌人全都陷入莫名的恐慌之中: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会从哪里出现,也不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但人人都已心惊胆战,无所适从。
此时已经有将近四十多人死在大戟之下,我一面下令战士们用火把驱赶着大股疯逃乱窜的牲畜,将铁羌盟军阵冲击割裂得七零八落,一面努力寻找着敌军的大将马超:若是此时能浑水摸鱼地将他杀掉,自然是最理想的解决之法。可是令我头痛的是,铁羌盟士兵们的装束没有统一标准,又没有使用纛旗之类的东西,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想辨认出自己的目标,简直比登天还难。
找了半天却依然毫无所获,忽然听到从东面正传来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我赶忙抬头向东面望去,原来那四股火蛇和邓博所指挥的军阵刚刚发生接触,却忽然发现自己身后那灯火通明的庞大阵营已经变成了一片人仰马翻的火烧地,所以只得放弃了进攻,狼狈不堪地向这边赶回来。
“告诉大伙儿不要恋战,赶紧从南面撤退,回阵地重新组织防守!”我心中叹息,如果手头再能多有个两千骑兵,这一次突袭足以对敌阵造成毁灭性打击。而现在只能小打小闹一番就脚下抹油:要是被大股敌人围拢缠住,可就很难脱身了。不过自己反过来又一想,倘若自己是大队人马涌涌而来,只怕事先就会被敌人发觉,反而还未见得能有现在的战绩辉煌。
但是这么难得的取胜良机,邓博却没能把握住,确实非常可惜。原先之所以把阵势交给邓博而不是魏延,就是因为我觉得他比魏延老成稳重,在面对敌人铺天盖地的进攻时,能够稳住阵脚而不至于头脑发热。只是谁也没想到战事变化如此之快,面对敌人如此狼狈不堪的败退,邓博的指挥过于持重,竟没有乘势反扑,实在是大大的失策。相比之下,魏延虽然轻浮躁动却能更好地把握战机,倘若事先将全军交给他指挥,此时定会派精骑冲锋追击——假如真是如此,此仗说不定就已然大获全胜了。
也没有必要过于惋惜,我轻轻地安慰自己,所谓“一鼓作气,再则衰,三而竭”,铁羌盟三次进攻不克,军阵又被我所袭扰,士气也降低了许多,再加上他们本身就已经过于疲惫……整个战局此时正在向对我方有利的方向扭转。
拉着队伍催马向东南奔去,环视四周,此时此刻,一幅难得的奇景展现在面前:一西一东两个方向,两股巨大的火柱遥遥相对,直冲天际,将原本一片漆黑的天空和大地都映得一片血红。
心念一动,我抬头向前方极目眺望,心神大大为之一震:在冲锋之前还能够看得见远处曹营的灯火,此时却都看不见了!
曹操,你终于也来趟这浑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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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胜负
在黑暗中规避敌人高举火把的大队归师之后,我回到了河畔的军阵,找邓博交接指挥权后,发现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
由于敌人首轮的攻势使得右翼盾牌几乎全部损失,所以在这第三轮的狂攻中,右翼伤亡惨重之极,一千一百名长矛手还具备战斗力的只剩下了三百多人,只能勉强维持着一条极为薄弱的防线:在第三轮打击到来之前,若不是邓博利用了打退首轮攻击时就地缴获的大铁矟对前排矛手们加以武装,结局根本不堪设想。
左翼也孰不乐观,前面那些长矛手都是魏续的部曲,看到了经过首轮打击后右翼的惨状,士气早就没了。我刚刚离开不久,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