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热门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山音-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告诉我这声音很有性感哩。”
  “哦?”
  英子还要接着细说下去,信吾真想把耳朵堵住。
  信吾感到自己蒙受了耻辱,也厌恶修一的情妇和英子所露出的本性。
  女人的嘶哑声很有性感,这种话她竟说得出口,信吾惊呆了。修一到底是修一,英子也毕竟是英子啊!
  英子觉察到信吾的脸色,不言声了。
  这一天,修一和信吾一起早早就回家,锁上了门,一家四口看电影《劝进帐》①去了。
  修一脱下长袖衬衫,更换内衣,这时候信吾发现他乳头上和臂膀上呈现一片红晕。他心想:说不定是台风之夜被菊子闹的呢。
  扮演《劝进帐》中的三位名角幸四郎②、羽左卫门③、菊五郎④现在都已成为故人了。
  信吾的感受同修一和菊子是不同的。
  “我们看了几回幸四郎扮演的辨庆?”保子问信吾。
  “忘了。”
  “你就会说忘了。”
  ①《劝进帐》,是日本歌舞伎的保留剧目之一。
  ②幸四郎,即松本幸四郎(1870—1949),日本歌舞伎演员,原名藤间勘右卫门,扮演《劝进帐》中的辨庆。
  ③羽左卫门,即市村羽左卫门(1874—1945),日本歌舞伎演员,扮演《劝进帐》中的富(木坚)。
  ④菊五郎,即尾上菊五郎(1885—1949),日本歌舞伎演员,扮演《劝进帐》中的义经。
  街上洒满了月光。信吾仰望着夜空。
  信吾突然觉得月亮在火焰中。
  月亮四周的云,千姿百态,非常珍奇,不由得令人联想到不动明王背后的火焰,磷的火焰,或是这类图画上描绘的火焰。
  然而,这云焰却是冰冷而灰白的,月亮也是冰冷而灰白的。信吾蓦地感受到秋意了。
  月亮稍稍偏东,大致是圆的。月亮隐没在云炎里,云缘也烧得模糊不清了。
  除了隐没了月亮的云炎之外,近处没有云朵。暴风雨过后的夜空,整夜都是黑魆魆的。
  街上的店铺已经闭门,街上也是成夜冷落萧条。电影散场回家的人群的前方,鸦雀无声,渺无人影。
  “昨晚没睡好,今晚早点睡吧。”信吾说着不觉感到几分寂寥,他渴望人体的温存。
  不知怎的,他觉得决定人生的时刻终将到来了。事情咄咄逼人,必须做出决定了。


 
山音(栗子)



  一

  “银杏树又抽芽啦!”
  “菊子,你才发现吗?”信吾说,“前几天我就看见了。”
  “因为爸爸总是朝银杏树的那个方向坐嘛。”
  坐在信吾斜对面的菊子,回头朝身后的银杏树扫视了一圈。
  在饭厅里用餐时,一家四口的座位无形中已经固定下来了。
  信吾朝东落坐。左邻是保子,“面朝南。右邻是修一,面朝北。菊子是朝西,与信吾相对而坐。
  南面和东面都有院落。可以说,这对老夫老妻占了好位置。用餐的时候,这两位女性的位置,也便于上菜和侍候。
  不仅是用餐,就是四人在饭厅里的矮脚桌旁围坐的时候,也有固定的座位,这自然而然地成了习惯。
  所以菊子总是背向银杏树而坐。
  尽管如此,菊子竟没发现,这样一棵大树不合季节地抽出了幼芽。信吾不由地担心她内心是否留下了空白?
  “打开木板套窗,或者清扫廊道的时候,不就可以看见了吗?”信吾说。
  “您说的倒也是。不过……”
  “就是嘛。首先,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不是朝银杏树走过来的吗?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也是可以看见的嘛。菊子,你总是低着头走路,是不是一边走路,一边在沉思,心不在焉呢?”
  “唷,真不好办啊。”菊子耸了耸肩膀说,“今后凡是爸爸看到的东西,不论什么,我都得注意要先看看罗。”
  信吾听了这句话,觉得有点悲戚。
  “这怎么行呢?”
  自己所看到的东西,不论什么,都希望对方先看到,信吾这一生中就不曾有过这样的情人。
  菊子依旧望着银杏树。
  “那边山上,有的树也在抽芽呐。”
  “是啊。还是那棵树吧。大概暴风雨把树叶都刮跑了。”
  信吾家的后山,一直延伸到神社所在的地方。这座小山的一端,成为神社的界内。银杏树就耸立在神社的界内。从信吾家的饭厅望去,像是山上的树。
  一夜之间,这棵银杏树被台风刮成了一棵秃树。
  银杏树和樱花树的树叶被台风刮精光了。在信吾家附近,银杏树和樱花树可算是大树了,也许是树大招风,也许是树叶子柔弱经不住风吹雨打。
  樱花树原先还残存着一些枯枝败叶,但现在也落光,成了秃树。
  后山竹子的叶也枯萎了。大概是近海,风中含有盐分的缘故吧。有些竹子被风刮断,飞落在院落里。
  大棵的银杏树又抽新芽了。
  从大街拐进小巷,信吾便朝这棵银杏树的方向走回家,所以每天都可以望见。
  从家中的饭厅里也可以窥见。
  “有些地方银杏树还是比樱花树强啊。我边想边看,难道长寿树到底是不一样吗?”信吾说。
  “到了秋天,那样一棵老树还要再一次长出嫩叶,不知得花多大的力气啊。”
  “可是,树叶不是很寂寞吗?”。
  “是啊。我望着它,心里想:它可以长得像春天里萌生的叶子那么大吗?其实它是很难长大的。”
  树叶不仅很小,而且稀稀拉拉。长得盖住枝桠的并不多。叶子似乎很薄,颜色也不怎么绿,呈浅黄色。
  人们有这样的感觉:秋天的晨曦还是照在光秃的银杏树上。
  神社的后山上植有许多常绿树。常绿树的叶子还经得住风吹雨打,毫不受损伤。
  有的常绿树,在亭亭如盖的树梢上长出了嫩叶。
  菊子发现了这些嫩叶。
  保子可能是从厨房那边走进来的,传来了自来水的流水声。她在说些什么,流水声大,信吾没有听清楚。
  “你说什么?”信吾扬声说。
  “她说胡枝子开得很妍丽呐。”菊子搭上了一句。
  “是吗。”
  “她说狗尾草也开花了。”菊子又转达了一声。
  “是吗。”
  保子还在说什么。
  “别说了。听不见。”信吾生气地嚷了一句。
  菊子低下头来,抿嘴笑着说:“我来给您们当口头翻译吧。”
  “当口头翻译?反正是老太婆自言自语。”
  “她说她昨晚梦见老家的房屋已经破破烂烂了。”
  “唔。”
  “爸爸怎么回答?”
  “我只能答声‘唔’罗。”
  自来水声止住了。保子在呼喊菊子。
  “菊子,请你把这些花插好。我觉得很漂亮,就把它摘了下来。拜托你了。”
  “嗯。让爸爸先看看。”
  菊子抱着胡枝子和狗尾草走了过来。
  保子洗了洗手,弄湿那只信乐花瓶,然后拿了进来。
  “邻居雁来红的颜色也很美啊。”保子说着坐了下来。
  “种向日葵的那家也种雁来红哩。”信吾边说边想起那漂亮的葵花被暴风雨打得七零八落。
  向日葵连花带茎足有五六尺长,被狂风刮断,倒在路旁。花凋落已经好几天了。
  恍如人头落了地。
  葵花冠四周的花瓣首先枯萎,粗茎也因失去水分而变了颜色,沾满了泥土。
  信吾上下班,都从落花上跨过,却不想看它一眼。
  落下了葵花冠之后,葵花茎的下截依然立在门口。没有叶子。
  旁边的五六株雁来红成排并立,鲜艳夺目。
  “附近的人家都没有种邻居那种雁来红呀!”保子说。

  二

  保子所说的梦见老家的房屋已经破破烂烂,是指她的娘家。
  保子的双亲作古之后,那些房屋已经好几个年头没人居住。
  父亲让保子继承家业,才让姐姐出嫁的。作为一向疼爱姐姐的父亲来说,这是违心之举。这大概是美貌的姐姐出干可怜保子,恳求父亲这样做的吧。
  所以姐姐死后,保子到姐姐的婆家去帮忙,并打算做姐夫的填房。由此看来,父亲对保子感到绝望了吧。保子之所以产生这种念头,她父母和家庭也是负有责任的。说不定她父亲也悔恨不已。
  保子和信吾结婚,父亲似乎感到很高兴。
  看来父亲决心在家业无人继承的情况下度过他的残年。
  现在的信吾,比当年保子出嫁时她父亲的年龄还大。
  保子的母亲先离去,待到父亲辞世之后,大家才晓得田地都卖光了,剩下的仅有山林和屋宇。也没有什么称得上是古董的东西。
  这些遗产,虽然全记在保子的名下,可后来都委托老家的亲戚照管了。大概是靠砍伐山上的树木缴纳税金的吧。长期以来,保子没有为老家支付过分文,也没有从老家得到过半点什么。
  一个时期,因为战争,不少人疏散到这里来。那时节,也有人提出要把这些东西买下来,信吾体谅到保子留恋的心情,就没有出手。
  信吾和保子的婚礼就是在这幢房子里举行的。这是她父亲的希望。她父亲说过:我把剩下的一个女儿嫁出去了,希望在我家里举办结婚仪式。
  信吾记得,在酒宴上交杯的时候,有颗栗子掉落下来。
  栗子打在一块大点景石上。可能是斜面的角度的关系,栗于蹦得很远,落在溪流里。栗子击在点景石上又飞开的景象,格外的美。信吾差点“啊”的一声喊了出来。他环视了宴席上的人一圈。
  似乎没有人留意到一颗栗子掉落下来的事。
  翌日清早,信吾走到溪流边,发现栗子就落在溪畔。
  这里有好几颗落下的栗子,不见得就是婚礼时掉落的那一颗。信吾捡起栗于,一心想告诉保子。
  信吾转念又想:自己简直像个孩子。再说,保子、还有其他人听了,能相倍这就是那颗栗子吗?
  信吾将栗子扔在河岸边的草丛里了。
  与其说信吾担心保子不相信,莫如说惧怕保子的姐夫的耻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