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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超生就强硬送进乡卫生院做人流。陈墨没有指定谁负责往卫生院送;大家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伸手。
计生助理明知故问;乡里的规定是啥?逼得陈墨只好说出强制做人流。计生助理要的就是这话;你泼妇要恨就恨陈乡长吧;招呼着大家动手。
泼妇生了三个闺女;盼儿子眼睛都盼蓝了;好不容易又怀上了;做B超检查时;被人发现举报了;才弄进了乡政府。她一看小乡长要让她断子绝孙;捡起院里的一根木棍就拼命;吓得陈乡长立刻躲在人群后面。
好在院里人多;没能让泼妇把木棍抡起来;计生助理见指望不上陈乡长;又脱不掉第一责任人的干系;就冲锋在前;把木棍抢了下来。
泼妇没了武器;又不甘心被送到手术台;不顾寒风凛冽;三下五除二地脱光衣服;扬言不让她生下孩子;就冻死在乡政府。
陈墨副乡长才二十三岁;还是个小处男呢;哪儿见过这阵势;吓得撒腿就跑了。
这时候的陈大能;早就到乡政府了;只是陈墨过于紧张;没发现叔叔。侄儿的掉头就跑;大出陈大能的意外;也让他大失所望。
陈大能突然跳到人群的前面;大声嚷嚷着;谁有避孕套;赶快给我;百年难得一遇的便宜事儿;这时不占啥时占。
计划生育助理说;陈经理;你是开玩笑吧?
陈大能一脸的严肃;这是啥地方?是乡政府;是最基层的国家机关;是说一不二的地方;谁敢开玩笑?
计生助理的办公室堆满了避孕套;给陈大能拿来一大盒子。陈大能从里面抽出一只;用嘴吹鼓;检查一番没有漏气的地方;便开始脱上衣;脱出个赤条条的上身。接下来;他又解开裤带;拿着避孕套;煞有其事地在裤子里鼓捣一会儿;嘴里还嘀咕着;老子是嫌你埋汰;否则才不费这个事儿呢。说完;腾出双手;上前就抱。
泼妇见陈大能比她还不知羞耻;还要和她来真的;抱起衣服;一溜烟地钻进了女厕所。
其实;秦书记隔着窗玻璃把这一切看得真切;他对陈乡长的胆怯感到惋惜;乡长是干啥的?有学问有水平是一方面;还得有对付刁民泼妇流氓地痞的坏主意、损办法;要不政府就成面条了;吃“伟哥”都治不好。对陈大能的无耻;秦书记只是一笑了之;他知道;陈大能肯来;这个丢脸的差额就推不掉了。
陈大能进了秦书记的办公室;第一句话不是寒暄;也不是愤怒;而是骂了一句;真腐败;骂得秦书记莫名其妙。在这个穷得兔子都不拉屎的小破乡当书记;吃只全羊就算奢侈了;若不是这两年取消了乡镇财税大包干;上级直接拨工资了;乡里还不得穷死;院子早就成荒草甸子了;有啥腐败的资本?
顺着陈大能的手指;秦书记恍然大悟;所说的腐败;指的是屋里取着暖还添加一个电暖气。
一个小玩笑让气氛像屋里一样温暖;秦书记对陈大能的气儿也就没了;两个人立刻恢复到了从前亲兄弟的样子。秦书记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他说;县里准备调他到富裕一点儿的乡镇;主持完乡政府的换届就走;保住陈墨副乡长的位子;是组织部门给他下达的政治任务;必须完成。陈墨太年轻;又不会笼络代表;实在担心被选下去;没敢像往届那样;拿乡政府的机关干部做差额;思来想去;只有你这个当叔叔的最恰当;对谁都有个交待。
陈大能沉吟好久;才说;青蛙唱大戏;癞蛤蟆往里挤;我又不是国家干部;一个臭农民;瞎掺和啥;他们都人五人六光溜水滑地当选了;干嘛非得让我当驴屁眼儿挤出来的屎蛋子;太丢人;以后让我咋见人;干脆等额选举算了。
秦书记说;等额选举还算个屁民主;刚才你也看到了;你侄儿只配坐大机关;在底下冲锋陷阵他不行;能不能当选;还悬着呢;你要是不怕对不起你侄儿;不想让我挪个好地方;我只好让唐秘书做差额了。
陈大能忙站起来说;别。
秦书记笑了;拍着陈大能的肩膀说;这才叫哥儿们呢;等选完了;我用工资请你吃全羊;我调到哪儿;你的种子化肥还有农药就卖到哪儿。
陈大能愁眉苦脸地走出秦书记的办公室;还在院子里喊了好几嗓子;谁选我;谁王八犊子。
陈大能心甘情愿当屎蛋子的事儿;传得比风还快。陈大能还没到家;满街筒子的人都知道了。看着村里人嬉笑着捂嘴;陈大能早就明白了;一路喊着;我是为我侄儿;一直喊到了家门口。
老婆早就气得鼓鼓的了;准备好了一盆洗猪肠子的水;陈大能刚一推开家门;那盆水就泼在了他的脚下。老婆骂他;滚吧;当你的屎蛋子去吧。
陈大能当然不会屎蛋子一样滚出去;这个辉煌的门楼和温暖的家是他一手缔造出来的;论滚;也得是老婆滚。陈大能伸手就给老婆一个嘴巴;他已经伤自尊了;决不允许老婆再伤他的自尊。
那天晚上;嫂子给了陈大能充足的面子;扛来半个猪屁股;实墩墩地撂在地上;以侄儿的名义;早早地给陈大能送过年的礼物来了;她说你侄儿脸皮薄;舍不出面子亲自来。老婆当时就接句话;那是当官儿有架子了。陈大能斥责了句老婆;一边儿去。老婆没走;还在一旁听声儿。嫂子说;你们爷儿俩捆在一起还不是一个人嘛;嫂子孤儿寡母的;家里也没啥;陈墨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要是不供他上大学;他不还得回庄稼地;将来你侄儿当了多大官儿;也忘不了叔叔。
虽然嫂子没说一句嘱咐的话;陈大能也清楚得很;还不是怕你不愿意当那个屎蛋子。
老婆对嫂子母子俩这么多年一直花他们家的钱耿耿于怀;对陈大能刚才赐予她的嘴巴心有不甘;揶揄着嫂子;我说这天咋不黑呢;原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陈大能骂了句;闭上你的狗嘴;这是我们老陈家的事儿。
嫂子走了;陈大能却失眠了;眼睛盯在中央4套节目上;就是合不上;要不是为了侄儿;他才不干这丢脸的事儿呢。就在困意袭上来的时候;电视里美国当选总统奥巴马的名字没完没了地灌进他的耳朵;逼得他睁开了眼睛。看着电视的屏幕;那张生动的黑脸没完没了地在他眼前晃动。突然;一个想法闪电般击遍他的全身;困意顿然全消;他想;美国都可以让黑人当总统;为啥咱农民就不可以当乡长;况且还是个副的。
这个想法一闪即逝;陈大能狠狠地掐灭了自己的欲望。因为傻子都知道;让他做差额;是秃脑袋上的虱子;也是秦书记的聪明所在;只要他欲望一燃烧;侄儿的命运就夭折了;虎毒还不食子呢;何况你陈大能在全乡还是有头有脸的人呢。
没有了睡意的陈大能捅着老婆;让老婆也看一看奥巴马这个黑小子有多大气魄;让竞争的对手当国务卿;任命的全是白人。
老婆心烦地裹紧被子;转过身去;皱着眉头说;行了;陈乡长。
陈大能笑了;尽管老婆是嘲弄他;听起来也挺舒服;看来谁的骨子里都有一股当官儿的瘾;只是因为他是农民;有想法就可笑了。
憋闷了好几天;眼看就要到选举的日子了;陈大能依然不愿意出门;怕乡邻们拿屎蛋子取笑他;所有的外界联络;全靠电话。最终是“选调生”这个词儿把他逼出了家门;他始终没琢磨明白;这个词儿是啥意思。于是;他去了乡里;问秦书记。秦书记掰饽饽说馅地解释了好一阵儿;他才明白;原来这批人是省里的后备干部;是省委组织部从高校里挑出来;派到基层锻炼来的;不是乡里的人;却占着乡政府领导的指标;就像从前的下乡青年;不是乡下人;却吃着乡下的粮食;说不定哪一天;腿一拔;就回省里了。
秦书记解释得很准确;神情也是一副怡然自得;好像选举已经结束;将来你侄儿当上了管官儿的官儿;千万别忘了他的那份功劳;末了;还一个劲儿地表扬陈大能顾大体识大局;连屋子都不肯出;甘愿被老百姓奚落。
陈大能表面上嘻嘻哈哈;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澜;他对秦书记的话极为反感;48个乡人大代表;凭啥让他一个人光屁股拉磨——转圈丢人;凭啥认为他在全乡混得没有人缘;肯定落选;凭啥断定我不会为荣誉而战;农民咋了;农民就不是人了;就应该让所有的人都骑在脑瓜顶上?
如果秦书记哄他几句;如果秦书记说几句抱歉的话;陈大能有可能把欲望压制住;可是秦书记却完全忽略了他的感受;反倒以陈家恩人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实在让他不舒服。反正他从秦书记那里探到底儿了;反正侄儿是省里的;归省里培养;当不上副乡长;省里就得拿回去;谁还记得在乡下落选的事儿。再者说了;省里有点儿级别的;就不比县长差;在穷乡僻壤里苦熬个啥;没准儿上得更快呢。
主意一定;陈大能便要破釜沉舟了。
回到家;陈大能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向老婆要存折;要那三十万的存折;他要把三十万都撒出去;撒得一文不剩;不信买不来超过半数的人心。老婆怔了下;突然猛醒过来;欣喜若狂地像个小牛犊;一蹦老高;没完没了地亲陈大能的脖子;她夸奖丈夫;这才像个男人;像条汉子。随后;旋风般直奔厨房;她要拿出看家本事;犒劳丈夫。
陈大能靠在沙发上;眼睛定在电视上;眼神却飞出了屋子;飞遍了全乡。他在脑海里过滤着每一个代表;盘算着他们的欲望;他们的软肋;他们的隐私;以及他们的死穴。他要像打游戏过难关一样;快速小心而又果断地把他们拿下。
老婆把炒菜的勺声当成了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地拨拉着;丈夫当上了副乡长;就是国家的公务员了;一直到死;都是国家管;不算其他的收入;光工资每月就二千多;用不了十年八年;这些钱都回来了。过十年丈夫才五十多岁;按老陈家的平均寿命;起码能活八十岁;你再能做买卖;能做到八十岁吗?我的天爷呀;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说啥也不能错过去。
尽管盘算好了;陈大能还是按兵不动;动早了;走漏了风声;就彻底毁了;白白浪费老天爷赐给他的机会。直至选举的前一天晚上;陈大能突然出击;趁着夜色;一家一家地走。他最先选择的是各村的支部书记;动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