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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 2006-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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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的标准定得很严格。拍了部不能上映的电影,自然就不是投资,而是相当于把钱丢进水里。

  这些点滴小事不见得直接关系到他们的离异,但毕竟一步步考验着两人不同的价值观。

  我还是激动的 

  不知是生性乐观,或者因为祖父祖母还是给了我一个正常的家庭教养,我对于爸妈的分离,不能说太过在意。当然,小学一年级的母姐会,有个不识相的男同学笑我是“婆姐会”,还是被我狠狠地踹了一脚。惟一有件事,在我心里倒是称得上伤痕。有一天,爸爸的第二个老婆偷偷对我说:“其实你妈一直认为你是克星,因为你出生,她才跟你爸离婚的。”虽说这话是“后母”说出口的,按照八点档本土剧的逻辑,其斗争心机多过据实以告,但对一个幼小心灵,其震撼不可谓不深。 

  离开对方之后,他们各自都有其他的婚姻,这也合理,那么年轻、那么时髦的两个人,自然应该再追求幸福。只是遗憾,他们其后的姻缘也无法甜美收场。个中的微妙处不是晚辈的我可以了解,但这么多年来,我倒是没有在我爸妈口里听到他们对对方有任何恶言。甚至每一年我爸的生日到了,都是妈提醒我们的。

  老家房子被国防部收回后,爸爸只得独自搬出去住。公寓我找到了,也靠近老家,环境是爸熟悉的。但对一个老男人来说,生活上的琐碎事打理起来较费周章。我打了求救电话给妈,二十分钟内,她穿着短裤,带着一堆工具,出现在我爸的新家。她戴上老花眼镜,没什么台词,动手帮我爸洗冰箱、刷地板……爸爸站在旁边,福至心灵,突然说了一句:“树兰,谢谢你。”妈头也没抬,“都是为了我女儿啊!”妈的矜持是容易理解的,但那坚持“周到”的底下,也许还有点“曾经同船渡”的情分。

  那一天的傍晚我姐姐也出现了,一家四口就这么碰在一起。在我有生的记忆当中,这样的画面从来没有过。虽然来得晚了,空间也不相宜,但我还是激动的。

  过后有次我爸打电话给我,问我平常送去的蔬菜色拉在哪里买的?他找遍了各个超级市场都找不到。我有点得意地说,那买不到,因为那是我妈做的爱心色拉,但我妈出国了,暂不供应!我把此事转告了妈妈,从此她做色拉都做两份。

  时光倒错之感 

  就这样他们开始有了些交往,妈不在台湾时,爸爸会轮着搜集我的剪报。我若是出现在电视里,两人会互相通电话提醒对方收看。我出国时,我家里的除湿机要倒水,我妈会叫我爸去。回来后,我会在茶几上看到即将出国的妈留给我爸爸的字条,写着要他记得帮我开开窗,买点杂物什么的,也会看着同一张字条上我爸的字迹,记载着他何时来何时走,完成了什么……当然,我妈依然偶有错字,我爸不订正了,只是私底下跟我偷偷笑。 

  有天,我在路上突然看见他们两个,我停下车说:“哦,约会被我抓到!”他们急忙澄清说是要找新的公车路线,方便去我家……我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个,有种时光倒错之感。两个人因热恋而结合,生了一对女儿,然后了解多了,不得不分手,他们没有太多怨恨,孩子也没有怨恨,他们各自试着去爱别人,但始终爱着孩子,孩子也爱他们。如果不是太贪心,这样的人生应该是可以了。

  以前我真是个克星吗?如果是,那我现在可不可以说,几十年过去,我已经修炼成福星了喔!

  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15期P12 
 

   

我妈 
钱海燕

  

  她对我说:做你梦想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只要不杀人放火卖国求荣。

  上幼儿园时我开始喜欢画画,纸上画不过瘾,就用蜡笔在客厅的白粉墙上涂鸦,踮脚站在凳子上,好像莫高窟里呕心沥血的画匠。爸军人出身,建议先揍我一顿,可妈说,让她画吧,客人可以在书房喝茶。 

  妈这么宽容并不是想把我培养成张大千或毕加索,她对我说:做你梦想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只要不杀人放火卖国求荣,你快乐我也会快乐,而且,你要懂得为快乐付出代价。 

  最后这句话我是慢慢弄懂的。那次,巷子口新开家糖果铺,我天天跑去买薄荷糖吃,妈除了提醒我刷牙并不多说话。可几天后我要租小人书的钱,妈拒绝:钱已经给你了,你有支配的自由,但自由的限度是每天一毛,就这样。我知道妈一说“就这样”即意味着讨论结束。多说无益,权衡再三,我选择了精神食粮。 

  从小我是个不听话的孩子,进学校变成了一个不听话的学生。有一阵,学校要求中午回家必须睡觉,还要家长写午睡条。但我天生觉少,躺在那里翻来覆去简直活受罪。跟妈商量用阅读代替午睡,她答应了:要是你能保证下午上课不瞌睡。啊,我现在还怀念那些美好的逃睡的夏天中午:窗帘如羞涩的睫毛低垂,电扇轻轻地吹,我躺在冰凉的席子上看唐诗、童话、外国游记、本草纲目,手边一碗冰糖绿豆汤。妈没说过开卷有益之类的话,但她不禁止我看任何课外书,对她来说,书就是书——也许可以用好不好看来区分,但没必要说是否跟学习有关。四年级我看《红楼梦》,妈远远瞄了一眼:“也许你现在还看不懂,”我闲闲翻一页:“懂——黛玉是个爱闹别扭的女孩,比我们班胡晴晴还小心眼,可她心里喜欢宝玉,宝玉也知道。”妈把最后一个饺子扔进锅里:“有道理。” 

  初中经常逃学,背了画夹去美丽湖写生,到图书馆翻旧杂志,或者干脆在家写诗。妈委婉提醒几次后放弃了说服的努力:“我不赞成你这样做,但我保留意见。我希望你有分寸感,而且,我不会替你向老师撒谎请假。”一定是“分寸感”三个字触动了我,我把逃学频率控制在每周两次,考试保持在十名之前。爸说以我的聪明应该考前三名,但妈说与考分相比,她更希望我有个宽松丰富的少年时代,“孔子说因材施教,”妈一边抹玻璃一边悄悄对爸说,“你得承认你女儿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妈以前当过老师,其实她常说的话就是每个孩子都不一样:尊重受教育者的个性,这是教育的前提,她说。 

  高中我开始有了点稿费,开始有男孩子到家里来找我——借书,还书,或者什么的。我买了一大堆美丽的画册,买了一个绿色的缎子蝴蝶结,配一条苔绿的丝绒芭蕾裙,在镜子前面照来照去。还有一次,我偷偷买了一支口红,妈妈看见没说话……我也就没用,后来她替我保存起来了。 

  

  十八岁进大学,先在经济系。当我和一大群女伴关起门听摇滚翻时装杂志时,妈会笑眯眯地敲门端来几碟自己做的绿草冰激凌,顶尖一粒樱桃。她从来没当众问过我的测验成绩。她笑着说:年轻真好。 

  那年我有了今生第一次约会,我告诉妈,他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可爱最英俊的男孩子(现在我已经忘了他长什么样子)。周末的夜晚,我兴高采烈地踩着舞步推开家门,看见爸正坐在客厅里开着电视打盹,我问他干嘛呢,他嘟哝说他喜欢那个侦探片。妈早就睡了。后来,男孩打电话来说对不起:他喜欢另外一个女孩——他只是把我看作一个小妹妹。我哭得枕头都漂了起来。爸摩拳擦掌,声称要去揍那个有眼无珠的小子。妈只是端来一碗汤:喝了就好啦!她微笑:相信吗?有一天你会连他长什么样儿都忘了。 

  大二那年我转系,转中文。当时经济专业热得像个走红大歌星,中文如式微的贵族小姐粗头乱服可怜巴巴。朋友劝我,喜欢写东西可以把它当业余爱好嘛,我说真喜欢就没法业余——就像真爱一个人,就不愿仅仅给他做情人一样。妈签字,我转了系。 

  毕业后,我在一家报纸做副刊编辑,闲了自己画画插图,偶尔趁约稿外出旅游一番,薪水是当初经济系同学的三分之一。妈问我是否后悔——当时我正在比照同学刚买的一件对我而言太昂贵的晚装裙动手仿做。我想了想,低头画了一道粉线:不。 

  妈笑了:真是我的女儿。 

  这似乎是一种夸奖。

  

  父母成为儿女的朋友,这是一种境界。 

  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15期P40 
 

   
   

误会 
伊然 编译

  一位农场主驾驶着自家的拖拉机外出办事。在行驶到距家500米左右的 时候,拖拉机的刹车闸线断了。农场主回头看到妻子正站在家中的门廊里,便 大声呼喊,挥手摇臂,想让妻子看到他。 

  农场主的高声喊叫终于让妻子听到了。他想让妻子把家中放在货架里的钳 子送过来,但由于距离太远,妻子根本听不清他在喊叫什么。农场主灵机一动 ,决定给妻子打手势,他认为妻子一定能看明白。

  于是,农场主将一只手举过头顶,一握一握的,做出拿钳子的手势;然后 又做出推开橱柜门的姿势,接着又比划着碗的样子。

  妻子对他点点头,似乎是说明白了他的意思。妻子转过身子,拍了拍自己 的屁股,还使劲地摇了摇。 

  “蠢女人,笨女人。”农场主暗自骂道,“我比划得这么清楚都看不出来 。”农场主非常生气地又重新比划了一遍。 

  让农场主怒不可遏的是,妻子仍然没有看明白,还在那里拍拍摇摇。

  无奈之下,农场主只好怒气冲冲地返回家中,训斥道:“你这个笨婆娘, 我的手势打得多清楚啊,你竟然看不懂!看不懂就看不懂吧,你瞎比划什么呀 ?” 

  “你才蠢呢,”妻子生气地反驳道,“我早就看懂了,不就是要钳子吗? 还告诉我钳子就放在碗橱里。”

  原来妻子看得明明白白。“那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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