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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其时,基督教的命运成了他们秘密商谈的话题。经验
丰富的皇帝仍然倾向于采取宽大措施;虽然他当即同意不容
基督教徒在内廷或军队中担任任何职务,他却曾不遗余力地
强调,任意杀害那些误入歧途的狂热分子是十分危险,也过
于残忍的。伽勒里乌斯最后终于强使他同意召集一次仅由国
家军队和行政部门的少数重要人物参加的会议。这一重要问
题现在当着他们的面提出进行商讨,那些野心勃勃的朝臣马
上看出,他们必须凭自己的鼓簧之舌支持恺撒的激烈主张。可
以想象在消灭基督教的问题上,凡能引起他们的君王的骄傲、
虔诚或恐惧心理的题目,他们一定全都反复谈到了。也许他
们还会绘声绘色地说,只要容许一批自行其是的人民在各行
省的心腹地带生存和壮大,那帝国解放的光荣事业就不能算
已经完成。基督教徒(他们完全可以似乎很有理地说),既然
否认罗马的神灵和制度,实际已经自成一个独特的共和国,现
在在它还没有拥有任何武装力量以前,还有可能给镇压下去;
而它现在已是靠自己的法律和行政官员治理,已经有了自己
的金库,它的各个部分已经由经常举行的主教会议紧密连系
起来,那些人数众多、十分富有的会众则无不对主教们唯命
是从。类似这样的一些论据似乎终于使戴克里先勉强下了决
心,采取一套新的迫害政策:但我们虽可怀疑,却无法肯定
讲出宫廷中的种种密谋、个人的见解和彼此之间的恩怨、妇
女或太监的嫉妒心情以及一些常常能左右一个帝国和最英明
的君主的谋士会议的命运的许多微不足道,却具有决定性作
用的原因。
皇帝们的意愿终于为基督教徒们表明了,他们在整个那
个凄凉的冬天,一直都在焦急不安地等待着那没完没了的秘
密协商的结果。2月23日是罗马的护界神节,也正好在这一
天(不知是出于偶合还是有意安排)提出从此将限制基督教
的发展。那天天刚一破晓,禁卫军卫队长在几个将军、保民
官、税务官的陪同下,来到位于该城人口最稠密、风景最秀
丽的一块高地上的尼科米底亚大教堂。大门立即被撞开;他
们蜂拥冲进了教堂内的圣所;由于他们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形
的崇拜的对象,他们也便只好把几卷圣书用火烧掉了事。戴
克里先的大臣们后面跟随着大队的侍卫和开路先锋,排成作
战队形向前推进,他们配备着各种可以破坏城市防线的工具。
通过他们的不懈的努力,一座早已激起非犹太人愤恨和嫉妒、
高耸于皇宫之上的一座圣洁的建筑,在几个小时之内便被夷
为平地了。
第二天,总的迫害令公布了;尽管戴克里先这时仍然反
对流血,使得伽勒里乌斯的疯狂情绪多少有些缓和,因为要
按他的提议,凡是拒绝向罗马神灵献祭的人都应当立即活活
烧死,但从现在规定的对倔强的基督教徒的惩罚来看,也可
算足够严厉和彻底的了。命令规定,帝国所有各省的基督教
教堂都要彻底拆毁,凡是敢于为了宗教崇拜的目的秘密集会
的均应处以死刑。那些如今承担起指导盲目的迫害狂活动的
可耻职务的哲学家们,过去都曾对基督教这一宗教的性质和
精神进行过一番孜孜不倦的研究,而他们既然知道基督教信
仰的真正的理论应该是包含在先知、福音书作者和使徒们的
著作之中,他们很可能曾建议发布命令,让主教和长老把所
有的圣书都交付地方行政长官;然后命令他们慎重其事地公
开将那些书籍全部焚毁,否则将受到极严厉的惩罚。依据同
一敕令,教会的财产立即被全部没收,这些财产可能分成的
各个部分或者高价拍卖,或并入皇室产业,或赐给所有城市
和行会,或赏给多方恳求的贪婪的廷臣。在采取了这些取缔
基督教的礼拜活动,解散它的管理机构的有效步骤之后,他
们还认为有必要让那些仍然顽固地拒不接受他们的祖先传下
来的自然宗教,罗马教的人,处于最难堪的境地。出身为自
由民的人被宣称不能享有任何荣誉或职务;奴隶已被永远剥
夺获得自由的希望;全体人民都被置于法律保护之外了。法
官被授权可以接受并审理所有控告基督教徒的案件。但基督
教徒却不允许因自身受到任何伤害向法官提出控诉;这样一
来,这些不幸的教民便只能受到公共司法机构的严厉惩处,却
得不到它的任何好处。这种既痛苦又持久,既不为人所知又
屈辱不堪的新形式的殉教活动,也许是真正最使坚定的基督
的信徒们难以忍受的一招:另外,无可置疑,在这种情况下,
人类的热情和利害关系也总倾向于支持皇帝们的计划。但是,
一个贤明的政府有时也必须采取干预的政策,以缓解基督教
徒所受的压迫;另外,罗马的君主们也不可能完全消除遭受
惩罚的恐惧,或对一切欺诈和暴力行为都听之任之,而不使
他们自己的权威和他们的臣民处于最可怕的危险之中。
这敕令张贴在尼科米底亚的一个最显著的地方,但是几
乎还没有等公众看到,便被一个基督教徒撕了下来,他同时
还以最恶毒的语言谩骂着,说他对那些不信上帝的专横拔扈
的总督既看不起,更十分厌恶。他的这一罪行,根据温和的
法律,也相当于谋反,应处以极刑。而且,如果他确实是有
地位和有教养的人,这种情况只能加重他的罪责。他被活活
烧死,或者更应当说是,被用小火慢慢烤死;那些行刑吏虽
然热心为皇帝本人所受到的侮辱报仇,用尽了可以想到的各
种酷刑,却始终丝毫未能改变他从容就义的神态,也未能改
变他在死亡的痛苦之中仍然挂在脸上的那种坚毅而藐视的微
笑。一般的基督教徒,虽然说他的行为严格地说不符合谨慎
的原则,却对他的那神圣的炽热的情绪十分钦佩;他们大量
加之于自己的这位英雄和殉教者的英灵的赞美之词,更在戴
克里先的心中加深了恐怖和仇恨的印象。
不久戴克里先险些遭到一场危险,更使他的恐惧几乎成
为现实了。在短短15天之内,戴克里先在尼科米底亚的皇宫,
甚至他的卧室里先后两次起火,尽管这两次火灾都被即时扑
灭,并未造成什么重大损失,但这火离奇地两次重复出现,不
能不让人感觉到十分显然这绝不是出于偶然或一时疏忽造成
的。基督教徒自然成了怀疑对象;有人认为,这似乎也有一
定的可能性,一些走投无路的狂热分子,既无法忍受当前的
苦难,更担心立即有更可怕的大祸临头,于是同他们的忠诚
的同教兄弟,宫里的一些太监合谋,企图暗害被他们视为上
帝的教会的死敌的两皇帝的性命。每个人的胸中都充满猜疑
和忿恨情绪,其中特别是戴克里先。一大批或者由于所担任
的职务,或者由于一直受到额外恩宠的人也都被投入了监狱。
到处可以见到各种形式的刑讯和逼供,不论在宫廷中还是在
市区里,随处都遭到被处决的人的血迹的污染。但是,不论
采用什么办法却始终无法得到关于这一神秘案件的任何线
索,我们对那些遭难的人看来也只能或者认定他们清白无辜,
或者钦佩他们的坚韧不屈。几天之后,伽勒里乌斯仓促退出
尼科米底亚,声称如果他迟迟不离开那虔心向主的皇宫,他
将会成为基督教徒怒火下的牺牲品了。关于这次迫害的情况,
我们只能从那些教会历史学家那里获得一些带有偏见的不完
全的资料;而他们对于皇帝何以会如此惊恐万状也完全茫然。
他们中有两位作者,一位亲王和一位修辞学家,曾亲眼看到
尼科米底亚的那场大火。一个把它归之于雷电和上天震怒,另
一个则肯定是恶毒的伽勒里乌斯本人自己放的火。
由于这反对基督教的敕令原计划作为一个通令在全帝国
范围内施行,又由于戴克里先和伽勒里乌斯虽可能不必等待
西部君王的批准,但已肯定知道他们必会同意,因此,按我
们今天的政策观念来推论,所有各省的总督必然都曾事先接
到密令,让他们在同一天在他们各自的管辖区发布这一宣战
书。我们至少可以想象,宽阔的大道和已建立起来的驿站已
使得皇帝完全能够把他们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从尼科米底亚
传达到罗马世界最遥远的地方去;他们不会容许这道敕令在
50天之后还不能在叙利亚公布,在将近4个月之后还没有通
知到阿非利加的各个城市。这种推迟也许可以归之于戴克里
先的遇事谨慎的脾性,他一直对这些迫害措施不很赞成,愿
意先在他眼皮底下进行一番实验,然后再去冒在边远省份必
然会引起混乱和不满的风险。事实上,在一开头,地方行政
官员也不敢轻易造成流血事件;但是后来允许他们采取其它
种种残酷手段,甚至鼓励起他们这方面的热情;而基督教徒
们尽管很乐意放弃了他们教堂里的华丽的装饰,却不能下定
决心中断他们的宗教集会,或者将他们的圣书付之一炬。一
位阿非利加主教费利克斯,出于宗教虔诚的执拗态度,看来
曾使政府的某位下级官员十分难堪。他所在城市的狱长把他
拴起来,送交前执政官处治。这前执政官又把他转送到意大
利的禁卫军卫队长那里去;而费利克斯甚至不肯作出一个含
糊其辞的回答,最后终于在因其为贺拉斯的诞生地而特别加
以封号的卢卡尼亚的维约西阿将他斩首了。这一事件造成的
先例,也许皇帝因此事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