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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公子来早了。”手一扬,云夙将木盒以同样的方武回敬耶律夙,打算送客。
耶律夙指一弹,木盒在空中打个转,落在桌上。
“请容我把话说完。”耶律夙幸灾乐祸地看着云劭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在受保物尚未取得之前,受保的是我,这样你敢接镖吗?”
“保你?”云劭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扬起,他不相信以耶律夙的身手会需要人保护。
“当然。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若要顺利取得我想要的东西,当然得先要有个栖身之处,免除后顾之忧。”耶律夙打着如意算盘。“有谁敢说云总镖头坐镇的龙腾镖局不安全吗?”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无赖地耸耸肩,耶律夙笑地令人生厌。“接下镖你不就知道答案了。”
“小姐,小姐。”东茵以她最快的速度奔进云芸房中。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云芸头也不抬地问着,刺绣的手没有停歇过。
东茵喘了喘气。“他来了,他到咱们云府来了。”
“谁来了?没头没尾的怎么猜?”云芸淡淡地回着,对于东茵急惊风的性子早已习以为常。
“唉唷,就是那个男人嘛!紫蓝色眼珠的那个啊。”
“他?”喔,云芸的手指吃疼地一缩,被针扎出血来了。
“没事吧,东茵瞧瞧。”看小姐的反应,显然也吃了一惊。
将葱白的手指放入樱口中吮着,这样的小伤云芸不以为意。“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听说是总镖头的客人。”
“大哥的客人?怎么没听大哥提过?”云芸有些讶异。
“总镖头人面广,总不可能每一个认识的人都说给小姐听吧。”东茵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也许吧。”云芸美眸眨了眨。“知道他的名字吗?”
“当然。”东茵得意地笑着,打探消息可是她的看家本领。“他叫……”东茵故意拖长尾音卖关子。
“还不说。”云芸作势要搔东茵痒。
“耶律夙。”小姐的手还没搔到,东茵已先投降了。
“耶律夙?”云芸檀口轻启,轻声念着,这名字……倒是满好听的。
秋高气爽、风和日丽的傍晚,不经意地仰首望天,蓝天白云之下,一只色彩斑斓的七彩纸鸢正迎风飞舞,优游自在。
“好美的纸鸢。”云芸柔美的嗓音发出赞叹。
“是啊,让人见了心便不自觉地想跟着乘风而去。”看痴了的仆役自然地说出心中的想法。
“不知道谁有这么好的兴致?”
“是总镖头的客人,耶律公子。”
“原来是他。”云芸对这样的答案颇能接受,因为她也想不出有谁会在云府中悠闲地放纸鸢。“知道纸鸢在哪里放的吗?”
奇怪,这声音怎么越听越耳熟……
“小……小姐?”仆役跳了起来,为自己的失礼致歉。
“没关系的。”云芸不在意地道。“纸鸢在哪儿放?”
“后山,后山草地。”这个方向应该是后山没错。
“谢谢。”云芸道了谢,提起裙摆追寻着纸鸢的方向而去。
云芸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也可以笑的这么洒脱,这么自在。
眼前的男人笑声恣意,原本刚毅的脸部线条也被笑容所柔化,浑身上下透着无穷尽的活力,令人不自觉地想亲近,想被他的愉悦所感染。
一步一步地,云芸不断向前靠近,她想看清楚他的笑容,她喜欢上他的笑声在她心里震动的奇妙感受,她想更靠近他……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云芸也说不上来,总之,她就是会不由自主地受到他的吸引。
“要试试吗?”耶律夙回过头,给云芸一个欢迎的笑容,眼底同时闪过一抹幽光。
摇摇头,云芸不作声地拒绝,她不是不想放纸鸢,只因为那样子不够端庄,不是一名大家闺秀该有的举止。
“怕被人指指点点,怕被人说闲话?”耶律夙看出云芸的顾虑。
既然被人一语道破,云芸也不想辩驳,温婉一笑作为回答。
她的反应让耶律夙微微吃惊。“难道你一向都是这样,中规中矩、逆来顺受,从来都不曾违反礼教?”
“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云芸并不觉得她有何不同。
“那是你们宋国人才如此。”?耶律夙冷哼一声。“不能随心所欲的过生活,天天生活在自己为自己设的牢笼里,用一大堆教条来约束自己,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云芸的笑容僵在唇边,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论调,一时之间让她消化不了,故无法判断孰是孰非。
“公子是辽国人吧?”
耶律夙眼中透出一股嫌恶。“怎么,在你们的眼中,只有野蛮无文化的辽国人才会有这样的观念吗?”
“不。”云芸澄清道。“我只是突然觉得,辽国的子民应该很幸福,虽然我还不确定哪一种生活才是对的。”
耶律夙眼睛一亮,对自己方才激动的反应感到好笑,他好像误会人家了。
“对于生活,没有所谓的对错,只要没有白活这一遭就行了。”耶律夙有些歉意地放软音调。“我实在没有立场说你的不是,毕竟那是你自己的人生,外人无从干预。”随性地往草
地上一躺,一手握着纸鸢的线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若是我,绝不会让别人来限制我的行动与生活。”
不让别人限制行动与生活?多么耸动叛逆的字眼,这是云芸从来没想过的事,有时候对大哥吵着要出门,她已经觉得很愧疚了。
但是那样的日子,那种只能在梦中实现的生活,的确很诱惑人,很令人向往。
缓缓地蹲下身子,云芸喜欢看耶律夙那种怡然自得的潇洒,那是一种她不曾见过的生活态度。
“你那里的天空是不是特别蓝?”没细想,云芸已脱口而出。
“想知道吗?”
耶律夙突然伸手一扯,在云芸的惊呼声中,双双倒卧在地。
“你……”
“嘘,别说话。”耶律夙将食指按在云芸的红唇上。“闭上眼感受一下绿草的柔软与清香。”
云芸怔怔地看着耶律夙的瞳眸好一会儿,心跳快的连她都快数不上了。第一次被男子这么亲密地搂在怀里,一时之间心慌的跟什么似的,也忘了要挣扎。
瞧了瞧男子好一会儿,发现他的眼中除了迷人的笑之外,似乎无其他恶意,再加上她好像真的不曾好好闻过青草的香味……
想着、看着,云芸闻言果真不再挣扎,安静地闭上眼,用心感受。
她紧闭的长睫密密地铺在白里透红的肌肤上,透着玫瑰色泽的粉唇微微弯起,胸口因为兴奋而上下起伏,隐隐约约的触碰让耶律夙心口有股异样的骚动。
现在的她,好美,好教人心动。
“如何?”耶律夙的声音因为压抑而显得低沉。
云芸真心的笑容让她的美更加令人炫目。“我闻到青草的味道了,真的闻到了……”
未竟的话忽然被人用唇密密封住,云芸顿时呼吸一窒。
这就是吻吗?热热的、滑滑的,还有一种令人浑身发软的酥麻感觉。
他的身上也混合著青草的味道,随着过于亲匿的呼吸,沾染了云芸一身。
她知道他们现在的行为是不对的,但她却不愿、也没有力气推开他。
耶律夙在云芸快喘不过气之前,放开她的唇,原本只是浅尝辄止的一吻,却因为她的生涩与甜美而让他无法自拔。
意犹未尽的手指来回抚着云芸略微红肿的唇,耶律夙得花费所有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
“你闻到草香了是吗?”耶律夙邪魅一笑。“而我却尝到了花的甜味……”
云芸不断地用冷水拍打在自己的脸上,但脸上的红晕仍是异常的明显,一点都没有消退的迹象,直教云芸又羞又急。
想想今日的她,还真是不知羞,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一名认识不到一天的男子亲热,这件事要是让大哥知道了,恐怕会惊吓的说不出话来吧!
但,不可否认的,那种酸酸甜甜的滋味,直到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让她的心跳加速,心里慌乱的彷佛做错什么似的。
轻触着仍然发烫红肿的嘴唇,她彷佛还能闻到他残留在她唇上的气味。
“喔。”云芸将双手覆在脸上,一方面为自己越礼的行为自责,一方面又暗暗为自己的情窦初开而欣喜。
只是,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她?是将她当成随随便便的女子?或是和她一样有着不同的感觉与憧憬。
“小姐,我进来罗。”东茵端着甜点到云芸房里,一见云芸通红的脸蛋,便叫着。“天啊,小姐您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东茵连忙放下东西,手一伸想探上云芸的额。
“不,我没事。”云芸偏过头,不让东茵摸着。
“哎呀,我看我去找大夫来好了,要是患了伤寒可就糟了。”
“东茵别去。”云芸急急唤住,大夫一来可糟了。“我只是……只是……”云芸说不出口,总不能说她在想男人吧!“总之我没事,你别乱来。”
“乱来?”东茵指着自己的鼻子。“东茵是关心小姐耶。”她觉得好委届。
“你早点回房休息啦,我累了。”云芸开始赶人了。
有东茵那一双鬼灵精的眼睛在这儿东瞧西瞧,教她如何安心。
“可是……”
“明儿见。”云芸当着东茵的面关上房门,来个相应不理。
“小……”东茵放下手,还是决定回房了,既然小姐说没事就没事吧。
当云芸正暗自松口气时,敲门声又再度响起。
“我睡了。”云芸有些不耐地应着,人还真的不能做“坏事”。
“云芸,你睡了吗?”
大哥?云芸跳了起来,大哥怎么这时候来了?
“大哥有事?”云芸按着房门,可不能让大哥进门。
“有件事想跟你说。”云劭想起有件事仍未亲口向云芸说。
“可以明天再说吗?我真的想睡了。”
“这样啊。”云劭有些失望,他今天还特地抽出时间来看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