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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容-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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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匈牙利与这个奇怪的家族建立了裙带关系,每个新妻子都带来了大片欧洲地产作为嫁妆。费迪南德便着力把新教徒从马扎尔人集中居住的地区赶出去。但是,由于特兰西瓦尼亚的唯一神教派教徒和土耳其异教徒的支持,匈牙利直到十八世纪的后五十年还能让新教徒保持独立。这时奥地利内部也发生了巨大变化。

  哈普斯堡皇室是教廷的忠实支持者,但是最后就连这些思想最迟钝的人也对教皇的不断干涉产生了厌烦,很想冒一次风险,制定一项违反罗马意愿的政策。

  在本书的前一部分里我已经讲过,有许多中世纪的天主教徒认为教会体制是完全错误的。评论家们评论说,在殉道者的时代,教会是真正的民主机构,因为它是由年长者和主教掌管的,而这些人又是由教区居民推选的。他们乐意承认罗马主教,因为他自称是圣徒彼得的直接继承人,有权在教会委员会里享受优惠的位置。但是他们坚持认为这种权力只是一种荣誉性的,因此教皇就不应该认为自己高于其他主教,并且不应把自己的影响伸展出应有的范围。

  教皇利用各种训令、诅咒、逐出教会的惩罚来对付这种思想,结果有好几个勇敢的改革者由于大胆地倡导圣职下放而丧生。

  这个问题一直没有明确解决,后来在十八世纪中叶,这种思想被有钱有势特利尔主教的代理主教给复苏了。他叫约翰·范·抗泰姆,但他以拉丁文的笔名弗布罗纽斯而著称。他受过自由思想的教育。在卢万大学学习几年以后,他暂时离开家人到莱顿大学读书。他到达那里时,正值纯加尔文主义的老城堡开始被怀疑城堡内部有自由派存在。等到法律部成员杰勒德教授得到允许进入神学界、并发表赞扬宗教宽容的理想的讲演的时候,这种怀疑就成为公开的罪证了。

  至少可以说,抗泰姆的推理方法是有独创性的。

  他说:“上帝是万能的,他可以制定出对所有人民在任何时间任何情况下都适用的科学定律。所以,只要他想做,就可以很容易地引导人们的思想,使人们在宗教问题上持相同的观点。我们知道上帝并没有这么干。因此,如果我们用武力迫使别人相信自己是正确的,我们就违背了上帝的明确旨意。”

  很难说抗泰姆是否受到伊拉斯谟的直接影响。但是从抗泰姆的著作中可以发现伊拉斯谟唯理主义思想的痕迹,后来他在主教权限和分散罗马教皇权限的问题上发展了自己的思想。

  不出所料,他的书马上受到罗马教廷(一七六四年二月)的谴责。但这时玛丽亚·泰雷兹支持了抗泰姆,因为这符合她的利益。他发起的这场运动被称为费布罗尼主义或主教统治主义,它继续在奥地利繁荣起来,最后形成了实用的《宽容专利权》,玛丽亚·泰雷兹的儿子约瑟夫二世在一七八一年十月十三日把它赐予给了自己的臣民。

  约瑟夫是他母亲的大敌、普鲁士的弗雷德里克的化身,他有在错误时刻作出正确事情的惊人天才。最近的二百年里,奥地利的家长让孩子入睡时就吓唬说,要是不睡新教徒就把他领走。这样一来,要让孩子们再把新教徒(他们知道的样子是长着角和一条又黑又长的尾巴的人)当做亲如手足的兄弟姐妹是根本不可能的。同样,可怜、诚实、勤奋、易犯错误的约瑟夫总是被那些高薪厚禄的主教、红衣主教和女执事的伯父、伯母和表兄妹包围着,因此他突如其来的勇气很值得赞扬。在天主教统治者中,他第一个大胆地宣布宽容是治理国家的理想实用的财富。

  他三个月以后做的事更令人震惊。公元一七八二年二月二日,他颁布了涉及犹太人的著名法令,把仅仅是新教徒和天主教徒才享有的自由扩展到这些直到现在才认为自己是幸运儿的犹太人那里,他们得到允许可以和基督徒的邻居们呼吸同样的空气。

  我们应该在这儿停笔了,让读者们相信这个好事还在继续,奥地利现在成了那些希望按用自己的良心行事的人们的天堂。

  我希望这是真的。约瑟夫和他的几位大臣们可能在常识上来了一个飞跃,但是奥地利的农民自从古代以来就一直被教导说犹太人是他们的天故,新教徒是反叛者和背教者,所以他们不可能克服视犹太人和新教徒为天故的根深蒂固的偏见。

  杰出的《宽容法令》已经公布一个半世纪了,可是天主教会以外人的地位仍然和十六世纪一样不利。从理论上说,一个犹太人或一个新教徒可以指望当首相或被任命为军队总司令。但实际上,他就连和皇帝的擦皮鞋匠吃一顿饭都不行。

  关于这份纸上谈兵的法令就讲到这儿吧。

  

  









二十九 汤姆·佩恩

  在某个地方流传着一首诗歌,它的大意是,上帝在神秘地活动,在创造奇迹。

  对于研究过大西洋沿海地区历史的人来说,这个说法的真实性是很明显的。

  十七世纪的前五十年,美洲大陆北部住着一批对《旧约》理想崇拜得五体投地的人,不知内情的参观者还会把他们当作摩西的追随者而不是基督的信徒。宽阔寒冷波涛汹涌的大西洋把这些开拓者与欧洲国家隔断了,他们在美洲大陆建立了一种恐怖的精神统治,这在对马瑟家族的大规模搜捕和迫害中达到了顶点。

  乍一看,要说这些令人起敬的绅士对宽容倾向颇有功绩似乎是不可能的,而这宽容倾向在英国与从前殖民地之间的敌对情绪爆发前的《美国宪法》和其它许多文件里又讲得明明白白。实际情况是,由于十七世纪的镇压非常可怕,便注定导致了比较有利于自由思想的强烈的反作用。

  这并不是说,所有的殖民主义者都突然派人去找索兹尼的选集,不再用罪恶之地和罪恶之城的故事来吓唬孩子们。但是他们的头目几乎都是新思想的代表,都是些有能力有计谋的人,他们自己的宽容思想都建筑在羊皮宣言的基础上,新的独立民族的大厦就要在这上面拔地而起。

  如果他们是对付一个统一的国家,那也不会这么成功。但是在美洲的北部建立移民区一直是件很复杂的事情。瑞士路德派的人开辟了一部分土地,法国派来了一些胡格诺教徒,荷兰的阿米尼教徒占领了一大块土地,而英国的各个宗派则都想在哈德逊湾和墨西哥湾之间的荒凉地带找到自已的小天堂。

  这有助于各种宗教的发展,不同宗教之间有很好的平衡,在一些移民区里,一种最原始的初级的互相忍耐形式被强加在各派移民者的头上,要是在一般情况下,他们非揪断彼此的喉咙不可。

  对于那些靠坐收渔利发财的体面绅士来说,这个发展实在讨厌。在新的仁慈精神出现许多年之后,他们仍然在为维持旧的正直理想而战斗。虽然他们没捞着什么,却成功地使年轻人疏远了一种信条,这个信条似乎是从比它野蛮的印第安邻居的仁慈善良的概念借用来的。

  我们国家幸运的是,在这场长期的争取自由的斗争中,最受攻击的是人数不多却勇气十足的反对者。

  思想在轻快地传播开来,甚至一只小小的八十吨重的双桅帆船就足以传播使整个大陆陷入混乱的新见解。十八世纪的美国殖民主义者没有什么雕塑和大钢琴,但他们并不缺乏书籍。十三个移民区中的聪明之士开始懂得,这个大世界正在受到震撼,这在星期日的布道中是听不到的。那时的书商成了他们的先知。他们虽然不公开脱离已有的教士,表面的生活也没什么改变,但是时机一到,他们马上就表示自己是特兰西瓦尼亚老王储的最忠实信徒,那个老王储拒绝迫害唯一神论的臣民,理由是因为上帝已经明确地给了他做三件事的权力:“有能力进行从无到有的创造,知道未来,支配人的良知。”

  当需要制订一个将来治理国家的具体的政治和社会纲领时,这些勇敢的爱国者就把自己的思想写进文件里地理想置于公共舆论这个最高法庭面前。

  如果弗吉尼亚善良的公民知道他们洗耳恭听的一些讲演是由不共戴天的敌人——自由思想者——直接操纵的话,他们一定会被吓得魂不附体。然而最成功的政治家托马斯·杰弗逊本人就是一个很有自由观点的人,当他说宗教只能用道理和说服力来管理,不能用武力或暴力时,当他又说所有的人都有同等权利按照自己的良知自由运用宗教时,他仅仅是在重复以前伏尔泰、拜勒,斯宾诺莎和伊拉斯谟的思想和作品罢了。

  后来人们又听到如下邪说:“在美国谋求任何公职都不需要把宣布信仰作为条件”;或者说:“国会不应用法律来干涉宗教的建立或者禁止自由运用宗教”,美国的反叛者们默许并同意了这种做法。

  这样一来,美国成为第一个宗教和政治明确分离的国家,成为第一个公职候选人接受任命时不用出示主日毕业证的国家,在法律上成为第一个人民可以随意信仰或不信仰宗教的国家。

  但是这里就象在奥地利(或是其他这种地方)一样,平民百姓比领袖们落后得多,领袖们稍微有一点偏离旧路,他们就跟不上趟了。许多州不仅继续给不属于主导宗教组织的百姓施加限制,而且纽约、波士顿和费城的人仍然不容忍持异见者,好象他们从未读过一句本国宪法一样。对于汤姆·佩恩来说,所有这些不久就都降临到他的头上。

  汤姆·佩恩为美国的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他是美国独立战争的宣传员。

  从血统上讲他是英国人,职业是水手,在天性和训练上是个反叛者。

  他访问各移民区的时候已经四十岁了。在伦敦时,他遇见了本杰明·富兰克林,接受了“西行”的建议。一七七四年,他带着本杰明亲笔写的介绍信,启航驶住费城,帮助富兰克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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