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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的深层结1-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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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相同的,因此,将任何
照顾都“身体化”的话,就根本不能顾及“个人”与众不同的需 求。
然而,中国人的“心”对“身”的照顾,却又的确不是为了“一 人”而设计的,它的目的是透过“二人”关系将“身体化”的存在 无限地延续下去。的确,在中国这个没有“灵魂”而只凭肉体的 接力赛来维持“不朽”的文化中,每一个人都必须把自己的“身 体”保存得好好的,才可以在将来回报父母、生男育女、传宗接 代。一个人如果极力做这一点,就会获得一个正面的社会形象。 因此,一个人如果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出现病痛,即使已经是成 年人,长辈对他关心的口气也变成了责怪,于是,原本应该是“健 康”问题的却变成了“道德”问题(亦即是不“听话”,不受 “教”)。
令人不解的是:西方人没有像中国人那样强调“保重身 体”,也常常倾向于做出一些会危及身体的冒险患难之事,体格 反而搞到比中国人更好。事实上,他们发展体格,与他们的冒险 患难一般,都是整个“个人发展”的一部分,因此,并不像中国人 一般恒常被耳提面命地去“注意身子”———像这样一种暗示,如 果过于多的话,就真的会造成怕“亏”的倾向,并且会出现认为 自己真正是“亏”的心理。
此外,也可能会令中国人不解的是:西方人对下一代的“教 养”是预备他们与自己分裂的步骤,亦即是造成他们对自己“不 孝敬”的前奏。这其实也是浑然不觉没有选择的,是整个文化对 “人”的设计使然。西方人的“良知系统”既然注重培养有个性 的、独立的人格,因此,如果制造出依赖“二人”关系的人,就会被 认为是一种失败,也会被认为是上一代的自私。一对美国夫妇 曾对笔者说:“我们并不认为子女是自己的财产,他们只是上帝 暂时寄托在我们这里的。”
然而,中国人的生命观既然是“身体化”的,因此,将“人”设 计成由“二人”去定义之物,乃势所必然。每一代的宗教任务是 生育下一代,以便延续肉体的不朽,同时也须“养”上一代,并在 将来为下一代所“养”,自然就不可能是一个自足自立的单元。 事实上,每一代对下一代的“养”,除了是“养儿防老”的投资之 外,也同时是控制下一代人格的手段。在传统时代,如果下一代 不受“教”而有独立行动的话,上一代就会动用到“养”字诀的杀
 
手锏,向下一代抛出这样的问题:“是谁将你养育成人的?”“是 谁从小关心你一直到成人?”下一代如果将先定的明确答案从自 己的嘴里再说一遍的话,就表示自己愿意就范受“教”。 在今日海外的华人社群中,“养”上一代仍然是一种承担义 务,不过,搬动“养”字诀去控制已经成了年的下一代,恐怕已经 是行不通的了,因此就较为少见。然而,在中国,在国家与社会 这个“二人”关系中,一方“亲民”,另一方就必须“交心”的逻辑, 却被发挥至史无前例的最高峰。
3。“为人民服务”
“关心群众的生活”,是中国式“社会主义”的主要内容,其 具体的落实形式就是“为人民服务”。这套“做人”方式,对共产 党革命事业的推动曾发挥过积极的作用。因为,对广大的群众 来说,讲抽象的革命道理是“形而上学猖獗”,只有具体地向他 们表达“心意”,才能发动中国人“以心换心”的机括,从而达到 “人心归向”的效果———这种效果,是由中国人的“良知系统”中 “仁者,二人也”的设计所决定的。的确,中国式的“心的文化” 在前提上就先天地决定了“仁者无敌”。
至于红军—八路军—解放军在老百姓面前“做人”,也确实 落实到了生活的细微末节上,例如,替他们义务劳动(烧水、打 扫、种田之类),以及对日常起居的问候,等等。有时,革命战士 对老百姓“身体”的照顾,甚至以至为具体形象化的方式表达出 来。例如,在大陆的一些电影中,描写老百姓在军阀、国民党、地 主土豪或日本手上受到“皮肉”之苦,总是红军—八路军—解放 军将他们解救出来;或者,描写在旧社会底下劳动者年迈了仍然 不得“安身”,甚至搞到皮开肉绽,只有在共产党手中获得了拯 救;或者,更具体一点,是描写一位老人的“身体”被恶势力推倒 在地,“皮肉”受损,由一位共产党战士“有心”地将他搀扶了起 来等等。的确,唯有如此做,群众才会把他们当作是“贴心人”或 “自己人”。
笔者在这里说的“做人”,并非一定指矫揉做作的意思。因 为,中国人是不重“个体”的,因此不像西方人那样强调“是”(to be)一个“人”,而是必须在“二人”之间才能“做”一个“人”。共
产党战士的“为人民服务”,有时是献出自己生命,却使整个集 团在老百姓面前获得了威信,为他们所爱戴拥护。
反共人士自然会说:这只是共产党的宣传。然而,为什么在 国民党的宣传中,就从来连想象力都达不到这些桥段?台湾制 作的描写抗日的电影,多半是描写“愚民”如何不了解领袖“曲 线救国”的一片“苦心”,还要群情汹涌地闹事,到后来才体会到 领袖的“英明”,于是出现痛哭流涕地忏悔的一幕;或者,描写国 民党情报员的个人英雄主义,而其内容则是先去充当汉奸,并且 在妓院中与敌方周旋,等等。因此,由双方面流露的意识状态 中,可以看出不同的倾向。
此外,在 70年代海外留学的爱国运动中,原先并不知道共 产党作风的港台学生,在向“左”转以后,也自发地采取了“为人 民服务”———亦即是关心同学生活———方式去吸纳群众。至于 在北美校园中的国民党学生,则只知道动用恫吓与打人方式。 显然地,一方较有人民性,将群众当作“自己人”,因此必须在他 们面前“做人”,另一方从不将群众当作“自己人”,因此也毋须 去“做人”———无论是哪一种情形,都是中国文化“深层结构”的 “文法”规则之演绎。
马列主义到底是具有人民性的思想,因此,在透过中国人的 “良知系统”这个变压器后,就将中国人的“仁”落实到广大的群 众层次上———这是中国历史上的首次。然而,即使在这个传统 “仁政”理想的全面展现中,也已经显出中国文化的局限性———
这个文化的“深层结构”在前提上就决定:它只利于搞“心连着
 
心”的“统一运动”,不利于搞个人必须为自己争取权利的运动。
的确,中国人各自为政的“身”必须由“心”的媒介串联起来 的,因此,中国人如果“心死”,就会出现一盘散沙的状态———而 这正是海外华人社群任人统治、任人宰割的无形状的存在状态。 至于所谓“爱国主义”、“认同”或“回归”这类“心怀祖国”的运 动,则是这种“心”的复活。循着同样的逻辑,一盘散沙的中国社 会亦确实必须由“亲民”式的集权主义组织起来。
在传统时代,“亲民”的理想就是行“仁政”,而其具体做法 就是“平天下”。“平天下”有两种意思,其一为“平均天下”,使 人人都“有一口饭吃”,其二就是使“天下太平”,亦即是“保持安 定团结”。因此,在太平盛世、天下大治时,好的政府必须采轻徭 薄赋、劝励农桑、不扰民的政策,使老百姓获得生计。在天下大 乱“人心思治”时,任何打天下的集团只要会“做人”、礼贤下士、 笼络父老、访问民间疾苦,就可以使“人心归向”,而得天下。无 论是处于天下大乱还是天下大治之世,中国人的“仁政”理想, 都是希望使天下之人都能“安身”。因此,士大夫的“志”就是 “解民于倒悬”、“厝天下于衽席之上”———只要做到这一点,就
可以将天下的“心”都归到自己这一方,从而达到“一统天下”之 目的。
然而,在传统时代,任何“大一统”对天下的组织程度,比起 现代的建国运动来,都要松散得多;任何传统时代的“天下归 心”,比起现代“心连着心”的群众大联合以及建国初期的“上下 一心”,都要微薄得多;而任何传统时代的“仁政”,比起现代的 “为人民服务”来,也是消极得多。
固然,台湾的蒋经国也曾有“为民众服务”的口号,以及亲 自到路边的小摊吃豆浆等动作,然而,这只是“亲民”的姿势,而 不是“亲民”的制度。今日的台湾或许有进步的地方———例如: 资本主义底下的经济成长、地方选举等等———然而,这些事物已 经越出了传统文化的范围,而必须归功于外来的影响。至于中 国文化正统的全面传承,则在“人民共和”的中国大陆。
的确,在传统时代,所谓“平均天下”,使人人都“有一口饭 吃”,云云,只是存在于政治理想中,或者顶多是某些皇朝建立初 期昙花一现的现象;至于政府的“养民”,也最多是保持安定的 局面下,使老百姓能够自寻生计。唯有到了今日的国有化体制 下,“平均天下”才被制度化为“铁饭碗”制度,政府也的确积极 地挑起了使全国“皆有所养”的责任,负责安排十亿人都有饭 吃,都有工作做,都能“安身”———这已经是农耕文明的“太平” 与“大同”理想的全面展现。我们试想一下:十亿人是美国、苏 联、西欧、日本人口的总和,古今中外从无一个政府能负起使这 样的一个众多人口都“有一口饭吃”的任务。相形之下,台湾与 香港这样的小地区的经济“奇迹”,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亲民”理想的落实,也包括老百姓这一方。事实上, 所谓“亲民”,已经包含了“仁者,二人也”的对应关系:“亲”是指 父母亲一般的政府,“民”则是“子民”。循着中国文化里“二人” 之间的“文法”规则:政府使老百姓“皆有所养”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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