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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文艺 2004年第06期-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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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以后,他再没见过小六子。
  村庄的雨与死亡有了关联,不免带上了感伤的色彩。
  村东头的山坡上垒起了一座新坟,有人对他说,小六子就被埋在这里。他仔细地看,除了一个小土坡,什么也没看见。他有点明白了,死就是添了一座新坟,死就是再也见不着面了。那个爱淋雨的孩子不再喜欢雨天出门,不再喜欢下雨,特别害怕电闪雷鸣。逢雨天,他抱住外公的腿,叫外公也不要出门。外公就会拍着他的头安慰他,男子汉,别怕。你记住,下雨的时候不要乱跑,闪电的时候不能站在树底下,会没事的。你是异姓,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别怕,没你的事。
  他记住了外公的话。虽然他弄不懂,为什么大家都在树底下,都碰上了闪电,有的人死了,有的人却活着。难道仅仅因为他是一个异姓人,不属于这个村庄,所以老天对他格外开恩吗?他变得沉默寡言,喜欢一个人坐在屋里看书,看着看着,他会想起小六子。想起小六子的时候,心里总是怪怪的,那时,他不知道什么是媳妇,但他曾听见外婆跟人笑谈,因为他是异姓人,可让小六子做他的媳妇,小六子也像他的小尾巴一样,总跟在他的屁股后头。没了小六子,他觉得少了什么,心里难受。后来上语文课的时候,他学了“感伤”一词,知道这是一种情绪——触景生情,于是他拿起笔,在日记本里恭恭敬敬地写下了一行字:感伤的雨——怀念小六子。
  文章的开头是:“雨是没有感情的,但在我眼里,雨是感伤的雨———”
  那是一篇优美的散文,老师把它作为范文,在课堂上宣读,全班同学都感受到了雨的感伤的气息。
  
  袅袅升腾的雾
  
  雾,漫山遍野,婀娜多姿,袅袅升腾,很像大别山区姿态优美的女人。那少女少妇,摇动的身姿,飘浮的气息,像雾一样弥漫开来,温馨迷人。村庄因此而生动。
  雾多生于春冬季节的早晨和傍晚。晨雾往往浓得化不开,早起的孩子拉开门,哎呀一声,迎面撞着了什么,伸手一模,却什么也没有,脸上像被什么缠绕着,伸出舌头舔一舔,什么味道也没有留下,于是感叹一声,好大的雾!急忙走出家门,对面不见人,只闻人语声,孩子兴奋地把手握成一只话筒放在嘴边高喊,喂,我在这里。你看得见我吗?笑嘻嘻的外婆就会跟出来斥道,你这个傻瓜,起雾了,别乱跑,小心掉到水塘里了。孩子不听,继续在雾里高叫。
  乳白色的雾就那么缭绕着整个村庄,直到太阳露出红红的圆脸,雾气才会渐渐散去。
  傍晚的雾是和炊烟一起升腾的。夕阳就要下山了,雾气慢慢从水塘边河边,从田间地头一丝一缕地向空中升腾,最后形成一片,袅袅地停在空中,既不上升,也不下降,宛若一个顾盼生辉的美妇人。那雾不像晨雾,罩得人透不过气来。雾呈淡蓝色,远远地驻立村庄外,观望那个充满烟火气息的村庄,而一村人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这时异姓的孩子就会站在山坡上,被远处那看得见的雾迷得心旷神怡。她经常被雾感动——为她的优美,为她的婀娜多姿,为她给尘世所带来的无法言说的温情。多少年后,那雾还在她的脑海里一片一片地荡漾开来,并定格成她心里关于那个村庄唯一温馨的记忆。
  


掰柚子
■  罗文发
  “爸,我口干……”儿子说。
  五十开外的父亲就坐在儿子的身旁。儿子的话语是随着那装满雪碧、可乐、矿泉水的小货车打车厢经过时发出的。声音不大,却拨动了父亲的心弦。父亲的手便去摸上衣口袋,然而掏得有些犹豫,那时小货车被前面的叫买声喊走了。父亲说,“东,我们带了柚子哩。”
  儿子说,算了,爸,您真该背一桶纯净水来的。
  父亲笑笑,柚子好吃。父亲那欣慰的口气,引起了我的注意,让我极想知道他的那只柚子的色泽,形状,味道如何?
   上车后,从简短的聊天中得知,父亲从山区到城里打工,每天替一家小厂给客户送纯净水。儿子今年十八岁,考上了邻省的名牌大学,父亲凑足了几千块钱送他去学校报到的。行李架上父亲取下一个塑料袋,捧出柚子,柚子呈葫芦形,青青的皮,拿在手里有些沉,想必果肉饱满。我猜不出这柚子是他上车前所买,还是自家屋带出来的。“先生,您有小刀吧?”没有。我抱歉地说。他又转向同座的几个女孩,她们都摇摇头。本来他可以向后面再借借的,可木讷的父亲就此作罢。
  “爸,没有刀怎么打开?”是呀,柚子是非得剥去皮不可的,不像梨子、苹果洗洗就能吃。
  父亲默言地将柚子按在自己膝上,右手下劲去掰。那柚子皮密度高,十分紧结,任你怎么掰,硬是不见裂开。父亲吁了口气,手便歇在了上面,光滑的柚子皮上是那粗糙的手,粗糙的右拇指头上缠了一块创可贴。人呀为什么会口渴?有时渴得真不是时候。打工的父亲心痛兜里的钱,本来可以像其他乘客一样,给孩子买瓶可乐或者是矿泉水打开就喝。一脸风霜的父亲在用自己柔弱的父爱送儿子上大学,也许更要苦撑着让儿子把学业完成。父亲那时嘿、嘿地笑了一下,几丝阳光爬上额头。他抬起右手,我不有指甲吗。右拇指的指甲壳便使劲扎入柚子,父亲的那指甲尖儿终于扎开了一道裂纹。但是那创可贴已经松脱,老的伤口弄破了,在一阵阵地痉挛和颤栗中,父亲舔去指头的血。儿子便说,爸,我不吃算了。
  随着那一块块不规则的柚子皮掰下,我的心也便回落到实处。倒是父亲沉得住气,撕净了里面的一层层白皮儿。只听得“哧啦”地一声脆响,圆球般的柚肉一分为两。父亲剥下那一梳梳,船儿般的柚肉翻转过来,晶莹剔透,像一粒粒微型的牙雕。我咽了口口水,发现父亲为了掰开这只柚子足足用去二十来分钟。他把那杰作递给儿子,儿子接过,腮帮蠕动,嘴角溢出线线的汁液,我想那柚子一定津甜无比的,十分解渴。那时间,父亲跟我们一样把眼睛转向窗外,喉结暗地滚动。眼见窗玻里的父亲按着拇指头,父亲那手指尖儿上流淌的,是对儿子的情怀。
  我相信,从送儿子走进高等学府的那一天起,父亲会静静地等待,等待着儿子大学毕业走向社会的那一日。我设想,假若父亲老了回乡,工作后的儿子某一次回家探望,父亲提出,“东,你也像当年那样用手给我掰个柚子吃吧。”
  儿子会掰吗?
  也许会。也许会说,爸,还是泡一杯我给您带回的名茶吧,香茗在手既有档次又生津解渴。话虽不无道理,但质朴的情感往往是原汁原味的呀。
  列车继续行进,父亲将手上的半边柚肉重又装进塑料袋,搁上行李架。儿子问,“爸,你怎么不吃?”
  “我不渴。”父亲的回答变得若即若离。
  


一段回忆
■  张 生
  上个星期,交大秋水书社的张军锋同学打电话找到我,要我给他们办的一个名为《秋水》的文学刊物写几句话,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因为我深知,这样的刊物对那些热爱文学的学生们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在交大这样一所理工科大学里,一份由学生们自己创办的文学刊物又意味着什么。更何况,我还是交大的一名老师。
  十几年前,也就是上个世纪的80年代中期,我还是武汉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的一名普通的大学生,像那个时代的所有中文系的学生一样,几乎每天,我都梦想着能像拜伦那样,一觉醒来就能靠自己的作品一举成名。不过,我想赖以成名的作品却不是诗歌,我想当的是作家,不是诗人,因为我曾试着写过一些风花雪月的情诗寄给我仰慕的一位女孩,我自以为我的这些呕心沥血之作虽然还不足以让我一夜成名,但征服一个姑娘的芳心应该还是绰绰有余,可没想到,她回赠的几首诗却明显比我技高一筹。和她的作品相比,我写的那些东西最多只是一堆字而已。出于自尊心,我只好忍痛放弃了这一心爱的体裁,选择了小说作为我的文学事业的突破口,当然,也是爱情事业的突破口。这当然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一件事,对我来说,我更喜欢看书,而不是去写书,但谁让那个时代的女孩都崇拜作家和诗人呢?
  那时还没有网络,更不要说BBS了,要发表自己的作品,只能也只敢向学校里办的一本文学刊物《摇篮》投稿。正好,我同寝室的同学黄光辉,也就是当年武汉高校著名的校园诗人未雨,就在里面做编辑,通过他的力荐,我的一篇小说顺利地变成了铅字。这是我的处女作。记得把带着油墨清香的杂志从印刷厂拿出来时,已经是秋天了,在有桂子山之称的校园里,桂花似乎到处都在开放。
  我立即请黄光辉喝了一顿酒,以表达我的谢意。他以诗人的激情和我一口气从若干瓶啤酒喝到了两瓶葡萄酒,最后以一瓶白酒结束了这顿只有一个油炸花生米作菜的盛宴。我一定是醉了,因为我一挥手就打碎了寝室的一块玻璃。然后我开始不停地夸他的诗写得好。
  当然不是喝醉了才说这个话,他有一句诗我直到今天还是非常喜欢:
  我是生来就忧郁的人!
  其实他并不忧郁,他一直是我们年级最有名的厕所歌星,最爱唱的歌是《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毕业后,这个忧郁的同学的妹妹却没有继续跟他往前走,他自己倒是怀着一腔诗人的浪漫主义理想大胆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位于鄂西的建始县。这个地方靠近三峡,崇山峻岭中有激流奔涌,漫山遍野都是奇花异草。可他都视而不见。作为一个试图带领家乡人脱贫致富的受人爱戴的乡长,他常驾驶着一辆破旧的北京吉普奔驰在S形的山路上,风尘仆仆地去慰问山野村夫、孤儿寡母。只是偶尔,也许是在酒醉之后,他会给我打个电话,说起我们曾在一起度过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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