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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后期,尽管各国在自己发展的道路上,有着各自的运行规律,如同
天体在各自的轨道中,在相互引力的作用下,在各自的体系中运转。但作为
人类物质活动和精神活动总表现的文化,其发展并不是孤立的、一成不变
的,它不仅可以消化本国各民族的文化,而且在不断地吸收、影响异域各民
族的文化,以促进自身的发展。正因为如此,秦汉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中国与
古罗马,尽管分处地球的东西,但它们在创造各自文化的同时,也在克服困
难与对方进行文化交流。这种文化交流是人类文化的共同遗产,一直引人注
目,迄今依然孕育着迷人的魅力,鼓舞人们进行探索。
提起古罗马与当时中国的文化交流,自然会使人遐想到驰名中外的“丝
绸之路”。“丝绸之路”始自长安(西安)、西至大秦(古罗马)。“丝绸
之路”分为南北两条大道。南路经敦煌、鄯善(新疆罗布淖尔南面的石城镇)、
于阗(新疆和田)、莎车等地,越葱岭(帕米尔)到大月氏(阿姆河流域中
部)、大夏 (土库曼斯坦国境一带)、安息 (波斯,今伊朗),再往西达条
支 (伊拉克、叙利亚一带)、大秦等国和地区。北路经敦煌,沿天山南麓的
车师前王庭(即高冒,今吐鲁番)、龟兹(库车)、硫勒(喀什)等地,越
葱岭北部,到大宛(今乌兹别克斯坦费尔干纳一带)、康居(即康国,今乌
兹别克斯坦境内),再往西南经安息,而西达大秦。这两条路线为当时经济
文化交流的大动脉。这是一条古代中国同中亚、西亚、罗马各国经济文化交
流的友谊之路。
当汉武帝遣张骞出使西域后,长期被封锁在黄河流域狭隘世界的汉人,
一夜之间好像醒了过来。在中国的西部,不仅有开化的戎狄、崛起的国家,
而且还有可爱的牧群、甘甜的葡萄、无数的金银。那里是一个奇妙的世界,
他们的一切,对汉人产生了极大的吸引力。从此,汉帝国派赴中亚各国的使
节,相望于道。他们携带精美绝伦的丝绸、漆器,沿着张骞的足迹,由长安
而西出阳关,把中国的特产、文化艺术带到了中亚细亚。于是,西汉帝国的
声威,便广蔽于中亚乃至罗马的文明中心了。此时,西汉的文明光辉,不仅
照射在天山南北,而且照射在黑海、里海之南,与西欧文明的光辉交织在一
起。随着商旅、使者、牧人、传教士的足迹,遥远的东西方文化,像一见钟
情的恋人,相互拥抱在一起了。
尽管此时罗马正在远征埃及,战马在金字塔下嘶鸣,与汉帝国没有直接
的交流。但此时古希腊人已把他们的优美文化播撒在中亚细亚的原野上,而
吸收希腊文化成果的中亚游牧民族与汉王朝的文化交流已进入热潮。汉武帝
元封三年(公元前108年),占领波斯、建立安息政权的阿萨息斯人,作为
罗马与汉朝文化交流的中介人,派使者给汉帝国送来大鸟卵(驼鸟蛋)及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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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幻术家。当这第一批未留姓名的罗马艺术家踏上“丝国”之土时,汉武帝
心花怒放,并马上在长安平乐观召集了许多外国来客,布置了酒池肉林,举
行了空前盛大的宴会和赏赐典礼。在宴会上,中国艺人表演了精采的“扛鼎”
(似今天的耍坛子)、“戏车”、“角抵”等体育项目;罗马幻术家也表演
了“鱼龙曼衍”、“海中砀极”、“吞刀吐火”、“自缚自解”等幻术;缅
甸、印度的艺术家分别表演了惊险的“都卢寻橦”(爬竿)、“水人弄蛇”。
于是中外乐舞百戏,推陈出新、蔚为壮观。这次盛大演出,向外国不同肤色
的观众展示了汉王朝是一个经济繁荣、文化昌盛、充满活力的国家。这次盛
会,在世界文化史上有一定的地位,它是中西经济、文化交流的新起点。
经过这次文化大交流,使汉文化艺术融合了异域文化,且以此为起点,
进入了一个极其光辉灿烂的时期,并以其那独特的民族文化艺术翘立于世界
文化艺术之林,与罗马文化并驾齐驱。
虽然这次文化交流,作为体现罗马强大思想的产物、并受到城市自由民
欢迎的广场、凯旋门、圆剧场之类的建筑艺术,尚未传入中土,但汉代其它
文化艺术也受到了西方艺术的影响。传世的西汉铜镜饰纹,如蟠螭镜、星云
镜、内连弧纹镜,在继承先秦遗风的同时,也打上了西方文化的烙印。而作
为希腊—罗马式的毛织物或编织毛织物的技巧已经传入,这种毛织物已在塔
里木盆地的汉墓中发现。斯坦因的《西域考古记》中对此作了描述:“装饰
的织物中,精制的地毯残片所显示的风格,丝毫不错是 ‘希腊罗马式’的,
无论是本地制造或是从极西的中亚输入,我们可以看出一种文化力量显著的
说明”。因为在地毯上,“有十足‘希腊罗马式’图案的‘赫密土’的头部,
另外一块地毯残片,很奇怪地反映出中国同西方美术混合的影响”,“在这
块地毯上,边缘部分的装饰风格,很明白地是 ‘希腊罗马式’的,但花纹中
有着附翼的马的图案,这又是中国汉代雕刻中所常见的。”在楼兰,也曾发
现汉代织有中国和“希腊罗马式”混合风格图案的丝织品。这些说明汉代的
纺织物或丝织品上的绘画图案明显受到希腊—罗马绘画艺术的影响。
古代西方将中国称为“塞里斯”,意为“丝国”或“制丝的人”,屡见
于西方古籍,曾沿用了好几个世纪。据考“塞里斯”一词,系从古希腊人“塞
尔”(ser,意为“丝”)转来。原来,中国的丝和丝织品早在春秋战国时
期,就已名扬海外。那时的希腊人,就已经用“塞里斯”来称呼中国。这说
明我国的丝织品早在“丝绸之路”开辟之前便已经传入了欧洲。张骞通西域
后,进一步打开了东、西方的陆路交通,中国丝绸被大量运销至以罗马为中
心的地中海各国,“丝国”的称呼就更为广泛流传了。公元1世纪时,罗马
博物学家普林尼 (公元23—79年)在其名著《自然史》中写道:“中国产
丝,织成锦绣文绮,运至罗马,……裁成衣服,光辉夺目,人工巧妙,达到
极点”,并说:“中国或作塞里斯,在希腊古语里意思是丝”。公元2世纪
时,希腊著名地理学家托勒玫(约公元90—168年)在他所著《地理》一书
中,也曾几次提到马其顿商人,经由大夏“向称为丝国的中国去贩运丝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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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况。贩运、经营中国丝绸,是当时中亚以至地中海诸国的一项重要商业
活动。
中国丝绸的西运,大大丰富了当地人民的物质文化生活。华丽、轻柔的
丝绸传入欧洲后,被认为是最上等的衣料,价比黄金。最初,即使在欧洲政
治、经济中心的罗马,也只有少数贵族妇女穿着,以示炫耀。据说在罗马共
和国末期,有一次连凯撒穿着绸袍看戏,都被当时人非议,认为过分奢侈。
罗马帝国初期的统治者提比里乌斯为了防止罗马货币的外流,曾以奢华为理
由,试图禁止罗马人穿用中国的丝绸衣,但没有成功,丝绸的服装还是愈来
愈广泛。到4世纪初,罗马帝国首都东迁君士坦丁堡(拜占庭)后,丝绸已
成为罗马人的主要衣料。公元4世纪的罗马史学家马赛里奴斯谈到中国丝绸
时说:“昔者吾国仅贵族始得衣之,而今则各级人民,无有等差,虽贱至走
夫皂卒,莫不衣之矣”。
耐人寻味的是,文化的发展、传播,有一定的独立性、稳固性,它与政
权的强弱并不都保持均衡状态。当西汉政权处于黄昏之时,罗马屋大维已击
败政敌,戴上了奥古斯都的桂冠,建立元首政治,并创帝国新局面。奥古斯
都奖励文化,提倡教育,罗致文人的措施,引起东方人的仰慕。罗马史家佛
罗鲁斯之《史记》,在讴歌奥古斯都皇帝功德时,曾提及中国、印度的使节,
①
不远万里,历经四年之久,至罗马朝见奥古斯都,“奉献珍珠宝石及象”。
东汉时代,汉王朝依然是威震四邻,声名远播,令人侧目的国家。西方
的罗马帝国也在地中海西岸掀起巨大的浪潮,成为横跨欧、亚、非三大洲的
帝国。光彩夺目的丝绸衣服、举止温厚的“塞里斯”人,早已闻名地中海两
岸,雄心勃勃的罗马皇帝也急欲与汉帝国交往,希望打开双方直接交往的大
②
门,“其(大秦)王常欲通使于汉”。
公元1世纪末,当罗马帝国图拉真尚未即位之时,东汉帝国的使节班超
出使西域。他派副使甘英于和帝永元九年(公元97年)出使罗马,足迹抵
达条支,远至波斯湾头,但阻于战火,壮志未酬,只好怅然回国。但中西交
流并未中断。安帝永宁元年 (公元120年)十二日,掸国(今缅甸)王雍由
调派使入汉献乐及罗 艺术家。次年元旦佳节,罗马艺术家在京都洛阳献
艺,表演了“吐火”、“自支解”、“易牛马头”、“跳十二丸”等幻术节
目,博得了汉君臣的喝彩。四十余年后,罗马皇帝安东尼(中国正史称安敦)
遣使经几年的长途跋涉,于桓帝延熹九年(公元166年)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