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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这些年你好吗?”陆丹宁问道。“多谢关心。还过得去。”那女子声音纤细,飘忽不定。即使是在这暖暖的夏夜,也让人从心里泛起寒意。她转过身,面向柴惠惠:“你就是那个跳蛇舞的丫头?”
四目相对,柴惠惠才看见她的脸上覆了一张银色面具,只看得见尖尖的下巴,皮肤苍白得泛着青色。
“去,上那儿跳几个动作给我看看。”那女子对指练功房的—边。陆丹宁的脸色愈发苍白,急叫道:“师姐!”
“如果你还能跳的话!”那女子的眼光在柴惠惠受伤的脚上一扫。柴惠惠丝毫没有犹豫,起身便跳,刚刚勉力完成一个跳跃,就听那女子喝道:“好了。”柴惠惠一愣,收了势,望向那女子。
那女子走到陆丹宁身边,步子轻盈优美,宛如在水面滑行。她转过身,面对柴惠惠问道:“她有没有说过你的资质并不好?有没有说过你迟早会在这间学校的竞争中被淘汰?”
柴惠惠略略一怔,答道:“有。”
“我在二十年前也被她的母亲说过同样的话。”
柴惠惠闻言一怔,这个女子,能跳出如此完美舞蹈的人,居然也得到过如此评语?那女子低低地笑了两声:“她们家的人都认为舞蹈只属于那些受上天恩宠的人。”
“我们没有这么认为。”陆丹宁反驳道。“没有这么认为,可是这么做了。”那好的声音突然拔高,夹杂着嘶嘶蛇鸣,听来很是刺耳。
“可是我相信人定胜天。”柴惠惠突然道,“我一直相信凭自己的努力可以弥补先天的不足。”
“噢?”
“你也相信是不是?不然你跳不出这么完美的舞蹈!”柴惠惠诚恳地说,“我也想和你一样!”那女子略略一怔,轻轻笑出声来‘你想跳蛇舞?”
“对!”柴惠惠肯定道。
“我跟你说过,那不是属于人类的舞蹈!”陆丹宁大声喝止。
“您确实是资质出众,可是不代表您不能做成的事情我也不能做成!您这位师姐,或许曾经资质并不如您,但她却跳出了您不能跳出的舞蹈!”柴惠惠正言道。
“你知道什么!”陆丹宁大声喝道,情急之下,伸手去掀那女子的面具。那女子一时不备,面具被整张揭开。“你自己看看!”陆丹宁叫道。
灯光之下,那女子额上及双眼之间都生满了一层青鳞,在灯光之下泛出细细的光。配着那双阴冷的眼睛,乍一看就像是一条蛇!柴惠惠不由呆住了。“这就是跳这支舞的代价,你要像她一样吗?”陆丹宁喝问。
“你要像我这样,把自己变成一条蛇吗?”那女子眼色一滞,又恢复如常,低低笑问。她手臂轻扬,腰肢扭曲如蛇,魅惑难言。
柴惠惠一时不知所措,呆立在那里。那女子看了一眼呆住的柴惠惠,又是轻轻一笑,从陆丹宁手中拿过面具,融入夜色之中。陆丹宁看看离去的女子背影,又看看立在一旁眼神渐渐坚定的柴惠惠,叹了口气。凭她苦口婆心,奈何选择早已做出。
一年之后。
城市剧院的后台一片忙碌,这里正举行着全国青年舞蹈大赛。一个女子坐在角落之中,半垂着头,神色漠然。若不是那一身华丽的舞衣,真不像是来参加这大型比赛的选手。说起来,她那身舞衣也太奇特了一些,颜色是一种奇异的青色,上面缀满了细细的亮片,裹在修长的身躯上,远远看去,倒像是另一层皮肤。在灯光的映射下,那女子露在舞衣外的颈项处银光一闪,隐约竟是一层薄薄的鳞片。
那女子似是感觉到了什么,飞速回头,双目之中一股森冷之气迎面射出,恰似青蛇吐芯。而在此时,报幕员的声音自台上传来:“下一个参赛节目是独舞《蛇》,表演者八号选手柴惠惠!”闻言,那女子回过头,昂首阔步向舞台中央走去。
暗夜传说二则作者:吴兰度悬疑现场 年4期 字数:2995 字体: 【大 中 小】
珍惜眼前人
2008年11月14日早上六点十五分,我开着我的老爷车停靠在友谊大街新华路交口附近。这个时节,石家庄的天气已经很冷了,特别是清晨,凉风透骨。我猫在车里等客人要车。
昨晚和女友小鱼吵了一架,她想要今年结婚,我告诉她我不想。如今我全部的家当就是这辆二手出租车,娶了她再生个孩子拿什么养活她们?大约是我的态度激怒了小鱼,导致她歇斯底里发作,痛贬我不够爱她啊不想负责任啊云云。
难道人生于世上便一定要结婚吗?我正想这个问题想得头痛,忽然有人敲车窗。一个穿大红羽绒服、烫着大波浪的女孩子开门坐进车后座,黛眉凤眼,白净脸颊,美女哦。我窃喜:“小姐去哪啊?”
“卓达玫瑰园。”温柔的女声,听得我心里甜酥酥的。
我从后视镜里偷瞄她,还真是美女,脸色白得像瓷娃娃,眉峰锁愁,眼神幽怨,自有一股子迷人风韵。我搭讪:“现在天气好冷哦!”
“是啊。”她浅浅地笑。
“小姐你这么早出门做什么?”
“去看望一个人。看到他了,现在要回家。”
我逗她:“肯定去看男朋友!不然哪个女孩子舍得这样冷的天气出门。”
她不语,算是默认。
我发现她漆黑的长发貌似湿漉漉的:“早上出门前洗头了吗?容易着凉的,美女。”
“是啊,谢谢你关心我。”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小鱼。“杨晓风,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车上有客人,一会打给你好吧?”我哄她。
“我一个女孩子,放下身段跟你求婚,你还拽成这样,你是不是觉得我嫁不掉?”她又开始愤怒。
“哪有!我对你的垂青简直感激涕零!我只是想多等两年,多赚点钱,好让你跟着我过奢侈的日子……”
“找借口!我有嫌弃你穷吗?给你机会不把握,那干脆分手吧!”
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总爱拿“分手”这两个字威胁男朋友,好玩吗?美女们,请不要总拿鞭子抽男人身上同一个部位,换换地儿好不好,不然再铁的男人也会觉得忍受不住要掉头走人的。
“你这是第八百八十八次跟我说分手的话了,随便你吧!”
我摔掉电话,眼光瞥见后座的女孩子睁着大眼睛认真听我和小鱼吵架。“不好意思。女人超级麻烦。”
“你为什么不肯和她结婚?”她问我。
“男人都有恐婚症,你们女人不会明白的。”我说。
“女人都有恨嫁的病,你们男人又能明白吗?”她幽幽地说,长长地叹气。
我失笑:“美女也恨嫁?”
“没有人能永远在一起。趁现在还能和她长相厮守,快娶了她吧。”她劝我。
我嘿嘿地笑:“娶了老婆就不能和你这样的美女搭讪啦!”
她眼波流转:“男人啊,就是不知足。总有一天后悔了,才明白一切都已来不及。你要珍惜眼前人哦。”
车快驶到玫瑰园,女孩子忽然说:“靠边停下吧。师傅给您钱,不用找了。”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五十块,看到她的手十指纤长,白皙细腻:“哇,美女的手都很完美呢!”钱湿湿的,我扔进钱包:“美女慢走啊!”
女孩子施施然下车,消失不见了。
我开着车沿槐安路东行,玫瑰园小区门口的民心河畔,聚集着一堆人。我心想中国人爱凑热闹的劣根性真是千万年不变,不知道这里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一个中年男人招手叫车。上车后我问他:“哥们,那边出什么事了?”
“淹死一人。挺年轻的呢,可惜了。”
“咱民心河每年不得掉进去几个啊。”见天路上跑,我听到这般的新闻都感觉麻木了。
“这个路边留着遗书呢。好像说为情自杀,你说为一结了婚的男人值得吗?把自个儿大好青春葬送了。这爹妈要是看见自家闺女的样子,不心疼死啊!”
我心说死的还是一痴情女,小鱼可别为我干这样的傻事。
“那女的穿一大红羽绒服,长得还挺好。”男的继续絮叨。
我冷笑:“谁叫她做人家二奶,怨不着别人。”忽然间我打了一个冷战,大红羽绒服?今年很流行大红羽绒服吗?我嘲笑自己,年纪见大胆子见小,大白天还能见鬼哦。
“哥们,那女的长头发短头发?”我不由自主问中年男人。
“长头发,让水泡得跟乱草一样。”
我想不过是巧合罢了。但是放下中年男人后,我忍不住掉头往回开,还是想亲眼证实自己想法的荒谬才觉得踏实。
那些人还堆在那里,旁边停了一辆急救车和一辆警车。我拨开人群,看见地面上躺着那个不幸的女孩子。两个老人跪坐在地上,都已哭干了泪水,眼神充满绝望。我的心砰砰地跳,白布下露出的被水浸湿的红色羽绒服,真有点眼熟。可是我没有勇气去揭开白布的一角,看看这衣服主人的模样。
人群里冲出一个男人,大约三十多岁,个子瘦高,脸色苍白。两个老人看见他,忽然又大放悲声。男人愣了会,蹲下去慢慢揭开白布。
那张自得无瑕仿佛瓷娃娃的脸!那浅浅的笑!我的腿无力支持身体,天旋地转犹如地震。
警察在盘问目击证人,了解事情经过,证人说大约凌晨五点的时候看见女孩子跳进民心河的。男人呆呆站在尸体旁边,我走过去轻轻碰了男人一下,他眼神空洞地转头看我。“你是住在友谊大街新华路附近吗?”他木然点头。
“她今天早上去看望过你。她要我转告你,没有人会永远在一起,要你珍惜眼前人。”
男人吃惊地看着我,我想他一定认为我精神错乱。但是他眼睛里涌出泪水:“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槐安路车河里游荡,脑海里回想起女孩纤长白暂的十指。哦,她给过我五十块钱!我掏出钱包,翻找那张纸币。果然找到一张纸,但不是五十块。纸上一行秀气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