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顿把她让到对面一个红色的软皮沙发上,走过去给她倒上一杯茶。沉默了好一会儿,何顿才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对白露说着:“请你回忆一下,在案发那天的整个晚上,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的急诊室。我是值班医生,正好那天我值夜班,哪里也没有去,小雯可以证明。”
“小雯是谁?”
“她是我们那里的值班医生。”
“整个晚上,你是否给家里打过电话?”
“没有。”
“我们发现,在你丈夫坠楼以前曾接过一个电话,时间是晚上11点39分,是从外面的公用电话打出的。我们想知道,这么晚了,是谁打出的电话?”
“不,我不知道。我整个晚上都在办公室值夜班。”
“是整个晚上吗?”
“是的。”
“可有人看见你并没有整夜在值班,而是在晚上刚上岗的时候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直到案发。我想请你回忆一下,你晚上究竟去哪里了,如果找不出证据的话,我们将怀疑你与这起坠楼事件有重大联系。”
“是你在怀疑我杀死了我丈夫吗?这怎么可能,这简直是在污蔑,太荒唐了。”白露脸部成了猪肝色,气急败坏地接着说:“你们警察破案最讲证据,你们凭白无故的怎么会认定我是嫌疑犯?”
“很好,你要证据,那是否有必要把你们的院长喊过来问一下,你在他家里值夜班,究竟干了些什么?”
白露一听到这里,立即呆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十
外面的风雪肆意蹂躏着这座城市,何顿在窗前看那纷纷落地的雪花陷入沉思。案情开始扑朔迷离起来,一个多年的好友想窃取合作人的机密,一个同床共枕的妻子竟然与自己上级有染,这也许是叶子丹到死也想象不到的事情。
既然雪花落下,那一定会在地面留下某种痕迹,何顿久久地思索着。他想,假设白露真的不在现场,楚央没有完成这次谋杀,唯一可能存在的,只有证明这是一次自杀。可这自杀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叶子丹为什么要自杀,既然他能参与高智商的计算机软件设计工作,而且成功近在咫尺,他没有理由自杀。看起来最值得怀疑的就是那个电话,是谁在深夜往叶子丹家里打电话?如果不是白露,又会是谁呢?这其中会隐藏着什么?一连串的疑问再次使何顿陷入沉思。
这时,专案组的女警张曼丽走了进来,她交给何顿一本书,说这是在叶子丹办公室发现的。
何顿接过书,感觉摸在手上有些生涩。他看着有些发黄的封面,喃喃道:“《蝴蝶梦》?这可是英国作家达夫妮?杜穆里埃的名作。”
何顿有一些疑惑,他翻开书,发现封二空白处用蓝黑钢笔写着这样一段文字:“这就是1991年3月29日那一天所潜藏的启示,那一天是每个人生活中的一个普通的日子,在那个日子里,默默无闻的人们在不停地做着和说着什么,没有开头,也没有目的——这是一幅隐晦的画面,像梦一样,像地狱一般。辛辣、否定、丑恶和魔鬼,然而却是真实的。这幅图画能给人带来恶梦,让人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书是在现场书橱里一本不为人注意的角落发现的,我开始以为那是一本万年历。”张曼丽说。
“这段话似乎在告诉我们1991年3月29日这一天发生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他给死者心灵上造成很大的影响。”何顿拿着这本书来回踱着步。
“我觉得叶子丹的死好像和梦有关。”张曼丽看着何顿。
“何以见得?”
“我调查过了,住在别墅小区的人都说在近一段时间的晚上,经常听到在叶子丹家里发出的恐怖惊叫声,那声音太可怕了。我想会不会是他在梦中遇见了什么人或什么事,使他产生了幻觉?”
“不错,这正是我在考虑的问题。”
何顿点燃了一支烟,悠长地吸了一口,徐徐地吐出。他的目光停留办公桌上的一本像册,那是他在从叶子丹家里的床下意外发现的。
何顿再次把这本像册拿在手上漫不经心地翻着,上面一页一页的照片记载了叶子丹和白露从恋爱到结婚的几年历程。
突然,何顿盯着其中一张照片,眼睛发出兴奋的光芒。
“快看。”何顿对身边的张曼丽说。
张曼丽探过身体,看着那张引起何顿极大的兴趣的照片。这是叶子丹和白露在一辆崭新的本田轿车的驾驶室里拍的,他穿着一件青灰色的衬衣,面部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这与案件有什么联系?”
“你再看下面。”何顿兴奋地说着。
张曼丽这才注意到照片右下角清楚地打着“1991年3月29日”的字样,这一天正好与叶子丹在书上写的那个日子惊人的一致。
“你的意思是——?”
“汽车!”两个人同时叫了起来。
十一
何顿去了一趟交通管理局,在一卷案宗上清楚地记录着,在1991年3月29日这一天,市郊区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由北而南的小轿车将一对正常行走的母女撞倒。肇事人逃匿,母亲因抢救不及而死亡。后面注明,此案至今未破。
“白露是不是向我们隐藏了什么?”何顿在心里不停地考虑着这个问题。
带着疑问,何顿从交通局匆匆回到警局,想给张曼丽去一个电话。突然,他腰间的手机疯狂地叫了起来,一个急促的女人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快,我知道谁是凶手了,是……”但电话却断了。
何顿感觉那个声音似乎就是白露,他给飞速张曼丽打了个电话。
果然是白露出事了!
何顿赶到现场的时候,白露已经被送到医院。出事地点是一家快餐店的公共厕所,很显然白露是受了某种钝器的袭击。现场脚印很多,何顿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与此同时,医院方面也发布了一个很坏的消息,白露遭受的袭击几乎是致命的,她现在生命垂危,即使救活也很有可能造成脑死亡。
“看起来,案件变得复杂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她白露。”张曼丽叹了口气。
“不,恰恰相反,结果就要出来了。”
“是吗?”张曼丽有些狐疑地望着何顿。
“是的。我从交通局了解到,十年前在本市郊区一条公路上发生一起车祸。当时肇事者开车撞上正常行驶的一对母女。本来车是在快车道,可不知怎么走上了路边。母亲倒在血泊里,身边那个小女孩安然无佯。车祸发生后,肇事者并没有下去救人,而是隔着车窗察看一下,加大油门开车走了。当时的案宗上写的是怀疑酒后驾驶。”
“有目击证人吗?”
“除了死者的一个小女儿,就没有其他人。”
“死者叫什么名字?”
“池雪琴。”
“她女儿多大?”
“12岁。”
“现在女孩怎样了?”
“我找到了她家,但那儿早已破败不堪。邻居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她一听说我找池雪琴的女儿,就说:‘作孽啊,一个好端端的家就这样被拆散了。’我又问发生了什么事,她说小女孩的父亲是她的继父,自从她妈妈被车撞死了后,她继父在一天晚上强奸了她,直到肚子大了才让人发现。后来,他父亲被判了刑,小孩被送到她远房的一个亲戚家了。”
“真可怜,都是那起车祸害得人家破人亡。那现场还留下其他证据吗?”张曼丽急切地问。
“几个带血的脚印和汽车的刹车痕。”
“你怀疑这起车祸和死者有关?”
“是的。也许我们早该有这样的怀疑了。”
十二
何顿和张曼丽是在第二天下午到的西山别墅,他们在叶子丹的别墅车库里面发现了一个废弃的汽车轮胎。那个轮胎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但上面的花纹隐约可见。
“不错,这个轮胎的纹路与七年前造成车祸的那辆汽车是一样的。”何顿看着那轮胎几乎叫了起来。
“这么说,叶子丹就是十年前那个开车撞死人的肇事者?”张曼丽疑惑地看着何顿。
“有理由这么怀疑。”
何顿说的同时想起那本《蝴蝶梦》,这也许就是困绕叶子丹多年来的病因。在那所豪华的曼陀丽庄园内,吕蓓卡死去的影子时常出现在那个别墅里,笑声,哭泣声,那是一种渗入骨髓的绝望恐惧。
“我们可以这么假设,叶子丹撞伤了人而没有去救,导致伤者死亡。他一直在心里产生恐惧与自责。那天的场面像影子一样跟着他,就像是一个梦,只有在夜晚的时候才能在他的潜意识里显现。”
“我看这种假设可以成立,叶子丹正是在这种恐惧的折磨下自杀的。”
“自杀?你肯定他是自杀的?”何顿问。
“可现场并没有其他人出现,说是谋杀,有些勉为其难。”
“是啊,这正是我百思不解的地方。但我总有一种直觉,有人把一根导火线放进了叶子丹的家里。可能那个人就在我们的周围,正在黑暗里睁开眼睛,也许就快要跳出来了。”
张曼丽听出何顿的语气,不觉打了个冷战。
十三
天阴沉沉的,这是旧历年的最后一天。炮竹声在城市的上空炸响,稍远的地方可以看到腾空的烟花。
何顿开着警车在高速公路上急驰,前方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面。他要去省城参加一个重要的紧急会议,必须在两个小时内赶到。由于任务紧迫,警局里的专职司机不在,他只有自己亲自驾车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叶子丹的案件,陷入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突然,他的前方出现了一片海,蓝色的波涛在汹涌。他自己仿佛站在一块高高的黑色的礁石上,旁边有海风吹过,那种惬意的感觉像一双柔软的女性的手在身体上抚摸。
突然,在冰川林立的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