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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稍有点样子的,早就五马分尸地被抢走了。哪找去?”小宋叹了口气。
“有样的是啥样?”徐竞男把那件衣服挂回去。
小宋说:“丁红旗就很有样。”
徐竞男“哼”了一声。
小宋“嘿嘿”笑:“有钱了就看不起钱了是不是?”
徐竞男说:“现在我看他就像看一张假钱,还不是一百元的,也就五十元吧。”
小宋哈哈大笑。
毛绒卡通衣服很厚,一点都不透风,翟耀东穿着它在商场里跑了一个上午,热得快昏过去了。借着上厕所的机会他扒下棕熊服装,光着膀子穿着条短裤坐在冰凉的磁砖上。他张着嘴“呼呼”地喘着粗气,身上的汗像水一样地往下流。翟耀东闭着眼睛靠在那里,里面传出来冲马桶的声音。丁红旗从隔扇里走出来,诧异地看了翟耀东一眼。翟耀东慌忙站起来把卡通服套上。丁红旗在洗手池子前面洗手。翟耀东边拉拉锁边偷眼看丁红旗,觉得他眼熟,蓦地想起来,他就是那个在医院门口跟徐竞男说话的人。丁红旗用纸巾擦干净手推门出去了,翟耀东身不由己地跟着他出去了。
今天是尹洁的生日,丁红旗陪着她来商店买东西,尹洁说她要买一双鞋。她一个柜台一个柜台地挑,丁红旗跟在她后面。
她问丁红旗:“你看这双怎么样?”
丁红旗心不在焉哼哈着,尹洁没有得到确认,放下手里的鞋接着挑选。翟耀东穿着棕熊服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徐竞男和小宋从鞋柜台后区转过来,她们跟丁红旗打了个照面。徐竞男的心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狠狠地捏了一把又松开了。心脏缺血后又骤然膨胀的滋味死一样难受,徐竞男脸色煞白地看着他们。这是她第一次在生活中见到尹洁,她比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文静柔和。尹洁和丁红旗走在一起,看上去那么和谐那么般配。看见他们,徐竞男就看见了自己节节败退的爱情。
丁红旗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徐竞男,丁红旗就是丁红旗,见过世面,他神态自如地给尹洁和徐竞男互相做着介绍。
“这是市第一医院的徐竞男,这是我爱人尹洁……”
尹洁微笑着跟徐竞男握了握手,她的手心干爽粗糙。徐竞男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更想不起来是怎么离开他们的。丁红旗的脸在她眼前晃动,丁红旗的声音粘在她的耳边,“爱人……爱人……”
小宋拉了她一下:“你往哪走?”
徐竞男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走到了储存商品的死胡同里。她晃了一下脑袋,转身往回走。
小宋叨咕了一句:“还爱人,真够土老帽的!”
“爱人”这个词深深地刺激了徐竞男,血一点一点地重新涌上了她的脸,她突然站住脚转过身往卖鞋的地方看。丁红旗站在原地,歪着脑袋看着尹洁试鞋,这个姿势是徐竞男熟悉并且喜欢的。徐竞男脑袋一阵阵发晕,她牙关紧咬,大踏步地朝他们走过去。小宋知道她要闹事,一把没拉住,一溜小跑跟在她后面,她边跑边叫:“徐竞男!徐竞男!你要干什么?”
徐竞男走到尹洁和丁红旗面前站住,一声不响地看着他们。丁红旗的心“咯噔”沉下去,他太了解这个女人了,她是来要拼个鱼死网破的。尹洁看着徐竞男又看看丁红旗,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徐竞男一眼都不看丁红旗,她看着尹洁说:“他刚才介绍的不够全面,我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丁红旗绝望地把目光从徐竞男的脸上挪开了,尹洁及时地捕捉到他的目光,丁红旗把目光又从自己的脸上挪开了。尹洁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紧张地看着徐竞男。
徐竞男把手伸给她说:“我叫徐竞男,在市第一医院妇产科工作。”
尹洁非常被动地跟她握了手,这女人的手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冰凉潮湿。
徐竞男一字一句口齿清楚地说:“我和丁红旗是情人关系,我俩好了整整五年。这事他没跟你说过吧?”
●【三七撞上二十一 14(3)】ǎ|ǎ|ǎ|ǎ|ǎ|ǎ|ǎ|ǎ|ǎ|ǎ|
尹洁的脸“唰”地白了。
小宋觉得徐竞男很过分,拽着她的胳膊往外拉她。徐竞男甩开她的手,扭过头看着丁红旗问:“丁红旗,你当着她的面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尹洁简直要崩溃了,嘴唇哆嗦看着自己的丈夫。所有恐惧都来自过去和未来,因为它在你想象中,而眼下并没什么可怕的。
丁红旗不怕徐竞男的步步紧逼,他牙根紧咬铁青着脸说:“我爱你!”
他的回答完全出乎了徐竞男的意料,她瞪着眼睛不认识似地看着丁红旗。
丁红旗的语调很平静,他说:“我是真心的,行了吧?”
他的面目可以称得上是狰狞,徐竞男害怕了,她没有做承受这个结果的准备,一步一步往后退,丁红旗一步一步往前逼。尹洁怕他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丁红旗使劲甩开她的手。他盯着徐竞男的脸痛苦地说:“你不是早就想打这张王牌吗?那就打吧,我满足你!”
这张脸完全不是徐竞男认识的那张脸了,这张脸上的表情,她也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像一个陌生人一样盯着徐竞男,这个结果不是徐竞男想要的。上联不对,下联就没法接。徐竞男受不了丁红旗的眼神,转身撒腿跑了。
丁红旗要追她,尹洁死死地抱住他的胳膊不撒手。翟耀东站在远处完全看傻了。
徐竞男在厕所里一遍一遍地洗着手,身子软得往下堆,她两手按住台子,水顺着她的十指尖往下流,汇成水珠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徐竞男抬起头,盯着镜子里那张脸。尹洁不知道她的幸福,可是徐竞男知道自己的不幸。“不幸”这个词,让眼泪从徐竞男浓密的睫毛里流了出来。刚才她没有哭,现在她独自一人躲在这里哭了。
丁红旗进来,一声不响地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看着她,徐竞男不争气的眼泪越流越多,丁红旗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问道:“你这是何苦呢?”
徐竞男抄起来洗漱台上的洗手液的瓶子狠狠地砸向镜子里的丁红旗。透明的汁液四处飞溅,盖住他的脸,瀑布一样顺着镜子流淌下来。
身后的人一把抱住她叫了一声:“你疯了?”
声音是小宋的声音,徐竞男醒过神,转身抱着小宋嚎啕大哭。
小宋搂着她劝慰着:“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徐竞男哽咽着问:“他为什么这样说?为什么?”
“他是真的爱你,所以才这样说啊。”
徐竞男“哇”的一声哭起来。
“爱应该是这样的吗?你说!你说!”
都说爱情是女人身上流淌的血液,徐竞男怀疑她得了血液病。
●【三七撞上二十一 15(1)】ǎ|ǎ|ǎ|ǎ|ǎ|ǎ|ǎ|ǎ|ǎ|ǎ|
翟耀东下班发现自行车没了,急得围着停车场乱转。哑巴打着手势告诉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偷走的。翟耀东从他的手势中明白他的自行车被人拿走了。真是黄鼠狼单咬病鸭子,翟耀东气急败坏地狠狠踹了一脚停在旁边的一辆汽车的车轱辘。那辆汽车的车门开了,一只穿着牛皮军靴的大脚从车上迈下来。一个三百斤左右的大胖子喘着粗气下了汽车,瘪了的车胎马上鼓起来了。
胖子瞪着两只小眼睛喘着粗气问:“你踹我的车干什么?”
打死翟耀东也不敢惹这尊胖金刚,后退了两步撒腿就跑。他跟推着购物车进停车场的老庄撞了个满怀,购物车里面的东西全部翻到地上。一个保安从商店里追出来,他边跑边扯着嗓门大声喊:“抓贼,抓贼!”
老庄和翟耀东面面相觑,同时认出了对方。停车场的保安警惕地看着他们,判断他们俩到底哪个是贼。二飙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来,一个急刹车站住,他指着翟耀东的鼻子高声大喊:“抓贼啊!抓贼啊!”
翟耀东一眼认出来了二飙,心里的火腾地冒出来。老庄被二飙的话点醒了,他一把抓住翟耀东的脖领。翟耀东伸手抓住二飙的脖领,三个人扭打成一团。停车场的保安急匆匆地跑过来,见两个人按着一个人,认定被按在地上的肯定是贼,于是直奔翟耀东而来。翟耀东好汉不吃眼前亏,甩开二飙,撒腿就跑。老庄一脚绊倒翟耀东,扑在他身上。翟耀东拼命挣扎,不断地有人跑过来,加入混战。翟耀东的半张脸紧贴在地皮上,他用一只眼睛绝望地往外看着,很多只脚很多条腿在他眼前转来转去。他拼命挣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伸手抱住眼前的一条腿。那条腿非常有劲,一下就挣开了。翟耀东又扑上去,死死地搂住那条腿不放。他使尽全身的力气把那个人拽倒了。翟耀东爬起来从推货车里拎过来一个铝盆,大喊一声,往摔在地上的人脸上狠狠一砸。铝盆的盆底上鼓出来一个人脸的模子。两个保安把那人从地上揪起来,翟耀东一看那人的脸不禁吃了一惊。他是派出所的片警乔锐。
乔锐在家电部闲逛的时候,看到了二飙,也就是那么一眼,他觉出了不对。这人看人的时候不抬眼睛,目光停留在对方的提包和口袋的位置上。乔锐觉得他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二飙从他身边走过去,乔锐边走边想,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呢?下到二楼,看到有人在ATM机上取钱。乔锐的脑袋里亮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刚才那个人,很像银行ATM机上的录像上那个嫌疑人。乔锐的兴奋点被点燃了,周身的热血开了锅。他在商场里箭一样地来往穿梭,终于看见了夹在人群中的二飙。血一点一点地从头顶撤下来,流向脚底。乔锐冷静下来,远远地盯着二飙看。他看到二飙紧贴着一个女人站着,那女人腋下夹着包。结账的时候,女人顺手从包里拿出来钱,把包往腋下一夹,趁胳膊和身子还没有挨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