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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文艺 2004年第12期-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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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柯联的锐气被岁月打磨平了。东方柯联跟同事谈论最多的话题已从银行如何如何转到了老婆孩子如何如何。东方柯联走进不惑之年,仕途有了转机。从前那两位“新生力量”念同学旧情,把东方柯联作为“新生力量”提拔到工会主席的位置上来,负责一些别的领导不愿或不屑负责的事情。东方柯联不计较,做事极认真。行里极少开大会,偶尔开个会,台上也只有行长和主持会议的主任,他与四五个副职在台下前排就坐。行长嘴讲干了,客气的问台下领导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虽然东方柯联觉得有许多话要说,并且行长也没把上级的指示领会透彻,但是看到几位副行长都摇摇头、摆摆手。自己也就和几位副职一样矜持的摇摇头、摆摆手。
  银行存款突破10亿元,行里要搞隆重的庆祝会。他在会议筹备处看到一堆写有名字的牌位,其中一块写有他东方柯联的名字。东方柯联心中一阵激动,他不明白自己40多岁的人了怎么还会看重一个小牌子。大会前一天,他到会场转转想看看自己的位置安排在哪里,以免登台时走错了方向让人笑话,毕竟来参加会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东方柯联瞅了一遍,台上没他的牌子,东方柯联又仔细的瞅了第二遍,确实没有摆放他的牌子。怎么会?忙了?掉了?他下意识地瞅瞅脚下,桌底。东方柯联到了筹备处,问忙东忙西的办公室小王,会场布置得怎么样了,来的贵客嘉宾多,别漏掉了什么人,造成不好影响。小王说:“放心吧主席。庆祝会各方面人都来,嘉宾太多,行长说台上只留行长的位置,其他人都撤下来,这才勉强打点住。”东方柯联看到墙角堆放着撤下来的牌子,其中写有他名字的牌子委屈地压在最下边。东方柯联心中一阵悲怆,他弯腰捡出写有自己名字的牌子,拭去牌子上的浮尘将其带回家中,放置在写字台前。第二天的庆祝会他借故没去参加,以后开会他也借故推辞很少去。
  东方柯联知天命之年,老行长退居二线。副职为接班都很“积极”,东方柯联淡泊超脱只埋头做自己的事。结果副职互相告状,拍黑砖折腾得不可开交。后来,工作组找东方柯联谈话,说在民主考核中他的支持率最高。上级任命东方柯联升任行长,第二天就召开全行员工大会,要东方柯联准备明天的就职演说。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东方柯联茫然不知所措,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明天主席台中间那位置是属于他的。东方柯联撕碎了办公室为自己拟好的讲稿,他相信自己将要发表的精彩演说是办公室那帮笔杆子一辈子也写不出来的。晚上,东方柯联理了发,吹了风,试了几件衣裳,破例喝了几杯酒,兴奋得没一丝睡意。次日凌晨,他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抢救室。乐极生悲,脑血栓。治疗三个月,精神还好,只是终将与轮椅做伴了。新任命的年轻行长来家中看望东方柯联,让他安心静养,有啥困难尽管说。东方柯联像被抽走了神经似的冲着轮椅发呆。
  东方柯联步入耳顺之年,终于堂堂正正地坐在了主席台正中的位置上,他的画像被镶了一圈黑边,他魁梧的身躯浓缩在一尺见方的紫铜色木盒里。东方柯联没有讲话,他的所作所为是由别人来宣读的……
  


绝爱
■  彭建兵
  鸡快上笼的时候,玉皇岩村的单爷家突然传出粗浊的“嗷嗷”哭叫声。乡邻们闻声赶来,只见单爷歪靠在单奶的床栏旁,一起一伏地抽动着身子,眼泪连着鼻涕一块往出涌流,仍一声接一声地哭叫着。
  单奶辞世了!儿女子孙都远处他乡,只有单爷在家。到场的乡邻见状立刻忙活起来,有的帮他给儿女打电话,有的细言细语安慰他不要难过,有的张罗着找人帮忙料理丧事。
  消息不胫而走。村里方圆数十里的人都纷纷赶来,表示对单奶的祭奠和怀念。在玉皇岩村提及单爷和单奶,人们都会竖起大拇指,常说在嘴边的一句话是:“那老两口真是前世辈子修积得好!”大家都羡慕他们相处得和气,平常形影不离,倒水、添饭总是先帮对方,一辈子很少红脸。单爷单奶名望高并不仅仅因为这些。他们的名望有些是有出息的儿女们给带来的。四个儿子两个女儿都走出了大山,有的在市里,有的在县里,幺儿子还留学在国外。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单爷单奶的德行受人敬重。他们不怕别人给自己添麻烦,总怕自己给别人找累赘。乡邻们但凡小事让帮忙,他们从不推辞。有人去镇上办事,一时赶不回来,对他们说:“晌午帮忙喂下猪啊。”他们脆脆地答:“晓得了!”有人上山上干活,把小孩带到他们的院子说:“请爷奶帮照看一下。”他们甜甜地说:“放心上坡吧!”前年儿女们给家里装了一部电话,他们家又成了打工娃们的联络站,老两口又不厌烦地当起了义务联络员。
  单爷单奶乐于助人,却生怕给别人添半点不便。儿女们接他们去城里居住,他们说乡下呆惯了,住城里不自在。其实并非完全如此,而是怕给儿女们找麻烦。儿女们却信以为真,觉得乡邻关系好,就尊重他们的意愿,设法安装一部电话,在电波里传递二老的声音。五年前儿女们为二老做寿棺,本来准备用柏木,单爷却执意反对,说柏木重,难得抬,人死后什么都不知道了,用泡桐树就行了。儿女们感叹:老爹连死都不愿多给别人添一点麻烦!
  第二天大部分儿孙都相继赶回来了。单奶走了,大家都很难过,而心里最疼的还是单爷。他在几个儿孙和亲友的陪伴中默默落着老泪。想着单奶对他的好处,禁不住心如刀割!她对他的照料心细如发。他吃罢饭一摸衣兜,她就连忙拿烟来;他有点头疼脑热,她总是一直守候在床栏边。可没想到她走得那么快,中午还是好好的,一歪倒下去就没起来,他连伺候她几天的机会都没有……
  单奶出殡了。人们都为她送行,就留单爷一人在家。待单奶入土为安,儿孙们返回到家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单爷静静地躺在床上,嘴角噙着污血,双目紧闭,面如土色。他永远长眠了!
  大家一阵忙乱后,在单爷枕下发现了一张字迹歪歪斜斜的遗书,只见上面写道:
  儿女们:你们回来一趟不容易,趁给你妈办事的人手、碟碗都在,把我的事也办了,我跟你妈一块去了。千万别难过!
  儿孙们看罢,“哇”的齐声哭起来,边哭边说:“你怎么能用这种法子对后辈呀”!
  


无事
■  晓 窗
  一
  
  夏夜的星星像人的心思一样闪闪烁烁。秦花坐在蓝人咖啡馆最里间,一边隔窗瞧着遥远的钻石般的星星,一边用小匙轻轻搅着瓷盅里香醇的浓咖啡。她略方的下巴此时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出柔和,微褐、明亮的眸子在流水样淙淙的音乐里沉静着,如落在湖底不动声色的天外陨石,间或一轮,坐在对面的郑深竟有满面生辉之感。
  “一个不错的女人呵,以前怎么会那样不珍惜呢?”他忖着。
  “看,我就这样刮了他一巴掌……”“干吗拿我作示范呀?不行,我得还回来!”“算了,算了,不是好玩吗?”秦花斜对面的一桌闹得不可开交。那是一帮十七八岁的大孩子。一个女孩双耳吊着拳头大的彩环,表情亢奋,一个男孩拘谨得如乡下孩子。还有一个男孩黑T恤背上印着大红、醒目的“A”,他正有模有样地为伙伴们劝架,秦花第一眼看到他就想起了霍桑的名著《红字》:“漆黑的土地,鲜红的A字……” 
  “真吵!我们那时比他们安静是吧?”郑深点了一支烟,微笑。
  “安静?你使坏,半夜敲女生宿舍门,然后跳到水房躲起来!”秦花语速稍快,她伸出小手指勾划着杯沿。
  “我有那么坏吗?那是事出有因,不是跟你讲过吗?那个晚上……”郑深将软白的烟灰往桌上的烟灰缸里弹,演说他的大学逸事。
  秦花扫了一眼,有些心疼——当然因为烟灰缸,一块泛着光的、紫蓝色首饰匣状的精致玻璃。她亮橙的唇抿了起来。
  “是不是糖放少了?”
  郑深将桌上的小包砂糖推过来。他记得秦花怕苦,从来不吃苦瓜的,而他最爱吃。
  “能品出的苦不算苦。”秦花喝了一大口咖啡,目光转向郑深背后的仿古屏风。那上面有长衣宽带的埃及女孩弯腰汲水。
  郑深轻笑,他将燃着的烟搁在首饰匣状的烟灰缸上,喝茶。
  他们曾相恋过四年,从她离开校门到报社上班的第一周开始,彼此了解得像一起长大的、有虫眼的白菜。她不想和这个男人继续天马行空僵持下去了,虽然已分开三十七个月零两天。
  很多过去的记忆像高挂在苦楝树梢的月亮,晶莹而闪出冷冷的光。但俩人仍能感觉出彼此保留的温热、未熄的火苗,烛光般,灼耀着两颗渐僵、渐萎的心。三个夏季的闪电,三个秋天的夜雨,都让漂泊异乡的秦花尝够了孤单、伤感还有恐惧……她以为自己能战胜这些,以为自己完全可以控制住曾无限向往的、那个自由的小世界,却不是这样的,全不是这样。在异乡,所有的缤纷少了那么一点热闹,所有的晴日都显得有些空旷,即使加薪,即使一个脸上有红痣的不错男孩常神出鬼没地对她大献殷勤。她慢慢地、愈来愈强烈地想念段城雾气蒙蒙的早晨,想念其街道深处热气腾腾的甜牛肉馅的包子,想念脾气不大好仍留在那里的会做一手湘菜的男友或者前男友——郑深,以及那些曾为之深深苦恼过,如今想起不值一提的纷争……
  她回来了,借所在公司派驻段城的机会。    
  穿墨绿上衣的侍者往郑深的杯里加鲜红的酒。
  “来点吧?”郑深探询地看秦花,秦花微微摇头。
  郑深本想喝啤酒,这东西对他像香水之于少女。坐定,点的却是红酒。三年前,因为常醉酒,秦花数落他,骂他酒鬼、酒虫,没出息,俩人吵了不少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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