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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马共天下”显示了东晋政权的政治特点,终东晋一朝,士族权臣几经更易,但“主弱臣强”依旧。在琅琊王氏以后又出现颍川庾氏、谯郡桓氏、陈郡谢氏等权臣,呈现庾与马、桓与马、谢与马“共天下”的局面。
司马睿只想做个偏安皇帝,王导也只是想建立一个以王氏为主导的小朝廷,他们的目光专注于江东内部的权利分配上,不做北伐的准备,甚至还反对北伐。谁主张北伐,谁就遭排斥。大臣周嵩曾上书劝晋元帝要整军备武,收复失地,险些丧命。士族熊远要求朝廷改正过失,说不能遣军北伐是一失;朝廷中人忘记国耻,耽于游戏酒食是二失,结果丢了京官外放为地方官。至于坚决主张北伐的祖逖,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由于元帝担心臣下在北伐中立功建立威望,威胁自己的统治,从不给予支持。因此只给祖逖一千人粮饷,三千匹布,任豫州刺史,让他自募兵员,自造武器。祖逖军纪严明,深得广大民众的拥护,屡次大败石勒军,收复了黄河以南全部失地。正当祖逖准备渡河,收复失地时,晋元帝却派戴渊为征西将军,以致收复的失地又尽数丢掉。而此时朝廷中权臣王敦与晋元帝公开对抗,内乱势必爆发。321年,祖逖感到前途无望,忧愤而死。
东晋建立不久,南渡士族内部出现了尖锐矛盾。322年,终于爆发了王敦之乱。王敦(266—324年),字处仲,是王导的从父兄,晋武帝之女襄城公主的丈夫。王敦性情很残忍。当年权臣王恺、石崇以豪侈相尚,王恺曾经设宴会,让女伎吹笛。女伎吹得稍微不合声韵,就被王恺打死了。当时王导、王敦都在座,诸客大惊失色,只有王敦神色自若。司马睿称帝后,王敦官任征东大将军、侍中、大将军、江州牧等职。他镇守荆州,手握重兵,威权显赫。司马睿担心王氏权势太重,威胁他的统治,想削弱王氏势力,就任用北方大族刘隗、刁协等为心腹大臣,暗中做军事部署,以平衡王导的权势。王导被疏远,对此,王敦大为不满,他上书元帝为王导申诉说:“当初陛下说过:‘我与王敦和王导是管仲、鲍叔之交’,这话至今铭记在心,我想这话不会一朝而尽吧?”王敦言辞咄咄逼人,王导觉得不妥,就将奏书密封后退还了王敦。王敦却很不识趣,再次上奏。
御史中丞刘隗看到王敦威权太盛,无法控制,就劝元帝派心腹镇守重要州郡,以防王敦为患。王敦得知此事后十分气愤,致书刘隗恐吓说:“只有天下安泰,帝业才能兴隆。否则,天下就没希望了。”刘隗答书说:“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我的志向是竭尽全力效忠王室。”王敦由此嫉恨在心。另外,尚书令刁协因不肯与当时门阀世族相沉浮,不满他们凡事崇上抑下,而且对优游无事、贪污腐化、朋党比奸、趋炎附势的风气深恶痛绝。所以也遭王氏嫉恨。
王敦本来是个野心家,乘机以反对刘隗刁协、替王导诉冤为借口,阴谋篡权。祖逖死后,王敦更无忌惮。永昌元年(322年)正月,王敦假借“清君侧”的名义,在武昌举兵,上表讨伐刘隗、刁协等。由于建康没有较强军事力量的支持,手握重兵的王敦轻而易举地进入了石头城,兵临建康城下,放纵兵士劫掠。
被围困的皇宫大殿中,宿卫早已四处逃散,只有两位侍中还在元帝身边。元帝脱下戎装,穿上朝服,无可奈何地感叹:“王敦想要我的王位,只管及早表明,我自还琅琊,何至于如此扰乱百姓呢?”最后,元帝派人告知王敦:“你如果不忘本朝,就此息兵,那么天下还可以共安。如果不肯罢手,我当返归琅邪,自避贤路。”简直要把帝位拱手让给王敦了。当年十一月,晋元帝司马睿忧愤而死。太子司马绍继立,是为晋明帝。
司马绍是元帝长子,他聪明机智,神武明略,深孚众望。王敦感觉有必要对明帝加以抑制。太宁二年(324年)七月,明帝乘王敦病重先发制人,准备以弱敌众。明帝因担心众人惧怕王敦,便假称王敦已死,下诏历数王敦“以天官假授私属,将要威胁朝廷,倾危宗社”的种种不义行径,以讨伐其同党钱凤的名义,发兵征讨王敦。不久,王敦忧愤而死,余党全部被消灭,叛乱得以平息。东晋统治集团内部最主要的矛盾是帝室和几个强大士族之间的矛盾。帝室如果安享尊荣,不干涉强大士族的权利,各种势力相对平衡,政治上则呈现安定局面。反之,则引起士族的强烈反攻。晋元帝任用刘隗刁协,并用南方士族戴渊作将军,显然侵犯了王氏势力,变乱自不能免了。
庾氏专权
明帝在平息王敦之乱后,对王氏家族更有戒心,亲庾亮、疏王导的意向越来越明显。太宁三年(325年)闰七月,晋明帝突然病死,其长子、年仅5岁的司马衍即位,这就是晋成帝。
成帝因年幼不能理政,明帝遗诏命王导录尚书事,与中书令庾亮、领军将军卞壶等人共同辅政。不久,皇太后庾氏临朝称制。庾亮(289—340年)是太后庾氏的亲兄,其兄妹二人合力掌控了朝廷大权。王导等人审时度势,急流勇退,朝中政务全由庾亮一人裁决。东晋的政治格局此后发生了新的变化。
庾、王二人相较而言,王导辅政比较宽和,注意笼络人心。史书说是“镇之以静,群情自安”。就是让有势力的大族在相互牵制下,各私其欲,朝廷不加干涉也不抑制。王导常说,人家说我糊涂,将来会有人想念我这糊涂。后来的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庾亮辅政后一改王导的宽政,恃权放肆,用法严苛,排斥异己,妄杀大臣,在朝野上下结怨很多。明帝时期所倚重的宗亲、南顿王司马宗对庾亮专横朝政不满,被庾亮改任为骠骑将军。司马宗失去要职,自然嫉恨庾亮,便和流民苏峻来往密切,互通书信,意欲将庾亮除掉。庾亮知道后,就想除掉司马宗。恰这时中丞钟雅告司马宗谋反。庾亮乘机下令右卫将军赵胤率军逮捕司马宗,并立即将其杀掉。因司马宗为王室近支,经常上朝,且满头白发.故成帝称他为白头翁。过了些时日,成帝未见司马宗上朝,便问庾亮:“前日的白头翁怎么许久不见了?”庾亮道:“因他有意谋反,我把他杀了。”成帝听了,气得流着泪说:“舅舅说谁反,谁就被杀;假如有人说你谋反又如何处置呢?”庾亮平时总以为幼主易欺,遇有异己便私自处置,却没有想到一个八岁的小皇帝居然敢跟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庾亮自恃有太后撑腰,自己握有兵权,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加快了打击异己的步伐。历阳太守苏峻,因明帝时讨伐王敦有功,威望一向很高,且部下甲杖精锐,对庾亮专擅朝政很是不满。庾亮就设计夺其兵权,坚持征诏其入朝为大司农。
苏峻决定拥兵自守,抗拒诏命。他对朝廷使者说:“既然上面说我要造反,难道还有活路?我宁愿在山头上望监狱,也不能在监狱里望山头。过去国家危如累卵,非我不行。现在狡免既死,猎犬自然当烹。但我一定要向阴谋者报仇。”
咸和二年(327年)
月,苏峻联合豫州刺史祖约等发兵都城,讨伐庾亮。苏峻攻打京城时,顺着风势放火,烈焰冲天,所有宫庙、宫室、官署都化为灰烬。他还纵兵抢掠,侵逼宫女,驱役百官,一时间京都内外哭声震天。官库所藏的金银布匹等物,都被苏峻洗劫一空。苏峻自称为骠骑领军将军、录尚书事,又随意任命亲党,完全掌握了京城。
此时的成帝则被软禁在一间仓库里,苏竣每天都到成帝面前放肆胡言。王导担心会有不测之祸,就试图护卫成帝出奔,事情不成,被迫携二子逃走了。成帝的侍从刘超和钟雅也密谋护卫成帝出奔。不料事情泄漏,苏峻就派人逮捕刘、钟二人。成帝当时抱住二人,不让士兵拉走,并悲泣着说:“还我侍中、右卫。”但来人哪里会听从这位小皇帝的旨意呢?刘、钟二人最后惨遭杀害。
咸和四年(329年)春,在征西大将军陶侃和江州刺史温峤等人联兵攻打下,苏峻、祖约之乱终被平定。苏峻本非门阀士族,他虽然试图凭借际遇,起兵谋利,但螳螂在前,黄雀随后,最终被门阀士族联合击败。
苏峻之乱,给东晋王室带来又一次剧烈变动。叛乱平息之后,京都建康几成废墟,民生凋敝,怨气沸腾。劫后余生的庾亮为了平息民愤,不得不暂退一步,请求外任以保存实力。咸和四年(329年)三月,庾亮以豫州刺史出镇芜湖,朝中大权又归王导之手。自从庾亮因苏峻变乱而引咎外镇,就把八岁的皇帝留在建康交由王导看管。庾亮出朝,镇守芜湖,是对王导的一步退让,但只是暂时的。庾亮在外期间力主经营北伐,但他的直接目的不在于进行境外的军事活动,而在于取得军政大权,企图建立起自己的霸业。
庾亮和庾翼兄弟相继以北伐为名,控制了江州以上全部地域,并一度遣军入蜀,庾氏的军事力量逐步增强。庾氏在长江上游经营的成果,并没有使庾氏门第延绵久长。345年,庾翼临死,坚持让自己的儿子继任,开藩镇世袭的恶例。朝廷不允许他的请求,派谯郡的桓温去驱逐庾氏势力。桓温骤然在上游兴起,代替庾氏。真是驱走一狼,又来一虎。东晋门阀政治的演化,自此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皇帝梦碎
东晋立国几十年,连遭王敦、苏峻叛乱,元气大伤。自明帝、成帝之后,又传位康帝、穆帝、哀帝,五任皇帝四十年中,虽无大的建树,但朝政总算清静了许多。兴宁三年(365年)3月,哀帝司马丕因服丹药中毒而死。会稽王司马昱便与褚太后商议嗣位之事,因哀帝无子,只好令其弟司马奕即位,这就是东晋第六任皇帝,即晋废帝。废帝司马奕即位后,内有会稽王司马昱处理政事,外有大司马桓温统帅军务,废帝便成了一个有位无权的木偶皇帝。桓温(3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