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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大学平义》
一、“举平日之所心得者,著之于书,以为本义,固然。然后欲俯则俯……”
按:应作“举平日之所心得者著之于书,以为本义固然,然后欲俯则俯……”
二、“本书祭统之十伦,孔子闲居之五至三无皆是也。”
按:应作“本书《祭统》之‘十伦’、《孔子闲居》之‘五至”三无’,皆是也。”
《祭统》《孔子闲居》皆《礼记》篇名,“十伦”出自《祭统》“夫祭有十伦焉。”“五至”“三无”出自《孔子闲居》“以致五至而行三无。”
三、“今《大学》不著何人之言,以为孔子义,无所据。”
按:应作“今《大学》不著何人之言,以为孔子,义无所据。”
四、“孔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明教非一术,必因乎其人也。’”
按:孔子语止上四句,见《论语·雍也》篇,下二句是汪中说明的话。
五、“其见《论语》者,《问仁》《问政》所答,无一同者,闻斯行诸,判然相反,此其所以为孔门也。”
按:应作“其见《论语》者,问仁问政,所答无一同者;‘闻斯行诸’,判然相反。此其所以为孔门也。”
这是解释上文“教非一术,必因乎其人。”如“子贡问为仁”(《论语·卫灵公》),和“子张问仁于孔子”(《论语·阳货》),孔子所答不同。“子贡问政”(《论语·颜渊》),和“子路问政”(《论语·子路》),所答也各异。子路、冉有都问“闻斯行诸?”孔子所答相反。校注者不明文义,又不查检《论语》,以致给“问仁”“问政”,乱加篇名;“闻斯行诸”,不知加引号。
六、“然后变易孔氏之义,而莫之非,”
按:应作“然后变易孔氏之义而莫之非,”
(4)《嫔于虞解》:“舜为出子,居于沩,油尧以二女,女之所谓不告而取也。”
按:《书·尧典》:“厘降二女于沩油,嫔于虞。”《孟子·万章上》:“舜之不告而娶,何也?”同书《万章下》:“尧之于舜也,……二女女焉,”知道出处,就知道这段汪文应作“舜为出子,居于沩油,尧以二女女之,所谓‘不告而取’也。”
别录
(1)《与端临书》
一、“知留京教学,以待决科于足下,谋生之计甚得,”
按:应作“知留京教学以待决科,于足下谋生之计甚得。”决科,应科举考试
二、“或上馆得一教职,亦足为养亲,地贫不可长忍也。”
按:应作“或上馆得一教职,亦足为养亲地,贫不可长忍也。”此由不明“地”字义,“养亲地”犹言奉养父母的经济基础。
(2)《叶天肠母汪氏家传》:“遂相抱持哭室中,人皆哭。”
按:应作“遂相抱持哭,室中人皆哭。”
综合上述诸条之误,其源出自三点:
(1)经典不明汪中对经、史、子烂熟于胸,随意发挥,校注者连《论》《孟》都不知,遑论其他。
(2)不懂古文
现在一般文史工作者从小没有读古书,更不会写古文,因而不明文气之贯通,文理之接应,以致将汪中非学术性的文章也点错。
(3)无责任感
标点古书,是为了津逮后学,让青年看懂古书。像二位这样标点《述学》,将会误导青年读者到什么地步?《博览群书》2005年第8期朱正的《陈琼芝和鲁迅全集》一文,介绍陈先生校注工作的“过人的细心和责任心”,真正令人感动!希望《述学》校注者好好看看这篇文章。另外,还要想想顾颉刚主持二十五史校点工作时,那些老专家是怎样地认真负责,一丝不苟,自己这样掉以轻心,不感到内疚吗?“陈力就列,不能者止”,你们接受这项工作,先要自问是否能够胜任,不能误人子弟!
谈到这里,有心人应该感慨无穷。现在全国到处都在整理古籍,其实是“明人好刻书而书亡”。我在《在学术殿堂外》早就呼吁:一定要解决这个悖论!
现在很多地方在办书院、私塾,教儿童读经。《中国青年报》2005年8月17日第8版,整个一版,大小8幅照片,总题为《瓦窑村国学班纪事》,副标题是:“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这种做法,我是极端反对的。理由如下:
(1)读经读不出民主与科学来。这一点,不但五四时期先贤们早有共识,就是现在有识之士也在问:四书五经之类经典从汉武起读了几千年,怎么读成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了?
(2)现在主张读经的人,以为从儿童抓起,可以培育出高尚的道德品质。其实现在人欲横流,道德滑坡,主要表现为权钱勾结、分配不公。要根治这现象,只有靠民主与法治,也就是靠一个好制度。制度好,坏人也会变好;制度坏,好人也会变坏。读经能解决这问题吗?以上述瓦窑村国学班为例,所谓“首孝悌”,就是《论语·学而》上有子说的:“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我国宪法要求培养的现代公民,难道是这种“孝悌”之士吗?要是中国社会的弱势群体都是这种恪守封建道德的人,那些权钱勾结的贪官和大款(如广东梅州兴守矿难揭露出来的曾云高及其保护伞)才弹冠相庆、高枕无忧呢!
但是,我反对儿童读经,却主张人文学科工作者研究并熟悉经典。因为你著书立说要引经据典,不理解并熟悉它是不行的。你不要把那些儒家经典看得多么神圣、神秘,它们不过是中国文化史、思想史、学术史的原始资料。
要整理古籍,必须熟悉古籍的源头,那就是先秦典籍。为了培养这方面的人才,我赞成有条件的高校办国学班。2005年8月21日冯其庸先生来电话,谈到人民大学国学院的情形。我请他看《在学术殿堂外》第159页,那上面我引了冯天瑜先生的一个构想。现在我再抄在这里:“可在少数重点学校(最好从高小开始)开设少量班级,除普通课程外,增设古典课,使学生对文化经典熟读成诵,再辅之以现代知识和科学思维训练,从中或许可以涌现杰出文史学者。”据冯老电话中所谈,他主持人大国学院的办学精神基本上也就是这样。我以为这可以解决古籍整理的悖论问题。
实在只有这样强调熟读经典,才能培养出真正合格的整理古籍的人才(也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优秀的文、史、哲研究工作者)。现在高校的文献班不行,懂得目录学、校勘学、版本学等,犹如看到库存的账本而没有赏鉴过实物,此章实斋之所谓“横通”(见《文史通义·内篇四》),毕业出来,还不能胜任古籍整理工作。
总之,熟悉元典,博览载籍,能写作文言文(并不就等于古文),这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古籍整理工作者。
这是一本努力解释消费的理论著作。解释和批判是两种不同的智力活动。批判意在阐述被批判者如何不对。辩护正好相反,要论说它没什么不对的。解释不同于批判,也不同于辩护,重点探讨该对象如何运转,如何定型,对错之判断还在其次。笔者虽然在本书中取向解释,但在长期生活中早就形成了对待消费的批判态度。任凭怎样努力,在着手解释的时候,批判态度殊难避席。于是解释和批判相撞。不是我想融于一炉,这里更想做的是解释,二者融于一炉却是实际上发生的。解释和批判是什么关系呢?解释通常无伤批判,甚至还可以使批判更具力道。当然如果解释过于学究气,将妨碍其批判檄文的流传范围。批判的态度似乎更有可能伤害解释,批判往往比解释偏激,偏激的风格因为满足了俗人追求刺激的需求,常常有助于批判话语的传播;但偏激极易走向片面,而这是解释之大忌。但应该说此种伤害也非必然。一方面,企图没心没肺、没脾气、没意见地进入一个是非之地——如果全无是非为什么还要研究,几乎是不可能的。“人活一口气,佛受一炷香”嘛。“进场”是需要动力的。动力不是必然与某种情绪结合,智力上的兴趣也是动因,但是动力往往离不开情绪。另一方面,既然“来者不善”,研究者事先就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态度和气性,或批判或辩护,所谓“价值中立”便只能取决于入局后,而非人局前。这也正是韦伯的意思。我以为,解释的中立依赖于三项素质。其一,对智力生活的热爱不弱于对社会正义的关怀。其二,意识到批判的锋芒会毁伤解释,入局后善于角色转换,自觉约束成见。其三,具有高超的理性能力。我自忖热爱智力生活。意识也有,自束的程度就不敢说了。至于理性能力如何,乃至我的批判态度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毁伤了本书中的解释,自己更没有发言权,只好由别人判断。
本书第一章重点在指出问题。应该说,生活在今天社会中的几代人堪称“躬逢盛饯”,我们遭遇的既有旧时代的难题,也有新时代的困惑。两重问题其实都是费解难缠的。旧时代的问题依然存在:在物质的层面仍然有大面积的贫困人口;在制度和文化的层面上,蜕变远未完成,路径匪夷所思。其结局大约不会给改革者与叛逆者们留下多少颜面,我们最终享受不到破解那些问题的荣耀。因为那些问题大约不会因为我们的行为而戏剧性地终结,极可能是随着新问题层出不穷,以及新生代对旧问题的冷淡和麻木,而消蚀和解构。历史的吝啬与吊诡,可见一斑。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历史的列车行进太快,上轮牌局中一方已露颓势,一桌新开张的牌局却将全体新人和半数老者吸引。当然也还有不舍1日牌局之胜负者。我算是能够与时俱进的,步入新局,不识时务处在于:任凭对象更换,批判本性不改。新时代同样问题丛生,其中最大者,我以为是合二而一的这样一对问题。一方面,温饱即将全面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