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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欲虽然原始而单纯,但食欲的满足太低级,说白了无非是一种最频繁的自慰行为。不过谈论原始欲望也比谈论钩心斗角好玩!”
“我看中国男人总是只有欲望而缺乏情感。”女人有感而发。
“那洋人岂不更加如此?据说苏联在五十年代支援中国建设时来了很多专家,他们在中国公然追求女人的态度使中国人大为不解,就问你们老毛子怎么这么喜欢性生活,跟吃饭似的餐餐都得整。我们中国人就不这样,我们先忙革命工作。苏联人反问,我们也奇怪,你们如果不那么喜欢性生活,这几亿中国人是从哪儿整出来的呢?再肥的土,也得播种、耕耘才能长粮食啊,可能你们中国人都有特异功能吧!”
沈青青在那头笑得喘不过气来,叫他赶紧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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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节 字数:1118
战略投资者的事情陷入僵局,王晓野只能先把它搁下来。
可此时中国特色又开始发生作用了:由于省证管办的批准是上市的先决条件之一,而渤大机械是一家优质国企,省证管办为了显示对此项目的重视,决定派其综合处领导专程来公司开一次现场办公会。王晓野的老友张北凌于是终于介入渤大机械项目。
荡呢!你就别那么认真了!”王晓野劝他。
“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感觉荒谬!你没在国内机关长呆,哪知道中国官场的奥妙!我教你一招吧,要想升官,关键得记住一条:领导就是你的情人。把领导当情人一样伺侯,体贴入微,凡事做在前头,时间一长,领导不见你就像少了什么,如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于是自然而然地想到‘下次该提拔一下了。’”
“听你一说,为官之道你比谁都明白!怎么就是在实践中没什么长进呢?”王晓野开始撩他。
“嗨!各人天赋不同啊!用你的话讲,没那根器,学都学不会,况且我也没打算学!”
“有道理!中国自古多宦官、太监当权。因为是靠献媚投机上来,个个都憋了一肚子鸟气,自然要后来人把自己伺侯得舒服,把损失夺回来。观古今仕途,多趋炎附势,看来是逼不得已,游戏规则使然。所以官场多‘老狐狸’、‘笑面虎’。但无论狐狸还是老虎都是面具,实质上都是阉人!无法勃起啊!”
“唉!此言甚善!正因吾勃起功能尚可,所以才更加痛苦啊!”张北凌笑曰。王晓野见他的心境爽了一些,就说,“那就让阉人们过他们的瘾吧,反正咱们无法想像个中被阉的美妙。阉人的快乐只有阉人才能领略啊!你既然勃起功能尚存,就把它瞄准股市吧!你如何看待国内股市坚挺与疲软的风景?”王晓野问。
张北凌不假思索地说,“有人说中国的股市像赌场,我看连赌场都不如。任何正规的赌场;除去抽头不计;赌徒间的博弈应该是零和。而股市不是赌场,本来应是一种正和的博弈,因为上市公司的经营会给投资人带来正的回报。但中国的股市连零和博弈都达不到,因为上市公司每年派的红利既低于交易佣金,又远低于其配股圈钱的金额。再加上每年巧立名目高溢价发行的大量新股,股市早就变成了股民投机与上市公司融资圈钱的‘搏儍’场所。此外;正规赌场的老板即使间接参赌;也不能随时修改规则。而我们的股市,主管部门不仅利用股民推动国企高溢价发行股票,而且连稳定的游戏规则都没有,政策可以朝令夕改;这不是连赌场都不如吗?我身处主管部门对此最清楚!这种‘搏儍’的结果,让股民铁定成为巨傻!”
张北凌一说起自己的专业来又开始慷慨激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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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海龟土鳖 (1997年9月) 字数:3395
王晓野是留学归来的“海龟”,与此对应,张北凌便成了“土鳖”,他是北大的博士,从未留洋,典型土生土长的“鳖”,但这“龟”和“鳖”却一直气味相投。所以王晓野和张北凌的每次相遇都被他们自己做成了一场精神盛宴。
王晓野以为,人们可以信奉同一个宗教,但却彼此打得一塌糊涂,因为人对教主和经典的理解大相径庭,故为此大打出手,于是同一宗教内也可派系林立,东西方的宗教皆如是。
但两个活在不同宗教和文化系统的人,只要对真理悟到一定境界,却可以谈笑甚欢,惺惺相惜。因为真理是相通的,天下的悟道之人悟到的是同一个真理,而真理也一定是开放、圆融的。真理一旦被狭隘地宗教化、仪式化,便封闭了自己,纷争便开始,战争亦由此而起。
“咱们是不是别谈中国的股市算了;越谈越憋火。少点匡济天下,多点独善其身,日子更好过。比如我吃素,搞定自己就行了,一想到每天在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我就偷着乐。”王晓野说。
“实际上我受你影响,平时已经以吃素为主。人们以为你吃素是因为受国外影响太大,可海归里头也没几个吃素的,你根本就是个异类!唉!顺便问问,目前回国的海归越来越多,你怎么看?”
“这说明中国开始步入杂交、优化的良性循环。出国的人想折腾的就会回来,甘于舒适生活的人就不愿回,通常男人比女人更愿意回;因为女人更喜欢舒适。也有些人在出国前已被折磨得伤痕累累,根本不愿回来。不过即使不回来的人对祖国也有贡献!至少为国内同事腾出了房子和职称,省了为此明争暗斗!”
张北凌说,“早期出国的人,几个不被折腾得死去活来?记得有句话特逗,面对死不放人的单位领导,人干脆放下一切尊严说:头儿,您就只当我是个屁,把我放出去算了!”俩人都乐了!
王晓野接着说,“在纽约工作时,我的英国老板查尔斯问我对美国的感受。我说美国好像是上帝特选了让各国人来开眼和避难的,其宪法就是中国人崇尚的中庸之道的绝妙体现,‘纲举目张’里的‘纲’举了,‘目’自然张。不过美国的公路铺完了,电话装完了,政体和民生都很稳定,总之该办的事都办得差不多了,和我没太大关系。中国却正相反,到处都在修公路、盖房子、装电话、搞改革,全国就像个大工地,我怎么觉得那儿的事样样都和我有关系啊?”
“你怎么没跟他说,那儿挣钱的机会也多多了,而且你满口洋文也显得牛逼多了!中国人就崇洋媚外啊!”张北凌故意逗他。
“查尔斯一听真来了神!那时香港因为九七回归而导致股市大跌,可公司在香港有个合资企业,港方股东因为对九七回归毫无信心而决定撤资。所以公司面临三种选择:跟着一起撤、或者再找一个股东,或买下对方的股份。”
“那你给公司的结论呢?”张北凌问。
“当然是买下对方的股份。我不仅理论上如此认为,而且身体力行地要求离开美国,马上到香港工作!”
张北凌说,“我还想到美国去看看呢!最好在那儿工作几年。而你们却一个个都回来了。”
“可这一点儿也不矛盾啊!没去的接着去,去了的回来,互通有无才正常嘛!就跟那没结婚的在忙结婚,结了婚的忙离婚一样。人不就忙这么点事儿吗!”王晓野笑着说,“顺便问一下,听说你们要搞百年校庆,那你觉得该庆贺什么?”
张北凌苦笑着说,“不是说爱国主义么?据说这就是北大的传统。现在北大早就与时俱进,不仅是名牌大学,而且是一个以行政和后勤为主导的政府单位!但愿蔡元培时代的香火还没完全断掉。至少我还算个北大的种吧!你看我是不是还有点批判精神?”
“可你又有多少批判的自由呢?”王晓野说,“说到自由,其前提肯定是独立思考。可我们一生所受的教育,是无穷尽的背诵、考试和服从;所以我早已习惯了思想阳痿!法国那么自由,可萨特还说:我们和学校的惟一关系,就是砸烂它!但从另一方面看,我们也挺幸福的,因为我们自以为拿到文凭就成了知识分子。”
“这得看如何定义知识分子。依我看,只要失去了独立批判和创造精神,便不再是真正的知识分子,顶多只是个知识工匠,在市场上倒买倒卖道听途说的观念,用学到的技能谋生而已。如果只顾谋生而不追求真理,还能叫知识分子吗?比如在某一领域拼命考试,学一种老百姓不明白的规则,便成了所谓专业人士。我们现在干的就是这档子营生?”张北凌又开始尖刻。
“问题是,不这么干就没饭吃啊!法国人班达好像对知识分子的定义表达得更有意思,他的大意是,知识分子在本质上不追求实用目的,只在艺术、科学或形而上的领域中寻找乐趣。简而言之,就是在务虚中找乐。可我一天到晚都在拼命务实,看来只能挣到知识匠人的那点实惠了。怪不得我怎么折腾也不快乐,肉欲的快乐赶不上女人,形而上的快乐又赶不上艺术家,更赶不上古人,咱们连追逐快乐的时间都没了,只剩下压抑自己和压抑别人的单调重复了,还美其名曰:务实!”王晓野开始自嘲。
“你要不是银行家,倒挺像知识分子。萨依德就把知识分子划分为‘流亡者,边缘人,业余者,对权势说真话的人。’你业余够格,可惜不够边缘,因为你毕竟是商人,商人是天生的妥协主义者,其利益永远大于原则,而知识分子以追求真理为惟一目标,是永远的反对者,甚至不惜为反对而反对。”张北凌在思辨上残忍的风格依旧。
“有意思!怎么听起来像阴阳之道啊!阴阳因彼此对立才有意义,而且处于动态的平衡,如同生死一样。不过按照萨依德的定义,商人想当知识分子是没戏了,哪怕‘儒商’也没戏,因为他们的角色首先是商人,首先要获利。”
张北凌笑着说,“咱们俩一个从商,一个从政,都不敢对权势反抗,看来都没戏,还是趁早抛弃当知识分子的幻觉为妙!”
“所以真正的知识分子在中国毕竟是少数。不过,如果知识分子是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