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热门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长江文艺 2004年第11期-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本来是雪落无声的,可在这个北国的夜晚,雪落得却有了声音,而且将老许小小的扳道房里面男人和女人弄出来的声音淹没了。
  第三夜。
  天亮的时候雪稍稍的有些小了,老许醒来后脸就红得不成样子了。
  老许发现他跟女人都是光着身子的,他一翻身就碰到了女人的奶。老许知道他昨晚上做什么了,他隐约记得他喝多了酒跟女人睡在了一起,还跟女人做了那事。老许就在心里骂自己,还是铁路工人,拿钱帮人家顶债帮人家摆脱困境,这回完了,这回一下子就全露馅了,这不是明摆着设圈套要睡人家女人的身子吗?老许真是懊悔极了,他想悄悄地爬起来,可老许一动弹就将女人碰醒了。女人伸手搂住了他。女人的手有些糙也有些柔软,在他的身上一抚摸,老许的身子就有些痒了。女人的手还像条蛇,又摸到了他的下身。老许觉得他裆下的东西又硬了,老许想,真是他妈的没出息,都几年没碰女人了,不也过来了吗?这会儿咋就经受不住了呢?女人见老许有了反应,就翻身爬起来,坐到了老许的身上……
  女人复又躺在老许的身边,搂紧了他,温和地说,哥,你是个好人,俺不会忘了你的。等俺有钱了,就回来还你。老许说妹子你说啥子呢?咱说让你还了吗?咱是心甘情愿为你做这事的。老许停顿了一下,又说,再说你不是陪咱了吗?老许的这句话说得有些底气不足,他说完了就抓了女人的手,使劲地攥了一下。女人贴了他耳根子说,哥,你会想俺吗?老许说会的。本来咱都断了做那事的念头,可经你一引逗,就又想起来了。女人就搂住他说,妹子好不?老许说好。女人叹了声气说,家那边要是没男人和孩子就好了,俺就、就跟你过。老许在女人的后背上拍了一下说,别瞎想了,明晚上就下山,到十八站买火车票回老家好好过日子。女人应了。
  老许见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就说起吧,天亮了别有人来。女人就说那就起。两人坐起来穿衣服,穿好后又在床上拥了一会儿,老许才穿鞋到外面去清雪。女人麻利地拾掇屋子,洗脸叠被子,然后动手做饭。
  吃了饭,老许拿对讲机跟山上喊,找了个风小些的坡岗处才喊通,说火车要傍晚的时候才打他的扳道房过。
  老许说麻烦你跟司机说一下,到我这扳道房减减速,我捎个人去十八站。
  老许喊通了话后,就回屋跟女人说了。女人挺高兴,说谢谢你了哥。老许又卷了根烟吸着,说,妹子还不知你叫啥名字呢。女人说俺叫林桂芝。老许说你这名字好听。
  接下来两人就没话了,老许就背了猎枪,提了铁锹出屋门,说再去山洞看看,别有啥子东西挡了铁轨,误了妹子下山呢。
  女人就坚持着要跟老许一道去。
  老许就答应了,两人一块出了屋门,沿铁道线往山洞处走。
  两天两夜的大雪将群山都染白了,远处的山坳银装素裹,很是明亮。老许心情极为豁朗,他背了猎枪走在前面,女人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有时停下来,老许弯了腰身拿铁锹铲雪,女人就站在他的身后,路基上静极了,雪已经停了。
  老许想,女人要是永远不走该多好,那他老许就是一个全世界最幸福的铁路工人了。
  老许想完之后就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人家女人老家那边还有丈夫和孩子在等着呢。
  巡视完山洞回来,两人就开始忙乎晚饭了。
  女人又给老许做了一盆手擀面,老许在旁边说多放些辣子。
  两人吃得很快也很沉默,但都没有了话说。
  饭后女人又抢着将碗涮了,再给老许倒了一茶缸子热水,才在他旁边坐下来。女人拉了老许的一只手,使劲地攥着说,哥你多注意身体,雪大的时候就别去山洞那边了,路滑不说,风还大,摔下去就不得了的。
  老许应着,眼里开始有种湿润的东西洇出来。
  老许便站起身说,妹子你收拾东西吧,我得出去看看火车来了没有,是时候了。
  老许出屋门,使劲地拿衣袖抹了抹眼睛。然后透着朦胧的夜色朝远处的山洞处望,真就有烟缕飘浮着。老许就冲屋里喊,妹子出来吧,火车要来了呢。老许喊完就进屋背了猎枪,拿了那两把小旗,再出屋站到了扳道房的门口。
  女人也挽了包裹,站在他的身边。
  火车由远而近地过来了。
  火车头快路过老许的时候,司机鸣了下笛,车速也渐渐慢下来。老许使了一股子劲将女人拦腰抱起来,两步就到了火车旁边,将她稳稳地送上了车头的踏板,一个面孔黝黑又挺年轻的男司炉麻利地将女人拉住了,拽上去。
  老许朝女人摆了摆手,然后在举起绿旗的同时冲着司机喊,哥们拜托了,将咱妹子捎到十八站去,下回请你喝酒哇。
  火车又鸣了一下笛,就加速朝山下驶去。
  老许的眼眶里已经涌满了滚热的泪水。
  火车过去许久了,老许还举旗站在那儿,凝视着火车消失的方向。
  夜很快就完完全全地黑了下来,月亮也跟着升起来。老许收了旗,站在那两条铁轨上,卷了根叶子烟,慢慢地吸起来。
  老许的烟快抽完的时候,天光忽然就一暗,跟着又飘起薄薄的雪花来。
  薄薄的雪花,很快就将老许身上的那套铁路制服染得更白了。
  


梅边消息
■  聂鑫森
  一天一地的风雪,一天一地的白。
  二十六岁的馨梅踉踉跄跄,穿行在深夜风雪的缝隙里。街道好长好长,巷子好长好长,路灯像泡在牛奶里的蛋黄,暗淡无光。今年的冬天,也冷得太邪乎了,馨梅的心上都冷得挂上了冰凌,御寒的衣物能加的都加上了,皮大衣、长皮裤、长筒皮靴,头上系一条厚厚的猩红羊绒头巾。她感觉得到雪花一片一片、一层一层地落在头巾上、肩膀上,落在前胸后背,使得她的身子越来越沉,想不到雪花也是有重量的。终于到家了。她艰难地走进巷子尾端的这栋楼的中门,喘着气登上了四楼,然后按响了左边的门铃。
  门急不可待地打开了,灯光从屋里泻了出来,随即传出了妹妹金梅的声音,“姐,快进来,看你,冻坏了吧。”
  馨梅只是木然地点点头,却没有立即走进屋子去,她似乎还不习惯迎面而来的一股暖烘烘的气息。
  金梅的目光突然落在馨梅的身上,这个臃肿的披满雪花的身子,使她想起了野外老梅的一截树桩,头巾的边缘没有完全被雪花盖住,挣扎出一线猩红,艳若刚刚绽放的梅花。她为自己突然有了这种诗意的联想,而深感内疚,姐姐的心里正苦着哩。
  “姐,快进来,快进来!”
  馨梅无力地走进客厅,顺手把门关上,屋里流淌着融融的暖气,她的脸颊渐渐地恢复了知觉,由麻木而变得有些生痛。金梅替她解下头巾,把上面的雪花抖掉,然后用头巾为她把身上的雪花掸去。馨梅站立的那块地方,从高统皮靴上流下了细细的水线,很快渍成一汪污水。金梅又替她脱下皮大衣,挂到壁钩上,说:“姐,坐到沙发上去,我给你端热咖啡来,刚煮的哩。”
  馨梅像一个木偶,一切都听从妹妹的调遣,她的脑子里乱蓬蓬的,仿佛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但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
  咖啡冒着腾腾的热气,由金梅从厨房轻盈地端出来,放到馨梅开始软和的手上。馨梅顾不得烫,猛地喝了一大口,她实在太累了,太饿了,太冷了。直到这时候,馨梅的眼珠才开始变得灵活起来,冻乌的嘴唇也显出些红润。她感激金梅,这些日子就守在她的身边,下班回来为她料理烦人的家务,殷勤地侍候着她。而馨梅呢,从早到晚都得去医院照看丈夫祝琪,祝琪没有多少日子活了,可他们结婚才三个月。
  金梅在一所小学当语文老师,今年二十二岁,年纪不算小,但却处处显出天真,她对这个世界还了解得太少太少。馨梅常担心妹妹,假如有什么突变的事件发生在她身上,她是会受不了的。当金梅主动提出要住到这里来的时候,馨梅心里很高兴。仔细算起来,姐妹俩在一起的日子并不多,爸爸妈妈都是地质队的,四处漂流,金梅从小寄养在外婆家里,馨梅则生活在爷爷身边。以后,馨梅读大学去了。毕业后分配到电台当记者;金梅念完师专,分配进了小学。真正有较多的接触,还是这两年。说是接触多,无非也是匆匆见一面又分开了,因为各自都很忙。加上馨梅恋爱了,和电力机车研究所的技术员祝琪闹得很红火,做妹妹的也得避避啊。现在她们有时间呆在一起了,馨梅太孤独,她需要妹妹伴在身边,需要妹妹的热烈与纯真;她更想让妹妹领悟一些意外的东西。眼下的金梅眨巴着一双聪慧的眼睛,观察着这个家庭正在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一切。
  金梅挨着姐姐坐下,像一个孩子亲昵地依偎着母亲。
  “姐,祝琪的病情怎么样了?”
  “没有几天了,肝癌晚期,可惜他还太年轻。”
  “姐,成家前,你不知道他有病?”
  馨梅轻轻地用手指梳理着妹妹的头发,头发很柔润,并且有极细极细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有如春蚕噬叶。
  “当然知道,他觉得身体不舒服,我陪他去医院体检,折腾了好几天。那天,大夫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你是他妻子吗?’我说:‘是的。’然后大夫告诉我,祝琪已是一个肝癌晚期患者。大夫冷峻地说:‘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日子了,医学上暂时还没有什么办法,真遗憾。’我哭了起来,但很快我又镇定了,我请大夫不要告诉祝琪的父母和领导,不要告诉任何人,大夫答应了。”
  馨梅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很从容很冷静。金梅瞪大一双眼睛,问:“姐,你知道他有癌症,为什么还要和他结婚?” 
  “因为我爱他,他也很爱我,爱是可以超越一切的。”
  “那么现在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