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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下了个四川。
马武姚期的双救驾;
汉刘秀坐天下哩……
老汉唱着;往那股裤带水奔去。
林莽和群丘很快就淹没了他们。
他们的身影就这样在大地上消失了。
后记
汗捞和他爹走后不久;吉良镇的河州盲道马西凉就听说了一个消息;马桥坡的汉奸匪首王庄主被人砸死在南瓜地里;杀手是两个伪装成拾荒者的武林高手;下手极为稳准狠。马西凉和他的盲道朋友听了大笑不止;但乐于将错就错;且添油加醋;把和他们一起住过破庙危房的汗捞父子说成除暴安良的英雄。本县知事乐得有人渲染;且不失时机地向上级邀功;是他暗中谋划了刺杀计划;不久果然得以升迁晋官。
这个将错就错的故事;后来还被收入该县县志。
县志多年后;不断被修改;唯有这则故事;一直保留至今;民间也广为流传;还被县曲子剧团搬上剧场;成为该团久演不衰的保留剧目。
责任编辑 石一枫
情临窗下字数:3238 字号:大 中 小 何玉茹;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任职于河北省作家协会创研室。作品曾多次获奖。
这条狗;像是有点傻;头一回见面;眼睛就痴痴地望着我;不咬不叫;尾巴还讨好似的摇来摇去的。这样子跟它凶悍的长相可大不匹配;它是条成年的狼狗;有一刻它的前爪搭在主人的手上;个头儿比主人还高出了一截。它的脖子上没拴链子;我和主人说话的当儿;它就蹽开长腿自由自在地跑跳着。主人家的院子真大;它从我们站着的房前跑到院门口的时候;眼睛、尾巴已是看不大清了。
主人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一张圆脸;头发扎在脑后;体态稍显肥胖。但她有一双年轻人似的眼睛;黑亮亮的;望了我说话时;也有些痴痴的样子;她的声音也很年轻;笑起来会让我想到我那远在外地的调皮的女儿。她对我说;不用害怕;大黄它从没咬过人。
我的行李已全部带来;就算害怕;也不好打退堂鼓了;况且我并不害怕;与她(它)们的一面之交;我甚至还有了种莫名其妙的感动。
这天夜里;我就从城市的楼房睡在了这郊区农村的平房里了。
我所在的服装厂倒闭了;好在我学了打样技术;从另一家服装厂找到位置还算不难;算上眼下这家;我做过的服装厂已是第五家了。
我经历过的厂子;没有哪个厂头儿对我的技术不满意的;但他们都有个共同的毛病:抠门儿。由于要供养上大学的女儿;每一回我都是分毛必争;但每一回他们都不肯让步。他们还有个让人不能容忍的毛病:说话时不看对方的眼睛。他们当然不是因为害羞;在我看来他们的心全在钱上;他们的眼睛自然就不会好好看人了。我离开后来的几家服装厂;多少都与这有关;一股气上来;说走就走。要说;干自个儿的活儿挣自个儿的钱;管他什么眼睛不眼睛的;可我管不住自个儿的腿;心里还在犹豫;两条腿早走出厂门外去了。
这一夜睡得很不好;每回开门上厕所;大黄都要汪汪地叫上一阵。它的窝垒在院门口的一侧;厕所离它的窝只有两三米远。就是说;每去一回厕所;便等于往遥远的院门口跑一趟。我想起在城市的家里;厕所和卧室只一步之遥;去厕所都不必睁眼睛。好在;大黄它只是叫;并不从窝里跑出来;就像是在示意我;你呀;做什么我都是知道的。它的叫声虽说让我睡意大减;却也让我不再畏怯。院子里种有两排枣树;影影绰绰的;给夜色更添了一层黑暗;风一吹;树叶子哗哗地响;有的还会飘在脸前;就仿佛忽然而至的什么暗器;让人猛地一惊。我想;幸亏有个大黄呢。
第二天早晨;听到窗外有刷刷的声响;我才睁开了眼睛。从窗口望出去;看到是房东正抱了把扫帚在扫院子;院子里有一层薄薄的枣树叶;叶下是干净的土地;扫帚一下一下地扫过去;房东身后便一片一片地变得清新起来。
看着发黄的枣树叶子;我才意识到;秋天已经开始了;想不到;对季节的提醒;竟是这农村的枣树叶子。我忽然有些难过;穿好衣服打开房门;便朝房东走过去。
我从房东手里夺过了扫帚;像房东一样一下一下地将枣树叶子扫起来。叶子们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就像一堆相撞的小金属片一样悦耳;它们身下的土地;湿润;清新;散发出一阵阵好闻的气息。
这感觉让我有说不出的好;有多少年没这么扫过院子了?仿佛还是十几岁的时候;我住在一个城市的大杂院里;也是土院子;地上也有树叶子;每天早晨;院子里的人家会一人一把笤帚;热热闹闹地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我庆幸这意外的收获;村里的楼房我也看过几家;最后定下平房;多半是为了租金的低廉。可比起租金;我也许更喜欢这扫院子的感觉。
我听到房东说;往后这点活儿;你就甭管了;反正我闲在家里;比不得你们有工作要忙。
房东正拿了簸箕;将树叶子装进一只荆条筐里。她这话是停下来看了我说的;脸上带了笑意;微露的牙齿白白的;嘴角两边显出浅浅的酒窝。说完她又低头去做。她做事跟说话一样认真;落掉一片树叶也要捡起来;那手捏了叶子的样子;就仿佛叶子有知觉一样。
那个大黄;在我们扫院子的时候乖乖地卧在院门口;大眼睛痴痴地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看院子终于被扫完了;它便忽然地一跃而起;绕了院墙一圈一圈地跑起来。
房东说;它这是在晨练呢。我不由得笑起来;以为她在开玩笑;房东却说;它真是在晨练;跟我学的;每天早起我跑它也跑;我扫完院子它还要跑几圈;没跑够呢。
正说着;就见大黄朝我们跑来;到了跟前;两条前腿一抬;身子直立起来;巴巴地望着房东。我吃惊地问房东;它要干什么?房东说;不是拉就是尿。我说;它不随意大小便?房东说;从不;它只认房后那块菜地。我惊奇地看着房东为大黄打开了院门;大黄被解放了似的;箭一般地冲了出去。我想;这狗多么傻啊;可又是多么的聪明!
我看到门外是一条小街;偶尔有人从街上走过;四周多是砖砌的平房;不知哪一座平房的烟囱;正冒着缕缕的青烟。我听说;这村的人大都搬到楼房去了;住在平房里的;不是舍不得平房就是买不起楼房的;我猜这房东定属于舍不得平房的;因为她厨房里的厨具;包括液化气灶、抽油烟机、微波炉什么的;几乎样样俱全;厕所里也是抽水马桶;隔壁还有个太阳能洗澡间;洗澡间里放了台滚桶式洗衣机。楼房里有的;她这平房里几乎全有了;楼房里没有的(比如宽绰的院落;比如成排的枣树;比如大黄);她这里倒很有几样。把平房做成跟楼房一样的设施;自是要有大的花费;但更要有大的决心;因为谁说得准这片平房;哪一天不会被满世界的推土机推成平地呢?
我新到的服装厂;不过是两间被废弃的小学教室;正在村里的楼房和平房之间。老板原是这村办工厂的工人;因为不平工人和厂头儿的工资差距;才自个儿出来当了老板。我初来乍到;不了解他这里工资差距有多大;但用工的狠我是亲眼目睹的;早晨八点上班;一直干到晚上九点;之间只有半小时的午饭时间;午饭由老板娘来做;每人两个馒头一碗大锅菜;晚饭则下班后自己解决。那样的午饭;很难坚持八九个小时;我每天老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那些工人们自也饿得够呛;可没一个人要求早下班。工人们多是从外地来的;找到一份工作已属不易;哪个还敢再节外生枝。老板也一直呆在车间里;没见他吃过一点东西;他仿佛在给大家以身示范。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跟你们吃一样的饭;干一样的活儿;还要我怎么着?他的车间十分简陋;没有空调;没有暖气;只房顶有几只电扇;墙角堆了几个铁炉子;老板也不是置不起;他总是说;人不能太舒服了;太舒服了就干不了活儿了。老板对我倒还说得过去;每月一千八百块钱;一些事也能认真地向我求教;但我真不敢保证;在这没有暖气的车间;我能坚持度过冰天雪地的冬天。
每天晚上回来;我都累得只想倒头就睡;饭都懒得做;但每次到厨房;我都能看见餐桌上放的一份饭菜;一尝;竟还是热乎的!房东的厨房跟我是分开的;我占的厨房;据说是房东的儿子的;那儿子搬到楼房去了;换的全套的新家具;原来的家具就全留下了。第一次;我找到房东问那饭菜;房东有几分羞涩地说;是给你的;只要你不嫌弃。我正饥饿难忍;高高兴兴吃了下去;给房东送碗盘时;还大夸她做饭的手艺。到第二天、第三天……竟是天天一份热乎乎的饭菜!且早晨扫院子的事;我再也没机会干过;每天一睁眼;院子早已扫得干干净净的了。大黄的晨练也已结束;躺在窝里安详地睡着。我想到房东脸上的那几分羞涩;觉得她简直属于另一个时代的人;如今;哪还有什么害羞的人;不要说做好事;做了坏事还脸不变色心不跳呢。不过转而又想;就算她是难得的好人;也不必天天这么做啊;莫非她有求于我?我一个四处奔波工作都没着落的人;她能求我什么;或许;她一个人呆着寂寞;需要一个说说话的人?可她在这里居住多年;街乡邻里有多少相识;哪就轮到我这个陌生的房客?想来想去想不出个结果;索性就不再想;她留;我就吃;到月头儿交房租时;把饭钱算出来就是了。
心里刚踏实下来;有一天晚上房东却来找我了。往常吃过晚饭;很快就躺下了;这天由于跟女儿通话;睡晚了些;我听到房东在窗外喊;小林;睡下了吗?
打我住进来;房东还从没找过我;我想;就算她不来;我也该去她那儿说说话了。我打起精神;让自己做好了晚睡的准备。
房东却没进屋;仿佛执意要在窗外说话一样。我只好打开窗子;问她;有什么事吗?她说;今儿天好;洗澡水挺热的;去洗个澡吧;解乏。
我看她转身要走;急忙跑进厨房;将用过的饭碗拿出来还她;我说;太麻烦你了;真不知该怎么谢你。她依然有几分羞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