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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他们倒已不是那么害怕。如果他留下他的主力部队以作
为他的行动的后盾和援军,那他便可以带领一支精锐的小分
队,利用夜色掩护摸索着前进。当有人在城墙的最低处架上
云梯的时候,他们可以抓住一个年老的希腊人,由他通过一
条地下通道,把他们带到他的家里;那他们很快就可以从内
部在金门打开一条通道;这样,征服者就可以在拉丁人还没
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之前已进入城市的中心了。经过一番
讨论之后,那位恺撒便完全听从那些自愿军自作主张;他们
可都是可靠、勇猛、善战的士兵;刚才,在讲述这一计划的
时候,我已把对它的实施与成功讲出来了。但是在阿列克塞
刚一跨进金门的门槛时,他马上就认识到自己的鲁莽不禁浑
身发抖了;他立即停下步,犹豫起来,这时已不顾一切的自
愿军急急催他前进,肯定告诉他后退便必将冒最大的不可避
免的危险。在恺撒指挥他的正规部队列成阵式的时候,库蛮
人则四面散开;一声紧急号被吹响了,放火和抢劫的威胁迫
使市民们马上下定了决心。君士坦丁堡的希腊人记起了他们
过去的那些本族的君主;记起了他们的新同盟者和威尼斯人
的仇人热那亚的商人;全城每个区域都武装起来;空中到处
回荡着一个吼叫的声音:“罗马人的伟大帝王迈克尔和约翰胜
利万岁!”他们的竞争者鲍德温被这声音惊醒;然而这至为紧
迫的危险也不能促使他拔出剑来保卫这座他已并无遗憾地欣
然抛弃的城市:他从皇宫逃到了海边,在那里他远远看到来
得正是时候的冒失远征达弗努西阿无结果而归的舰队。君士
坦丁堡无可挽回地丢失了;但这位拉丁皇帝连同一些显要家
族的成员却登上了威尼斯的船只,向埃维亚岛进发,后来又
驶往意大利,在这里,这群落难的皇族受到了教皇和西西里
国王的带着蔑视和怜悯情绪的接待。从君士坦丁堡失陷到他
死去,他花了13年时间请求正统基督教国家出兵帮助他恢复
帝位:这个教训他年轻时候便早已熟悉了;他的最后一次流
亡也并不比前3次显得更穷苦无赖或更可鄙。他的儿子菲利
普是一个理想帝国的继承人,但他的女儿凯瑟琳离开自己家
园远嫁给了公正的菲利浦的弟弟,法兰西国王瓦列的查理。库
尔特尼家族通过一系列女性的联系始终在皇族世系表中有所
体现,直到君士坦丁堡的名声过于显赫,不容与一个小家子
的名姓混列,才在无声无息中消亡并被人遗忘了。
十字军东征的总后果
上面已讲述了拉丁人对巴勒斯坦和君士坦丁堡的远征情
况,在结束这个题目之前,我还不能不讲一讲这几次意义重
大的对它足迹所到的国家和参与其事的民族所产生的总的后
果。法兰克人刚一撤兵,埃及和叙利亚的伊斯兰世界对他们
的印象,但不是对他们的记忆,便都淡忘了。这位先知的虔
诚的门徒们从来也未有出于一种亵渎神明的欲望去研究偶像
崇拜者的法规或语言;他们的原始习俗的简朴也未因他们在
和平和战争时期与西部那些不知名的陌生人的交往而有丝毫
改变。自视甚高,其实不过是妄自尊大的希腊人则表现得较
为灵活。在努力收复帝国的活动中,他们竭力模仿他们的敌
人的勇猛、军纪和战术。他们可能有理由对西部的现代文学
感到厌恶;但它的自由精神却可能让他们更多地理解人权问
题;他们以法兰西为榜样建立了一些有关公共和私人生活的
制度。君士坦丁堡与意大利之间的书信来往传播了有关拉丁
语的知识;一些先贤或古典派的作品终于有幸被译成了希腊
文。但迫害政策却更燃起了东方人的民族和宗教偏见;而拉
丁人的统治进一步肯定了两个教会的分离。
如果我们把十字军东征时期的欧洲的拉丁人与希腊人和
阿拉伯人在其相应的知识、工业和艺术水平等方面加以比较,
那么我们的粗野的祖先便必须满足于居于三等民族的地位。
他们后来的进步和现在的领先地位也许可以归功于他们特有
的奋发性格和一种积极的模仿精神,而这些却是那些当时处
于停滞,甚至倒退状态的更先进的对手们所全然无所知的。由
于这种天性,拉丁人定然从一连串使他们大开眼界,看到世
界前景,并使他们与更开化的东部地区长久保持频繁交往的
事件中,最早获得最大的益处。首要的、最明显的进步是在
贸易和制造业,在那为对财富的饥渴、出于生活所迫的必需
和为获得情欲和虚荣心的满足所激起的技艺等方面。在众多
不动脑筋的狂热分子中,一个俘虏或一个朝圣的人有时可能
会留意到开罗或君士坦丁堡的超群的文雅:第一个引进风车
的人是许多民族的恩人;而如果人们只知享受这种恩惠而不
知感恩,历史却不惮烦地注意讲到,那更明显的奢侈品,丝
绸和蔗糖是从希腊和埃及引进意大利的。但拉丁人在智力方
面的需要却在更晚的时候才得到满足;在欧洲那种努力探求
的热情是由多种不同原因和近期发生的事件激发起来的;在
十字军东征时期,他们对希腊人和阿拉伯人的文献全然无动
于衷。一些数学和医学的基本知识可能在实践中和借助一些
图表被传播开来;出于需要,自然出现一些人,为更粗俗的
商业和军事工业进行翻译;但东方的商业却并没有把他们关
于语言的知识和研究传播到欧洲的学校中来。如果一种类似
的宗教原则排斥了古兰经的语言形式,这情况便可能激起他
们的耐心和好奇心,去弄清楚福音书的原文含义;相同的语
法必会使人体会出柏拉图作品的含义与荷马的美。然而,在
60年的统治中,君士坦丁堡的拉丁人始终看不起自己的臣民
的语言和学识;只有大批手稿是土著人可以享受而不会被人
抢夺或忌恨的财宝。亚里士多德的话真可算是西部大学的神
谕,但这却是一个野蛮的亚里士多德;他的拉丁信徒们并不
曾追本溯源,却只是谦恭地从安达卢西亚的犹太人和摩尔人
那里得到一些不完备的不实际的版本。十字军东征的指挥原
则是一种野蛮的狂热;其最重要的成果一如其原因。每个朝
圣者都极想弄到一些希腊和巴勒斯坦的圣徒遗物作为神圣的
战利品凯旋而归;而每件遗物的前前后后都必然伴随着一连
串奇迹和显灵的说法。正统基督教的信仰被新的神话传说所
败坏,他们的一些做法也被新的迷信所打乱;宗教法庭的建
立、行乞僧人和修士团的出现、最后一次的任意胡为和宽容,
以及偶像崇拜的最后一次大发展,全都是从这圣战的有毒的
源泉中涌现出来的。拉丁人的活跃的精神夺去了他们的理性
和宗教的生命力;如果说9世纪和10世纪是黑暗时期的话,
那么13和14世纪便是荒诞和神话的时代。
罗马帝国的北方征服者,由于接受了基督教信仰和得在
一片肥沃的土地上耕耘,不知不觉中混入各省地方居民中,并
使古典艺术的灰烬又复燃起来。他们大约在查理大帝时期定
居下来,当时便已获得一定程度的秩序和稳定性,只是后来
一批新的侵略者,一些萨拉逊人和匈牙利人蜂拥而至,把欧
洲西部各国重新投入了过去的无政府主义和野蛮状态中去。
大约在11世纪那第二次风暴,由于基督教世界的敌人的被驱
逐或改变信仰,才得以平息下来:长久处于低潮的进化的潮
流现在又开始以稳步的、愈来愈快的速度流动起来;一幅更
美丽的前景展现在充满希望、奋发的新的一代的面前。在十
字军东征的200年中,其增长规模巨大,进步速度迅捷;因
而有些哲学家赞扬这些圣战的有利影响,但在我看来,它们
不是推动了,而倒是阻碍了欧洲的成熟进程。葬身于东部的
数以百万计的生命和劳动力,如果用以发展他们自己的国家,
必会有更大的作用:工业和财富的积累的资金将充分保证航
运和贸易的需要;而拉丁人通过与东部各地区的纯真、友好
的交往,必会已变得更丰富、更为开明了。从一个方面我倒
是看到了十字军东征偶然,不是在产生实际利益,而是在消
除一种罪恶方面所起的作用。大部分的欧洲居民安土重迁,没
有自由,没有财产,也没有知识;只有相对来说数量较小的
教士和贵族这两个阶层够资格被称作公民和人。这种人压迫
人的制度是靠教士的计谋和贵族的刀剑维持着的。在更为黑
暗的时期,牧师的权威具有有益的解毒药的作用:他们阻止
了文化的彻底灭绝,缓和了那一时代的残暴活动,使穷苦无
告的人有个安身之处,并维护或重建了文明社会的和平与秩
序。但是,那些封建领主的自行其是、掠夺行为和纷争却无
丝毫好处可言;所有发奋和改良的希望都在军事贵族政治的
重压下被粉碎了。在颠覆那座中世纪的大厦的诸多原因中,必
须认为十字军东征占有显要位置。在这些花费巨大,十分危
险的远征中,贵族们的产业散尽,整个家族也常趋于毁灭。他
们的贫穷迫使他们放下架子,交出打开锁链的自由文书,使
农民确保占有农田,工匠占有作坊,并进而逐步使社会中人
数最多和最有用的部分在物资和精神上得到恢复。烧毁森林
中高大、干枯的树木的大火为地上孕育较小而更有用的植物
提供了生长的空气和空间。
1261年希腊人收复了君士坦丁堡,把迈克尔·佩利奥洛
格斯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