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刘岩说,“陈少华说他出国刚回来,征集时没赶上。”
我想了想说:“哪怕有一丝的希望,我们也要试一下,决不放掉任何一个哪怕很小的机会。你通知陈少华先生,让他带那个‘很有才华的人’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
陈少华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他与其他几个人一起设计的北京申奥会徽,是在众多方案被否决后,在最后关头脱颖而出的。那以后,他经常来奥申委帮助宣传部工作,和大家相处得很好。“不能漏掉机会,多见一个人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我想。
没想到这一见,还真见出了希望、见出了惊喜。
下午4点多钟,陈少华来了,带来一位中等身材、穿着深色西装、头发烫得比恩格斯的还长的人,只是头发颜色是黑的,我看着不大习惯。他就是邵昕一个很有个性的平面设计艺术家,他创建了北京理想设计艺术公司,并任总经理兼艺术总监。他有一个在平面设计艺术界很有名气的父亲,“猴票”的设计者邵伯林邵老爷子。
经过简单介绍后,我说:“我们就直接进入主题吧。”
陈少华说:“我们知道孙秘书长正为《申奥报告》的装帧设计方案着急,《申奥报告》是北京申奥中的最重要工作之一,我们大家都想为此出点力。邵总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有些想法我觉得很好,所以想请邵总当面向您汇报,听听您的具体想法和要求。”
邵昕简单说了说他对《申奥报告》封面设计的一些认识和想法。然后,我把我的思路和要求讲了一遍,并拿出那本画册给他看,明确提出了我的想法。我说:“这样吧,你的思路我觉得很好,与我的想法比较接近,但好思路不等于好作品,重要的是要把思路变成作品,你回去就动手设计,我也不给你规定时间,因为你知道时间已经很紧,晚了就没有意义了。最好一有方案你就马上拿来,不要等你自己非常满意了才拿来,那可能就来不及了。”
12、惊喜出现了
见面总共20多分钟,对此我并没抱多大的希望,因为那段时间已经与很多人进行过很多次同样的谈话,但其结果也都是一样的,一直没有奇迹出现。
但邵昕是个天才。三天后,他带来了一份惊喜。
他提着笔记本电脑走进我办公室时,我发现他似乎比三天前瘦了许多,眼睛也显得疲惫。当他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他的作品方案时,我期望多日的感觉出现了眼睛顿时一亮:封面是一种有些深红的颜色作底调,这正是我想看到的、那种比那个画报的颜色更红一些的颜色。
后来邵昕告诉我,这叫“宫墙红”。
“宫墙红?”我怔了一下,多么庄重而浪漫的名字!我一下子就被它吸引了。
封面是用了北京申奥会徽的五个笔画变形,显得稍有些散;文内用了浅黄色底调,每段文字旁,加了一些简单的、但很雅致的线条衬托。
虽然这个方案还不太成熟,也可能最后的方案与现在的这个方案差别会很大,但凭着自己当过多年编辑部负责人的经验,我已认定了邵昕,他就是我们期盼的那个设计者。就像编辑发现了一篇好文章一样。编辑对文章的要求是很苛刻的,同时也是很敏感的。在编辑的眼睛里,文章有三种:无法修改的、可以修改的和非常愿意修改的。有的文章看一遍就够了,题不达意、驴唇不对马嘴,想改都无从下手,编辑最怕这种文章;多数文章是题对,内容也对,就是水平有限,但是可以进行修改,这样的文章是需要占用编辑大量的时间的;还有极少数文章,编辑一看就会眼睛一亮,大脑兴奋,甚至会情不自禁拿起笔立刻就进行修改。
我看到邵昕的方案时,就是像编辑看到第三种文章时的感觉,这是我盼望了多日的感觉。这也是总编室同志的共同感觉。直觉告诉我,一个新的、富有创意的《北京2008年奥运会申办报告》很快就要诞生了。
感谢邵昕,感谢他带来的这份惊喜。
陈少华也来了,我又叫来刘岩、杨采奕等人,大家对着笔记本电脑,边讨论边修改,直到很晚,邵昕才拿着笔记本电脑回家,按照大家提的建议继续修改。
那天我特别高兴,回到家,吃完饭、洗完澡已经快12点了,但还是不想睡觉。心想,这邵昕可真是个人才,那么多专家、学者设计了那么多天,报来的作品方案都不行,可邵昕跟我只见了一面,谈了20分钟,三天就设计出这个让我们为之一震的方案。真是聪明过人,这才是专家、艺术家。
经过多次的研究、讨论、修改,终于定稿。奥申委执委会一致通过了《申奥报告》的装帧设计方案。《北京2008年奥运会申办报告》的装帧设计,吸取了中国古代书籍的菁华,封面颜色为中国传统的宫墙红,显得极为高贵。全书采用淡黄色再生纸,十分典雅,并充分体现了“绿色奥运”的现代环保意识。《北京2008年奥运会申办报告》异型16开,彩色印刷,锁线胶装。
13、艺术家的“火药”风格
经过这个过程,我几乎每天都能见到邵昕,对他那烫得“比恩格斯的还长”的头型也看习惯了;慢慢的觉得也不难看;再仔细看看,觉得还挺好看的,很适合他那种艺术家的特点和气质。看来很多事物都需要有一个认识和接受的过程。
后来我发现,凡是烫着长头发或扎个马尾的中国男人,都是聪明而有个性的、有时甚至是固执的人。邵昕所特有的固执也是一般人比不上的。也很巧,总编室的人也都很有个性、很固执,所以当大家熟悉后,在讨论、研究的过程中,从开始讨论到争论、辩论,甚至最后有时争吵。有时仅是为了一个标点符号,或是表格的排法、颜色等,各自坚持自己的观点,一争就是一两个小时,邵昕和刘岩两人经常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甚至一争就是两三个小时。也有时在电话里争,吵得电话发烫以至于刘岩不敢把电话靠在耳朵上,然后两人说好,等电话凉下来再接着争。记得争得最凶的一次是2000年的最后一个夜晚,两人因为一处字号的大小,从10点多开始在电话里争了起来。后来因为我们要去吃夜宵也是为了迎接新世纪的到来,两人说好吃饭回来再继续。吃饭回来后,已经是2001年1月1日凌晨快1点了。我们刚进屋,电话铃就响了,两人接着在电话里争,直到两点半多才算告一段落。因此后来我们自嘲是从上个世纪争到了新世纪。别人是在欢欢乐乐中迎接新世纪,我们是在争吵的火药味中走进新世纪的。
这种时候双方都不会认输的,到最后,一般都是由我来进行裁决、定论,才能平息下来。有一次,邵昕对我的裁决不满意,我就说:“邵总,这个问题就听我的吧。你坚持艺术规律没错,但申奥也有规律,它要考虑有的国际奥委会委员年龄大了,字太小不利于他们阅读。”
每到这时,他都显得非常虔诚:“好吧,我服从,但我保留观点。”这也是邵昕最可贵的特点:绝不会轻言放弃观点,但绝对服从大局。
他就是这样一个极其认真、极其顽固、顽固得有时像孩子一样可爱的人,却刚好碰上我们这些更加认真、更加顽固,顽固得有时甚至不尽人意的人。
那段时间,总编室简直就是在火药味中度过来的。但正是这种火药味,正是在不断的讨论、争论、辩论中,《申奥报告》的质量在不断得到提高,从而使《申奥报告》成为了艺术精品。
如果有人问总编室的人:“哪段日子最难忘?”我可以肯定地代表大家回答:“是那段争论最凶、火药味最浓的日子。”也正是那段日子和那些争论,最终使我们与艺术家们达到了高度的和谐一致,结出了丰硕果实;也使我们和他们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友谊,结下了深厚的“革命”感情。我和邵昕也成为好朋友。
2006年元旦,我接到邵昕的一条短信:“孙大光副秘书长,新年好!收到你的祝福非常高兴,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一晃五年过去了。我们一起奋斗工作的40天真是终生难忘。我为有你这样一个领导和兄长而骄傲。衷心祝你和全家身体健康,顺心顺意,新年快乐!”艺术家也有粗心的时候,他把“新年快乐!”打成了“新年快了!”
他还让人给我带来一个很特殊的纪念品,肯定是他自己设计的是一个小盒子里面装了一个乒乓球拍,还有一盒乒乓球、一盒高尔夫球,球都是用线拴在一起的,很有艺术性。打开乒乓球盒,里面还有一封新年慰问信。
看着这个特殊的球拍和乒乓球、高尔夫球,读着他那真挚的慰问信,我的眼睛湿了。
14、“婴儿的摇篮”
后来,我们又同深圳雅昌彩印公司一起研制了精美的函套,每套报告放置于精美的函套中,函套选用了咖啡色布面,烫金的北京奥申委申办会徽和奥运五环标志,显得熠熠生辉。
函套的设计也有一个过程,经历了很多次修改。记得有个细节很有意思:雅昌公司的董事长万捷,一开始带来了一个函套的样品,是个像中国传统的包袱式的,把一根细带子一解开,函套就摊开了,很有创意,很方便读者。但我觉得《申奥报告》用这种都摊开的方式不合适,好像有点松懈,有点泄气,我觉得应该是紧凑型、凝聚型的。正好那天何振梁同志来开会,我就请他也来看一下,他的感觉和我一样。后来万捷董事长他们回深圳又设计了几个样本,都是紧凑型的,经过多次讨论、修改后定下来的函套,是打开后套盖可放下来,但书像婴儿一样躺在书套里,人会自然的去欣赏“婴儿”,然后,用旁边的一个带子,可以很方便地把“婴儿”抱出来。
我非常喜欢这个“婴儿”和这个“婴儿的摇篮”。
《申奥报告》的装帧设计,经过了“黎明前的黑暗”,迎来了“柳暗花明又一村”。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