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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量世界-丹尼尔[1].克尔曼-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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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讲了这句话而无地自容。他难为情得难受起来。他向前弯下身体,再次呕吐。完了?洪堡问道。然后请允许他告诉他,他们是在1896步的高度。哎呀呀,邦普朗说道。这让他们成了爬得最高的人。谁也没有离开海平面这么远过。可山顶呢?还没到山顶。不管有没有山顶,这是世界纪录。他要上山顶,邦普朗说道。他看不见那峡谷吗?洪堡嚷道。他俩都不正常了。如果他们现在不下山,他们就永远回不去了。邦普朗说,那么也可以干脆认为他们到过山顶了。洪堡说他不想听这话。他也没有讲过。这是另一个人说的!没有人能核对,洪堡沉思着说道。就是!邦普朗说道。我没讲这话,洪堡叫道。你讲什么了?邦普朗问道。他们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记下这一高度,洪堡后来说道,收集岩石样品,现在快下山!下山时间很长。他们不得不远远地绕过他们先前走雪桥经过的那座峡谷。但视线现在清楚了,洪堡不费劲地就找到了路。邦普朗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他觉得他的膝盖不可靠。他老是觉得他是走在流动的水里,一种光的折射使他的双腿变成了最大的麻烦。他手里的拐杖也变得不可缺少了:它甩出去,插进雪里,摸索岩块,邦普朗除了跟随它什么都无法做。太阳已经很低了。洪堡滑下一个碎石堆,他的双手和脸都划破了,他的外衣撕破了,但气压计完好无损。疼痛也有它的好处,他咬紧牙说道。他暂时又看得清楚了。那条狗消失了。那条狗,邦普朗说道,他真的向来没有喜欢过它。他们今天还得赶回去,洪堡说道。夜里会冷。他们疯了。他们不可能活下去。他吐血。他为那条狗难过。他喜欢过它。既然他们此刻都诚实,邦普朗说道,而明天就可能将一切推给高山疾病。他想知道的是,洪堡在雪桥上想的是什么。他命令过自己不要想,洪堡说道。因此他什么都没想。真的什么都没想?一点都没有。邦普朗朝着渐渐变苍白的蜂窝的方向眨眨眼睛。他的两个陪伴者离开了。

  山脉(5)

  他还得摆脱一个。也许这根本没有必要,他怀疑那是他自身。洪堡说他俩攀登了世界上最高的山。不管他们这一生还会发生什么事,这个成绩将会保持下去。没有完全登上,邦普朗说道。胡说!谁攀登一座山,就会到达山顶。谁不到山顶,就没有登过这座山。洪堡默默地端详他淌血的双手。在那桥上,邦普朗说道,他一下子对自己必须走在后面感到遗憾。这是符合人性的,洪堡说道。但不只是因为走在前面第一个到会早点安全。他产生了奇怪的想象:如果他走在第一个,一旦他过去了,他体内有某种东西很想在那桥上跺一脚。那愿望很强烈。洪堡没有回答。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邦普朗头痛,他又感觉在发烧了。他累死了,他要过上很久才能从这一天恢复过来。远行能了解许多事情,他说道。其中有一些是关于自身的。洪堡请求原谅:他可惜什么也没听懂。邦普朗沉默片刻说道:没啥重要的,胡扯,都是些闲话。那好吧,洪堡面无表情地说道。别磨蹭了!两小时后他们遇到了等待他们回来的向导。洪堡向他们要回他的信,当场撕掉了。这种事疏忽不得,没有什么比一封写信人还活着的诀别信更让人难堪的了。邦普朗抱住沉重的头,说他无所谓,他们可以留下他的信或者扔掉,他们也可以将它寄走。夜里,为了躲避飘舞的雪花,洪堡蜷缩在被子下写了二十几封信,他在信中告诉欧洲,在所有凡人中他到达了最高的地方。他仔细封好每一封信,然后他的意识才消逝了。


  测量世界 第三部分

  花园(1)

  仆人端详着他,那神情好像他一脚踩进了一堆牛粪似的。主人的家庭千年来就姓这个。德国这地方已经够可笑的了,高斯说道,不管怎样,他是为土地测量的事而来,必须清除阻碍,国家必须……他微微一笑,国家必须向伯爵大人买下几棵树和一座无用的仓库。这事办起来不复杂。也许能,仆人说道,但今晚肯定不行了。高斯望着他的脏鞋子。这正是他所担心的。好吧,那他就在这里过夜,请给他布置一个房间!他相信没有房间,仆人说道。高斯摘下他的绒帽,拭拭额头,手指拨弄着他的衣领。他感觉不舒服,汗淋淋的。他胃疼。这是个误会,他不是来请愿的。他是国家测量委员会的领导人,如果将他拒之门外,他会在警卫护送下再来。听懂他的话了吗?仆人退后一步。听懂他的话没有?是,仆人说道。是,教授先生!教授先生,仆人重复道。现在他想见伯爵。仆人眉头皱得那么厉害,整个额头都挤成一团。他显然没有表达清楚。主人已经退休了,他在睡觉!就一会儿,高斯说道。仆人摇摇头。睡觉不是天命,高斯说道,即使在睡觉,也可以唤醒他。他在这里站的时间越长,伯爵起床的时间就会越晚,他自己的情绪不会变好。他累坏了。仆人声音沙哑地请他跟他走。他手持烛架快步走在前面,好像他希望能摆脱高斯似的。这并不难做到:高斯脚疼,他的鞋皮质太硬,他的羊毛衬衫下面痒痒的,颈背上的火辣辣告诉他,他身上又添了一处晒伤。他们穿过一条糊着难看墙纸的低矮过道,一名身材姣好的女仆端着一只夜壶走过,高斯忧郁地望着她的背影。他们走下几个台阶,然后又上去,再下来。这建筑似乎是要让来人迷路,有可能这对没有地理想象力的人十分管用。高斯粗略计算,他现在是在大门上方十二步、偏西四十步左右,正走向正南方。仆人敲敲一道门,推开,对着里面讲了几句话,让高斯进去。一个老人身穿睡袍脚上趿着木屐坐在一张摇椅里。他身材高大,面颊凹陷,目光锐利。封·德尔·奥黑·楚尔·奥黑,很高兴认识您。您笑什么?高斯说他没笑。他是国家的土地测量员。他从来不笑,只是想自我介绍,谢谢他的这份好客精神,留他住下来。好客?伯爵问道,叫醒他是不是就因为这事?正是这样,高斯说道。现在祝他晚安!他满意地随仆人走下另一道楼梯,沿着一条特别污浊的通道往前。这些人再也不会像对待一只驯养动物一样对待他了!但他没有得意多久。仆人将他带进一个糟糕透顶的小房间。房间发出臭味,地面铺着一点开始腐烂的干草,一块木板当床,一只生锈的桶里盛着不太干净的水以供洗用,不见有厕所。他也算经历过一些事情了,高斯说道,两星期前一位农民让他住在他家的狗棚里,可那狗棚比这里漂亮。这是可能的,已经准备离开的仆人说道。可这里没有别的地方。高斯哼哼着挤到木板上。枕头硬梆梆的,味道难闻。他拿帽子垫在上面,但这也不管用。他长时间无法入睡。他背痛,肺不舒服,空气又差,他怕鬼。像每天晚上一样想念约汉娜。一不小心就得到一个官职,穿行于森林中,同农民们磋商他们的歪树。今天下午他才为一棵老桦树支付了高五倍的价格。他的助手好不容易才锯断那棵顽固的树,让他可以用经纬仪测定欧根的信号灯。一开始那傻瓜当然是闪错了方向!明天他们会碰头,他必须操心从那里如何以最多两根直线到达最近的会合点。现在这是他的职业。那本天文书早就出版了,大学里批了他假期。反正他的工作报酬不菲,如果不蠢的话,还可以以各种方式挣点外快。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一大早,一场折磨人的梦将他惊醒了。他看到自己躺在木板上做梦。他闷闷不乐地坐起身,马上就知道了他还没醒。于是他在几秒钟内从一种真实转入另一种再转入下一种,哪一种里都是这个地面铺着干草、角落里有个水桶的脏房间。有一回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影子形象,另一回角落里躺着一条死狗,然后又是一个迷路的戴着一只木制面具的孩子闯进来,但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就又走掉了。当他终于疲惫地坐在床沿,望着早晨晴朗的天空时,他摆脱不了那种感觉:他已经错过了他所属的那个现实。他往脸上洒冷水,想下午要和他碰头的欧根。

  花园(2)

  通常,只要他可以冲他叫嚷,他的情绪就会好起来。他穿上衣服,打着哈欠走出去。他穿过一排挂着具有时代特点的绘画的房间:严肃的男人,画面线条不流畅,颜料涂得太厚。家具的木头上有斑点,有很多灰尘。他沉思着在一面镜子前停下来。他不喜欢他看到的东西。他打开几只抽屉,它们是空的。他心情轻松地发现了一道通向花园的铁栅门。花园布置得特别精致:棕榈树,兰花,桔子树,奇形的仙人掌和各种连图上都没见过的植物。鞋下的鹅卵石沙沙作响,一根藤萝碰掉了他头上的帽子。空气中散发着甜味,地上是摔烂的果实。植物更密,路更窄,他不得不躬起身。这是多大的浪费啊!他只希望这里不会有陌生的昆虫。当他从两棵棕榈树之间穿过时,他的上衣被挂住了,险些跌进有刺的灌木丛中。然后他站在了草地上。伯爵坐在一张安乐椅里喝茶,仍然身穿睡袍,头发蓬乱,光着脚。感人,高斯说道。从前要漂亮许多,伯爵说道。如今雇佣园丁昂贵,法国军队破坏了许多园林。他最近才回到这里。他去瑞士了,变成一个移民,现在情况暂时变化了。土地测量员先生要不要坐下来?高斯回头看看。只有一张椅子,伯爵坐在里面。不必了,他迟疑着说道。那好吧,伯爵说道。那就立即交涉吧。纯粹是走走形式,高斯说道。为了能看到夏恩霍斯特测量点,他必须伐掉伯爵森林里的三棵树、拆去一座显然已经空了多年的仓库。夏恩霍斯特?那么远。没有人能看到这么远的!有的,高斯说道,使用聚光就行,它能将信号发送到极其远的距离。有了它,地球和月球之间就能进行沟通了。地球和月球,伯爵重复道。高斯微笑着点点头。他看得很清楚:老笨蛋脑子里此刻在想什么。说到树和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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