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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多多少少让人感到有些悲哀。
2
不谦虚地说,本来我是完全可以请陈晨出去跳舞的。
陈晨是我们办公室里惟一的女性,因为是惟一的,所以有时就难免会有些自我感觉良好,似乎别人都可以随便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这当然会令某些人感到头疼,但于我向她发出邀请并无任何影响。
陈晨,晚上没事吧?我请你跳舞去。我说。我感觉自己的语气非常真诚,稍微有点爱心的人都不忍拒绝。陈晨缓缓抬起略略有些憔悴的面容,疲惫而傲慢地向天空吹口气,悠悠地说,你倒真会挑时间,昨天为什么不请我?今晚没空!陈晨说这话时看也没看我一眼,好像看一看我就要被玷污了似的。这让我心里产生了一种恶作剧式的快感。
对于陈晨这样的女人,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如果用…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贱。我这么说绝没有侮辱陈晨的意思,只是她的真实写照,这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陈晨经常会在你风平浪静心如止水时拼命做出娇柔妩媚状,百般勾引,尽情挑逗,你不动心绝不罢休。然而只要你稍稍有点反应,她又马上装模作样,正经得不得了,那样子像是要为死了二十年的丈夫再守二十年的寡妇,神圣不可侵犯。一般来说,这种人是很难对付的,但有时反而更能激起人的兴趣,至少有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因为这个,我经常跟她用无聊的口气说一些同样无聊的东西。
我知道,你今晚的事就是陪我跳舞,对不对?我说。陈晨撇撇嘴说,别自作多情了,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我不会跟任何男人随便出去的。我摇摇头说,陈晨,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陈晨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男朋友从海南回来了,晚上我得陪他。不过陈晨在拒绝我的时候也没有完全断绝我的希望,她说过会儿有个朋友要过来,如果我运气好的话可以请她去。我说,你那朋友怎么样?不会太寒伧吧?陈晨说,怎么样?乌玛舒曼认识吗?她就是中国的乌玛舒曼。
陈晨所说的那个相貌酷似乌玛舒曼的女人名叫温云妮,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来了。陈晨说的没错,温云妮还真有点乌玛舒曼的味道,只是眼睛没她的大,鼻子没她的隆,嘴唇没她的厚,胸脯也没她的挺。不过我的要求一向不高,只要说得过去就行。陈晨自然也清楚这一点。
陈晨向温云妮笑笑,指指我说,这是我的同事商洛,作家,挺有才气的,晚上想请你出去玩玩。温云妮忧郁中掺着冷漠的目光掠过我的脸,淡淡地说,是你吗?这简直是废话,因为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三个,且陈晨如葱的手指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是我还有谁?我感觉好笑,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对待这种女人不能太热情,太热情其结果只能是自找难堪。我曾经有过这方面的教训,应该说还是有点经验的。
我静静等待温云妮的答复,不想她竟又和陈晨聊起天来,似乎忘了我的存在。我也不急,假装有条不紊地做自己的事。我相信温小姐不会这么健忘的,果然,她在临走时问了我的地址和电话,而且问得很详细。
你给个准话,今晚到底去不去?陈晨说。温云妮轻轻地摇摇头说,现在是下午,晚上的事我怎么知道?她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对此我也只能表示理解。过了一会儿温云妮又说,晚上我可能去你家。我说,我那儿很偏僻的,不好找,还是你说个地方我接你好。温云妮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不用,我从来不喜欢别人接我。
晚上七点钟之前我去找你,要不就在九点半之后,十点钟还不到就不用等了。出门前温云妮说了这样一句。要我在家里什么事不做空等到十点?当我是什么?简直是天方夜谭!
3
毋庸置疑,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过令自己后悔的事,我当然也有。我最后悔的就是那晚在家里老老实实地等待一个可能并不会出现的陌生女人。那晚我也真不争气,六点五十还能做出从容的样子,一到七点钟就原形毕露了,急躁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毫无节制地等下去,外面的世界也许会给我一个更大的惊喜。
这样想着,我就决定出去转一转。然而就在熄掉灯的一刹那间,电话突然奇妙地响了起来。后来我想肯定有人在旁边偷窥,否则不可能这么巧的,但当时没想那么多,心中只有说不尽的激动。我跑过去一把抓起电话,急切地说,是温小姐吗?后来我真后悔自己干嘛那么急,但后悔已经晚了。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格格格〃的笑声,然后是甜甜的声音,温小姐?怎么你最近又勾搭上…个什么温小姐吗?之后还是笑声。这笑声是我所熟悉的,也是久违了的。
我知道自己错把小露当成了温云妮。
现在流行交笔友,交网友,在这里套用一句,我和小露可以说是话友。我们的通话开始于半年之前。那天我刚从外面回到宿舍,突然接到一个名叫小露的女人打来的电话。小露说要找某人,而那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小露就意识到自己打错了电话。也许是我和她朋友的电话号码非常相似的缘故,后来小露又错打过两回,于是我们便也成了朋友。之后我们偶尔会通通电话聊聊天,倾吐心中的不快,但也只限于这些,并未谋过面。
为什么以前没想过约小露出来见个面呢?我忽然想,这绝对是件有趣的事,而且现在看来应该也还有机会。我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激动了好大一会儿。
我说,是小露呀,真对不起。小露柔柔的声音里带着些娇气,算你还有点人情味,认识了什么温小姐暖小姐的还没把我忘光。我说,老朋友嘛,我怎么能把你忘了?小露笑着说,就你嘴甜,能不能告诉我那个温小姐是谁?我说,她也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正等她的电话,所以才会把你俩搞错的。小露说,听你这么急,找她肯定有重要的事。我随口说,也不重要,不过跟她谈点生意。后来我感觉说跟温小姐谈生意不太好,不过小露不追问,我也就不用挖空心思想怎么骗她了。
我和小露相互问候几句,很快将话题引到见面的事上。
好呀,我也正想约你出来见个面呢。小露爽快地说。我说,那最好了,你看在哪儿比较合适?小露稍加思索说,十路车终点站吧,那儿清静。我说,十路站是很清静,不过听说那儿晚上不怎么安全,你怕不怕?小露反问了一句,你怕不怕?我笑笑说,本来我是挺怕的,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就不怕了。小露又笑了,说,没想到我还有壮胆的作用,那好,一刻钟后十路车站,不见不散。
4
坦白地说,晚上一个人去十路车站还真有点赴鸿门宴的味道,但十五分钟之后我还是准时赶到了约定地点。我这个人平时又懒又笨,缺点成堆,惟一值得炫耀的就是守时。我很愿意别人也都是守时的,但他们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失望,而小露在此次活动中也扮演了同样的角色。耐心地等待秒针再走过十圈,我终于有了一种被愚弄的感觉。我要回去,并且立刻打电话向小露问个清楚。
但世事往往就是这样,奇迹总会在你将要彻底绝望的时候出现。本来我对小露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心想今晚也许只能平平淡淡无滋无味地过去,耳边却突然传来一串撕破天空的尖叫声:救命,救命呀!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犹如一支兴奋剂,顿时使我精神倍增。我飞快地向声源奔去,然后看见一个年轻而漂亮的女人。女人双手紧紧抓住衣领抱着肩靠在墙上,不停地抖动着。
我上前扶住她,尽量做出亲切的样子,小姐,怎么回事?女人惊慌地说,流氓,有流氓想污辱我。我说,流氓在哪儿?女人指指前方说,往那儿跑了。我连忙追过去,那儿空荡荡的,不像有人走过的样子,有的只是风声,还有风吹过树枝的声音。
我莫名其妙地回到原处,女人已经恢复了平静。女人急切地说,抓住那个流氓没有?我摇了摇头。女人似乎很失望,嘀咕了一句,但我没听消楚。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这么晚一个人在这里?我说。那时我心里有一点渺茫的希望她就是小露。但女人的回答与我的想法毫不相干。女人说,我是护士,下班回家刚好经过这儿,突然钻出来一个流氓,想占我的便宜。我说,那你被他占到便宜没有?女人瞪了我一眼,不高兴地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不跟她计较,只劝她早点回家。女人眼珠转转说,你现在有事吗?我说,没有,我一向都很闲的。女人说,那你送我回去吧,我怕再遇上坏人。女人的样子实在让人无法拒绝。更幸运的是,她遇上了我,而不是陈晨之流。
女人名叫瓶儿,这一点几句话之后我就知道了。我想瓶儿这名字不错,能让人想入非非,说话的兴致也高了许多。
你不是说我不是好人么,还敢让我送你?我逗她说。瓶儿撅起嘴说,你就不是好人,不过你有心无胆,谅你也不敢乱来。瓶儿说着就笑了,笑起来两只虎牙特别动人。我笑笑说,你家在哪儿?得走多长时间?瓶儿说,那要看你怎么走了,走得快十分钟就能到,慢的话半个钟头也不够。我说,那我还是希望慢一点的好。
为什么?瓶儿歪着头问。这种问题其实是不用回答的,瓶儿这么聪明的人,还能不明白?也不知瓶儿真的假的,又添了…句,你不想早点去我家喝杯咖啡?我笑了,心想这女人还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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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我跟瓶儿是以…种散步的方式去她家的。步行持续了二十几分钟,终于在一座高大的楼房前结束了。瓶儿把我领上三楼,掏出钥匙正要开门,突然回头问我,你是叫商洛吧?我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