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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文艺 2003年第11期-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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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男。三十五岁。单身。艺术家。有房车及存款数百万。征年轻貌美之女士作情人。有意者请附近照一张至某电子信箱。
  他相信,到时候一定会应者如云的。而且个个貌若天仙。
  不过,他从来都没有打算过要结婚或是自己找一个情人。一想到要去碰触另一个人的身体,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做了手术后,他的身体是男性的,他的心却是女性的。他是一个真正的另类。真他妈酷毕了。
  责任编辑汪静玉
  
  


茶炉工.铜瓦
■  阿 成
  生子先前在铁路上做事,在一列由黑龙江跑关里的火车上当乘务员,乘务员分好几种,他负责烧大茶炉,是茶炉工。生子的家境十分清贫,一贫如洗,在黑龙江一个偏远的小城市里的一条简陋的胡同里住。生子很窘迫,风尘仆仆,常能在市场上见到他阴着眼珠子,很歹徒地跟卖处理菜的小贩讨价还价。在这之前,他还不是铁路的正式职工,在铁路货运处当装卸工,挣计件工资。后来一个什么文件,转制了。便蹬上了列车,当上了茶炉工。
  生子活得一点儿不绝望,当然,也一点儿不老实。经常能看到他像个土匪似的在尘土飞扬的小城里牛皮哄哄地走(穿着一身肮脏不堪的铁路制服)。或者提个炉勾子在一节节的客车车厢中穿行。
  生子属于那种不骂人不说话的主,有人觉得刺耳,自尊心受挫了,怒了,他就跟人家动手干架。通常是,被打败的一方,伤最多、流血最多的一方肯定是他。但是,任何人都看不出来他是一个失败者,你会觉得他是一位满脑瓜子是血的英雄。
  生子最热衷的是站在街头跟那些常驻街头的闲人高谈阔论,世界形势呀,国家发展啊,中央或者地方官的人事更迭呀,等等,满嘴的污言秽语,满嘴的“他妈的”。挺端庄个事儿,经他的嘴一说,跟黑帮火并似的,跟相声似的。总之,生子像大多数平头百姓一样,活得特别神气,特别将军,特别傲慢,特别的神圣不可侵犯。
  在列车上,生子当班时,大茶炉是烧得最好的。他像了解自己的老婆一样了解大茶炉,他能闭着眼睛把大茶炉烧得烈火熊熊。他烧的大茶炉总是嘹亮地响着沸水的哨子声,使得旅客们在火车嗒嗒嗒地行进中,充满了怡人的热气感。生子从没有因为自己贫穷,自己是个火车上烧大茶炉的就瞧不起自己,并放弃自己幸福的精神生活。尤其让男人们艳羡的,是生子的老婆对他也充满着希望,充满着憧憬,充满着爱。每当生子在家里大谈在火车上烧大茶炉的技巧,并口技一样地学大茶炉的哨子声时,他的女人都听得满面红光,崇拜不已。
  突然间,生子想当一名作家。 生子清楚,想当一个作家,首先就得多看书。在火车上,他常能看到一些知识分子模样的人在看书。他想,这些人当中肯定有作家。于是,生子经常捧一本甲、乙、丙、丁的小说集,或者A、B、C、D的小说集,在温暖的大茶炉边烧炉子边看。
  有几次他看流泪了,他觉得这些作家是一些哥们儿,话说得痛快,是人话!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他们从未瞧不起穷人、倒霉的人,甚至包括小偷和妓女。他们同情这些人。有些作家就是从社会底层出来的,饱尝了人间的辛酸苦难。他觉得作家对待人太厚道,太实在,太哥们儿,也太伟大了。他想,他一定要当个作家。火车在往返关里关外的行驶当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生子读了不少的书。他能滔滔不绝地、并且极其通俗与粗俗地将一些国内外的经典之作,生动地、创造性的复述一遍,那些街头的闲人们大为佩服,都称生子是个大才子。
  一次深夜,当火车刚刚驶过山海关的时候,车长过来了,生子正借着大茶炉的火光在那里如醉如痴地读书呢,大茶炉里的水已经烧干了,下半部彤红了。车长大吃一惊,迅速往大茶炉里注凉水,冷热突然相冲,搞得整节车厢都雾气腾腾的,对面看不见人了。车长极其准确地给了生子一个大耳刮子。生子的书也被车长夺下来扔到大茶炉里烧了。生子近乎于哭腔地说,我还没看完呢……车长用手指点着生子沾满水蒸气的脑门说,你是不是神经了?告诉你,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我就一脚把你从火车上踹下去。你记住,我说到做到!
  车长是从部队转业的侦察兵,曾获全军散打第一名,听说他媳妇也是敢打敢拼的主儿,车长的脸上经常出现女人的抓痕。但这形象仍然不妨碍他严厉地管理自己的下属。车长临走的时候,还恶毒地诅咒了生子一句。
  生子经过一段时间的读书准备,他终于认为自己可以动手写作了。胡同里,生子的家是幢泥房,那座小城里到处都是这样的泥房,这样的泥房根本没有卫生间之类的设施。一家一户的一桶桶污水,只能定点定时地倒在驴拉的污水车里。生子的老婆就是他们每天早晨出来倒污水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生子的老婆(当时是个大姑娘)从未出过远门,甚至连小城都未走出过一步,她听生子讲的那些关外的故事和旅途上的见闻,太喜欢了,觉得生子太了不起了,便偷偷地爱上了他。生子很聪明,他发现了这一点,于是,给她从北京捎回了一双女式便鞋,再后来,他们就结婚了。
  生子开始创作的时候,他已经和那个姑娘结婚了,并且有了一个儿子。他的儿子一生下来就像一个小知识分子(这可能跟母亲的胎教与父亲的追求有一定的关系),但这小家伙喜欢哭闹,特别能吵夜。生子在夜里写到烦心的时候,就冲着他女人高喊,你能不能让这个小崽子别嚎啦!?
  于是,女人抱着孩子悄悄地走了。
  如果说,单位的领导希望自己的下属进步得快是真诚的话,那么,比之老婆希望自己的丈夫进步得快的真诚程度就逊色得多了。女人抱着孩子出去的时候,正是大雪飞扬的严冬啊。小城又那么黑,胡同电线杆子上的街灯多数是不亮的,雪又那么厚,女人想,抱着孩子去哪里呢?她不是没想到回娘家去,但是她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觉得那么做自己也太不刚强了……
  女人走后,生子开始安心地写作。那是一篇关于狗的故事。这个故事,后来他跟我讲述过多次。少年时代,他和他的弟弟在路上捡了一只可爱的小花狗,然后偷偷地抱回家去。生子的父亲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男人,他最讨厌养小猫小狗这种事了。后来,这只偷养的小花狗终于被生子的父亲发现了,两个儿子跪在砖地上,哆哆嗦嗦地向父亲坦白了整个偷养小花狗的经过。
  父亲问,咱们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家? 
  生子说,是一个和睦的家庭。
  父亲火了,放屁!我没问你这个!我问咱们家是穷还是富?
  生子说,穷。
  生子的弟弟重复地说,咱家是穷家,爸。
  父亲说,那么,你们为什么又弄一只小花狗来养呢?是不是想害我呀?马上把狗给我扔了!
  生子和他的弟弟去扔狗的时候,到底是有点舍不得。在临扔狗之前,他们偷了一片儿专给父亲吃的熟肉。到了城外的一个小桦树林里,他们把狗放在地上,把偷来的熟肉放在小花狗的面前,让它吃。哥俩趁小花狗吃肉的时候,撒腿就跑。那只小花狗立刻扔下肉追上了他们。如此几次,他们都没有成功地把小花狗扔掉。他们抱着小花狗在路上发愁地走着,不知该怎么办。如果把小花狗再抱回去,肯定得挨父亲的一顿打,可是扔又扔不掉,怎么办呢?就在这时候,公路上过来一个赶大车的农民。生子上前去说,大叔,这狗你要不要?车老板便问,咋的啦?生子说,我爸不让养,揍我们,你要这狗就给你吧。老板说,那就给我吧。他把狗接过去,揣在怀里,赶车走了。
  生子跟我说,这事过去多少年了,可他一直还在想着这件事,每当他在街头看见那样的小花狗,心里就一动,不知他们当年送人的那只小花狗活得怎么样了。
  生子写完了这段儿童故事,很得意。放下笔时,一回头,发现老婆不见了。生子这才想起了晚上的事。急忙穿上衣服出去找。小城都快找遍了也没找到。最后,他来到了火车站候车室,一进候车室他就看见自己的女人正抱着孩子坐在长椅上打瞌睡呢。生子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他在心里杀人般地发誓,今后,我保证不搞破鞋!
  斗转星移,哪有不变的世界呀。这时候,北京鲁迅文学院成立了,生子决定报名参加鲁迅文学院作家班的学习。单位不同意了,觉得生子居然提出如此刁钻的要求,纯属无理取闹。生子冷冷地说,你们不同意没关系,我辞职不就完了嘛。生子说辞职就辞职了。他真的想当一名作家了。可是,尽管北京鲁迅文学院是制造人类灵魂工程师的地方,但也照例收费。生子很穷,没那么多的钱,怎么办?跟女人一商量,女人决然提出,把家里惟一较值钱的黑白电视机卖了!
  生子终于接到了鲁迅文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生子写的那篇关于小花狗的故事,打动了该院的一位老师)。生子打点行装,踏上了进京的列车。这一次,他不是作为一个烧大茶炉的乘务员上车,而是一位正当的旅客,一位未来的作家来乘火车进京的。
  他上车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那个满脸被抓伤的列车长,以一名旅客的身份向他提出,大茶炉的水烧得不开,顶多七十度,这是欺骗旅客的行为。生子说,如果列车长不向全体旅客赔礼道歉,他将写一篇文章给北京的铁道部送去。
  生子说,这很方便,我现在就在北京的鲁迅文学院作家班学习。坐公共汽车,或者地铁就能到那里。
  车长严肃地注视了他半天,问,生子,你是不是就盼着这一天呢?
  生子说,一盼就盼了十年,我的儿子都快上学了!
  车长说,生子,有志气,我给你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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